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祝余停下默念,警惕地以神識關注房門的方向,卻聽見房門復而被關上的聲響。 緊接著,是一個人極輕的腳步聲,像是個小毛賊。 不過祝余從那淺淡花香里嗅出了來人的身份--還是他的小師弟。 來人在他床前停留片刻,將靈燈緩緩關閉,室內驟然陷入黑暗。 祝余心中有些熨帖:師弟總歸是關心他的,如此晚了還來關注他的情況。 放眼整個門派,也無其他人愿為他如此。 誰料下一秒,來人翻身上床,把祝余往枕頭的另一邊挪了一小段距離。 祝余:? 來人安詳躺下,還把被子卷好防止漏風,呼吸噴在祝余右臉。 祝余:?? 白蘞望著祝余恬然睡顏,對自己占據他的床鋪有些愧疚,忍不住道:“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輕薄你的,但是我真的好害怕鬼,我不敢自己睡覺?!?/br> 祝余不能理解“有人怕鬼所以要和別人一起睡”這件事,然而他說不了話,也沒法拒絕,只得任由白蘞在自己身邊找了個舒服的睡姿睡下。 他極力說服自己:反正自己在這里也是無聊,多個人也算添些活力生機,何況那“系統”說過,和他接觸能夠積攢能量早日醒來,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然而小師弟又壓低聲音像悄悄話般說道:“在祝師兄身邊,我會有安全感?!?/br> 牡丹的祝余被小師弟忽如其來的訴衷腸驚住了。 小師弟的聲音本就軟糯,此時可憐巴巴帶著哭腔像只小貓似的,叫人很難不心軟。 祝余就心軟了。 分明他已是個不能動彈識海破碎的廢人,還要仰仗小師弟悉心照料,可小師弟卻說“在祝師兄身邊我會有安全感”。 這得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小師弟是如此愛戀他、依賴他,以至于祝余好像忽然擁有了一種責任感與使命感。 他要快點好轉,至少不能讓白蘞再被其他人欺負。 他感覺到白蘞的臉頰在他頸側蹭了蹭,長發掃過他脖頸帶來些許癢意。 嚴冬的夜晚,唯有這像貓兒般對他撒嬌的小師弟在他身邊,被褥溫暖,好像長夜也會變得不再漫長。 可惜這令祝余心里充滿溫情的場景沒有撐過三秒。 一只作亂的手猛地撩開他衣服,對著他的腹部開始上下撫摸:“嘿嘿,摸摸腹??!” 祝余頓時兩眼一黑,心里對白蘞升起的憐惜即刻如肥皂泡般破滅,惱怒地想:果然前面說那一堆都是他的借口,本質還是想耍流氓! 虧自己還信了他的鬼話!這白蘞本質就是個極其大膽、放/浪/形骸的登/徒子! 白蘞只是想起系統說過多接觸可以讓祝余師兄快點醒來,于是便伸出了躍躍欲試的手。 此時他沒有揩帥哥油的罪惡感,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圣潔--他可不是自己想摸的,是系統讓他摸的! 一本滿足地摸完腹肌和胸肌,白蘞才后知后覺有點害羞:“我是不是太過火了,可是祝師兄的身體對我誘惑真的好大啊...” 祝余的身體平躺著,兩人躺在同一個枕頭上,自然距離非常近。 而白蘞側躺著,因為摸祝余摸得入迷所以越靠越近,此時幾乎整個人倚在祝余懷里,頭恰好靠在祝余肩窩。 祝余心想你也知道自己過火嗎?! 偏偏被白蘞摸過的皮膚仿佛有電流竄過,酥酥麻麻地開始升溫,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這種感覺對祝余而言同樣很陌生。 白蘞臉頰發燙,沒有再肆意亂摸,只是指尖輕輕撫過祝余高聳的眉骨、濃黑的長眉、再到鼻尖眼尾。 他的動作很細膩,末了手指劃過祝余喉結時感慨道:“你呀,真是生得極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你?!?/br> 在原主記憶里,祝余是大部分門派女弟子和少數男弟子的夢中情人,受歡迎程度高得離譜。 祝余被摸得麻了,開始默念清心咒。 身上被摸得越來越熱,白蘞吐在他耳側的呼吸讓他耳廓也燙得難受。 畢竟勞累許久,白蘞逐漸有了睡意,迷迷糊糊要入睡時想起肢體接觸一事,又牽過祝余的手,這才安心睡去。 祝余卻是一夜未眠,靜靜見著窗外升起朝陽,金色光芒落滿窗欞。 白蘞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始終未曾松開,另一只手也牢牢搭在他的小臂上。 祝余能感覺到白蘞蜷縮在他身旁,臉也緊靠著他的肩膀。 好像他是白蘞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似的。 祝余喜歡被依賴的感覺,但白蘞對他的依賴卻有點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窗外鳥兒都開始鳴叫,時辰一定不早,按理說這時所有弟子都已到習武場去修習了。 可白蘞還摟著他的手臂睡得正香,嘴里時不時發出軟綿綿的呢喃聲。 祝余擔心白蘞會因為缺勤而被罰。 門派夜晚有宵禁,白蘞肯定是悄悄跑來看他的,如果被抓到跑來他房間,該如何是好? 言出法隨,祝余很快就聽見了遠遠傳來的呼聲:“白蘞師弟,你在里面嗎?” 祝余:“...” 如果被其他人發現白蘞和他躺在一張床上還抱在一起入睡,其他人該怎么想! 祝余慌亂起來,卻又無法把白蘞叫醒。 昨日他還能稍微移動手指,今天卻莫名連動手指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