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莫名女人
帳房將那帳本一只手耽著,一只手抹了抹汗,道:“大少爺要來支三萬兩,說是給皇宮內務府要用的;二少奶奶打發人來說要支三千兩驚嚇銀給她自己個壓驚用,再支三千兩為新來的薛姑娘做衣裳,說這還不夠,太太說要為薛姑娘置辦什么頭面,要支多少沒說,只說用多少就得拿多少。三爺,三少奶奶昨兒走時,也沒說這帳怎么劃拉,我打發了人,家去問了,回來說叫您看著辦,那您看著怎么辦?!?/br> 薛驍取過一本帳簿,隨手翻了幾下,問道:“依你的意思,該怎么辦?” 得,問了相當于沒問,又反問回來了,老帳房沒轍,回道:“這么多年,高家只有執掌鳳釵的人才有權利動銀兩,平時各房各戶都是定好了的月銀,所以這額外的、大宗的要管家的發了話才行。噢,就前不久,大少爺說皇宮急用銀子,我先給支了,三少奶奶當時再次言明了,若再有下次,就要我卷鋪蓋走人。所以您看,這些要支的銀子確實是額外的,我不敢一個人作主?!?/br> “叫我想想,明日再說?!毖︱攲げ緮S還給帳房。 “不行啊,大少爺說了,要是戌時再支不到銀子,就要要了我的老命?!崩蠋し柯暅I俱下。 薛驍一邊防著高鶴飛走,一邊不耐煩道:“這時辰還早,你就先惦念著你的老命,沒看我這里正忙著嗎?” “三爺,怎么就不給大哥支銀子了?”薛琪雅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接過老帳房手里所有的帳簿,后者一閃,沒拿上。 她臉上便有了慍色,“這都唱得哪幾出呢?這大管家不像個大管家,趴在地上裝死,這帳房也是做得不耐煩了,連主子外人都分不清,還一口一個三少奶奶,你要問你們家三少奶奶啊,那你就去她們家做帳房吧,早上就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要跟了去,你且也跟著去吧,這里可容不得你了?!?/br> 老帳房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想起來什么,說道:“這位姑娘口氣如此之大,莫不是執掌了我們高家的鳳釵。若是有只管拿出來,我走人便是?!?/br> 薛琪雅笑著依到高老三身邊,眼神兒瞟了瞟高三爺,說道:“我是沒有,可我們三爺有,三爺的可不就是我的嗎?” 老帳房攬緊了帳簿子,一副你少做美夢的模樣,說道:“依我看,三少奶奶未必把鳳釵交給三爺了?!?/br> “她都滾出高家了,怎么可能沒有交出釵子,莫不是你老眼昏花了。就算是沒有釵子,站在這里的我是誰,你懂嗎?”薛琪雅擰緊了眉頭,上前*進一步,伸手道:“把帳簿子給我交上來,你滾出高家去?!?/br> 薛驍一直沒說話,一旁臥在地下的高鶴飛倒呵呵笑了起來,他越笑越開心,笑得直咳了出來,手指著高老三,道:“好,好,你領回來的好人,你……” “你閉嘴!”老帳房寸步不讓守緊了帳簿子叫薛琪雅惱怒萬分,聽到高鶴飛笑更像是萬箭穿心,她吼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若不是三爺不知安了什么心要留你在這里,你早被扔去大街上,死無葬身之地了,這里還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高鶴飛雖躺著,卻無半點懼色,仍然哈哈大笑著:“高老太爺果然沒看錯,你果然是個賤人,癡心妄想著嫁到高家來,把這趟水攪混??蓱z你來歷都不分明,不知哪里來的野種,倒以女主人自居了,真是可笑、可憎,可惡之極?!?/br> 薛琪雅掀起裙擺,向前一步,眼中布滿了殺氣,尤如潑婦般提起腳向高鶴飛踏去。 看到薛驍平淡得沒有起伏的臉,她越說越激動,揮舞著雙手不能自抑,“他現在這么惡毒的咒我,恨我,早知道是這樣,你當初應該用我給你的那把刀子把他給我殺了!” 聽到這里,薛驍忙掩了她的嘴,解勸道:“姑奶奶,你看你都說了什么?他不是想看我的笑話嗎,我不過是留著他,叫他笑在前面,哭到后面罷了??靵砣怂退靥沁?,”他一邊叫人,一邊哄道:“我知道他不好,我替你教訓他,求你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br> 鬧到此時,下人們都以另種眼光看著薛琪雅,她回神自己說錯了話,見薛驍并無偏袒高鶴飛之意,忙忙道:“這口氣不出,我誓不為人,你把他馬上趕出去,還有,你叫這老不死的帳房把帳給我交上來,我在太太那里等你?!?/br> “會的,小雅,相信我?!毖︱斕拐\的看著薛琪雅,眼中凝聚了情意綿綿,“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把所有事辦妥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好嗎?” 沒等薛琪雅應聲,薛驍將她交到太太那邊來的人手里,回頭已然是勃然大怒,先趕走了帳房,再厲聲對高鶴飛喝道:“以前念你在高老太爺面前有點功,一直不愿意辦你,現在你都要騎在爺頭上屙屎了,你當你拖著半病身,就不敢動你了?來人,取板子,關門,我今日要親自教訓教訓你,叫你長點記性!” 門,砰然關上了,留下外邊的人一個個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薛琪雅沒有走,她細聽著里面的動靜,聽到高鶴飛又破口大罵,從太太罵起,直罵到自己賤人,又罵高老三混到仗著女人撐腰,她聽到薛驍再也忍不住的憤怒,將板子揮到東西的撲撲聲,只聽到里面一聲慘叫,這才滿意的笑了。 高老三在屋里怒吼著:都給我滾,滾,誰不聽話,以后也是這樣的下場! 外面的人想勸不敢勸,看禍害精趾高氣昂的回了太太那邊,氣不過的也回房收拾包裹,準備走人。 屋里,薛驍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腿,這一板子下去,差點將自己一條腿打折了,有兩顆淚珠掛在眼眶里,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嘴里還絲絲倒吸著涼氣。 高鶴飛不明所以,以為他給自己演什么苦rou計,呸了幾聲,還要高聲怒斥,卻看那疼不是裝的,撂起衣裳下擺,一整片都青了。 “高老三,即使你這樣,我也看不起你!怎么?你怕了你真不是高家的正主子,從此要仰仗一個野種鼻息過活了?丟人敗興的東西,我看你不用做高家三爺,去做個戲子,演技還算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