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籌碼
阮碗被卸下的手臂,被沈弦的左手溫柔的包裹著,他的左手摩挲著手骨上的細細紋路,無限眷戀。 沈弦目光平平看著自己的左手,眼神詭秘無波,倏忽間,眉眼彎彎如沐春風。他捧著阮碗的斷手骨,半蹲下身體,溫柔的替阮碗的接上了手骨,仰著頭眉眼間深情無限,語氣纏綿婉轉,問道:“疼嗎?” 阮碗嚇著了,她從沈弦的掌心縮回手,退后了好幾步直到抵住墻壁,才靠著墻緩了口氣。突發狀況的沈弦,略顯驚悚,阮碗接不上沈弦的話茬,干脆不理沈弦。她仰著脖子,張嘴擺口型:“放了張形希,否則一切免談?!?/br> “不可能,這里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米花看懂了口型,可是她不會同意,也不能答應放了張形希。張形希的下落是絕對機密,米花也不知道,她怎么能答應了。 米花想差了,阮碗怎么可能知道真正的張形希下落不明,她口中的張形希,指的是穿著皮rou衣服的賈總。這個,是人思維的奇特之處,明明想得不一樣,但是說話的時候,還能神奇的接上話茬。 幸好,沈弦是了解阮碗的。 “阮小姐,你親眼所見,他傷的很重。即使放了他,他也沒有辦法走很遠的路,不如這樣”,沈弦站了起來,誠懇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提供最好的醫療、最好的照顧,在他養傷期間,你可以每天和他見面十分鐘?!?/br> 米花恍然大悟,敬佩的看了一眼沈弦,然后露出職業的笑容,繼續補充:“阮小姐,他的傷很重。從治療到他完全康復,至少需要三個月。至于三個月后,那個時候的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br> 咋整,阮碗皺臉,愁噠。 “世界變化太快,每一秒和上一秒都不一樣”,沈弦感嘆著,繼續蠱惑著:“當他養好了傷,也許你并不需要我們的同意,你便可以帶著他逃出去,阮小姐,你說呢?” 有道理。治療最關鍵,身體健康才能長途跋涉。阮碗琢磨了又琢磨,擺口型:“好”。 談判的結果雙方都很滿意,彼此都有智商碾壓了對方的滿足感。東方的天空泛白,雙方禮貌的道了聲早安,揮手告別補覺去了。 嗯,補覺只是口頭的說法。實際上,沒有一個人睡得著。米花急忙整理匯報內容,爭取在大領導玄武早飯后匯報重要的工作成果,接受領導下一步的工作指示;阮碗焦急受傷的賈·張形希,執意看著賈·張形希住進環境優美的病房,推送進設備齊全的治療室。 沈弦呢,現在正是信徒們朝拜黑暗神的時候,他要坐在高高的寶座上擔當吉祥物。沈弦右手拇指按著太陽xue,忍受著沸騰的人聲。 “無聊聒噪的人啊,從古至今,從未改變”,沈弦在寶座上,閉上了眼睛,思維飄到了很遠很遠。人類的身體真是殘弱,坐在寶座上的神明閉上了眼前。 虔誠的信徒啊,敬畏的俯下身軀,墊著腳尖退出了大廳,悄悄的,不敢驚動休憩的神明。 靜,熟悉的安靜,在這靜謐無聲的地方,神明睡得更沉??墒?,睡熟的神明,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黑寶石的眼睛里蓄滿了哀傷,他站了起來,四只如同獵豹般,蓄滿了力量。 “時間不多,我得盡快找到她”,他想著:“是的,她應該在那里。阮碗,等著我,千萬不要聽信他的言語,他是冒牌貨啊?!?/br> 他的腳步很快,走過了蜿蜒的小道,跨國了流水的小溪,繞過假山來到了休養院。門口的守衛,只看到一抹殘影,從身邊滑過,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 賈·張形希在休養院的四層409房,房間里窗明幾凈,床頭擺著嬌嫩的迎春花,賈·張形??粗埸S的小花朵,微微笑著。 忽然,賈·張形希轉頭看向被推開的房門,嘴角掛著惡意的笑容,道:“呦,我們的黑暗神大人來了,稀啊。不知道我這副模樣,是否讓大人您滿意?!?/br> “她呢?”他問。 “噢喔”,賈·張形希瞇著眼睛,打量沈弦,作為幾個知道沈弦來歷的之一,他臉色的笑意越發的扭曲:“原來是你呀,看到情人受苦受難,終于忍不住了。真·張形希先生,親手將心愛的人,送進實驗室的感覺如何?!?/br> “那不是我”,他怒了,掐住賈·張形希的脖子,按在了床上。 賈·張形希陷進了床墊里,脖子被按得變形,可這并不影響他說話:“他不就是你,他做的事,不正是你做的。失敗品,哈哈哈,你有什么資格遷怒我,你敢告訴她真相?!?/br> 他不敢,所以他越發的憤怒。捏住賈·張形希脖子的手縮緊,左右握拳狠狠的揍向賈·張形希的那張臉。 “嘩”,床塌了。沈弦的左手揍到了床上,一拳將床板打碎了。他的右手松開了賈·張形希的脖子,關鍵時刻,將賈·張形希拽到了地上,躲過了左手的致命一擊。 沈弦的臉上出現了兩種表情,左臉憤怒悲傷,右臉平靜。他踩在賈·張形希的胸口,俯視著躺著地上的賈·張形希,說:“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該清楚?!?/br> 曾經,那雙眼睛里蘊含的是視萬物如螻蟻的冷漠,如今,冷漠的眼睛終于看到了他,賈·張形希笑的癲狂:“神又如何,何況你根本不是神。你算什么,一個被藥劑催生的劣質品?!?/br> “哦”,沈弦笑了,左臉右臉的表情一致:“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你啊,要當心了?!?/br> 說完這話,沈弦推門離開,吩咐門口的警衛:“照顧好他,有什么需要的盡量滿足,他為了黑暗神殿付出了太多,這臨了提點要求也他應得的?!?/br> “是”,警衛答道。 屋里的賈·張形希氣的捶地,他一定好好的活著,活得長長久久,等到你這個冒牌貨化為腐朽,他會在沈弦的墓前,敬上三杯酒。 哼,一時的口頭之快算什么,他從現在開始保養自己:“上熱水,爺要泡枸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