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各自反常,各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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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情緒的冷漠有點難,他知道自己不該怒,偏偏又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隱隱不受控的感覺真特么揪心——榆次北!】 這一刻,宿馨茵偏執的看著她,笑得陰風側側。 坐在原位上的人默默發呆,眼神里的焦距逐漸失焦,慢慢失神。 “凝姐,你在哪?” 祖凝稍稍拿開了手機,看著界面上顯示正在通過中。 迷離的眼神里如草原上晚歸的藏羚羊,脫離羊群,迷失了方向。 她有些迷茫的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告別,怎么離開,又是怎么走出咖啡館的。 茫然了好一會的人,站在人群里發呆。 “凝姐?”喬卿璇又喊了一聲,這才讓祖凝徹底回神。 “嗯,我在?!彼闹芸戳搜?,恍惚的精神有了點精神氣,祖凝抬手捻了捻太陽xue。 盯著面前不斷上升的數字,掩不住倦意的聲音里只剩下疲累。 “我在等電梯,等著急了吧?我馬上下來?!?/br> “姐,我在電梯口等你,不急?!眴糖滂瘻嘏穆曇?,如三月草長鶯飛的春,太陽照在身上都是暖的。 如和煦的風在耳邊吹,她僵硬的身體有了回暖。 莫名就覺得很暖。 “好?!彼凵駞R聚成一道光,笑得舒心。 坐著直達電梯到了地下負一層,整個人站在電梯里大樓仍一片放空,頭腦發脹,總覺得什么也不想思考的感覺太被動。 想起宿馨茵剛剛最后的模樣,她一陣陣后怕,愛情到底是什么,能讓一個女人變得這樣瘋狂。 還是一個如此好看家世也不錯的女人。 腦海里像放電影般不斷回憶著她剛剛的話。 “多好,人生終有一天我想用他的背叛換來自己的希望,大概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比我還可憐了吧?” “可就這樣,這么卑微的希望,榆次北都不肯給我,還是不愿愛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他怎么就不肯呢?” 破碎的聲音里全是不甘、無助,宿馨茵偏執的想。 “你說如果兩個人的悲哀不夠,那么三個人呢?” “相互沉淪,相互羈絆,會不會至少比現在我獨自孤寂要好?”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我無助了多久嗎?”宿馨茵盯著她的目光近乎死水一潭般冷寂,冷的沒有絲毫溫度,“可你一出現就什么都變了?” 逐字逐句的話語隨著她一開一合的嘴唇而漸漸失聲,她仿佛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只剩下一片蒼白。 電梯門緩緩打開,喬卿璇站在門口笑意清淺的對著她笑。 “凝姐?” 心里細細密密的感動跟針戳一樣,麻麻的。 心思一動,她沖出電梯喬卿璇朝她伸手,祖凝直接上前主動抱住了她。 “卿卿?!彼龎旱土寺曇舻慕兴?,細細的悲嗆聽得讓人很是動容,喬卿璇反手拍了拍她的背,無聲安慰。 祖凝用力的闔上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邪魅和笑,讓她心底不得安寧。 愛情到底是什么,她退避三舍,她趨之若鶩。 她不想喜歡他,他卻非她不可? 她那么喜歡他,他卻對她避之不及。 那今后呢 ?得到呢? 是不是有一天得到之后的白月光就變成了蚊子血,從此柴米油鹽都是錯? 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好累啊,她只想簡單活著,努力賺錢而已。 為什么要讓她經歷這些,為什么要來找她,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明明一直以來不是這樣的,好像自從遇見榆次北一切就變了。 祖凝腦袋埋進喬卿璇的脖頸里,眼眶有了澀意…… 安靜密閉的空間里,墻上滴答滴答走動的鐘聲,落在靜謐的環境下格外突兀。 施翊貓著身子看著里面的“腥風血雨,”暗自咂舌,這么風清朗月的男子怎么偏手術室里就這么冷呢? 冷的自帶降溫系統,不開空調就如同置身北風中。 “施醫生?” “護士長?!笔磁ゎ^,朝著來人做了個“噓”的動作,護士長默默噤聲,連同著步子都輕了幾分。 覷了眼里間,護士長壓低聲音解釋:“今天骨科本來就安排了三臺手術,上午榆副主任門診,中午慌慌張張吃完飯從一點進了手術室,才剛結束?!?/br> “結果南二環發生車禍,我們這邊忙不過來,只好把你叫過來,辛苦了?!?/br> 施翊沒所謂沖著護士長擠眉弄眼的笑,樣子有幾分滑稽。 倒是沒所謂的開口,很是樂觀的說:“應該的嘛!” “我們醫護人員就是要有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的覺悟,對待病人要像對待女朋友那樣溫暖,耐心、細致、關鍵的時候能上手千萬別吝嗇嘛!” 護士長無奈,看著面前的大腦還耍寶似的貧嘴,閑話家常般嘮嗑。 “施醫生,你越來越有說單口的潛質,真的,如果您不做醫生,做個單口相聲絕對能吃得開?!弊o士長看著他調侃的說。 施翊遺憾的想,家門太嚴啊。 要不是他家那位早他出生幾年,又動作比他快了一步選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說不定當今相聲界就沒有人小岳岳什么事。 都說長兄如父,要讓著弟弟,他家這位倒好,專門坑弟。 越想越氣的人,心里默默吐槽這位無良大哥。 不知道體貼弟弟的哥哥,不是好好哥哥,專門坑弟弟的哥哥,一定是親哥。 導致一度致力于他和他哥到底誰是充話費送的,他覺得當年一定是中國電信太摳門,所以家里那兩位才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不靠電信,也能實現買一送一。 就他這張臉怎么說混到相聲界,也能評個顏值擔當吧! 說相聲里他是最帥的,最帥人選中他又是最會說相聲的,此男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吶。 “施醫生,施醫生?”護士長連叫了好幾聲,施翊都沒回神。 護士長手指在他帥氣的臉面前連劃了好幾下,“想什么呢?” “???思考相聲界失去了我這樣的中流砥柱而感到遺憾?!?/br> 護士長:“……”是又病了,沒吃藥么???怎么一天天的,白日夢全靠他想象。 兩人去隔離室換了無菌服,原本以為榆副主任的術后談話進行完了。 沒想到今天格外長久,男人冷冽、渾厚又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傳來。 “你術前是怎么做評估和調查的?這么簡單的小事也需要我一一交代?” “她有嚴重的呼吸道感染癥狀和病史你難道不知道?” “你不清楚呼吸系統占麻醉并發癥的70%?你上課那會,這一塊我是沒有和你們強調過還是我沒有告訴你,你們?!?/br> 榆次北犀利的眼神劃過每一個人的身上,他不留情面的清冷,和訓人時的氣質是攝人疏離的。 每一句脫口而出的話,都沒有轉圜和鋪墊,直面的打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清晰又直白。 他手上握著病例報告,看了眼又闔上。 平靜無波的眸子里隱隱藏著點怒氣,慍怒的面龐不似最開始的白皙,反而沾染了點紅,男人薄唇微抿,氣質拿捏死死的。 “我說過每個人手上經手的病例都是活生生的案例,你們的掉以輕心很可能就是一條生命,你們一個錯誤,對于他們而言那是致命且不可挽回的大忌?!?/br> “你們進手術室前,患者家屬眼里飽含光彩的盯著你們每一個進那一扇門的人,你們不覺得心中有愧嗎?” “那對于你們可能只是一道日常進進出出的工作門,一道無關緊要每天都是這么一回事的普通門,可對于他們那是生死門,那是祈禱家人平安決定一個家庭未來和希望的一道門,我就是這么教你們嚴謹、細致的嗎?” “你們心里現在還有一點敬畏心嗎?你們還有最初宣誓的那份忠貞和誠摯嗎?” “你們捫心自問?!蹦腥艘粡堃缓祥g,薄怒暈的整個人有些喘。 氣息不勻的人手里握著病例自然而然垂了下來,面色不善。 眼前一眾人等坑著腦袋,均默不吱聲。 護士長和施翊面面相對,對很多人而言這份職業可能是工作,是一份養家糊口的差事。 但對榆次北而言它是內心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生死問題,他對醫學事業的執著和嚴謹讓跟他同科室的施翊也常常自愧不如。 袁婭萌低著頭,沒有辯解,也的確無可辯解。 是她自己的原因,幸好榆醫生手術前進行了排查,在輸液中加了抗炎潤肺的藥物,手術過程中病人也未出現咳嗽、肌rou酸痛等癥狀。 否則,只怕…… 她反手撐著身側的墻,雙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低著頭口罩下的面容雖看不清楚,但也知道一定是情緒很差。 榆次北剃了她一眼,隨后交代:“行了,你出去吧!” “三個月內不許進手術室,回去把手術前的醫學檢驗、檢查、及相關規定做成豎狀記憶圖,你留一份交給我一份?!?/br> 小姑娘仍然低著頭,手指摳著無菌手術服的衣角,糯著嗓音,淺淺的哭腔像是囈語。 小小的抽泣聲很淺,眼框紅成一片,很快霧氣沾染了眼眶,豆大的淚珠滴落到口罩上。 袁婭萌低聲道歉:“對不起,老師?!?/br>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低估了對這一行的嚴謹?!贝丝逃艽伪迸瓪馍⒘诵?,聲音中戾氣盡消,恢復成往日那個平靜溫和的榆副主任。 “榆副主任?!?/br> 看到來人,榆次北朝來人點頭:“護士長?!?/br> 護士長笑著給他遞了一瓶牛奶,溫聲道:“補充點體力,你一會還有一臺手術?!?/br> “謝謝?!庇艽伪焙舆^。 扭頭對著身旁的袁婭萌說:“先出去吧,平復好心情,東西回頭放我辦公桌上就行?!?/br> 一直低著頭的姑娘抽了抽鼻子,“嗯”了聲,對著身旁的人點頭致意,小跑著快速離開。 “你們聊,我先進去準備了?!?/br> 施翊嬉皮笑臉沖著走了兩步的護士長背影喊道:“護士長辛苦啦!”她扯著嗓子討喜的喊。 “不辛苦,人民醫院為人民?!弊o士長學著施翊平常那不太著調的模樣,故意揶揄的說,說完順帶加了個“歐耶”的手勢。 “護士長,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學我呢?多有損你平日不茍言笑的形象哇!”施翊還在原地呱呱的叫囂。 榆次北有些頭疼的捂著一側的耳朵,嫌鬧騰。 果然一扭頭見狀的人,那叫一個氣的。 施醫生瞇著眼雙手環抱,老神在在的壞笑:“你最近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