第166節
因為它是在水下的深水區域,周圍全都是一片黑,根本看不到什么東西,而它的顏色非常淺,顏色類似于白色或者是另外某種淺色調,在一片漆黑的水下,才能凸顯出它的輪廓。 我被哲羅鮭急速拖到了水面,所以也沒能再細看那個淺色的輪廓。原本我還以為,哲羅鮭被我戳中了眼睛,加上夏夏之前用昦斧造成的傷口還在不住地流血,所以哲羅鮭差不多大限將至了??墒钦芰_鮭的身體微微浮出水面之后,身體居然開始劇烈的扭動,我的手被陷在哲羅鮭的眼睛里,拔都拔不出來,伴隨著哲羅鮭身體的扭動,我的身體就像是一顆弱不禁風的小草,被哲羅鮭身體帶動著大幅度搖晃著,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晃斷了。 起初哲羅鮭還是在原處扭動身體,到了后來,哲羅鮭身體直接就開始貼著水面,像一條黃鱔,一邊扭動一邊向前面行進。我掛在哲羅鮭的身上,隨著它的前進,我的身體一會兒被扯進水中,一會兒又從水中冒出來,哲羅鮭好幾次扭動身體,頭部微微后仰,嘴巴一張一合地想要將我咬下來,無奈的是,我此時所處的魚眼位置,是哲羅鮭的一個死角。魚是不可能咬到自己的眼睛,除非這條哲羅鮭它可以咬到自己的眼睛,不然不論它費多大力氣,都是在做無用功。 但是被哲羅鮭一直拖著在水上游動,我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太久,嘴里已經不知不覺被灌了好幾口水了,嗆得我直咳嗽,還不等我咳嗽完,又有黑水灌進我的嘴中,嘴里已經灌滿了水,我不得不把水試著咽下,黑水的味道非常澀,咽入食道后,食道會有一種“辣”的感覺。就像是嗆了一口辣椒水。我強忍住,盡量使自己不要再吞下這種水。之前發現這里的黑水很是詭異,現在喝下水滯洪,又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也不知道水中是否有毒,現在喝了這么多黑水,會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發瘋的哲羅鮭,在水面的移動速度,雖然比水下慢了不少,但是這個時候大家也都幫不上忙,起初我還聽到有人開槍的聲音,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哲羅鮭,但是后來連槍聲也都消失了。此刻金手佛爺等人應該距離哲羅鮭較遠,所以只能用槍射擊,可是哲羅鮭身上的鱗片猶如鎧甲一般刀槍不入,子彈對它幾乎沒有傷害。雖然哲羅鮭另外的那一只眼睛,是一個可打擊對象,但是要想在這種移動速度下,打中哲羅鮭的眼睛,估計連奧運會射擊冠軍都做不到。若是用冷兵器,攻擊哲羅鮭的嘴部,那樣必須近距離的搏斗,這更不現實,先不說勝算有幾何,單純以速度來看,就算哲羅鮭在水面上的速度再慢,那也肯定比人游動的速度快出太多,不可能有人追的上哲羅鮭。 我打眼兒向前一看,發現哲羅鮭正卯足勁兒,身體向水潭地外延游去,此時距離水潭外延的砌石,已經很近了,可是哲羅鮭一點都沒有減速的意思,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半分鐘,哲羅鮭就直徑撞上水潭外延的砌石了!以我開車的經驗來看,哲羅鮭現在的速度比在國道上跑慢不了多少,而且哲羅鮭體積這么大,它要是以這樣的速度撞上砌石,估計就是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 我在心里琢磨著,難道是哲羅鮭眼看自己快要掛了,所以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干脆撞在砌石,與我同歸于盡。 想到這里,我更是玩命兒的想把手抽出來,可是這只魚眼,就像是一個專門為我設置好的枷鎖,我用力的抽動手臂,可是無濟于事。 就在我還在想怎么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的時候,突然間就聽“碰”的一聲巨響!哲羅鮭的魚頭,已經撞在了水潭的砌石上!瞬間血花四濺,哲羅鮭雖說身體堅硬,可是魚頭直接被撞出了一個大窩子。魚頭上的鱗片全都被撞開了。從我深陷魚眼之中的手臂,傳來了一陣抖動,我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的甩在了一處堅硬的地方,起初身體先是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而后身體就是一陣酸麻的感覺,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四肢完全不停我的指揮。之前身體的疼痛感,也全部消失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劇烈的碰撞后,此時又疼痛,專門麻木了。 萬幸的是哲羅鮭的魚頭較大,所以撞擊的大部分沖擊力都施加在了哲羅鮭的魚頭上。我也就只是受到了一個“連帶傷”。除了身體暫時不能自由活動之外,意識還算是清醒。 當我看到那些看起來堅固的砌石,更是直接被哲羅鮭的魚頭沖破了!我更加覺得自己實屬慶幸,好在自己是掛在了哲羅鮭的眼睛里,要是像之前夏夏被頂在哲羅鮭的嘴上,估計現在已經尸骨無存了。 哲羅鮭的頭部向下一點的身體部位,伴隨著沖擊力,沖到了水潭的外圍,哲羅鮭的身體向另外一側傾斜,整個身體就攤在了水潭的裂口出,黑色的海水從撞開的砌石中,一點點向外流著。 金手佛爺和提子此時正在慢慢向我這里移動,這兩個瞟兒賊倒很是謹慎,哲羅鮭已經撞成了腦袋開花,整個腦袋都成了一個豆腐腦,估計不死也殘疾了,可是他們兩個卻亦步亦趨,表情很是嚴肅的慢慢向我們這里移動。我現在是擔心,哲羅鮭身體并沒有完全倒下,只是傾斜著,卡在了被撞開的砌石之間。萬一等一下砌石松動了,哲羅鮭一旦向我所在的方向倒地,那么我就必死無疑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大難不死,到最后反而窩囊的被哲羅鮭尸體壓死。 我試著動了動嘴,發現嗓子還能發出聲音,于是略微提高嗓音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還謹慎什么勁兒???這魚頭都被撞成豆腐腦了,有什么可怕的??禳c過來先把我從這兒弄出去?!?/br> 我話音剛落,哲羅鮭的頭部,幽幽地扭動了一下,我的身子也被拖動著。哲羅鮭這次扭動很怪異,只是頭部位置的身體扭動著,而其他部分的身體卻一動不動。提子掏出槍,繞到了哲羅鮭的嘴巴前方,對著哲羅鮭閉不上的嘴巴,就連開了數槍,以保證哲羅鮭被徹底打死,此時地上已經被哲羅鮭的血侵紅了。 提子隨后來到我身邊,先是給我檢查了一遍身體,看看有沒有骨折的跡象。我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了知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十分疼痛,每一塊骨頭就像要從身體剝離一般,關節部位則是酸疼。 而我插在哲羅鮭魚眼之中的手臂,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被固定在魚眼中,手臂已經有些發木了。我又試著抽動了一下手臂,此時手臂竟然能漸漸從魚眼之中抽出了。我長出一口氣,慢慢地將小臂連同龍刺,從魚眼之中抽出??墒钱斘业氖直垡呀洺槌鲆欢魏?,我感覺到在我的手腕和龍刺之間,好像被什么東西纏住著,我的手掌隱約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第九十八章 不適 “提哥,我手上好像有東西?!蔽野l現手中有異樣之后,馬上對提子說道。 提子疑惑的看著我,隨后凝視著我的手,示意我暫時不要把手抽出來。提子拿出短刀,沿著我手臂插入魚眼的地方,小心地將那個戳出的“洞口”,繼續向外豁開。提子一面用短刀豁開魚眼,一面又將短刀側拿,把豁開部分的魚眼,用短刀切塊狀的向外刨出。我看到從魚眼內測,一團團油乎乎的爛rou,就被提子用短刀一個勁兒地向外挖著,血塊沿著刀刃向外蹭,看的我直惡心。 隨著提子不斷地將魚眼內部的rou向外刨出,魚眼連同下方的魚rou,被提子刨出了一個小洞,提子并沒有直接把這個“小洞”刨到很深,而是僅僅小心地刨開一點,然后將短刀插入這個洞口之中,把短刀有縱向插入,反轉為橫向插入,魚眼之上被提子刨開的洞口,恰好成為了一個“瞭望點”。提子順著那個“洞口”向內看去。 我注意到提子臉上的表情,他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后臉上劃過一絲驚恐的神情,不過稍縱即逝,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愁眉不展的樣子。提子眼神變的復雜了起來,眼神在銳利和呆滯之間相互轉換,我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么。不過看到提子愁眉不展的表情,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很想直起身子,通過提子刨開的那個洞口,看看我手上到底有什么東西,會讓提子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如此奇怪,可是全身都是酸疼的感覺,不要說是從地上爬起來直起身子了,就是現在彎彎腰,我都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 于是,我只好小聲地問道提子,“提哥,這魚頭里面還有什么???我膽小,你別唬我?!?/br> 提子沖我搖了搖頭,也不直接回答我,而是把一旁圍著哲羅鮭看來看去的金手佛爺叫到了身邊。提子同樣沒和金手佛爺說什么,只是讓金手佛爺順著那個魚眼刨出的洞口向內看。 金手佛爺在通過“洞口”向內看去時,臉上的表情變化和提子出奇的一致。從疑惑變為驚恐,然后又變成了疑惑,只不過金手佛爺的眼神一直都是疑惑的,不像提子那樣銳利,金手佛爺將疑惑奇怪的目光投向了我,好像要和我再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話。 “佛爺,你就別嚇我了。他媽的下面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看到金手佛爺這樣的表情,心里不由的發慌了。 金手佛爺“嘖”了一聲?;卮鹞艺f,“我說小伙計,你現在情況很復雜。聽你佛爺的,你這條胳膊要不就別要了,這樣還能報你一條命?!?/br> 聽到金手佛爺這么說,我實在是不能再淡定了。我現在就想看看手上到底有什么東西。于是我也不管這么多了,干脆把剩下的半只手臂連同龍刺一并抽了出來。隨著手腕從魚眼中抽出來,我看到在我的手腕與龍刺的刺柄處,居然纏著一條青銅色的小蛇!因為蛇的身體是纏繞的姿勢,所以估計不出它的體長,但是能看到蛇的體寬還不足我的小指粗細,也就比蚯蚓粗一點。蛇的身體鉤在我的手和龍刺的刺柄之間,就像是一條青銅色的鎖鏈,將二者鎖在了一起。 蛇頭有花生米大小,懶懶的趴在我食指和拇指之間的地方,此時它正耷拉著雙眼盯著周圍的我們。 金手佛爺和提子可能都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之間把手臂從魚眼之中抽出來。二人看到我的半只手臂抽出后,不禁向后連退了幾步。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顏色如此奇怪的蛇,而且體型實在是太小了,比以前見到的幺妹的靈龍還要小一號。我老家后趴埠村后山常常有蛇出沒,當地老人經常和孩子們講,體型越小,顏色越奇怪的蛇,往往毒性最大,見到這種蛇一定要避讓。按照老人的說法,那么此刻我手腕處的蛇,算是把這兩個特點全部占據了,不僅小的出奇,而且顏色怪的出奇,毒性我都不敢想。 雖然眼睛盯著我們三個人,可是小蛇的頭一直是耷拉在我的手上。這個時候身后的大凱等人也都從水潭的另外一側趕了過來。金手佛爺立刻給他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幾個人呆在原地,暫時先不要過來。之前被哲羅鮭頂著的夏夏,被張琳攙扶著,一副霜打茄子的樣子,看來身體并沒有大礙。 被一條細小的蛇,纏繞的如此結實,我現在也不敢亂動,甚至連說話都不敢,生怕我稍微有動作,這條小蛇就會張口咬我。于是我只好用對口型一樣的問金手佛爺現在應該怎么辦?他示意我將纏有小蛇的手,試著逐漸地放在地面上。我照著金手佛爺的話做,緩緩地把懸在半空的手落到了地面,在這期間,這條青銅色的小蛇,始終就沒動一下,耷拉著腦袋仍憑我的手下降。我深呼吸了一口,緩解自己的壓力??吹叫∩邔τ谖业膭幼鳑]有任何的反應,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隨后我輕輕地將手向外抽離。我先把自己的手和龍刺分開,然后小指和無名指抽離蛇身的纏繞,在此之間,小蛇還是一動不動。 我心里在想,莫不是這條蛇現在已經是一條死蛇了?不然也不可能看到我有動作后,它卻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在我身邊的哲羅鮭的嘴巴,突然之間張開,哲羅鮭的身體又開始了劇烈的扭動,只不過跟前幾次不一樣,這次哲羅鮭的身體一直在扭動,沒有停止的意思。我看到從哲羅鮭張開的嘴中,正與一團團這種青銅色的小蛇,打著卷兒向外滾出來,身上還帶著一些粘稠的綠色液體,而那只被我戳瞎的魚眼之中,也有幾條青銅色的小蛇正慢慢地爬出來。 不過大部分的小蛇還是從哲羅鮭的嘴中滾出,因為小蛇的數量太多,蛇都是成團滾出來,而不是一條條的爬出來,哲羅鮭的大嘴,被不斷滾出的小蛇脹到了一種很夸張的程度,仿佛魚嘴會隨時爆掉。成團的小蛇從魚嘴中出來后,它們纏在一體的身體開始逐漸分開,蛇團越來越小,而地下蛇的數目卻越來越多。小蛇向水潭移動著,然后跨過水潭的砌石跨進水潭之中。 此時在哲羅鮭身邊的地面上,遍布著這種青銅色的小蛇,我們三個人呆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任憑小蛇從我的身上爬過去,然后又進入水潭。 而我手中的這條小蛇,還是一副賴洋洋的樣子,蛇身一直沒有動,許多與它長相一樣的小蛇,甚至都從它的身上爬出去,手中的這條蛇,還是一動不動。我更加的堅信,纏在我手中的這條蛇,看來確實已經死了。從哲羅鮭嘴中爬出的小蛇數以千萬計,單單是一個蛇團,估計就有幾十條蛇至幾百條不等,哲羅鮭吐出的蛇團,我已經數不清了。只覺得地下仿佛被青銅色蛇覆蓋了一般。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青銅色的小蛇才停止了從哲羅鮭嘴中爬出。我趁這個機會,另外一只手忍著酸疼,趕緊抓起耷拉腦袋在我手中的小蛇,就要把它扔進水潭。當我的手剛剛抓到蛇時,這蛇身竟然一抖,蛇身突然從我的手指之中脫離,蛇頭張開嘴,一口要在了我的拇指上。就在它咬到我拇指的一瞬間,我驚恐的發現這條蛇的顏色正在發生變化! 第九十九章 顏色的變化 小蛇青銅色的身體,由它的頭部開始,正在由先前的青銅色漸漸地變為朱紅色!此時小蛇的頭部部位是朱紅色,而身體的大部分還是青銅色。蛇頭的朱紅色,類似于潮水一樣,由蛇頭向蛇身蔓延著。蛇的兩根牙齒嵌在我的拇指關節處,我甚至還能看到它那細小如針一般的牙齒,此時已經全部沒入了我的手指里,只有牙齦的位置露在外面。 奇怪的是,雖然小蛇的牙齒已經在我的rou里了,可是我幾乎就沒感到疼痛感,只覺得拇指又些許麻麻的感覺。 “把它打下來!”金手佛爺沖我吼道。 我這才緩過神兒來,趕忙用另外一只還提著龍刺的手,想用龍刺將小蛇拍下來。由于之前這只手一直陷在哲羅鮭的魚眼之中,剛剛從魚眼中抽出來,此時活動起來還有點木,我手中的龍刺甚至都拿不穩,只能盡可能用手指將龍刺‘夾’在手掌之中。 可是我手中的龍刺還沒有碰到小蛇,這小蛇卻突然之間,身體由纏繞的狀態,竟然從我的手中直直的垂了下來。不過,蛇嘴還是咬著我的拇指,它的身體卻已經懸空垂著。整條蛇就以這樣一種奇怪的形態,掛在了我的手上。這條小蛇死了?我在心里納悶著。它死的也太突然了!而且在沒有受到任何外力攻擊的情況下,自己卻突然間死了,這完全講不通啊。它總不至于是看到我要用龍刺打它,所以這小蛇被嚇死了?如果這條蛇沒有死,那她為什么以現在這種形態垂在我的手上呢? 這種小蛇雖說體型很小,但是卻十分詭異。它們生活在哲羅鮭的身體中,而且在咬住我的拇指后,身體居然還發生了顏色變化。所以這個時候,我也不敢輕舉妄動,身體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亂動。我發現蛇身的顏色,此時也停止了變化,朱紅色的顏色蔓延至蛇尾,除了蛇尾一小部分還是青銅色,蛇的其余部分都變成了朱紅色。在蛇身朱紅色和青銅色的銜接部位,二者的交匯處并不是均勻的環形,而是呈現著極為不規則的波浪線。此時我還注意到,小蛇的蛇眼,也伴隨著蛇身顏色的變化,而發生了變化。之前蛇眼為黑色,可是現在,蛇眼的顏色同樣變成了朱紅色。并且蛇眼正盯著我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恐怖。 微風拂過,小蛇垂下的身體,隨著微風蕩漾,宛如一條細小的麻繩,而蛇頭部分還是一動不動地咬著我的拇指關節處??催@個樣子,這條蛇現在應該是已經死了吧? 之前吃過了虧,所以我現在并沒有動,而是問金手佛爺,現在應該怎么辦?是不是這條蛇此時已經死了? 金手佛爺凝神看了看,示意我暫時變動,他則慢慢地向我這里靠近。金手佛爺來到我身邊后,大概是擔心這條蛇再次出其不意突然襲人,金手佛爺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速度很快的夾住了蛇頭向下的身體部位,也就是常說的“七寸”,金手佛爺的出手速度非???,快到我只好看一個影子劃過眼前,然后就看到金手佛爺的手指,已經夾住了小蛇。他將胳膊猛然向上提起,然后又向外一拉,想把這條小蛇從我的拇指上拿下來??墒切∩叩难例X還是緊緊地咬在我的拇指上,金手佛爺使了兩次,一次力氣比一次打,可是卻沒有把小蛇從我的拇指上扯下來,只是把蛇身扯動著,蛇頭的部分紋絲不動??吹贸鰜磉@一次,蛇確實是死了。 “這東西死了?”我還是不放心的又問道金手佛爺。 金手佛爺皺著眉頭朝我點點頭。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條雙色小蛇的身上,根本不想理會我的話。不過聽到這條蛇已經死了的消息,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我的手除了麻麻的感覺,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倒是四肢活動的更加自如了,身體之前的那陣酸痛感也減輕了不少。我現在寧可傷口上有明顯的疼痛變化,也不想像現在一樣,什么變化都沒有,越是現在看起來毫發無損,后面可能越是傷的嚴重,畢竟這種蛇如此的詭異,要說它身體中沒有毒,還不如告訴我中國男足明天可以贏巴西了。 以前我聽四爺給我講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有一次要過沼澤,因為那里地理環境復雜,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和茂盛的從草,所以行進的時候很是不便。當時有一個叫做付嚴峻的兵,這個人也是四爺以前帶過的兵。他大概是在行進的時候,被沼澤中的什么東西給咬了,可是他當時就覺得腿有點癢,并沒有其他的不是感覺,所以就繼續跟著隊伍一起走。但是,還沒走出叢林,付嚴峻感到剛才覺得癢的大腿,現在越來越疼,腿也變的非常沉,走不了幾步,他就仰天倒地了。戰友們發現他大腿腫了整整一圈,褲子都被撐的鼓鼓的,兩條腿完全不成比例,褲子脫都不脫下來。 隨行的軍醫只好用軍刀將付嚴峻的褲子挑破,大家看到他大腿的外側,已經有了一個拳頭大的傷口,傷口呈現暗紅色,中間伴隨潰爛,并伴隨著有小血絲向外冒。軍醫看到這樣的傷口,就斷定付嚴峻是被叢林中一種叫做“峯蝗”的毒蟲咬了,這種毒蟲所造成的傷口,起初只會感到有些癢,并無其他不適的感覺,而后期隨著毒性進入血液,傷口周圍便會發生紅腫和潰爛,如不及時治療,不過三個小時就會斃命。因為當時付嚴峻的腿已經不能保全,為了保命,醫生只好給他截肢。當時其它部隊的領導,也都用這個例子告誡戰士們,如被毒蟲叮咬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一定要找軍醫查看,以防造成不必要的戰斗減員。 想到這件事情,我背后的冷汗不禁流了下來。峯蝗這種毒蟲,好在軍醫都見過,治療起來也有把握??墒俏沂稚犀F在掛著的這種小蛇,估計我們這里沒人見過。也沒人知道它毒性大不大,況且蛇嘴此刻還緊緊嵌在我的拇指里,它要是有什么毒液之類的東西,肯定早就統統流進了傷口中。 想到這里,我不禁對金手佛爺說,“佛爺,你就別再盯著它看了。你看也看不出什么事兒來。抓緊時間先想想辦法,把這個東西從我手上弄下來。這蛇毒可是一點不剩的都流到我身上了。要我說,你直接用刀把這個蛇頭給砍下來,不久一了百了?還尋思什么斯文辦法??!” 夏夏他們此時都在我的身邊,夏夏站在金手佛爺的身旁,也在打量著這條小蛇,而大凱則靠到我跟前,開玩笑的對我說道,“我cao,小爺你他娘的身體里是不是有大量蘇丹紅、三聚氰胺什么的?都把毒蛇給毒死了!這蛇死的太冤枉了,本來它是毒人的,沒想到遇上一個‘大毒王’直接把他毒掛了。你就別瞎想了,咱國內普通老百姓,各個都是他娘的生化戰士,渾身上下全是他媽的農藥殘留,就著小蛇的毒,直接不夠加菜兒。知道外星人為什么不敢入侵地球嗎?那都是因為咱??!你想想,外星人咬咱一口,立馬被毒死,誰還敢來啊?!贝髣P說完還爽朗的笑了起來。 我剛要張嘴罵大凱,金手佛爺身邊的夏夏,卻對我們說道,“這東西應該不是蛇,而是蟾蜢守宮!” 第一百章 蟾蜢守宮 “什么?!”我和身邊的大凱驚訝的異口同聲問道。 夏夏看了我們一眼,又一字一字的重復了一遍,“蟾蜢守宮”。夏夏走到我身邊,從我手中接過了龍刺,然后對準小蛇的頭部,輕輕地推出龍刺,刺尖直接將小蛇的頭部下方部位刺穿,夏夏又用力向前推動龍刺,小蛇身上的傷口,在龍刺不斷的前推下,傷口被龍刺豁開的越來越大,很快,小蛇就身首異處了,蛇頭還是嵌在我的拇指上,但是蛇身卻掉落在了地上。 夏夏用腳使勁地踩在了落在地上的蛇身,蛇身一腳就被夏夏踩爆了,同時還發出了“呲呲”的聲響。蛇身之中紅色的血水向外四濺,蛇身直接就干癟了,像是一個xiele氣的氣球,貼在地面上。 少了蛇身,單單就只有蛇頭掛在我的手上,顯得更加的駭人。本來這條蛇就詭異,它的體型完整點,我還不至于打怵,現在被夏夏把身子切斷踩爆,只留下了一個蛇頭,讓我更加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于是我對夏夏抱怨道,“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蛇頭先弄下來,而不是在哪玩兒‘踩氣球’???你說的蟾蜢守宮到底是什么?明明就是一副蛇的樣子?!?/br> 夏夏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龍刺,順著之前留下的那個傷口,將龍刺由下向上刺入了小蛇的蛇頭中。夏夏不時扭動一下手腕,使龍刺像螺絲刀一樣,慢慢地轉進蛇頭之中。我看到拇指上的蛇頭,被夏夏這樣一番折騰后,本來還算光滑的蛇頭上,竟然開始冒出一下幾位細小的rou粒!而夏夏還是樂此不疲地轉動手中的龍刺,龍刺的刺尖,從左側的蛇眼之中穿了出來,將蛇眼頂破,而夏夏又將龍刺緩緩地退回去,又從右側的蛇眼鉆了出來,這樣小蛇的兩只眼睛,都被夏夏用龍刺戳破了。 可是夏夏還不算完,還在蛇頭上戳來戳去,本來體積就很小的蛇頭,被夏夏戳出了好些個小窟窿。 我小聲的對夏夏嘀咕道,“你變態???死都死了,你還這么折磨蛇的尸體啊。這是想干什么?” 夏夏瞅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揚,回答我說,“你閉上嘴?,F在別惹老娘,人家現在手稍微一偏,或者你再耽誤時間,小惠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可以再尋新歡了。你想讓我幫她嘛?” 聽到夏夏這么一說,我立刻閉緊了嘴巴,意識到現在情況的嚴重性。整個蛇頭差不多都被夏夏戳了一個遍,蛇頭上到處都是小洞,從小洞之中,不時地有黃色的液體流出,夏夏這時將龍刺抽出來,我看到在龍刺上也滴滴拉拉著那種黃色的液體。夏夏將我的手面朝上,手背朝下,使那種黃色的液體,直接滴到地上,而避免滴在我的手上。并叮囑我,千萬別讓那種黃色的液體碰到我的皮膚。 夏夏指著龍刺上的黃色液體,問道我,“文盲,知道這是什么嘛?” 我搖了搖頭,夏夏隨后告訴我,迄今為止,有過科學證明的動物中,最具毒性的就是箭毒蛙,箭毒蛙的毒液不僅具有一定的穿透性,而且還是有名的“見血封喉”。中毒的人活不過三分鐘。而我手中現在掛著的“蟾蜢守宮”,是毒性僅次于箭毒蛙的毒物??茖W家稱蟾蜢守宮的毒液為crkl3040,這種毒素屬于非蛋白質毒物,有神經麻痹的作用。而龍刺上的那些黃色液體,就是crkl3040…… “夏姐,先別扯沒用的了,這東西毒素這么厲害,我不是死定了??!”我打斷夏夏的話,著急地問道。 夏夏聳了聳肩,很輕松地對我說,“本來你是死定了??墒菦]辦法,誰讓你運氣好,上帝派女神來搭救你?!?/br> 隨后夏夏進一步對我解釋說,這種蟾蜢守宮雖然毒性強烈,但是它有一個特點,就是具有吸血的特性。在咬住獵物之后,通過牙齒內的倒鉤,將獵物身體中的血液,吸入自己的身體里,然后再把自己身體中的毒物,通過毒牙排進獵物的體內。其實這個過程,就相當于一個換血的過程。只不過蟾蜢守宮的換血過程比較快而已。它身體之中的構造非常特殊,蟾蜢守宮具有兩套完全獨立的體內循環系統,所以它的吸血和排毒的過程,可以一并進行。同時,它也是自然界中,唯一一個具有兩套循環系統的生物。 因為蟾蜢守宮數量極少,而且解剖起來異常的復雜,所以科學家對于這種生物的體制結構,也了解的不多。就像是章魚一樣,也有很多人把蟾蜢守宮列為外星生物。至于蟾蜢守宮為什么要吸血之后再排出毒素,夏夏覺得可能是一種體內循環,或許蟾蜢守宮需要血液來維持生命體征,總之對于蟾蜢守宮的事情,現今科學也解釋很少,所以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完整的蟾蜢守宮,只是在美國的一家博物館中,還留存這一個蟾蜢守宮的琥珀,沒人知道這東西到底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之中,擁有怎樣的習性。 夏夏認為,因為剛才咬住我的蟾蜢守宮,身體的顏色已經快要由青銅色,變成朱紅色了,根據它尾部的變色情況,可以估計出,蟾蜢守宮的毒素已經到了頭部了,待身體完全變成紅色后,它的毒液就會排出。夏夏剛才所做的,就是把蟾蜢守宮腦袋里的毒素放干凈。 “科學家們是瞎子嗎?你剛才也看到了,這東西數量可一點都不少,都是成團成團的向外跑??!沒有幾千條,也有幾百條了?!蔽覍ο南恼f道。 夏夏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回答道,“你不要總問這種沒有水平的問題好嘛?我們見過的未知生物數量更多,見到這么一個蟾蜢守宮算什么呀?不要少見多怪好嘛?!?/br> 金手佛爺好奇的問夏夏,她怎么會知道這么多關于蟾蜢守宮的事情? 夏夏笑著很簡單地告訴金手佛爺,因為當年她在國外的時候,她的老師對于蟾蜢守宮比較有研究,所以夏夏也就略知一二。雖然夏夏沒有說出那位老師的名字,可是我卻猜到了,夏夏所說的老師,應該就是失蹤的托馬斯先生。因為在夏夏心中,老師就是托馬斯先生的代名詞。 大凱此時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問道夏夏,“夏姑娘,你覺不覺掛在小爺手上的這個玩意兒,有點奇怪???你尋思尋思,這東西馬上就要由綠色,變成紅色了,也就說它快要完成身體循環了??墒瞧谶@個節骨眼兒上,這東西自己掛了?這死的也太不尋常了?這不是功虧一簣啊?!?/br> 大凱這句話一說,我們幾個人全部愣住了,為什么蟾蜢守宮,在馬上就要排出毒素的時候,卻突然之間暴斃呢?最關鍵的是,它并沒有受到任何外力的打擊,這一點太過詭異了。 我看著夏夏,想從夏夏那里得到一個科學的“答案”,可是夏夏臉上亦是一種復雜的表情。倒是她身旁的金手佛爺現在看起來無比輕松,全無之前緊張的神態,站在夏夏一旁,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正在“檢查”哲羅鮭尸體的提子。 此時,提子朝我們這里招了招手,然后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睛還是盯著哲羅鮭的尸體,不過,他卻對我們說道,“我覺得你們應該過來看看這個,這東西有點奇怪……” 第一百零一章 奇怪 看到提子這樣認真的表情,金手佛爺迅速將手中的半截煙掐掉,瞇著小眼睛,一邊向提子身邊走去,一邊盯著哲羅鮭的尸體,像是在尋找那處“奇怪”的地方。夏夏讓我待在原地別動,一定注意,不要讓那黃色的毒液流到皮膚上,等什么時候蟾蜢守宮的腦袋從我的手上掉下去,我才能行動。說完夏夏也快步地朝卡在水潭砌石上的哲羅鮭走了過去。李星龍跟在夏夏的身后,看得出來他的左腿大概又受傷了,走起來一瘸一拐。 大凱倒是沒有跟著過去湊熱鬧,而是走向張琳所在的地方,和張琳一起攙扶著眼鏡走到我身邊。眼鏡雖然醒了,但卻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的臉色煞白,嘴唇有白色的蛻皮,眼睛只是微微地睜開,一片迷離的眼神。我問眼鏡此時感覺好些了嗎?眼鏡硬是給我擠出了一個微笑,沖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身體無大礙,這一點眼鏡倒是和夕羽惠很像,那就是從來不輕易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傷痛,哪怕疼也不說疼。 眼鏡看到我手上掛著的蟾蜢守宮腦袋,眼神之中有一絲閃爍,眼睛瞇了起來,看著地下的黃色毒液。他發干的嘴唇微微地張開,好像是想要和我說什么,可是隨即,他又把嘴巴閉上了,眼神從蟾蜢守宮的身上移開。 本來眼鏡來這里的作用是代替夕羽惠,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入窮羿國,眼鏡已經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后面的路恐怕很難再指望眼鏡了。張琳和大凱把眼鏡扶到地上坐下,張琳又拿出急救包,從里面抽出了一個針管一樣的東西,注射到了眼鏡的小臂上。之后張琳拿著水袋,想給眼鏡灌幾口水,可是眼鏡卻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大凱此時走到我的身邊,低著頭看著我手上的蟾蜢守宮腦袋。我見從蟾蜢守宮腦袋里滴出的黃色液體,已經慢慢變少了,而且它的嘴巴,也有了明顯地松動跡象,不再像之前一樣,是死死的嵌在我的rou里。 我小聲問道大凱,“眼鏡,傷勢怎么樣?” 大凱“嘖”了一聲,擠了擠眼睛,臉上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并回答我說,“真不是吹牛逼,日本小哥真是漢子。他恢復力你都不知道多驚人。你別看他現在和病秧子一樣,要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早就掛了,起碼很少有人,能在那種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就醒了。夏姑娘都說,按照他現在的恢復程度,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自理’了,說是什么身體機能恢復的很快。我剛剛在水潭的時候,我就聽到他嘴巴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嘟囔什么,聲音和蚊子哼哼一樣,聽起來應該不是中國話?!?/br> 我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大凱,“你是不是幻聽了?你中國話都說不利索,眼鏡還給你講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