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我重生了 第29節
牧硫輕聲問司徒巡:“師弟,你裝作聽不懂我們說話,又不敢過來,是不是因為這里有你害怕的人?” “你不要怕,有我們嵐音門這么多金丹境界弟子在這里,我保證,沒有誰敢傷害你,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就算你犯了錯,也是如此?!蹦亮蛘f著說著蹲了下來,“師弟,你先告訴我,陳鹿的靈氣是不是你吸的?” 離奇的事發生了。 沒有給屈澤遠任何回應的司徒巡,竟然在聽到牧硫這句話后點了下頭。 牧硫繼續問:“你是自愿的,還是被逼的?如果是被逼的,你再點下頭?!?/br> 司徒巡再次點頭。 聚集在牧硫身后的嵐音門弟子驚訝非常,議論紛紛。 “他竟然是被逼的?” “誰逼他的?” “難道是牧……不對吧,若是他逼的,他為何要當著我們的面這么問?” …… 司徒巡又點頭了。 嵐音門眾人呼吸一滯,牧硫像沒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一樣:“逼迫你吸靈氣的是不是嵐音門的人?” 司徒巡搖頭。 事情進展得跟他預想得一樣順利,牧硫悄悄勾起嘴角,還未開口,就聽到一個帶著玩味的聲音問道:“逼迫你吸靈氣的人在不在這里?要是在,你就點頭……不在,你就可以去死了?!?/br> 什么東西??? 牧硫扭頭看向身后,看到裴御帶著半截面具站在他身后。 緊接著,東西在地上滾落的聲音響在耳后。 牧硫回頭看向前方,發現被他藏在身下的香爐莫名其妙朝著供桌的方向滾了過去,一邊滾,一邊有黑氣不停地從香爐里冒出來。 躲在供桌下的司徒巡伸著脖子,頭跟著黑氣的方向上下左右到處轉動,由于轉得次數太多,五官不停地跟著移動,都快從臉上飛到后腦勺了。 不確定此刻用法術撿香爐會不會被雷電劈,牧硫不敢冒險,只能把嵐音門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和裴御的對話上,順勢撇清自己。 牧硫生氣地站了起來:“你為何打擾我詢問我師弟有關吸靈氣的事情?是不是怕我問出他吸陳鹿靈氣跟你仙門有關?” “你可真會抬高自己?!迸嵊荒槻恍?,“說好聽點,我仙門弟子不屑做這種惡心人的事。說難聽點,仙門弟子就算吸靈氣,也只會吸同門的,根本瞧不上其它門派,更別提你嵐音門?!?/br> 解釋歸解釋,別拉仇恨??!羅契連忙開口跟嵐音門弟子解釋:“我裴兄只是在反駁牧前輩,沒有貶低嵐音門的意思?!?/br> 裴御繼續說道:“你若只是想問司徒巡問題,隨便你怎么問,但若想通過問他東西搞些動靜對付我小師叔,先掂量自己配不配?!?/br> 羅契懵了:“裴兄,你說的話我怎么有點聽不懂?” “剛剛牧硫試圖弄點香爐里的靈氣到我小師叔身上,恰好我戴著面具,就發現了?!迸嵊抗獬脸恋囟⒅亮?,“若是我沒有發現,恐怕一會問及是誰逼司徒巡吸靈氣的時候,司徒巡就要跑過來往我小師叔身上撲了?!?/br> 羅契瞪著眼睛看向牧硫:“你怎么如此惡毒!” 忽然聽到金屬倒地的聲音,眾人回頭看向供桌的方向,看到司徒巡從供桌下出來了,手抓著地上的香爐,用力把里面的黑氣往鼻子和嘴巴里吸。 沒過多久,司徒巡全身都變成了一種黑色和紅色組成的粘稠物體,以人的身體為框架來回流動的。 他看起來還是個人,但已經和人沒任何關系了。 忽然之間,常曜覺得已經沒有抓司徒巡回來的必要。他們要做的是殺死司徒巡,抓住司徒巡的同伙。 常曜早就懷疑司徒巡的同伴是牧硫和屈澤遠,只要找到證據,他和嵐音門的人就可以把他們抓起來了。倒在地上的香爐算證據之一,但還不夠直接。 牧硫還在沉默。 他真的太過大意了,不該在詢問司徒巡時試圖把香爐的靈氣送到白燼身上,引司徒巡去撲仙門的人。 可若他沒有那么做,他恐怕很難發現嵐音門弟子對他和屈澤遠的懷疑遠不止表現出來的,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默認他和屈澤遠是司徒巡的幫兇,尤其是常曜。 既然如此,他還裝什么? 其實在和所有人走到神殿入口的那刻,他就沒必要再裝了。 牧硫覺得他還是再給嵐音門眾弟子一次機會:“常師侄,你是不是一直在懷疑我和屈師侄?” “是?!背j渍f的都是實話,“我在來‘呈’界核心區域之前,就懷疑你們了,但只要你們能拿出證據,證明吸取嵐音門弟子靈氣的事不是你們干的,我就會相信你們?!?/br> 牧硫說道:“是我們做的,但我和屈師侄做這些都是為了復活司徒師弟,為了我們嵐音門?!?/br> 嵐音門眾人只當牧硫瘋了,竟然會說出吸取嵐音門弟子的靈氣是為了嵐音門這種鬼話,紛紛拔劍準備動手。 但當他們看到牧硫拿起地上的香爐,捏著司徒巡的衣服提著他,和屈澤遠一起退向擺滿法器、靈草、丹藥的供桌時,嵐音門眾人有點明白了。 因為在他們退向供桌的整個過程里。 沒有金色雷電劈下。 牧硫和屈澤遠能夠拿到擺在供桌上的寶物。 第034章 “此處確實是無名神殿?!?/br> 牧硫說的第一句話就把嵐音門眾人嚇呆了。 白燼只把無名神殿當故事聽, 沒有放在心上。裴御心里有數,自然面無表情。羅契見仙門同門如此淡定,就算內心非常驚訝, 表現出來的也只有一點。 “司徒師弟身上有進入無名神殿的秘密, 唯有吸取嵐音門其他弟子身上的靈氣復活司徒師弟,我們才能進入無名神殿,拿到無名神殿里的諸多寶物,把它們交給嵐音門?!?/br> “只靠實力和地位, 我們嵐音門弟子就算再耗費數千年修煉, 盡心盡力培養新人, 也無法擁有如此多的法寶和靈物?!?/br> “用少部分人的生命換取嵐音門的未來,我相信這種犧牲是很值得的?!?/br> 牧硫抓著司徒巡站在供桌前, 一臉正氣地告訴所有人他為何這么做。 獨木不成林, 哪怕修煉到元神境界,想要獨自一人在修真界生存也是很難的。 自加入嵐音門那日起, 嵐音門弟子就被告知他們享受著門派給他們的修煉資源,等邁入筑基、金丹甚至更高境界后,要盡己所能回報嵐音門。 嵐音門守護弱者,強者守護嵐音門,無形間已經成為嵐音門弟子千百年來的默契。 只要他們修煉得夠久,活得夠久, 就能看到同門修仙者為了保護同門弟子,守護嵐音門犧牲。 那些犧牲者有可能覺得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 認為比起自己,更希望其他人活下來…… 嵐音門金丹境界弟子大多不算年輕, 他們適應了犧牲,也習慣了犧牲??伤麄円琅f從未想過嵐音門中會有人不要臉到如此地步,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地給殘害同門的無恥行徑披上“值得”的皮。 “啪啪啪——” 安靜的神殿里突然響起陣陣掌聲。 眾人循聲看過去,看到戴著面具的裴御在鼓掌,發覺到別人在看他,裴御又多鼓了幾下。 “說得真好?!迸嵊瓜率?,略微抬著下巴,看向牧硫的時候嘴角帶著嘲諷,“既然這么值得,你怎么不先弄死自己?” 牧硫繃著臉說道:“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拿這些寶物?” “有手就行的事?!迸嵊鶝_著司徒巡所在的位置抬了下頭,看熱鬧似的說道,“機會來了,還不快點把你的靈氣給他?” 牧硫低頭看向蹲在供桌背后的司徒巡,發現他身上的靈氣確實不像方才那般穩定,又到了需要吸別人的靈氣的時候。 如果不馬上給司徒巡吸靈氣,等司徒巡失控了,他和屈澤遠就會立即被無名神殿的金色雷電劈死。 但是不可能啊。 司徒巡在進無名神殿之前剛吸干陳鹿身上的靈氣。陳鹿身為金丹境界修仙者,他的靈氣至少夠司徒巡撐兩天。 司徒巡不可能缺靈氣。 牧硫抬起頭,氣勢洶洶地瞪著裴御:“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們仙門的人搞的鬼?” “話可不能亂說?!迸嵊鶖傞_手,裝的一臉無辜,“我不過是區區筑基巔峰境界弟子罷了,能做什么?” 牧硫氣急:“你!” 屈澤遠提醒牧硫:“師伯,必須馬上給我師父吸靈氣,他真的快失控了!” 牧硫轉過頭,一聲不吭地看著屈澤遠。 屈澤遠明白牧硫的意思,連連搖頭:“師伯,不能再吸我的靈氣了,再吸我會死的?!?/br> 牧硫聲音低沉:“一旦你師父失控,所有人都會死?!?/br> 屈澤遠扭頭沖著嵐音門眾人喊:“常師兄,各位師兄,求你們了,你們幫幫忙好不好?如果我師父失控了,死的不是只有我和師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 屈澤遠說完跪下了:“不用很多,只要我們大家每個人給他提供一點靈氣,我師父就不會失控了。等我們順利離開,你們想怎么處置我師父跟我們,我都認罰?!?/br> 顧及嵐音門眾人的性命,常曜問道:“為何你師父失控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原因師伯說過了,我師父身上有進入無名神殿的秘密。只有他能進入無名神殿,可以拿擺在供桌上的寶物?!蹦亮驔]出聲阻止,屈澤遠便把他知道的都說了,“一旦我師父死了,外面的人就無法通過山洞進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br> 白燼忽然開口:“所以你長跪在離火圣尊神像面前求仙門的人復活你師父,是為了拿到無名神殿的寶物?!?/br> 屈澤遠只是忘了明河仙尊裴御告訴他的復活司徒巡的方法,當日發生的其它事情,屈澤遠全都記得。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人命危在旦夕,莫要提以前的事浪費大家時間?!?/br> “怎么能算浪費時間?”裴御開口列舉屈澤遠做的惡事,“復活師父只是為了拿寶物的人,不想損失靈氣,就把主意打到自己父親、同門師兄弟身上。若是你同門弟子都知道你又蠢又壞,除非他們亦蠢得無可救藥,恐怕很難相信你方才說的話?!?/br> “呵,說是只吸一點靈氣。若不是這玩意被我弄到了自己身上,你父親屈廉早就一命嗚呼了?!迸嵊f完豎著手指給眾人看他手上的黑色細環,接著細環弄下來扔到了空中,“如果將來你們當中有哪個幸運的人被送了這個,那恭喜你,他們想什么時候吸你的靈氣就什么時候吸,說不定下次再見面,你就是尸體了?!?/br> 黑色細環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晃晃悠悠飄入牧硫手中的香爐,和里面的黑氣融為一體。 “常師兄,我保證,等我師父有了足夠的靈氣,等我們拿了寶物離開這里,不管是我還是我師伯,都不會再想辦法再給他提供靈氣了,我師伯會親手殺了他的?!鼻鼭蛇h著急道,“常師兄!當務之急,是讓所有人活下來??!” “屈師弟,你們如此想活下來,就讓司徒師叔吸你們二人的靈氣吧?!背j装纬鲩L劍,擺出架勢,護住他身后的一眾嵐音門弟子,“我不會拿我嵐音門弟子的性命冒險?!?/br> “嵐音門弟子不可以,拿仙門弟子的性命總可以吧?雖只是筑基境界弟子,但他們三人身上的靈氣足夠我師弟用了?!蹦亮蛟俅伍_口,“你放心,無名神殿不同于其它地方,明河仙尊亦無法得知發生在這里的一切,更別說是以身殉道,只剩神像留在世上的離火圣尊?!?/br> 羅契小聲問白燼和裴御:“白兄,裴兄,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裴御:“……” 白燼:“…………” 白燼冷聲推測:“他那么說或許只是想慫恿常曜他們對我們動手,坐收漁翁之利。若是真的無所畏懼,應該早就對我們動手了?!?/br> “??!” 扭曲的類似人喊叫時發出的聲音從司徒巡的身體里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