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夕羽惠聳了聳肩,俏皮的對我說:“喏,人在哪兒呢,你自己問她吧。順便問問她這里雪煞什么時候停下來?!?/br> 我有些無奈的瞪了夕羽惠一眼,心想這都是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心理素質還真的是過硬。夕羽惠讓我把那塊湛藍色的玉收好,說是可能這塊玉與我有緣,所以女尸想讓我把這塊玉帶走?;蛘呤桥瑔渭兊南胱屛野延袷瘞ё?,可能她不希望這塊美玉一直留在這個折陰范里吧。我想如果女尸真的仙靈,那把這塊玉帶出折陰范,應該是她的希望了。這也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于是我就把這塊美玉小心的收到內襯的口袋里。之后又不經意的向女尸瞥了一眼,女尸的面容依然安詳,只是盤起的頭發稍有凌亂。夕羽惠這時已經又把女尸的腰彎下,平放置于地面了。 “這里怎么會埋著一具這樣奇怪的尸體?你們倆有沒有什么看法?”我把心里一直壓著的問題問了出來,因為我實在不明白,一具保存如此完好的尸體,為什么會被埋葬于這個帶有邪氣的惡魔谷內。這里又是一個折陰范,煞氣很重,非常不適宜下葬才對。也許是見多了那種帶有攻擊性的行尸,此刻見到這樣一具面如常人,如此安詳的女尸,我竟然有點心生憐憫,心里一直在思考,這樣的一具尸體為什么會被埋在這里。 夕羽惠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再給風干雞把脫臼的手臂接上了,一邊給風干雞接著手臂,還一邊對我們說:“從她的嘴中含有美玉,可以看出女尸的地位應該非常高,或者家族地位比較高,不然嘴中不會含有如此寶玉。而她身上所著的那層特殊的皮質,說明要么家族之中有人身懷異術,要么有人醫術超群,所以才能將地龍的皮植皮于她的身上,以達到尸體防腐的作用。尸體可以如此的保全,看來時那塊玉和她身體上的這塊皮質相輔相成的作用?,F在玉離尸身,恐怕對尸體的防腐作用會大打折扣了。對她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得到這么多信息了。為什么埋在于這里,可能性實在太多。也許這具尸體只是埋葬于這里的若干尸體中的一具,還有許多埋于地下保存完好的尸體,只是沒有被我們發現而已?;蛟S這里的折陰范就是為了困住這些尸體的‘魂’。畢竟沒有更多的實際依據,我們在這推測尸體為什么會被葬于此地,只能是自己的臆想罷了。不管怎么說,總之麒麟吐玉是大吉之相,表明我們這次的仙山之行,會很順利的完成。女尸既然贈予小爺美玉,那也算對我們有恩惠了,所以我們就不能把她留在折陰范里了,等一下雪煞停了,我們離開惡魔谷的時候,帶上這具女尸,出了惡魔谷找個地方把她重新安葬,讓她早日輪回轉世,也算是對她的報答了?!?/br> 夕羽惠話說完,手里的活也干完了,看來是把風干雞的胳膊給接上了。我以為風干雞這個時候能醒一醒,畢竟把脫臼的胳膊接回去是很疼的,可是風干雞睡得很沉,夕羽惠在給他接胳膊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咦,你們倆快過來看看,外面的雪好像停了……”大凱看著帳篷外面對我們說道。 第六十二章 雪煞終停 我聽到“雪好像停了”,這五個字的時候,趕緊興奮的跑到帳篷的窗口,大凱也麻利的給我讓出了一個位置,可我剛跑過去,忽然想到雪煞是看不到雪花的,于是還沒來得及向外看,便先問道大凱,再看不到雪花的情況下,他是怎么發現雪停了的? 大凱憨憨的回答我,“小爺,你沒看到周圍的積雪沒剛才那么厚了嗎?積雪好像都矮了不少?!闭f話間,大凱伸出手給我指向了帳篷一側的零星的樹木。我看到樹木上的積雪確實比雪煞開始的時候少了不少,而且樹干處還有一些化雪時候留下的痕跡。這回雪煞是真的停了。我心中如釋重負一般,當時還真以為要永遠的變成那些雪佛爺的樣子,留在這里了??磥砦覀儙讉€人是命不該絕,沒想到雪煞突然之間就停了。 我興奮的把這件事告訴了夕羽惠,問道她我們時候可以再次出發。夕羽惠快步走到帳篷的窗口看了看,笑著對我們說道:“我說‘麒麟吐玉’是大吉之象吧。你們看,這么快就驗證了我的話了?,F在應該很快就天亮了,等到天亮我們再出發吧。況且現在是化雪的階段,外面的氣溫應該非常低。不適合我們現在前進?!闭f罷,夕羽惠從風干雞的背包里,又拿出了一個小火爐點上了。 “我們要不要趁現在的工夫,去看看那個老頭的情況?一晚上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可不是真掛了吧?!贝髣P小聲的對夕羽惠說道。 可是夕羽惠卻搖了搖頭,示意我們幾個人管好自己就好,還說老頭沒那么輕易就會死掉,并說起當時我們在樹林里遇上野豬群的時候,老頭靈動的身手和迅捷的反應,可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差。剛才雪佛爺來犯,老頭的帳篷外被層層的圍了起來,那時風干雞都沒有特意去保護老頭,說明他對老頭的身手很有信心,如果老頭死了,我們的向導也就沒有了,所以如果老頭真有什么安危,風干雞早就出手相救了。況且風干雞之前有言在先,也是讓我們管好自己就是,不要去特意照顧老頭。最后夕羽惠只是說,一會兒,等我們走的時候,順便去看看老頭的情況就可以了。 我想夕羽惠并不是對老頭有信心,而是對風干雞有十足的信心。雞哥從來不干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說老頭不會出事了,那我們也就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何況風干雞現在處在昏迷的狀態,單憑我們幾個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險,就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了。 我們三個人圍坐在那些小火爐旁邊烤火,夕羽惠也沒有讓我們輪流去休息,因為在這里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離天亮也沒有很長時間了,所以大家都坐在一起,等到天亮就馬上出發。夕羽惠不斷的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吸引我們的好奇心,大概也是擔心我們困乏。 風干雞和那具女尸斜躺在一側,風干雞和女尸也就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不知道的以為那是兩具尸體,或者是兩個熟睡的人。女尸放在胸口前的右手,此時已經垂了下來,平放于腰側。我聽夕羽惠說,剛才我從女尸嘴中取出那塊湛藍色的玉石后,也許是她的心事已了的緣故,女尸的手就自然的垂下了。我望著女尸,心中不禁在思考,真的如夕羽惠說的那樣,女尸是想讓我把這塊玉帶離折陰范?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偏偏選中我呢?為什么不是夕羽惠,不是大凱?也不是躺著的風干雞?難道有其他別的可能因素被我們忽略了。 夕羽惠剛才說的那一大禿嚕,我是真沒怎么聽進去。就聽明白了一個“麒麟吐玉”?!坝聍梓搿边@種命格,單純聽名字應該是那種天賦秉異,達官貴人不凡之命。就算夕羽惠不說,通過那塊玉石,我也能看出這個女尸生前肯定地位不一般??墒堑匚徊灰话愕娜?,被埋在了折陰范這種損陰德的地方,這就有些奇怪了。特別是女尸嘴含寶玉,而且身體又有一層特殊的皮質,況且不說那層皮到底是不是地龍的皮,但是那層皮應該確實起到了防止尸身腐爛的作用。對尸體如此復雜的處理,必定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墒亲詈髤s把這樣一具尸體十分簡單的埋葬于折陰范,頓時讓我陷入了沉思,完全想不通這是為什么。折陰范是人為形成的,尸體肯定也是人為埋于此地,一切都是人為所成,難道說這具尸體對這里的折陰范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所以才會被復雜處理之后,埋于折陰范之中。尸體其實并不是想把玉石給我,而是想給我玉石,讓我帶她離開這個折陰范?越想我越覺得這種想法越來越靠譜。畢竟折陰范這種地方,損陰德、折陰壽,并且亡者的“魂”始終被壓于此地,徘徊于六道之外不得輪回,我想沒有人愿意在這里“長眠”。 想到這里,我便打斷了還在興致勃勃講故事的夕羽惠,把我剛才的想法告訴了她。大凱一直聽夕羽惠說的津津有味,聽我現在又說起女尸,不禁覺得煞是掃興,于是讓夕羽惠別管我,繼續往下講。 夕羽惠聽到我的問題之后,先是點了點頭,說我這種想法理論上是可以說得通,但是實際中卻有些講不通。她說因為是“麒麟吐玉”在前,麒麟吐玉意為贈玉之意,因為女尸是少有的“玉麒麟”的命格,這樣也可以說成是麒麟贈玉。所以夕羽惠才肯定說,女尸是要把那塊湛藍色的寶玉贈予我。夕羽惠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還真沒聽說過‘麒麟吐玉’是有所求得含義。一般都是有緣贈予。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反正我們當時也是決定把這具尸體帶出折陰范,不管到底女尸是否有求于你,咱們都把他帶出去下葬不就ok了?!?/br> “我覺得帶她出去要慎重,這東西可能和折陰范有很密切的聯系,不然沒有誰傻到把尸體如此復雜處理之后,再埋葬在這種地方。萬一帶她出了折陰范圍,別再有什么始料不及的變化。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很認真的對夕羽惠說道。 夕羽惠面色變的嚴肅了起來,盯著地下的女尸,一臉沉思的狀態。許久才對我說:“等一下我們出發的時候,把那位老先生叫過來,問問他我們該怎么處理這個問題吧?!?/br> 這樣做也是最為穩妥的方法了。畢竟老頭對這里還算是了如指掌,處理起這件事情應該不難。到時就聽老頭的安排吧。我心里暗自嘆息,如果現在風干雞醒著,說不定我們自己就有了辦法處理這具尸體了。老頭雖說和風干雞熟路,但是底細我們幾個必然摸不清,一旦告訴了老頭,如果不能帶女尸離開折陰范,那么從女尸嘴里拿出的那塊湛藍色的美玉,也要完璧歸趙了。這具女尸也就繼續要留在折陰范里了。女尸畢竟沒有加害于我,若她的心愿果真是離開折陰范,那我也就不能幫她還愿了。 剩下的時間,我們三個人就在有一搭無一搭的瞎聊。只等天亮的到來了。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以至于聊到最后,都沒有什么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了。大凱也在不停的去帳篷窗口看,看看天天亮了沒有。 “平時聊天覺得時間過的‘嗖嗖’的,怎么今天聊了這么久了,時間過的這么慢啊,天怎么還不亮?早知道下次出來的時候戴一副撲克,咱們三個斗地主也行?!贝髣P又一次從窗口那里敗興而回的抱怨道。 夕羽惠這個時候起身幫風干雞去換藥。我看到夕羽惠剛剛把風干雞小腿上的紗布解開后,眼神突然愣住了。然后低下頭認真的看著風干雞傷口,臉色陡然變的驚訝了起來。趕緊起身去帳篷窗口張望著。突然冷冷的對我們說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準備啟程而來。這里的天可能不會亮了?!?/br> 第六十三章 永無天日 夕羽惠話音剛落,就已經把身邊的三個小火爐一一熄滅,開始在收拾東西了。我和大凱都是一臉的茫然,不明白夕羽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天不會亮了?” 夕羽惠見我和大凱還愣在原地,一邊督促我們兩個人趕快收拾東西,一邊對我們解釋道,風干雞腿上的傷口擦涂的是一種叫做酡咲砊嚀的傷口愈合膏,因為酡咲砊嚀中含有,苯二氮卓、甲基苯丙胺和麥司卡林等違禁化學成分,易被用來生產毒品或者興奮劑,所以上世紀90年代末段,在全球大多數國家這種藥品被列為是一種禁藥??墒酋D砊嚀可以在短時間內麻醉傷口的部分神經,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并能釋放一種叫做莝啶的物質,殺滅傷口處的細菌或者真菌,促進體內保護細胞的生成,從而加速傷口的愈合,對外傷有很好的療效。所以在一些必要的軍事或者情報部門,依然會堅持使用酡咲砊嚀。夕羽惠從風干雞昏迷后,每次給風干雞換藥,都會掐準時間,一般是每隔二至四小時換一次藥,因為銼削砊嚀與人體內細胞發生反應的時間就在90分鐘左右,而如果傷口尚未愈合,且超過四個小時未在傷口繼續敷藥,酡咲砊嚀就會在傷口附近的皮膚上形成一層蠟質,粘在皮膚上十分的難以處理,若要繼續上藥,需要把患者皮膚上的那層蠟質先處理掉。 按時間來算夕羽惠本想天亮之前再給風干雞換一次藥,可是當她剛才去給風干雞換藥的時候,發現風干雞傷口處的酡咲砊嚀已經結成了一層較為厚的蠟質了。說明從上次換藥之后,再到現在的時間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四個小時,夕羽惠估計,可能現在離上次換藥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六個小時了,因為風干雞傷口處的那層蠟質已經粘黏的非常結實了,夕羽惠用短刀才費事的刮下來。我們從擊退雪佛爺之后,那時據天亮應該就不超過六小時。所以正常來說現在早就應該天亮了??墒俏覀兯闹艽藭r還是一片夜色。 聽完夕羽惠的解釋,我還是有些質疑的問道她,是不是算錯時間,或者是惡魔谷里天亮的比谷外晚些之類的事情。夕羽惠很嚴肅的回答我,“時間絕對不會算錯。就拿火爐里面的蠟塊來說吧,它的燃燒時間在十六小時,蠟塊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燃燒殆盡。我們點著蠟塊的時間是在昨天下午六時左右,到今天白天六時正好十二個小時。正說火爐里的蠟塊應該還會剩下一點才對??墒俏覄偛畔缁馉t的時候,蠟塊已經幾乎燒盡了?!毕τ鸹菡f著指了指一側的火爐,意思是讓我親自過去看看。 不等我過去,大凱已經伸手把火爐里的蠟塊揀出來了,我見那塊蠟塊此時已經只有半只手指的大小了,燃燒的非常的充分。 “那現在大概有幾點了?”我疑惑的問道。 “應該在八點一刻左右,正負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F在早就該天亮了。惡魔谷雖然自然環境奇特,但是天文環境卻是和谷外一樣的,不會僅僅因為是惡魔谷,所以這里的天亮就會延遲。別多說了,小爺你去幫那位老先生搭理物品,完成之后讓他過來看看怎么處理這具尸體?!毕τ鸹菘焖俚膶ξ艺f道。 我神情還有些恍惚,一時間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就被夕羽惠推出了帳篷。一出帳篷整個人頓時就精神了,寒風一吹凍得我上下牙床直打顫。我拉了拉衣領,把手伸進了口袋,向老頭所在的帳篷看去。此時的月光仍然散在地上,月光非常的皎潔?,F在外面的天色,就像是午夜的天色一般,讓我很難想象這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積雪比我們剛才看到的時候,融化了不少,現在的積雪只是到我的鞋底處,可是這雪踩在腳下,并沒有發出那種“吱吱”的聲音,而是像踩在薄薄的棉花上一樣,踩上去沒有任何的感覺。薄薄的雪地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透亮,看向遠處的雪地,就像一面透亮的鏡子一樣。四周亦是十分的寂靜,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了。 老頭的帳篷關的很嚴實,從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而之前看到圍在帳篷周圍的樹,此時也都不見了蹤影。帳篷身上的雪都已經沒有了,獨立在雪地之上,顯得非常的突兀。我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著,生怕這個時候落了單,被雪佛爺再盯上。我現在身上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沒有拿,連隨身的龍刺也讓我落在了帳篷里。本想回去拿的,可是一想離老頭的帳篷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要是有什么危險,夕羽惠也不會讓我來找老頭了。所以索性就沒回去,直接直徑走到了老頭的帳篷門口。 可是到了老頭的門口,我心里又開始打鼓了。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靜的讓我感到有些不安。老頭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剛才我們和雪佛爺亂戰時,外面動靜那么大,都不見老頭有什么反應,莫不是當時老頭落了單,被雪佛爺做掉了?這帳篷里坐著的是老頭還好,要是坐著的是雪佛爺,我身上什么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只能靠嘴來說服雪佛爺了。 我心里正琢磨著,這個時候帳篷的門簾突然從內拉開了,嚇了我一跳,可能是因為條件反射的緣故,此時我右手卯足勁就掄了上去,“啪”的一聲,我掄出去的拳頭直接被打了下來。我看到老頭正站在帳篷的門口,雙手相互的拍了拍。他抬起頭看了看我,對我說:“年輕人,做人做事別緊張。把帳篷收起來吧。我們該上路了?!?/br> 老頭說著就懶散的走出了帳篷,我看到他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的睡意,此時他已經將帳篷里面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了,帳篷里面空無一物。 “大爺,你下次別這么趕時候了!嚇了我一跳??!剛才沒傷著你吧?”我問道老頭。 老頭冷笑了一聲也不回話,而是和我一起快速的將帳篷收好。此時不遠處另外一頂帳篷外,夕羽惠站在門口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和老頭過去。老頭看了一眼夕羽惠,便告訴我,讓我過去幫他們快點收拾好東西,說是我們時間非常的緊迫。 我只好無奈的對老頭說道:“大爺,東西都收拾的差不離了。我覺得你還是過去趟吧。我們剛才不小心挖出了一個尸體,你去看看怎么處理吧?!?/br> 老頭聽說挖出了一具尸體,皺了皺眉頭,什么也都沒說,甚至也不問我關于尸體的事情,便快步的朝夕羽惠所在的帳篷走去了。 我一面在后面緊跟著老頭,一面問道老頭這里的天為什么還不亮?老頭還是冷笑了幾聲,冷冷的對我說道:“想等到這里的天亮,你就在這里等到明年吧?!?/br> “等到明年?大爺,這話怎么一個意思?”我撓著頭追問道。 可是老頭此時都不再說話了,只是悶著頭快步的走向帳篷。老頭的步伐很是矯健,幾步就走到了帳篷門口,便推開門簾進入了帳篷。夕羽惠和大凱都已經將帳篷里面收拾干凈了。只留下風干雞和那具女尸在地上躺著。老頭一進帳篷,眼神就落在了女尸的身上。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神情,瞬間就變的異常的詭秘,瞇著眼睛,皺起眉頭,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眼神也是異于尋常的銳利。 大家都再等著老頭說該怎么處理這具尸體??墒抢项^就是遠遠的盯著女尸看,對我們也沒有什么指示。老頭就這樣一直盯著尸體看著,我們幾個人則愣在了旁邊,忽然老頭張口自言自語道:“怎么會是她?” 第六十四章 老頭的變化 “大爺,你和這女尸認識?”大凱在一旁問道。老頭剛才說話的語氣確實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這女尸就算在這里埋了沒有上千年,但是幾百年的時間總是有的。老頭也不可能是黑山老妖,活了有千八百歲,能在女尸活的時候見過她。那也就是說,老頭可能曾經在別處見過這具女尸,所以在剛才老頭見到她的時候,才會顯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于是我又問道老頭,是不是以前在惡魔谷里見過這具女尸?可是老頭一直都是不回答,此時的老頭已經走到了女尸身邊,蹲下身子右手放在女尸的額頭處,在仔細的觀察著女尸。 “你們是怎么發現這具尸體的?”老頭突然問道。 我也沒有過多的贅述,直接告訴老頭,剛才女尸的手,從地下伸出來抓住了我腳腕,于是我們才順著把尸體挖了出來。老頭聽到我說完,回頭用很奇怪的眼光盯著我看,那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他重復般的問道我:“從地下伸手抓住你的腳腕?” 我點了點頭,再次確認了老頭的問題。這時的老頭皺起了眉頭,此刻他的眼神直接盯著我的雙眼,好像想從我的眼中得到什么信息一樣,目光銳利的讓我有些不敢直視,老頭的眼神看起來很復雜,我也不明白他這是想干什么。不過,從表情上看上去,似乎老頭有些焦慮。他在擔心什么?我在心里自問道。 老頭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走過去之后,老頭很嚴肅的對我說道:“年輕人,你背起她一起走?!闭f著他的手就指向了一旁躺著的女尸。老頭說話的語氣讓人難以辯駁,而且說話間老頭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來回打量著,那種眼神和剛才他第一次看到女尸時的眼神有些類似。不等我說點什么,老頭就又給大凱和夕羽惠下了“指令”。讓大凱和夕羽惠趕快把帳篷收起來。說是時間緊急我們不能在這里再耽誤時間了,女尸的事情邊走邊說。 老頭說完率先走出了帳篷。夕羽惠這個時候走過來對我說,“既然老先生點名要你背尸體,小爺你就委屈一下吧。尸體的體重不沉,而且身體并不僵硬,背到身上應該很輕松?!毕τ鸹輰ξ艺f完,又馬上對在一旁的大凱說道:“我來收拾帳篷,大凱你去把小哥背起來吧?!贝髣P沖夕羽惠點了點頭,然后就走過來蹲在地上,右手拉起風干雞的那條沒有脫臼的胳膊,一用力便把風干雞“拽”到了他的背后,隨后大凱慢慢的站起來,把風干雞背在了身后。幸虧夕羽惠剛才給風干雞檢查了一番身體,確定他身體沒有其他骨折等外傷,不然估計大凱也不敢用這么大力氣去拖拽雞哥。 大凱站起身,還沖我擠了擠眼睛,對我說:“小爺,看明白背上怎么上人了嗎?你就知足吧,讓你背一死尸,又不沉還隨便你折騰。我巴不得咱倆換換?!?/br> “行了行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剛才老頭說讓我背的時候,也沒見你主動請纓,現在倒是在這裝起大尾巴狼來了?!蔽衣裉舜髣P幾句,學著剛才大凱背起風干雞的樣子,把女尸背到了我的身上。要說大凱剛才那方法還真好用,加上女尸確實身體很輕,稍微一用勁,女尸就趴在了我的背上,背起來一點也不費力氣。女尸身體又是帶著體溫,所以讓我感到和背一個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她身上還在不斷透出那種白色的液體,弄得我手上也都是黏糊糊的很是惡心。 夕羽惠很快收好了帳篷,老頭在站在外面,不停的向遠方眺望。我們四個人便這樣踏著月色開始了行進。 老頭問道夕羽惠,風干雞是怎么受傷的,傷情如何等等。夕羽惠讓老頭不必擔心,風干雞并沒有受致命傷,只是皮外傷而已?,F在只是昏厥,估計等會就回醒了。夕羽惠還把剛才我們和雪佛爺亂斗的情況,簡要的和老頭說了一下。并在最后疑惑的問道老頭,“老先生您當時沒聽到外面的打斗聲音嗎?” 老頭只是搖了搖頭,好像是在表示自己沒有聽到。夕羽惠隨后也就不再多問了。我注意到夕羽惠在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時不時的看向老頭,像是在觀察老頭的反應,特別是在說道和雪佛爺亂斗那段,夕羽惠的眼神一直緊緊的盯著老頭,在察覺老頭面部有無輕微的反應。當時我也注意到了老頭的臉色,幾乎就是毫無表情,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如果老頭說謊,我想夕羽惠應該是能有所發現??墒窍τ鸹輩s沒有再追問老頭關于雪佛爺的事情,我想應該是夕羽惠覺得老頭舉止表情并無異樣,所以才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哪怕問,估計也問不出什么,到最后還是毫無收獲。 我想老頭又不是耳背,所以剛才我們和雪佛爺打斗的聲音他一定是聽到了。他現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是在隱藏什么。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如果老頭確實沒有聽到剛才的聲音,這樣的情況會有幾種可能?我想來想去也只是想到了兩種,第一種是比較靠譜的可能,就是老頭睡著了,還是深度睡眠,所以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至于第二種可能,我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就是在我們當時和雪佛爺亂斗的時候,老頭并沒有在帳篷里,而是遠離了我們所在的這里去了別處。所以才沒有注意到聲音。不過,當時漫天雪煞,老頭也不是傻子,這種天氣出去就是找死。再說在這惡魔谷里,老頭這種惡劣的天氣能去哪里呢? 這次我們的隊形,和之前有所不同,老頭不再是獨自走在前面領路,而是主動讓我和他一起走在了最前面領路。夕羽惠和大凱跟在我們的身后。外面的雪基本已經化干了,可是氣溫還是異常的低,風吹到臉上就像是刀子割一般。說話都是把嘴埋在領子口里。 老頭和我又談論起了那具女尸。問道我女尸抓住我的手,是如何放開的,我們是怎么把女尸從地下挖出來的等等。我聽問題都聽的煩了,于是頂著寒風,把從女尸抓到我,到我們叫他來處理女尸,這前前后后都仔仔細細的給老頭說了一遍,還問老頭是不是女尸找我為她還愿?但是,唯有一點我沒有告訴老頭,就是我們從女尸嘴里取出的那塊湛藍色的玉石。老頭就像是聽故事一般,看起來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會心的點點頭。 待我全都說完之后。老頭突然問道我:“你們從尸體身上找到什么特別的東西了嗎?” 我抬起頭看了老頭一眼。老頭同時眼睛盯著我。我想那塊玉石的事情是藏不住了,說不定告訴了老頭,能從他那里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于是我問道老頭,“大爺,你聽說過麒麟吐玉嗎?” 我話音剛落,老頭身子一下就貼了過來。嘴里嘟嘟囔囔的對我說:“把你從尸體嘴里拿走的那塊玉給我看看?!蔽易尷项^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于是一只手架住背后的女尸,另一只手慢慢的才從自己外套的內兜里,把那塊湛藍色的玉石掏了出來。 老頭看到玉石眼睛就像是放了光一般,一直盯著玉石在看,身體完全停在了原地,也不繼續前進了。手有些顫抖的從我的手里拿過了那顆玉石,放在他的手里看著。然后抬起頭問我知道這塊玉石是什么嗎?我索性搖了搖頭,然后問道老頭這玉石有什么講究? 老頭語氣略帶沙啞的對我說:“這就是魔眼?!?/br> 第六十五章 仙山魔眼 此時我們身后的大凱和夕羽惠也都趕了上來??次液屠项^停在原地,也都過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老頭這個時候將玉石放在了我的手里,讓我把這塊玉收藏好,且無丟失,說不定以后這塊玉會有大用處。 “大爺,什么叫做魔眼?這玉石名字就叫魔眼?”我不解的問道老頭。 大凱和夕羽惠聽到我的問題后,也都齊刷刷的看向了老頭,大凱還小聲的問道夕羽惠,魔眼是什么東西?我看到連夕羽惠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此時的她,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老頭。在我印象之中,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號稱百科全書的夕羽惠,都有不知道的事情。 老頭朝我們三個招了招手,示意我們邊走邊說。然后告訴我們,這個“魔眼”又叫做仙山魔眼。傳說中,是仙山中所居魔王的眼睛。魔王共有三只眼睛,三只眼睛分別是紅、藍、金三色。紅眼,可觀近萬里之景象,藍眼,可看天地之動向,金眼,則是一只天眼,可俯看日月之光輝。后來魔王被格薩爾王所殺,它的三只眼睛便化為稀有的珍貴寶玉,灑落在仙山附近。當地人叫這種玉為魔眼寶玉。據這里世代居住的居民口口相傳,這三塊寶玉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從古至今,有無數的人來這里尋找傳說中的這三塊“魔眼”??墒莵碚夷а塾竦娜?,沒有一個活著離開仙山的。有人說這魔眼玉里匯集了魔氣,所以來尋找魔眼的人都永遠留在了仙山附近,成為死去魔王地下奴隸。只有仙山龍氣才能震住玉中的魔氣。因為對于這種魔眼玉,當地人的認識只是存在于傳說之中,所以都把它妖魔化了,認為魔眼玉就是魔王的一部分,是大兇之兆??墒抢项^卻見解十分的獨到,他倒是不認為這玉是不吉之兆,反而覺得這“魔眼”是玉中精品中的精品。而且魔眼玉可能還有某些特殊的功效。當地流傳這這樣一句話,譯成普通話應該是,“有緣逐來遇與玉,帶玉同歸玉見祖?!?/br> 我知道老頭可能有點學識,可是沒想到老頭文化功底到了這種地步,把一句藏語翻譯成漢語,竟然還能翻譯的如此文雅押韻。我想專業翻譯人員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大爺,他倆都是大學生,是正兒八經的文化人。我就是一粗人,你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也就別整些文化人干的事兒了,你剛才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大凱急著問道。夕羽惠雖說在國內待了這么多年,漢語口語水平還是不錯,平時生活中,濰坊方言也偶爾給我來幾句,說起東北話更像是一個純正的東北姑娘,但是遇到這種文言句式,夕羽惠就完全不明白了,所以此時她看著老頭,等著老頭給我們解釋。 老頭聽到大凱的話后,在寒風之下爽朗的大笑了一聲。然會賣了一個關子,說是只給我們解釋前半句,后半句讓我們自己領悟。老頭在賣關子的時候,眼神特意在我身上瞟過。據老頭說,簡要的說前半句的大體意思是,和這片大地有緣之人,會在這里得到神的饋贈,也就是美玉。此時老頭抬頭看著我,手蒼老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年輕人,看來你和這里緣分頗深?!?/br> 我憨憨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接老頭下面的話。也許是多疑,我總覺得剛才老頭說的話里話中有話,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大爺啊,照你怎么說,一會兒說來找這種玉的都死絕了,說是這種玉不吉利。一會兒你又說撿著玉是有緣人,那到底小爺撿著這塊玉,是好還是不好?他娘的小爺這個時候,拿了什么魔王的眼睛,別到后面我們進了山,魔王的馬仔來把小爺收了去?!贝髣P笑著問道老頭。 “我呸!呸!你他媽的老太太上桑樹——找殘是吧?不咒我嘴皮子就癢癢???”我罵道大凱。 夕羽惠在一旁讓我們倆人正經點不要瞎鬧。老頭這個時候也回答道大凱,當地人一直對“魔眼”很忌諱,自古傳言都稱它為不祥之物。如果煞費苦心的尋找,就算是找到也會遭遇不測??墒?,剛才老頭翻譯的那段話,也確實是這片土地之中一直流傳的。老頭說這二者并不矛盾,因為魔眼并不是我們有意尋找而得,而是在不經意之間收獲,這正是神賜美玉之說,如果說有特別,那也是神賜的美玉非常特別而已。神賜異寶也是大祥之兆。 也不知道老頭是很喜歡那塊湛藍色的玉,還是剛才的話是特意將給我聽,他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看著我。聽到老頭這么一說,我心里也算是放心了。本來得到這塊魔眼玉的過程就煞是詭異,要是沒有老頭這一番解釋,我真不愿意把這塊玉帶在身上。拿著這種被當地人稱為不祥之物的東西進仙山,保不準我忍進去來就出不來了。 我們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了。我也沒有時間概念,只覺得走了好久了,中途夕羽惠還給風干雞的傷口換過藥。周圍的景象又變成了那種灌木叢了,腳下也是黑灰色的泥土,并沒有看到生出的草。在這惡魔谷里走上一圈,經歷了好幾種不同氣候下的自然環境了,從低緯度一直到了高緯度??伤闶菐臀野迅咧械乩碛謴土暳艘槐?。不過,這里溫度卻沒有一點升高的樣子,還是一副寒風凜冽,說話不注意很容易被這里的風“嗆到”。氣溫和這里的植被也完全不協調。不知道那些灌木是如何在這種條件下生存的。 月色依然的皎潔,月光也還算亮,我們行走起來根本不需要什么照明的工具。我問夕羽惠現在大約有幾點鐘了,夕羽惠告訴我,現在差不多在十點半左右了。聽到這個回答我心里挺失望,本來還以為是這里的地理原因,所以導致太陽出來的比較晚?,F在看來我的這種臆想也破滅了。我抬頭看著烏黑的夜空,心里甚至在想,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活著看到陽光。 雖說眼前的景象讓人一直有些不安,不過好在我們沒有再次遇到什么危險。雪停了之后雪佛爺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路和我們作對的,除了凜冽的寒風便再無他物了。老頭這個時候也不和我們談論女尸的事情了,只是專心的在領路,偶爾側過頭看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女尸還是在看我。我問過老頭,為什么女尸的嘴中會含有這塊魔眼玉?魔眼玉傳說中是魔物,在安頓尸體的時候應該會非常的忌諱才是,可是這塊魔眼玉,卻以“麒麟吐玉”的方式放置在女尸的嘴中。女尸的尸身不腐且帶有體溫,是不是也和這塊玉有關系?我把自己對于女尸的所有不解的問題,統統都提給了老頭。老頭聽完我說完,只是非常簡單的回答我,“年輕人你的問題太多了。在這種地方問題越多,越是容易被迷惑。其實最可怕地不是死亡。而是……” “而是什么?”我馬上問道。 老頭笑而不語,只是對我們大家說道:“都把眼睛用東西蒙住,不要帶你們的防毒面具了。跟著我走,穿過前面的矮樹叢,就到了你們的目的地了,仙山?!?/br> 第六十六章 到達 老頭此刻已經停下了腳步,指著不遠處那片密集的灌木叢,對我們說只要穿過那片灌木叢就可以達到仙山了。那片灌木叢并不是像我們先前進來時經過的林子一樣,有很多置人于死地的有毒氣體。老頭說那只是一片普通的灌木叢,蒙起眼睛的目的,是擔心我們等下出了惡魔谷,眼睛不適應強光,從而對我們的視力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損傷,所以才讓我們把眼睛蒙上。 “大爺,你意思是等會兒我們過了灌木叢,就能見到陽光了?就隔著一片不大的灌木叢,怎么連天色都相差這么大?”我有些興奮的問道。 老頭輕笑了一聲,說道:“陽光?等你能活著從仙山出去再說吧。有光亮并不代表就有陽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