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類的本性,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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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的地方就免不了八卦,無論男女老少,她這無處安放的窺探欲啊還真是相互好奇——祖凝!】 當年祖家父母以為女兒走丟,尋辯常見地點未果之后便立馬報了警。 等到那對父母尋來,閱人無數的她在那對父母身上沒有看到他們對子女無故走丟的憤怒,也不是失而復得的不安,是小心翼翼的惶恐,更是惴惴不安的忐忑。 許院長覺得古怪,更覺得不正常。 對,這種惶恐更接近于討好的層次。 至少不是一個尋常父母該有的表征。 這么多年,她閉口不談她的家事和私事,但許院長知道,每當她來這里心里一定是不平靜的。 所以這么多年她不說,她就不問,索性彼此都假裝不知道。 像今天這樣,在她面前反常的這么明顯還是第一次。 聽著身后人的腳步聲沒由來反而覺得安心了很多,祖凝雙手撐著,腦袋埋在腿彎處,對著自己無聲地笑。 唇角莫名揚的越高心里的口子就越大,孤寂感不斷吞噬自己,笑得克制又張狂。 “你今天來的時候,心情就不好?”沒有鋪陳的一句話點的很直接。 倏地,她腦袋抬起,斜著回頭看了她一眼,晚間的風將她頭發吹得滿面都是,巴掌大的小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落寞。 看了一會,她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 腳踝動了好幾下,那股麻到心里的酸澀感這才緩解了些許,她扯著唇用力笑了笑。 祖凝反手撐著身后的單杠,靠在支柱點撐著自己試圖讓自己站直。 她覷著目光忖了旁邊人好一會,沒有隱瞞,小聲的“嗯”了一聲,直接承認。 “丫頭,我一直都覺得你身上有故事,可以探尋。如果我們不是年紀不對,我一定會拉著你酒吧,去蹦迪不醉不歸,我要把你的話都套出來?!?/br> “只可惜,我浪跡江湖,整個江湖都流傳著姐的傳說,你還小,姐現在收山了,也不能再用當年的那些野路子了?!痹S院長有些遺憾的說。 “……”祖凝愣愣的看向她,忖神了好半晌,像是那種平天一道雷,驚詫又不怎么驚詫。 似乎眼前的這個女人天生就該是這樣,又不太像會這樣的矛盾。 看她驚訝的小臉蛋,許院長沒忍住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 想當年,她曾是酒吧一條街的???。 意外玩栽了,收了心,卻沒成想,是遇到了高手。 一身罪孽,相互折磨。 到頭來,一個傷身,一個傷心…… 興許是她說的太過云淡風輕,祖凝就這么擒著目光的看著她,好半天沒晃過神來。 “真是沒想到您還有如此瘋狂的一面,其實忘年交也可以,話套不出來,酒倒是可以陪你喝?!弊婺芎罋獾恼f。 逆著風的人逐字逐句說的很慢,她溫柔的臉龐上帶著不羈。 許院長看著她笑,第一眼初見,她就知道這姑娘野,不是那種穿著吊帶裙坐男人摩托車后面的野,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內心狂熱,野性大膽。 她身上有股勁颯氣逼人,不遵循一般女子的小義含蓄,敢愛敢恨,個性分明。 倨傲的性子是不服輸的韌勁,做事果敢有序,也不遮遮掩掩。 一顰一笑,一投一足。 每一分的彰顯,將女子的柔和男性的剛,巧妙柔和,三分艷七分颯,期間尺度掌握的剛剛好,和她相處讓人舒適又自在。 這樣的姑娘,若玩開了,一定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想當年,她玩紅了眼的那會,怎么就沒結識到這樣得姑娘呢?許院長頗為遺憾的想。 她倒也不遮不掩,笑顏間遮不住的風景仍然是魅的。 “誰沒年輕過,誰的時代里沒有曾經的年少輕狂和肆意張揚呢?”許院長說的輕飄飄。 祖凝靠著單杠懶洋洋的打量她,她這三言兩語的一句話里包含了多少東西是不能輕易窺探的。 她不僅有故事還是上乘,做新媒體,她雖對諸事都有探知|欲,對于私事她一向恪守的很好。 她垂著眸笑的有些明媚,掀著眼皮大大方方的去看她。 許院長倒也坦蕩,就這么不遮掩的讓她看。 祖凝自顧自的笑了一會,舌尖舔了舔唇角,慵懶的眼神和漫不經心的態度,伴著身上的憂郁氣質有些勾人的味道。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模樣像什么嗎?”許院長不扭捏的問。 “像什么???”她拖著音,不疾不徐的問。 “像個輕薄良家女人的登徒子?!?/br> “是嗎?”徐徐的話語,懶懶散散的聲音像一只貓,這隨意攻略的眼神微瞇,狹長的眼尾透著涼薄。 祖凝笑了一下,很輕的開口像是自言自語:“論輕薄和玩,我和你不是一個檔次的?!?/br> 前半生玩的太浪,總該收收性子做點好人好事,否則良心難安這一生都會不得安寧。 許院長只是笑,卻不否認。 “說實話,你是個全身都讓我有窺探欲的女孩子,我對你很好奇?!?/br> 第一次,在她面前,她直白的去剖析自己對她的矛盾。 祖凝勾著笑意的唇角輕抿,不答反問:“這樣啊,你這個問題是以什么立場來問我?” 奇怪,今天這是第二次她問旁人“以什么立場”來過問她的私事。 同樣的問法,換了人心境倒是不同。 她依舊淺笑,眉宇間的肆意和隨性卻淡的不得了。 “其實,你也大不了我多少,這幾年我一直隨她們叫你一聲‘許mama,’是想入鄉隨俗,可真若較真,按照年紀我該喊你一聲‘jiejie’也不過吧!” 許院長偏頭很輕的一絲笑意遮掩不住,好聰明的姑娘??! “當然,都是真心話,只是對mama還是對jiejie的說辭那可不一樣,不知道你想聽哪種?”祖凝四兩撥千斤的同她打著太極。 許院長轉身背對著夕陽,側眸看著晃晃霞光照在她的臉上。 光暈里,不太真實的面孔半明半滅。 倏地一下,她就笑了。 不是“清清白白,孑然一身的誠懇?!睉{什么要別人坦誠相待? 想通了的人,手一樣撐著欄桿,難得在她面前沒了“長輩”的模樣。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些年,那些年的張狂和荒唐。 “好啊,那等什么時候我們彼此都有了傾訴欲,希望我們能做對方第一次的傾聽者?!?/br> “當然?!?/br> 放下這一段,許院長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將長者的身份擔任的很好。 她直起身子站到她對面,關懷的問:“你今天來之前,心情就不好?” 疑問句結尾,陳述句陳述。 祖凝也不驚訝,點頭算是承認。 “因為電話?” “不全是?!?/br> 想了一會,她安慰人的方式官方的讓人挑不出什么錯:“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br> 不知道為什么,她話一出祖凝哭笑不得。 “你這做院長安慰人的方式和做自己差別太大?!?/br> 聽出她話中的調侃,難得許院長紅了臉,小聲承認:“沒辦法,做長輩嘛總得有點做長輩的樣子。有時候,我裝的也很辛苦的……凝丫頭?!?/br> 大概是今天天聊開了,這會再聽她喊“凝丫頭”格外覺得那么別扭呢? 她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勉勉強強接受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果然啊人與人之間脫去那層偽善的裝飾就變得沒大沒小?!痹S院長賣起苦情人設,說的慘兮兮的。 演技太假,懶得戳穿。 “你在想什么?” 祖凝身體撐著欄桿,人倦怠的沒什么勁,眼神里有了明顯的思慮。 “在想我第一次來這的情景,真快,一晃都這么多年了?!?/br> 說到這,許院長真是挺有發言權。 想起往事,當初的烏龍差點鬧了一場笑話。 “是啊,你第一次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被人遺棄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問什么都不答,眼神空洞的沒有一點光,完完全全像一尊沒有活力的行尸走rou?!?/br> 祖凝靜靜聽著,如同在聽一個旁觀者的故事。心里平靜的要命,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緒。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卻各有各的心事。 須臾,祖凝低了低聲音,開口間的語氣莫名就讓人心疼的不得了。 “你說如果沒有這里,沒有你,他們是不是就要顛沛流離,難以安寧?”用最親和的語氣說最沉重的話題恐怕也就只有眼前這位。 有關于這個話題,她不知道該如何闡述。 在福利院的這些年,她見過太多孩子,別看表面再鬧騰開朗,其實心里都敏感的要命。 她們比童年的孩子要早熟,沒有親人的關懷在別的小孩周末上補習班,去游樂園的年齡他們只能在這四方天地里盡量過著還算平穩的生活。 用取悅和討好贏得的喜歡,到底又能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喜歡呢? 孩子是折翼落入凡間的天使,他們應該得到無上的愛和榮寵,卻因各種原因或被遺棄,或被丟下。 時光能驚艷人眼,亦能讓人變得失望。 她不是那些孩童,她不能感知未知的生活。 后來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年沒有那個人,沒有那個人的鼓勵和堅持,或許她根本捱不過黑暗世界里的落寞,也捱不過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的現實。 那么會不會后來即使得救,也會被送到不知是何地叫什么名字的福利院? 從此晦暗世界里再沒有光,沒有希望。 一個人踽踽獨行的活著,內心悲嗆,一片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