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飛機上?你去哪里?” “帝都,來看看北京的沙塵暴是否如傳說中的那樣兇猛。還有寒流,還在刮嗎?” “那你現在感受到了嗎?”許默然說完將電話收線,走到白鷺面前,摸摸她的頭:“你知道嗎?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是我產生幻覺了。后來一直跟著你,我才知道,原來是真的?!?/br> 白鷺停下腳步,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了近半個頭的人,問他:“會不會覺得驚喜?” “會,你真的給了我很大的驚喜?!痹S默然笑,英俊昂揚。 現在兩人相對而立,反倒無話可說了,白鷺就一直看著許默然笑,許默然突然拉著她的手,轉身出機場,攔了輛出租車,到下榻的酒店。 一關上門,許默然便將白鷺推到床上,白鷺也不矯情,兩人在床上糾纏,他的力氣很大,白鷺吃痛,叫他輕點。 他一個翻身,白鷺就換在了他的身上。她有些羞澀,趴在他身上不動,許默然誘哄她:“據說很多女人只有在這個姿勢才能達到高*潮?!?/br> 白鷺將頭埋得更低了,連聲嬌罵:“下*流?!?/br> 許默然哈哈大笑,雙手握住白鷺的腰肢帶著她動,白鷺就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很快許默然感覺到自己的某部分被緊緊的咬住了。 那是情*動的象征,她身體的收*縮表示著對這場歡*愛的激動,許默然在她夾*緊自己的那一刻緊緊的抱著她。 一場淋漓盡致的性*愛后,兩人心情大好。白鷺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許默然在她旁邊睡得安好。 白鷺側頭看自己的老公,漸漸困意襲來,閉上眼睛,安然入眠。 兩人睡到了夕陽西下,許默然睜開眼睛,白鷺對著他笑。她問:“你怎么跑機場去了?” “因為我打不通你電話了?!?/br> “你的工作呢?” “請假了,叫他們在跟進,我跟他們說明天回來的?!?/br> “如果在機場沒有看到我,你打算怎么辦?” “飛回枝椏市,找你?!?/br> 起床收拾好,白鷺挽著許默然的手臂,兩人下樓找餐館吃晚飯。 北京的三月還有些冷,今年倒春寒,街巷上匆忙的行人大多還穿著羽絨服,許默然來北京前明顯沒有關注北京的天氣,他還穿著適合枝椏市這個季節的中款薄風衣,白鷺也穿著單薄。兩人十指緊扣,白鷺依偎著許默然,有些瑟瑟發抖。 許默然是男人,男人天生比女生能耐寒,這樣的天氣于他而言頂多算是有些涼,但是白鷺不行,他看白鷺渾身發抖,于是拉著她隨便進了旁邊的女裝店。 衣服稍貴,都說帝都的物價傷不起,白鷺有些心疼錢,許默然卻笑笑安慰:“錢嘛,就是掙來花的?!?/br> 于是出了服裝店后她便裹著件白色羽絨衣,挽著許默然的手臂。在距離酒店不遠的地方,有家川菜館,兩人商量著進去了。 北京有很多很多的國槐,一排排的層出不窮。雖然已經過年一個月了,但是國槐樹上還是掛滿了小小的彩燈。同枝椏市不同的是,這里少了很多休閑娛樂場所,生活節奏稍微偏快,就連那個牽著大狗的少年在馬路上面都是慌忙而過。 還有不同,其實應該有很多很多的不同。北京這個位于祖國北方的城市,終年雨水都不充沛,同那個常年都被細雨潤澤的城市相比較,這里永遠都有凜冽的風,吹在人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白鷺在風里面捂緊耳朵,有句話被風帶著吹到了她的耳邊。她沒有聽清楚,待回過神來時,只聽到巨大的呼嘯聲,那句話哪里還聽得清,她拉著許默然不依不饒:你剛剛究竟說了什么?許默然只抿著唇笑,打趣說好話不說第二遍。 那是一次特殊的旅行,不是蜜月勝似蜜月。 ☆、第29章 受傷一更 當第二天許默然牽著白鷺的手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有人眸子里的光芒瞬間暗淡了下去。 梁夢苑申請了常年出差,許默然剛開始曉得的時候,極其反對。一方面出差對于女孩子來說很不方便,另一方面他知道梁夢苑對他的心意,有意的想要避嫌。 可是她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是為了工作,他也沒有辦法一直阻擾,更何況其實很多人都不愿意出差的,無盡之旅的活動每一站都安排在周末,哪個人會想周末的時候還在變相加班? 但是他沒辦法,位置在那里,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則又怎么可能管理好下面的人? 白鷺笑著跟他們問好,看到梁夢苑時,笑容頓了頓,但是很快又恢復自如,微微頷首,說:“夢苑,好久不見?!?/br> 梁夢苑笑得有些牽強,她回以微笑:“好久不見?!?/br> 白鷺有自知之明,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待見她,問過好之后也不多言,跟在許默然身邊,儼然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中途休息,幾十個車主有序的將車停放好,白鷺從車里出來,梁夢苑正在給身邊的車主介紹微博微信,她看白鷺出來于是對著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后便往她那邊走去。 白鷺談不上驚訝,意料之中。她定了定神,看著面前的人,看她會說些什么。 梁夢苑沒有拐彎抹角,從她的聲音里白鷺推斷得出,她很有情緒。她說:“怎么樣,得意了吧?” 白鷺笑笑回答:“得意什么呢?其實他就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高興什么?或許你會覺得我奪人所好,行為實在小人??墒沁@個社會誰又是一直光明磊落呢?更何況你從未告訴過我你對那個人有想法,可以說男未婚女未嫁,你也不是他女朋友,我先了一步,你又有什么立場來指責我呢?” 梁夢苑臉色漸漸變冷,她冷笑:“我把你帶去,結果你搶走了我喜歡的人。是我的錯,你那么陰險狡詐,心里面都是算計,都是有錢男人,我怎么會那么糊涂的把你帶去認識他?!?/br> 白鷺放在羽絨衣袋里面的手漸漸收緊,她頓了頓,說到:“是了,那天你確實不應該把我帶去的。所以現在你能怨誰呢?”說完準備離開,剛踏出一步又回來,繼續說,“如果你夠聰明,那么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怎樣找一個適合你的男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已婚人士身上?!?/br> “如果我硬是要呢?” “每個女人的青春都很短暫,你現在年輕,漂亮還可以蹉跎??墒巧拾邤痰纳虾们啻耗苡袔啄??歲月總在前行,時光容易把人拋,等你以后連年輕漂亮的資本都沒有了的時候,你又該怎么辦呢?許默然他沒有你想的那么好,結婚近一年來,我們冷戰的時間比好的時間都要長。我無所謂,奔著什么去的全天下人都知道,可是你不一樣,你不在乎那些,所以你相信我,他不適合你。你要的那些他都給不了?!?/br> “那你要的東西他能給嗎?” “他能,但是他不愿意給。所以,你現在應該可以高興了,你說我壞也好,現在我這個壞女人過得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可以覺得這是我的報應了?!?/br> 白鷺說完,轉身離開。 下午時梁夢苑一直都處于恍惚的情緒中,不可否認,白鷺的話確實起了作用。是啊,誰叫她那天硬要把她帶去呢?她老早就知道她心里面一直都希望趕緊把自己嫁掉,當然,必須得嫁一個有錢的男人??墒撬]有告訴過她關于許默然的出生,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呢? 白鷺并不想去回憶那天的那些細節,事實上不管她怎么回憶,那天的經過在她的腦海里始終都拼湊不完全,她把這個叫做強迫性忘記,因為是不好的記憶,所以她并不想記起。 回去枝椏市,日子照舊,少了北京的沙塵暴,總感覺空氣也干凈了不少。 白鷺還是會每個周末都去新房那邊查看進度,這段日子,她總是在睡覺時做夢,夢里面是裝修細節,這里沒有弄好,那里也不妥當。有時候實在不放心,甚至是下午公司事情不忙也會請假去監督。怕工人偷工減料,害怕做工不細,各種擔心。 四月末的時候,基本工程已經弄好了。周五的下午,許默然照常出差,這次去了廈門。白鷺請假去檢查工人最后的做工情況。 枝椏市的四月已經開始變熱,那日陽光甚好,白鷺穿著白襯衫,外面套著個小外套,走進洗手間時,不小心被什么瓶子絆倒,她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反應摔傷時更強烈的燒疼感襲來,她一時間疼得呀呀大叫,工人們聽到立馬趕了進去,被打翻的是硫酸。 工人們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扶她,她疼得眼淚直冒,緊緊貼著身上的牛仔褲上面沾到了很少的硫酸,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將褲子脫掉。 可是工人們都是大老爺們,許默然去了寧波,林薇不在枝椏市,工人們趕緊幫她打了120,然后問她:該聯系誰? 她疼得喊不出來,這時候手機響了,工人們幫她把手機從包里面拿過來,遞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是林桐。 虛脫的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時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身體上最最強烈的感知還是疼,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側躺著的,映入眼簾的是白晃晃的墻壁,難聞的消毒水味道縈繞整個鼻端,她臉色蒼白,微微牽動一下傷口,疼得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 林桐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白鷺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將門輕輕合上,走到病床邊,語氣盡量放柔:“感覺怎么樣了?” 白鷺搖搖頭,林桐輕嘆一聲,接著說:“你的……部分面積中度燒傷,這些天你恐怕就只能側躺著了……” 白鷺眨了眨眼睛,林桐頓了頓:“不要多想,醫生說你這個能好,以后不會留疤的,放心吧?!?/br> 她似乎聽懂了林桐在說什么,可是仍然不喜不怒,連表情都不曾換過,林桐倏然握緊拳頭,已經有了微微的怒氣,他說:“你不用擔心,你身上的衣服是護士幫你換的,我沒有看到過你身上任何不該看的地方?!?/br> 白鷺這才有了表情,林桐神色有些倦漠,似乎此刻說話于他而言很是疲憊:“我已經用你的手機通知了你老公,放心吧,他正在回枝椏市的路上?!?/br> 白鷺點點頭,有氣無力的道謝。 林桐說完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下,拿過床頭旁邊的雜志隨意看了起來。白鷺則是盯著墻壁發呆,她此刻手臂上面正打著吊瓶,據說要連續打好幾天的點滴,消炎。 點滴進去,身體里面都是水,她突然一張臉漲得通紅,林桐不解,問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br> 林桐噢了一聲,繼續專注著面前的雜志。過了一會看床上的那人動來動去,他當即會意,放下手里的雜志站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盡量不看她:“那個,我給你提著瓶子?” 白鷺實在憋不住了,他知道了索性也不矯情,但是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在里面解決、水聲嘩嘩響,外面還站著個以前男朋友的場景,于是她說:“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叫個護士過來?確實不太方便?!?/br> 林桐說好,然后出了病房。 白鷺松了一口氣,但是隨即涌來一股哀傷情緒,到了這種時刻,她才覺得原來自己還是那么的落寞,永遠都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如此難堪的時候,最最親近的那個人卻身處異處,想哭哭不出來,疼得眼淚直冒卻沒人心疼。 護士很快便來了,白鷺因為臀部受傷,所以身上只套著條裙子,這裙子還是她手術時林桐出去買的,裙子很大,寬寬松松的掛在身上,上身還有個外套。白鷺瞧了眼林桐,林桐便識趣的出了病房。 護士給她提著吊瓶,她走路還不太敢用力,因為真的太疼了。慢慢走過去,尷尬才真真開始,她手上掛著點滴,裙子里面的內*褲必須得小心又小心的扒下,否則碰到傷口就惱火了。護士手空不開,來的時候又只來了她一個,白鷺急得眼淚都涌了出來。 護士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小心的試探:“剛剛那位男士是你的?要不叫他進來幫個忙先?” “不行?!卑樝胍膊幌氲木芙^,自己一個狠心就要去扒內*褲,護士小姐制止:“碰到傷口到時候更麻煩,這樣,”護士說完將吊瓶遞給她,“你先提著,我來幫你?!?/br> 內褲還沒扒下去,白鷺就先忍不住了。護士是干這一行的,再臟的東西也見過,這會也不覺得有多難堪,只是安慰她:“沒事,換一條就行了?!?/br> 白鷺站在不動,眼睛里面早已蓄滿淚水,鋪天蓋地的難受席卷而來,生理需要解決了人反而更加絕望。 她知道,她真正難過的是讓林桐看到這樣無措難堪的自己,她曾經以那樣卑微的姿態走出他的生命,如今在他面前,她還是那么卑微,姿態依然那么卑微。 護士看到她滿臉淚痕,一時不知所措。此刻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白鷺還沒開口時許默然先開口了:“是我?!?/br> 她哭著對護士點頭,語言支離破碎:“是我老公……你讓他進來幫我?!?/br> 許默然走進洗手間,看到白鷺的樣子微微蹙眉,也多少了解了下大概,雙手極其溫柔的將她貼身短褲脫下來,然后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護士是剛畢業的年輕姑娘,看到這一幕多少有些尷尬,男人做完這一切后輕輕提著她的腰,語氣也很溫柔:“慢慢走,不要扯到傷口?!?/br> 因為沒有備用的短褲,許默然便叫她暫時下*身不穿躺在床上,白鷺面對著門側躺在,護士先出去了,許默然拉開門對外面的林桐說:“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她有些不太方便,你可以改天再來探病?!?/br> 他的手撐在門上,儼然一副此門勿闖的姿態,林桐也不多問,點點頭離開了醫院。 門咔噠一聲合上,許默然坐在之前林桐坐的椅子上,看著床上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外面已是暮色蒼蒼,霓虹街燈照亮了整個城市,許默然是到了住的酒店才接到的電話,電話那端的人自報家門:我是林桐。 他拿著手機的手驟然握緊,還沒來得及說話時林桐就告訴他:白鷺出事了。他說她被硫酸燒傷,昏迷了,醫生正在給她處理傷口。 學過化學,他太了解被硫酸燒傷意味著什么,他想都不想的立刻提著包包去了機場,路上打電話定了機票。 從來沒有覺得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在滾滾人*流的機場候機廳里,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白鷺去北京找他,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生龍活虎的撒嬌。此刻腦子里面全都是白鷺抑郁落寞的神情,他最后站起來走到吸煙室,拿出兜里面的煙,一枝接著一枝的抽。 北京的晚霞升起時,廣播通知他乘坐的航班開始登機。 在飛機上面腦子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著前面虛空的某處發呆,最后面前的景象變成了白鷺扭曲著臉躺在醫院的樣子。 當進病房看到白鷺時,他只覺得某處鈍鈍的疼,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為什么受傷的不是自己? 拿過床頭柜上的蘋果,慢慢的削起來。時不時的觀察白鷺的面部表情,將蘋果喂給白鷺吃時他問她:“怎么受傷的?” “廁所里面有瓶硫酸,我不設防打翻了?!?/br> 許默然想了想,或許工人們正用硫酸消毒來著,硫酸可以腐蝕很多有害物質,或者稀釋廁所里面一些會慢慢揮發散出異味的物質。 白鷺看著許默然手里的蘋果,有些哀求的口吻:“你還出差嗎?” “這兩天不了,梁鳴過去了,這會估計已經到了寧波?!?/br>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br> 許默然拿著蘋果的手抖了抖,他開口問她,氣息有些不穩:“為什么要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做錯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