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跟梁夢苑在一起,十二點不回家,沒有一個電話。這些之中的任意一條都讓她介懷,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會吵會鬧期待得到自己丈夫尊重關愛的平凡女人。 冷戰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白鷺重新找了份工作,開始了早九晚五的作息,許默然這期間回來得也稍微早了些,有聚會的話他就給白鷺發條短信,類似于“晚上有約,勿等”之類的,白鷺一般會給他回信息,類似于“我知道了”、“好的”之類。 冷戰持續多久,兩人的性*生活就擱淺了多久。 白鷺沒有這方面的*,其實很多時候兩人做*愛她都沒有多大的樂趣,大多時候她的感知傳達給她的信息就是疼。不過為了不掃興,她也會裝作很有興趣,很舒服的叫個什么嗯嗯啊啊之類的,以表示她也有高*潮。 許默然就不一樣了,他是男人,俗話說得好,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沒啟發時也就算了,結婚后睡覺身邊總是躺個女人,卻又要他不能碰,哪個男人受得??? 于是無數天的晚上,許默然總是會睡覺時‘不經意’的往白鷺那側擠,挨她近一點,再近一點,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那人還是毫無反應。許默然無語,這人還真是木頭,他那樣赤*裸裸的求*歡她都無動于衷,得不到就更是想要得到。這天,索性腳直接搭在她的腰上,手還沒有靠過去,白鷺虛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許默然,我不舒服,你睡覺不要動來動去,我明天還得上班?!?/br> 許默然當即無語,可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翻身就壓在了白鷺的身上,“我們多久沒做了?今天我就要?!?/br> 白鷺是那個要來了,每個月的這幾天,她總是生不如死,實在無力,聲音也毫無震懾力,想著身上的人好歹是自己的丈夫,也就由著他去。 許默然見她不反抗,心里大喜,將她的短裙撩起堆在她肩胛處,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將其底*褲褪下,自個身上的衣衫也早就褪盡,他稍微抬高了一下她的腰,接著探探而入。 可是還沒有開始動作,白鷺額頭就脹滿了冷汗,她抱住許默然腰肢的手也無力垂下,有些抱歉的呢喃,“對不起默然,我真的不行了?!?/br> 許默然一摸她的額頭,欲*望啥的也煙消云散了。 ☆、第9章 虛偽 衣衫減減增增,一眨眼的功夫,候鳥開始南遷,新歷十月了。 到處都是秋風掃落葉的景色,楓葉紅了,成片成片的樹葉往下掉,踩在上面,軟軟的。 白鷺他們在這個悲傷的季節里,搬家了。 小區有點老舊,旁邊是古老的城墻,城墻上面滿滿的青苔。枝椏市是個歷史文城,這座城墻據說有許許多多的典故,當年的烽火連三月,造就了很多很多的傳奇,連帶著這座城墻也被套上了傳奇色彩。 白鷺總是會一個人在日落下,迎著光芒。 那晚掃了許默然的雅興,他說自己矯情,沒有富貴的命,卻生了副千金小姐的嬌弱身軀。 十月的第三周,許默然出差了。 白鷺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穿梭,聽著昆曲,跟著哼唱:春香,不到園來,怎知春色如許。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距離兩人上次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似乎有好幾個世紀般那樣的漫長。忙碌的時候尚且還好,閑暇下來腦子里面都是兩人冷戰的畫面。 將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打開不久前自己一個人去配的臺式電腦,對著滿城墻開始荒蕪的爬山虎,她突然無比的思念她的丈夫。 不知道別人的婚姻是怎樣的,是否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又或者是郎情妾意兩小無猜,路是自己選擇的,哪怕跪著也要走完。她其實要求真的不高,希望有那么一個人,免她驚,免她苦。被病魔纏身的那些夜晚,那么冷那么涼,每一分每一秒怎樣熬過來的都不知道。沒人心疼,沒人照顧,能靠的只能是自己。因為從小窮怕了,因為花季年華被愛情傷著了,因為生病了,所以想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急著把自己嫁出去,急著結婚,急著生子。 總體來說,許默然是個不錯的男人,不賭不嫖。得知他是恒遠集團董事兒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尋覓的人,對的那個人。 許默然是去的廣州出差。據說是體驗新車的無盡之旅活動,然后撰寫駕駛感受。 白鷺給許默然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許默然接到白鷺的電話多少有些激動,開始抱怨說每天都在車上,體驗什么交叉軸跟駝峰測試,住在漢庭酒店,廣州這邊的吃的也不習慣,兩天下來饑腸轆轆,一餓就暈車,每天顛簸坑洼路段,腸胃膽汁都快要抖了出來。還說還要體驗幾天,簡直是坑爹。 白鷺第一次覺得電話那邊的那個人是那樣的真實,她聽著聽著嘴角就開始上揚,掛斷電話的時候,她說:“等我?!?/br> 她的聲音有點小,許默然幾乎沒有聽到,加上接到白鷺的電話還處于興奮之中,他掛斷電話后就一個勁的傻笑。 白鷺掛斷電話立即上網查機票,黃金周一過,全國的機票開始瘋狂打折,枝椏市到廣州最便宜的下來加上機建燃油費也不過四百,她先訂票,然后隨便裝了兩件衣服和日用品到之前在鼓浪嶼買的大號行李箱,拖著就往機場趕。 那日的天氣不太好,枝椏市常年都有很重的霧氣,下霧跟下雨一般。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乘坐的航班登機,卻又被告知延遲。等到耐心都快被耗盡,終于迎來了曙光。 機場是個微妙的地方,絡繹不絕的行人迎來送往,有人歡喜相聚,有人憂愁離別。白鷺的心情膨脹壞了,她難得的奢侈了一把,直接上了的士,笑著對師傅交代:“xx路漢庭酒店?!?/br> 酒店的大堂,天南地北的行人,川流不息的旅客。白鷺有些疲憊,有些激動,她走到大堂的沙發旁,放下行李箱,坐下來給許默然打電話。 不遠處,背對著白鷺的那人兜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接聽,白鷺聽著聲音太過近,甚至有些不真實,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許默然的背還是記憶中的那樣,英姿挺拔,襯衫下擺扎在西褲里,袖口微微卷起。白鷺笑了,正想上前時看到了他身邊的那個人,對著她,也在笑。 電話里面,許默然還在叫著她的名字,她有瞬間的恍惚,覺得面前的兩人竟是如此的般配。如果沒有自己的從中作梗,或許現在許默然結婚證上婚配那一欄上的名字會是梁夢苑。 她對著電話,聲音刻意壓著,問:“你一個人出差嗎?” “唔,不是,跟公司的同事一起?!?/br> “男同事嗎?” “唔,女的?!?/br> “我認識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婚禮時她來過嗎?”白鷺想,只要他說實話,只要他對自己坦白,她就過去從后面抱著她,給他說自己對他的思念??墒撬黠@看到許默然看了眼對面的人,然后回答,“你不認識的?!?/br> “哦,是嗎?”白鷺邊說輕輕的笑,“早點回來?!?/br>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樂極生悲。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作繭自縛。 她掛斷電話,看著那邊的兩人。一個毫不知情跟面前的人談著方案,語氣不卑不亢,一個心似明鏡的看著面前的人,眼神極盡纏綿。 白鷺給許默然發信息:我現在來廣州,怎樣? 她甚至看得到那人低下頭點著手機屏幕的樣子,很快手機有了短信提示:求之不得。不過還是算了,我白天都在外面體驗活動,沒時間陪你吶。 她站起來,提著行李箱,巍巍顫顫的出了酒店大堂。 幾天后許默然回來了,白鷺站在城墻處,迎著傾瀉而下的晚霞,對著他笑,她說:“你回來啦?” “是的。我回來了?!?/br> 白鷺上前,一手挽著許默然的手臂,一手提著菜。 晚飯過后,兩人甚是纏*綿。許默然親吻她的臉頰她的胸脯,白鷺抱著他的腰他的背。極盡耐心的潤滑,長長久久的抽動,控制不住的收縮,淋漓盡致的顫抖。好聽的情話,動聽的吶喊。 兩人經過一場耳鬢廝磨后又和好了,誰也不去提及之前不愉快的導火線。如煙往事,隨著時間的河流大浪淘沙,不愉快的都將滾滾而去。 許默然沒有談過幾場戀愛,高中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大學期間談了個女朋友,能說會道,才女在手,羨煞旁人。在一起久了難免要滾床單,女子體力甚好,由開始的害羞靦腆到后來的反客為主,幾次性*愛下來還算和諧??墒钱厴I在際,開始談到現實問題,你家里是否住洋房,是否開豪車。不是那好,以后你要唯我馬首是瞻,否則我憑什么嫁給你。 去他媽的洋房豪車,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父親就是為了洋房豪車才拋棄了他的母親。他這一輩子都討厭聽到這幾個字。 本來對白鷺還有虧欠,雖然上了床就要負責這個他沒有想過,可是想到人家姑娘上好的青春年華愿意跟著自己這個沒車沒房的人心里面多少有些感動,可是后來連這份感動都要被她破壞掉。 虛榮的女人,虛偽的愛。兩個都虛偽的人湊在一起,雙賤合璧。 ☆、第10章 做戲 兩人結婚的第一百八十天,白鷺接到了許默然父親許杰珉的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和藹可親,“白鷺呀,我是默然的爸爸?!?/br> “爸爸,您好,您身體還好嗎?” “這孩子真會說話,我身體好著吶。這周末跟默認一起過來吃個飯,你們這都結婚半年了,也不打個電話?!?/br> “唔,我回頭跟他說說?!?/br> “嗯,好好跟他說說,你林嬌阿姨念叨著你們呢?!?/br> “嗯,我會的?!?/br> 掛斷電話,白鷺暗自叫苦。許默然根本不認他的這個爸爸,據她所知,他也沒有想過要跟他爸爸再有來往。況且這還涉及到一個林嬌,都說豪門的家事多少有些混亂,現在叫她去做中間人,還真是一樁難差。許默然難伺候,那邊也不能得罪,這可如何是好。 隆冬的季節里,寒流不斷,白鷺養的些大小盆栽,也陸續進入冬眠,從根部開始發黃,最后徹底成了枯枝爛葉。 這天她接到電話,心情復雜,不知該怎樣跟許默然提起,煩躁之下將陽臺上所有的盆栽都搬進了屋子,然后對著它們發呆。 許默然回來看到白鷺裹著大棉襖,雙手抱胸盤腿而坐,于是將鑰匙仍在茶幾上問她:“思考人生?” 白鷺托著下巴,瞇著眼睛看了眼許默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如果我做了一件錯事,好吧,就算錯事好了,你會不會休了我?” 這話可把許默然逗樂了,“就你這樣子還能做出什么大的錯事來?給你幾個膽子你也不敢,快去做飯,餓死了?!?/br> 白鷺突然站起來摟住許默然的脖子一陣猛親,“老公,你知道的,我有時候也是沒有辦法,今天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你想啊,我也很為難的不是,他說叫我們周末過去吃飯?!卑樥f完趕緊抱住許默然,“吶,這個是不確定因素的對吧,我也沒有辦法,好歹他也是長輩,我……” “意思就是你答應了對吧?!痹S默然的聲音從胸膛里傳出,悶悶的。 白鷺窩在許默然的肩胛處,“我怎么敢拒絕嘛?!?/br> 許默然伸手輕拍白鷺的腰,“沒事,既然他那么想我們過去,那我們就去吧?!?/br> “真的?”白鷺抬頭看他,“你不怪我?” “怪你有什么用?你就是傻,下次他要再打給你,你直接告訴他,你做不了主,叫他找我?!?/br> 白鷺又說:“你那個林阿姨,他好相處嗎?我對后媽有恐懼癥?!?/br> 許默然拍拍他的頭:“什么后媽?她跟我們沒有關系?!?/br> 心頭大事這么容易就解決掉,白鷺瞬間滿地復合,將盆栽又搬回陽臺上,許默然看著她動作,直搖頭。 白鷺鉆進廚房忙碌,不一會兩碗西紅柿雞蛋面就出爐了。許默然看到自個面前紅黃相間的面條蹙眉:“話說,我們今晚就吃這個?” “今天接到你爸爸的電話,驚魂未定,回來時忘記買菜了。我看冰箱里面有雞蛋跟西紅柿,只好將就了?!?/br> “將就的話有什么好處?”許默然賊笑。 “我說,”白鷺放下筷子,雙手叉腰,“憑什么每天都我做飯你還要挑三揀四的?以前不一樣,現在我也跟你一樣白天上班八小時,憑啥大家都是上班,回家了我就得做飯洗碗包家務???我跟你說,”白鷺邊說指著許默然,“以后我做飯,你就得刷碗,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你要不樂意你就做飯,我不挑,你做啥我吃啥?!?/br> 許默然忍住笑:“那要你來干嘛?”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女人是天生的勞碌命嗎?那什么都我一人做了,要你來干嘛?” “不要我你還千方百計的算計我?” 白鷺聽到這話眼瞼立馬垂下,人是不是就是這樣,只要你做了一件錯事,你的身上就會被貼上不好的標簽?她想起了一高中同學,大學念的師范院校,畢業后在一省重點中學執教,幾年來班上同學的成績一直都不錯,可是前不久那次會考成績不理想,然后就被推到了風口的浪尖處,幾乎成了千夫所指。她是不是也一樣,因為這件事情,要被知情的人記住一輩子?其實她不怕別人怎么說她,嘴長在別人身上,要怎么說她也左右不了,況且自己確實也做了??墒沁@件事被許默然翻出來反復的提及,她還是有些難過。 許默然看她突然沉默,自知自己說話太重,于是拿起筷子夾了口面條到嘴里,完了還不忘夸獎一番:“不錯,那以后我洗碗便是?!?/br> 白鷺終于笑了。 如果你家里有四五十年代的長輩,那么他們肯定會告訴你:在他們那個年代,很多夫妻結婚之前并無感情,都是后來慢慢的磨合,培養起來的。那年月里培養磨合出來的感情并不比現在自由戀愛結合的夫妻淺,相反的可能更加深厚,你看,他們那個年代的離婚率是不是很低?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并不是只有愛情基礎的婚姻才能走到歲月的盡頭,沒有愛不愛,只有合不合適。 當然,合不合適別人說了不算,就像鞋子一樣,打不打腳自己才知道。 周六晚上白鷺跟著許默然一起去他爸爸家,別墅坐落在照母山半山腰,保姆很殷勤的替他們拿著鞋子。白鷺將提前買好的茶葉遞給許杰珉,“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我就隨便買了?!?/br> 東西是白鷺一個人去買的,之前跟許默然商量,結果那家伙一百個不樂意:本來就不想去,買什么買?他不是很有錢嗎?缺你這個? 白鷺當時就回他:你懂什么?老人家就圖個開心,不管這東西價格如何,至少是心意。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白鷺無語,但也理解,畢竟沒有感情,二十多年來都沒有見過的親人,更何況還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過去,誰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釋然的。 許杰珉雖表面上說來就來還買什么東西,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傳遞出了此人現在心情不錯的信息。許默然寡淡著一張臉,不用人招呼,自己就坐在了沙發上,白鷺也笑笑坐在許默然的旁邊。 林嬌是個保養極好的貴婦人,從她的一舉一動里白鷺看得出來,這人有良好的教養,臉上的標準笑容,一看就非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