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庸俗童話》 作者:七寶酥 文案: 一開始,周謐以為張斂是她的童話節選, 不料后來,他卻成了讓她冷笑三聲的現實文學。 一開始,張斂以為周謐個性柔馴極其省心, 不料后來,她卻成了除他以外誰都對付不來的事兒精。 一個精致利己主義者為愛從良的故事; 本文又名《上班第一天發現公司老板與自己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關系》 - *先“婚”后愛,上級下級,渣男作女,開開心心; *不是真·結婚 *角色不完美【加粗】觀感不對時可退出多讀幾遍文案 內容標簽: 業界精英 搜索關鍵字:主角:周謐 ┃ 配角:張斂 ┃ 其它:努力寫成正劇叭 一句話簡介:上班第一天發現老板不簡單 立意:先有自我,才無枷鎖 ========= 第1章 周謐三天前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月經推遲了整整一周。 這種情況在很多女人身上并不罕見,但放周謐這兒就有些不正常了,她姨媽一向守時,十年來都如此,造訪前后偏差極少超出過兩日。 起初她沒有特別當回事,決定等上一等,可到了第九天,身上也無一絲一毫腰酸腹痛的征兆,人難免起疑。 周謐回憶了下,越發不解,臨睡前上網偷搜與之相關的問答。 結果指向明確:“如果是生育年齡的女性,出現了月經推遲10天,這種情況要高度懷疑是懷孕的可能性,所以最好用早晨的第一次小便檢測是不是懷孕?!?/br> 這下豈止是惴惴不安,簡直云霄飛車,周謐心提了老高,拿不準到底是什么緣由。 她不是那種粗線條的人,相反神經還比較激敏,這個晚上毫不意外的失眠通宵。 后半夜,周謐在淘寶下單了驗孕試紙,最大的購買動力并非為了一測究竟,而是評論里有不少買家說:這是催姨媽利器。 可這點玄學方面的僥幸未能帶來任何成效,翌日清早,她的內褲干干凈凈。 延期十天了。 周謐開始發傻。 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敢面對,更不敢聲張,包括自己的至交好友。 當然,她也懼于在家驗尿,生怕遺漏蛛絲馬跡,叫父母看出端倪,拿盒快遞也跟走私火藥似的小心翼翼。 所以,第十一天的大早,她把它們揣到了公司衛生間,按步驟規矩cao作。 說明書上要求靜置平放10-20分鐘再看結果,但她手里試紙上的兩條線,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飆至血紅。 這種現象還有個學名叫“強陽”,表明懷孕已經是板上釘釘,絕無炸胡的可能性。 她懷孕了?怎么可能? 回顧上一次性生活,已經是近一個月前。 那天是奧星大團建,在隔壁城郊區一個叫星月灣的原生態小鎮,全國各地分公司的人都奔赴而來,五湖四海,彬彬濟濟,她一個小實習生跟在里邊湊熱鬧,是沒見過世面的小魚苗。 上午開大會,下午做游戲,過得還算充實。 當晚回到酒店,屁股還沒坐熱,總監就在群里吆喝,請他們去碼頭那的酒吧嗨一把。 周謐的總監姓原,是個業務能力極強的女人,但她并不一板一眼,好相處又玩很開。 眾人圍坐在包廂里飲酒,喝高了難免精神亢奮,侃侃而談。 周謐酒量一般,酒品更是一言難盡,所以不敢多酌,只安安分分窩在沙發邊角,兩只眼睛滴溜溜轉,不時跟著大家一塊兒笑。 后來包廂里抽煙的人多了,跟煉丹爐似的,煙熏火燎,周謐渾身難受,借機尿遁,逃出酒吧透氣。 室內跟外面仿佛兩個世界。 一邊妖魔鬼怪震耳欲聾,一邊卻不沾浮華,天與地是恰到好處的靜默,只有燈火在顫抖,鋪席出水面的銀河。 沿湖走了一段,周謐眺到個熟人,與她隔著道修窄的碼頭,身姿頎長,單手搭著欄桿,似乎在講電話。 說是熟人,也不盡然。 他大約也發現她了,目光沒有輕易掠走,只安靜地停在她臉上,上下唇亦未停止張合,看起來專心又散漫。 風將男人的話語挾來,不是那么清晰。 也將他純黑的襯衣鼓起,襯得他面色異常白亮。 對視片刻,周謐當機立斷調頭往反方向走,選擇打道回府,變回群居動物。 兜里的手機倏而震動。 周謐取出來,瞥見名字,似被捉個正著,心臟用力激躍了一下。 她抿抿唇,按下接通。 還沒開口,對面先說話了,混著風聲:“跑什么?!?/br> 周謐被這三個淡卻好聽的字眼釘在原處,從唇瓣間逼出干巴巴的問候:“老板好?!?/br> 對方笑了下,低低的音節,好似石子墜到湖水里,漾出一圈碎光,也將涼意濺來人耳上,周謐不由縮起脖子。 而她剛剛的稱呼似乎讓男人接下來的話語加持上一層buff,那就是命令感與壓迫性,他言簡意賅道出四個字:“過來說話?!?/br> 這一說就說進了酒店客房。 位高權重當真了不起,單人套房要比她們一群嘍啰的標間大上數倍,壁紙繁復,燈光晃目,像只美麗而空曠的金籠子。但周謐無暇細賞,男人對她輕車熟路,很快把她拿捏得嚶嚀迭起,被壓下去的時候,周謐恨不能拱成一張弓,只為讓他快些抽箭入弦。 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周謐完全無法抗拒,只能任由自己窒息在激涌的浪頭里。 中途,他還是慎重地撤離,翻抽屜找出東西。 結束后,周謐面朝男人胸膛,被他撥開濕漉漉的劉海,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名字:“周謐?!?/br> 接著又重復,像是克制已久:“原來你叫周謐?!?/br> 周謐抬眸,捧住他臉學他腔調:“原來你叫張斂?!?/br> 他笑:“不叫老板了?” “不叫了,”周謐翻了個面,背對著他列出邏輯:“床笫之上無階級?!?/br> 張斂被她的話逗樂,手肘抵高上身,吻了吻她肩頭。 周謐拱了下,無意撞到他下巴,心知力氣不小,卻也不道歉:“我要睡一會?!?/br> 張斂面不改色:“估計不行?!?/br> 周謐唰得回眼,柔順的發絲從枕頭皺褶里滑過:“為什么不行,你下半場還要換個人?” 張斂未答,只問:“夜不歸宿不怕被發現?” 周謐在挖苦人方面很有一套:“是你更怕被人發現吧?!?/br> 可張斂好像從不會惱,情緒鮮有程度較大的起伏:“你今天跟誰住一間?” 周謐隨口謊報了個同部門男同事的名字。 冤大頭,張斂失笑,陪她演:“誰安排的?” 周謐說:“你的人事?!?/br> 張斂躺回去,信手攬住她:“盡不干人事?!?/br> 周謐被撈了個措手不及,直直撞回他懷里,沒好氣瞥他:“說得跟你干得都是人事似的?!?/br> 張斂眼微垂,對上她視線,懶態里透著點不合時宜卻又恰如其分的壞氣:“我不剛干完人事嗎?” 周謐不輕不重蹬他一腳,光著身子下床,從地毯上撿起短褲,抽出兜里的手機:“快三點了,我真要走了?!?/br> 張斂坐直上身,望著她穿好衣服,再目送她離去。 — 回到自己房間時,同住的女同事已經睡了,發出輕微均勻的鼾聲,周謐坐在晦暗的床頭,一點點褪去褲子與上衣,皮膚滑不溜秋,不知是汗漬出來的,還是原本質地就如此。 絕對的刺激過后,往往伴隨著灰心與落差,周謐心道她可真像個午夜的灰姑娘啊。 多愁善感了會,她躡手躡腳溜去了盥洗室。 張斂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跡,或深或淺,大小不一,像皮下四處陷落的玫瑰花瓣,但都避開了直觀位置,潛伏在足夠掩人耳目的地方。 張斂是只狡猾的雄獸,即使激素統領大腦,也能有秩序地表達領地意識。 明早的她,穿上掐腰白色連衣裙,就又變回那個不諳世事的清純女大學生了。 周謐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做幾個鬼臉,套上睡裙,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登上返程大巴前,她又在停車場見到了張斂。 他在走道里跟一個短發女人講話,女人說不上青春貌美,一顰一笑卻有股少女身上難見的風情,有如六七十年代畫報里的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