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帕勒老將軍爽朗笑道:“由他去就是了?!?/br> 阮久也跟著笑了一下,帕勒老將軍道:“大王只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王后這樣小小的,等會兒被大王給壓壞了,那就不好了,還是別管……” 這話還沒說完,帕勒老將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停住了,憋笑道:“老臣失言了?!?/br> 阮久哽住。 為什么老將軍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說這種話? 老將軍喝了點酒,一說起這種話來,根本停不下來。 他低聲告訴阮久:“老臣有好幾個孩子,所以王后剛鏖兀的時候,大王還特意問過老臣,到底怎么生小孩?!?/br> 阮久鼓了鼓嘴,分明是在生氣。 盡管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但這時再提起,又重新勾起他的怒火了。 赫連誅戳了戳王后鼓鼓的腮幫子,阮久就“漏氣”了。赫連誅又要去拉阮久的手,被阮久甩開了。 老將軍沒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動作,或許是假裝沒看見,仍是笑著問:“大王和王后現在知道了嗎?” 阮久還沒來得及說話,赫連誅就搶答了:“知道了?!?/br> 阮久嗆他:“你知道個屁?!?/br> “我就知道,你幾年前就給我看話本了?!?/br> “不是……” 阮久看向帕勒老將軍,見他面上帶著笑意,連忙解釋:“不是我,我沒給他……”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當時大王年紀還小,老臣就沒敢說實話,要是因為老臣的緣故,大王和王后現在還懵懵懂懂的,豈不是成了老臣的過失?” 老將軍笑了一下,便端著空了的酒樽離開了。 他是個典型的鏖兀人,民風開放,什么都說得出口。 老將軍肯定是誤會了。阮久想到他臨走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就一陣氣結。 就像是……就像是他非纏著赫連誅、求著赫連誅一樣。 他又不喜歡這種事情,明明是赫連誅纏著他要抱要親的時候更多。 赫連誅趁他發呆,就拉住了他的手。 等阮久回過神,一抬手,啪嘰一下,就推了他一把,神色微怒:“干嘛說我給你看話本?你自己看的比我給你的多多了?!?/br> 赫連誅倒不在意,坐穩不動:“那我去解釋?!?/br> 阮久幾乎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不許去!” “噢,好吧?!焙者B誅重新握住他的手,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 阮久不解:“干什么?” “跳舞?!?/br> 赫連誅單手摟住他的腰,把他帶起離地幾分。 鼓聲樂聲忽的變小,原本圍在篝火邊的一群人給大王讓出位置,赫連誅就摟著阮久,走到正中。 與昨晚的爛醉糊涂不同,赫連誅今天晚上就喝了一杯,清醒得很。 他垂眸去看,阮久的眉眼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明艷,叫他喉頭一緊。 鏖兀人辦宴會,與梁人愛看別人跳舞不同,他們專愛自己跳舞。 可說是跳舞,赫連誅也始終不想把阮久從手里放下來,只是抱著他轉圈。 衣擺飛旋,連阮久面上的笑意、眼里的亮光,都變得不太真切起來。 舞樂歡騰,赫連誅帶著阮久繞著篝火時,抬眼余光見四下無人留意,便低頭啄他一口。 每回只要被他逮住機會,他就低下頭,飛快地親一下阮久。 一個晚上,阮久覺得自己的唇角都要被親破了。 夜色漸深,篝火火光漸漸變小,沒等完全熄滅,就像是接替地上的篝火,幾朵煙火在黑夜中炸開。 阮久轉頭去看,火光映在他眼中,明明滅滅。 他問赫連誅:“你昨天晚上肯定沒看見吧?” 赫連誅道:“我看見了?!?/br> 阮久只當他是嘴硬:“那今晚再看一遍吧?!?/br> 鏖兀不常有這樣的東西,阮久安排了,眾人都湊得近、看得出神,趁著沒人留意的時候,赫連誅把阮久拉到篝火背面,捧著他的臉,湊近親了一口。 這回阮久真真切切地聞到他口中的酒味了。 他有點嫌棄,伸手去推赫連誅,赫連誅力氣大,按著他,讓他動彈不得,只有軟著腿承受的份。 赫連誅這回不怕別人發現了,按著他就像頭狼一口咬住獵物身上最好的那塊皮rou一樣,舔舐撕咬。 到后來,阮久被親得面紅耳紅、手軟腳軟,連推他的力氣都沒有,就連站著,也是半靠著赫連誅,才能勉強站穩。 赫連誅肯定是喝醉了。 只有喝醉的小狗才有這么大的力氣,才敢違抗他的意思。 昨天也是在這里,赫連誅喝醉了,像小羊一樣摸他的手。 上回看在他喝醉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這回他好像又喝醉了…… 赫連誅松開阮久的時候,正好最后一朵煙火落了幕。 赫連誅捧著阮久的臉,用拇指按了按他通紅的臉頰,阮久臉上的紅暈非但沒消下去,還更紅了。 阮久要抬手打他,就像小貓抓人一樣。 赫連誅握住他的手,在旁人看過來的時候,把阮久帶走了。 * 夜深,皇帳內,阮久暗暗下定決心,這回就算赫連誅是真的喝醉了,那也不原諒他了。 赫連誅按著他,讓他在榻上坐下,自己則在他面前蹲下,仰頭看著他。 阮久問他:“看什么?” “咬破了?!焙者B誅按了一下他的唇角,笑著道。 阮久往回躲了一下,用指尖碰了碰唇角,倒吸一口涼氣:“你還好意思說?” “我去拿藥?!?/br> 赫連誅翻出藥膏,用指尖蘸了點,輕輕地抹在阮久破了的嘴角上。 冰涼涼的,赫連誅的指尖卻有些異常的燙。 藥膏是赫連誅一早就準備好的,他知道自己肯定要忍不住弄傷阮久。 給他抹完了藥,赫連誅又戳了戳阮久透著胭脂顏色的雙唇。 “軟啾,方才老將軍說……我還不是太懂,你教我嘛?!?/br> 他用慣用的小狗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阮久。 阮久當然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由得有些緊張,還有些顧慮。 他想了想:“明天還要早起,已經……已經很晚了?!?/br> 赫連誅顯然有些不悅:“明天蕭明淵要去梁國?!?/br> “不是,明天要卜卦,大王成年的卦象?!比罹每粗?,眨了眨眼睛,“我明天要走那個高臺?!?/br> 他倒是很會撒嬌:“本來你親了兩口,就有點腿軟了,我怕我明天再從臺子上跌下來,還連累你要來接住我?!?/br> 赫連誅這才緩了神色:“知道了,我自己去洗漱?!?/br> 阮久摸摸他的頭發:“再等一會兒?!?/br> 赫連誅頷首:“好?!?/br> 赫連誅轉頭要走,阮久見他實在是不高興,像淋了雨、耷拉著尾巴的大狼,想了想,還是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在赫連誅轉過身時,阮久湊過去,踮起腳,同他交換了一個清清涼涼、帶著藥膏清香的吻。 “你別生氣嘛,再等幾天?!比罹迷谒拇浇巧弦惨Я艘幌?,“我沒有不喜歡你,軟啾最喜歡小豬了,給你蓋個印子,你就是我定下的小豬了?!?/br> “我知道?!焙者B誅目光深邃,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貼了貼他的頸側,“我已經等了五年了,再等幾天也沒關系?!?/br> 阮久拍拍他的腰:“去洗漱吧?!?/br> “好?!?/br> * 屏風后邊傳來水聲的時候,阮久輕手輕腳地出了帳篷。 他快步跑過草地,牧草草尖劃過他的衣擺,發出簌簌的聲響。 在山坡那邊,有個人在等他。 阮久朝他揮了揮手,低聲喚了一聲:“蕭明淵?!?/br> 蕭明淵抬頭,大步朝他走來:“你怎么來這么遲?還走不走?” 阮久莫名有些猶豫:“我……” “今日下午,英王派人來鏖兀了……” “這個你放心,赫連誅不會反悔的?!?/br> “那你反悔了嗎?” “我……”阮久捋了捋頭發,實在是有些苦惱,“我肯定得去梁國,但是今天走不成了?!?/br> 蕭明淵也有些惱了:“我人都安排好了,所有精銳護送你走,你現在不走,等明日我們行軍動身了,到時候你一個人在尚京,身邊都是赫連誅的人,還怎么走得了?” 阮久語氣堅決:“反正就是不行,我不走了。我要是今晚走了,赫連誅得走火入魔?!?/br> 蕭明淵反問道:“你什么時候走,他不會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