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莫川在前開路,時不時回頭看看在后頭的屠娘,他冷言道“這種不干凈的水你也喝?!?/br> 她不想和對方理論,耐心搜集著露水。好不容易湊齊一大葉子,準備潤潤干枯的嗓子。結果橫空出現一手。就把她的葉子奪了去。 莫川豪邁灌下,半滴沒給她剩,喝完后把葉子一甩“難喝?!?/br> 難喝你就不要喝啊.... 但屠娘不敢這樣回擊,因為對方有著匕首...她只有把那片葉子撿起來,繼續沿路搜集著。 結果又一次水被搶了去。 她忍著委屈繼續把葉子撿起。這回她學乖了,剛搜集了半口水,就趕緊喝下。生怕那人又搶了去。 莫川沒在跟她搶水,他已經餓得很,飛快四下搜羅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一邊走一邊看,見著樹上有倆青澀的野蘋果,他毫不猶豫的拿下,半口不給屠娘分,全數下了肚。 屠娘吞著吐沫,等他把吃掉的果殼往旁邊一扔,她不動神色撿了起來,擦了擦,繼續吃著邊上那剩余的果rou。 聽著身后嚼的聲音,莫川回頭看去,那模樣...穿著臟兮兮的衣服,亂糟糟的頭發。瘸著腿,下半身一片黃黃的地方。粗糙的手就捧著他吃剩下的東西啃著。 真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他連一眼都不想看,轉身往前走,惡狠狠一聲“跟上!” 屠娘被嚇得膽一顫,抹了把嘴快步跟上。 倆人又是在林子里向著山后頭的那條去京城的道邁進,而莫川沿路沒在找到果實,他倒不著急,等到京城那條道,找到在路邊的野店,就算吃冷饅頭冷粥也好。 但屠娘卻知曉,就算到了那條道,往前也至少得走一天一夜才能趕到最近的店家。于是她先在只有逮著啥吃啥,免得餓兇了。 爬山不容易,她已落了莫川一大截,而莫川則是不停地催促讓她趕緊爬。 “怎么,你們農家的婦女力氣就這么點?” “嬌滴滴的,你以為你是哪家的閨秀?” 一路嘲諷不斷,屠娘都左耳進右耳出。但實話說,她確實很想回擊... 你說要有一個吃撐了飯的婦女,在馬上顛簸著吐了一地。又摔瘸了腿,尿濕了褲裙,最后冷著褲襠涼颼颼吹了一晚,餓了一晚。 現在她的戰斗力,恐怕連大家閨秀還不如?。。?! 之前看他是竺玉親戚,沒亂來,現在她可后悔死。早知就聽竺玉的話不給他送面,也不會落到這等地步。 看來,竺玉那么冷淡的對待這位親戚,不是無道理的。這位“親戚”肯定跟竺玉有仇,要么就是前來討債,要么就是前來要命的。 反正不是個好貨! 這時,屠娘正賣力的爬著,只聽身后傳來窸窸窣窣各種聲響。有聽到人的對話聲,還有幾個漢子豪邁的笑。 隨后就是,和一幫五大山粗的漢子,在半山腰給碰了面。 看著對方幾位大漢,滿臉橫rou,刀疤滿身,兇神惡煞。穿著開衫大衣,赤~裸著臂膀,褲腿邊還別著鐮刀斧頭什么得... 呵呵,真是,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第23章 山匪 屠娘來回扭動,想把捆綁著雙手的繩子掙脫掉。無奈繩子綁得太緊,越是掙扎越是掙脫不掉。 旁邊躺著一臉血的莫川,此刻昏在雜亂不堪的草堆里。 就在剛才,她還翻著山,結果橫空出現幾個盜賊把他倆麻利一綁,扛回了山寨。 屠娘知這周圍藏著好幾處山寨,專收過路錢,打劫外鄉人。本來她以為只是城里的人說說,結果好巧不巧今個兒居然給碰上了。 想著剛才真是萬分的驚心動魄。 其中領頭一漢子見著屠娘就喊“嘿,這居然有個娘們!” 莫川回頭,就見屠娘被幾個大漢一臉yin~笑的圍著。 “哪兒來的鄉土包子,攔著爺去路!”莫川抽出匕首,冷笑一聲,從上面跳下。 屠娘被漢子劫持著,一把斧頭對準她的頸部,能感覺到那力道。幸好斧頭有些鈍,這才沒失血。 莫川絲毫不受威脅,屠娘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他虛閃開幾個大漢,身型猶如一把上好的軟劍,四兩撥著千斤。 撂倒幾人后,大漢們見狀不妙。趕緊擺開陣型打起精神交戰,不再輕視面前這身穿紅衣之人。 眼看著就要贏了,莫川好死不死腳下一滑,姿勢極其不雅的摔倒。就被剩余還沒倒下的大漢給圍捕了上去。一石頭照腦袋上一悶,好嘛,暈過去了。 于是倆人被五花大綁,運回山寨。 他們被蒙著臉,扔進一屋。關門時,那眼如銅鈴的大漢,還揩油的摸了摸屠娘的小身子骨,意猶未盡的吞了個口水“小娘們,等我家寨主今晚回來,先給你開開葷,在給大家伙挨個樂呵樂呵!” 說完,又摸了摸了屠娘的胸口,才意猶未盡的退了出去,把門鎖上。 屠娘半句話都噎在嘴里,啥也不敢說。等對方關了門后,她才不停地蹭著頭上蒙住眼睛的紗布。好不容易蹭掉后,才看清四周。 草屋爛棚,堆了滿滿的柴火木頭。味道聞著好霉,四周也雜亂不堪。墻角放著一把砍柴的斧頭,上面還爬著幾只偷油婆。 她側過身子,斜躺在地上。緩慢移動到莫川身旁,用頭蹭了蹭他的胳膊“喂,醒了沒?” 莫川動了動,隨后抬起了頭,眼前一片烏黑他不適應,沖著屠娘的方向低吼道“這怎么回事!” 屠娘蹭了上去,抬頭用牙撕扯著蒙住眼睛的紗布。入口一股子腥甜味兒。 感受到額頭有人呼吸著觸碰,接著不小心咬住了他額邊的皮rou,他懊惱的把頭向后移了移,咬牙切齒道“你干什么!” “我被綁著呢,只能用牙幫你把布扯下來啊?!彼逕o淚,他剛才那反映,還真覺得她吃了他豆腐似得。 誰愛吃啊,真是... “哼”莫川冷哼一聲,把頭湊了過來,等著屠娘扯布。 于是他一面忍著屠娘惡心的觸碰,一面感受著額頭有溫溫的觸感,還有濕潤后,碰著空氣那種的涼涼的感覺。 這布綁得太結實了,那幫土匪也是下了狠勁。屠娘連撕帶咬好不容易才把布扯下。 她一臉嫌惡,呸呸吐著嘴里的布巾絲。旁邊的莫川復明后,瞇著眼觀察著四周,隨后也一臉厭惡的把頭低下,在她還干凈點的衣袖上蹭了蹭額頭。 “口水,臟死了?!?/br> “我還沒嫌棄你滿頭的血呢...”她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惹得莫川一臉“居然敢回擊我?!”的表情。 莫川沒好氣的移動到邊上“等我解綁看怎么收拾你?!?/br> 屠娘也是被威脅慣了,現下又被寨子里的人劫走。晚上還說要給她“開葷”早已...心灰意冷。 她不回,泄氣的躺在邊上。眼里含著眼淚,為今晚的事兒做著準備。 被劫到寨子里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完璧之身??峙?,跟竺玉的夫妻緣份,到此就結束了。 莫川也不再和她說話,她躺著,他坐著,各自若有所思。 莫川使勁掙脫背后的繩子,奈何這連環綁,越掙扎越緊。他泄氣開始尋找其他辦法,眼尖瞧見拐角處,有一缺了腿的矮凳子。趕緊起身,跳了過去,坐在矮凳旁,利用矮凳凳角的菱角,反復摩擦綁在背后手腕上的繩子。 凳子沒有重物壓,總是往后退,他試過幾次后,一臉煩躁的轉頭看向屠娘“趕緊過來,坐這上面?!?/br> “不要?!?/br> “你說什么?”他似是沒聽清,這屠婦居然敢拒絕他? 她轉過身來,煩躁的看著莫川,放大嗓門道“不要!” “你活膩了么?!彼料履榿?,惡狠狠的看著屠娘。 “我活膩了活膩了!反正救了你不一樣被你殺掉,就算你不殺我,我今晚也要被一堆男人開葷?!彼藓恐?,像個小動物,在臨死前費力的掙扎后,滿滿的絕望感,以無盡的蒼涼?!皺M豎都是死,我才不幫你?!?/br> “你來幫我,我自然救你?!彼T哄,聲音放緩,勁量不刺激到屠娘 她滿臉淚水盯著莫川,抽泣幾聲。哽咽著問道“真的?” “真的?!?/br> 看著莫川一臉“和藹”的表情,屠娘搖頭了搖頭“你騙我,我不信?!?/br> 莫川強忍怒氣,深呼吸幾次,耐著性子道“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br> 這話一出,屠娘這才猶猶豫豫的點了個頭,準備相信他一次。 她坐在矮凳上,保持著平衡。而莫川則在下面利索的來回摩擦。約有兩柱香時間,繩子被磨斷了。 他利索的把身上的繩索截掉,回頭看著屠娘,她正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 “傻?!彼涣粝乱粋€字,隨后帶上墻角唯一的斧頭利器,隨手拿過地上的臟布,往屠娘嘴里塞。 一刀把木頭門砍開,刺眼的光透了進來,他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屠娘,留下一聲藐視的輕笑,只身一人出了去。又把那道光,遮掩起來。 即使出去了,也不給她留下一條縫逃走么? 屠娘的淚,這回倒沒流下。仿佛干枯了... 她神情透露著灰冷,靠在墻角邊的墻上。自言自語“騙子?!?/br> 莫川避開人,隨手偷了廚房里用完扣著的幾個包子。走出了寨子,按著那條小道原路返回,心情不錯。 借以他手做掉人,這可不怨他。只怪屠娘自己時運不佳。 他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哼著小曲。他可從來不是什么男子漢,他可是出了名的小人。自然不會遵守諾言。 只不過....想起了站在門口時,屠娘那一臉心灰意冷的表情,萬般絕望的眼神,就那么看著他。 令他,十分不自在。 / / / / 屠娘不知待了多久,身子已被綁的麻木,像個僵硬的尸體。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走進一位臉有刀疤,兇神惡煞的漢子。 銅鈴眼大漢繞著四周看去,叫喚道“王八羔子,跑了一個!” 刀疤男揮了揮手,毫不介意道“不礙事,娘們的留下就好?!?/br> “可是老大,那男的打傷我們好幾個兄弟,還把中午給你留的rou包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