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駕于青圣、源圣之上，定下了九域時空規則的存在，他的境界到了何種層次，吳淵是無法想象的。

    但是，對方說什么？一切己道，依舊是至高之中？

    “一葉障目罷了?！?/br>
    “我們源于此，卻以為能超越此?！鼻嗯凵碛吧袂榛謴偷唬骸熬腿绲巧?，會有無數條道路，我們會沾沾自喜自己察覺又發現、開辟了一條新路?！?/br>
    “但是，當登臨山巔，才會發現，無論是走的哪條路，新路也好，舊路也罷，終歸會來到唯一的山巔?！?/br>
    “會發現山外，仍有無限的天地?！?/br>
    “大道無涯?！?/br>
    “我們的求道路，又何嘗不是一座牢籠？我們生于這天地，又如何能超越？”青袍身影緩緩道：“這便是最終階段——輪回?！?/br>
    “我們自以為跳出輪回，永恒不滅，卻始終難跳出輪回?！?/br>
    吳淵屏息。

    冥冥中，他從這位偉大領袖的口中，隱隱聽到了許多遺憾。

    “以上這些?！?/br>
    “待你達到我這般層次，自然便會明白?！鼻嗯凵碛昂鋈灰恍Γ骸安蝗胼喕?，不知輪回之寂?！?/br>
    “我說這么多，只是想讓你不要做坐井觀天的青蛙，這無盡混沌時空很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吳淵屏息聽著。

    “己道之路?！?/br>
    “從初辟道，一步步推演，當達到圣之極致，便已近圓滿?！鼻嗯凵碛暗溃骸白罱K，實則便是追逐萬物之極致，即‘虛實’?！?/br>
    “虛實？”吳淵瞳孔微縮。

    “茫茫一切，要么為虛界，要么為真實，總歸逃不出虛實、真假?！鼻嗯凵碛暗溃骸叭绮煌姆▌t路線，無論是刀道、劍道、槍道、火焰之道、毀滅之道、生命之道……萬法諸道，凡涉及到物質，盡皆可歸于真實之路?！?/br>
    吳淵聆聽著。

    “這真實之路，又可稱為完美法則、無法之道?！鼻嗯凵碛暗溃骸八^完美法則，便是包容一切之法則，像我剛才列舉一切之道法院，乃至一切修行者開辟的所謂‘己道’，盡皆可以從完美法則中出發，追溯到一切?！?/br>
    “這便是完美之道！再無法超越！乃至高第一法、最強之法?！鼻嗯凵碛暗?。

    “完美之道？”吳淵震驚無比。

    最強之法？

    聽起來似乎也沒錯，這種法包容一切，的確再無法超越。

    “寒，便是走的這條路，他也是迄今為止，唯一從凡俗階段，便直接走這條路功成的?！?/br>
    “其他至尊，就算最終踏上這條路，也是從所謂己道慢慢突破，圓滿后，一道成萬道，逐漸突破，最終踏足這一領域?！?/br>
    “唯有他，未曾開辟己道，最初時便走在最正確的路上?！鼻嗯凵碛邦H為感慨道：“當然，他亦是天時地利人和，他所誕生的環境，很特殊?！?/br>
    “寒？天寒山的創造者嗎？”吳淵瞬間想起在天寒山中所見的那道意識虛影。

    的確是包容一切，自己所見的萬法諸道，都能夠從中發現痕跡。

    “完美之道，代表最強的法?！?/br>
    “而無法之路，便是最無序的法?！鼻嗯凵碛袄^續道：“這條路，是追求萬物本質，追求一切物質的原初……所謂法則，只是萬物運轉衍生出的奧妙，卻無法凝聚萬物本身?！?/br>
    “無法之路，是走向另一個極端，又可稱之為原初之法?！?/br>
    《原初之法》？吳淵頓時錯愕。

    冥冥中，他有些明白。

    難怪無盡域海中，那一位位至圣，在己道之外，都會修煉《原初之法》。

    原來，這本就代表著兩條不同至強路，都是直指終極的。

    只是。

    像原初以來無數修行者，本質上，都是在走‘完美之道’，似乎都只將《原初之法》作為兼修，玄黃之體便是最高成就，沒誰想著再去打破。

    實際上，作為將《原初之法》修煉到盡頭的吳淵，也不得不承認，想無中生有，繼續推演到更高層次，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是真實的兩條至強路?！?/br>
    “另外兩條路，便是虛界的兩條路?！鼻嗯凵碛袄^續道：“真實運轉，有完美的規則，最強的法?！?/br>
    “虛界之中?！?/br>
    “如命運、因果，如生靈之神魄……虛界，融于時空又超越時空，像兩位強者相隔無盡時空彼此感應，本質上便是‘虛界法則’的運用?！鼻嗯凵碛暗溃骸爸皇?，虛界太過神秘，絕大部分強者都只能接觸，而難以參悟?！?/br>
    “艱難無比，越往后越是艱難，最終會難到不可思議的地步?！?/br>
    吳淵心中已明白，這虛界法則，應該就是神魄之道。

    “至高的真諦，便是對立?！?/br>
    “真實分為有法、無法?！鼻嗯凵碛暗溃骸疤摻缤瑯臃譃榱擞行蚝蜔o序?！?/br>
    “虛界有序，最完美的法，便是構建出最龐大完美的虛界，當虛界足夠完美，同樣能夠輪回中不朽，乃至由虛化實……”青袍身影道：“而虛界無序，卻是取虛之殺伐，以一殺萬物，毀滅一切可能，代表著虛界中極致的毀滅?！?/br>
    虛界有序？虛界無序？

    吳淵來的雖是煉體本尊，但兩大本尊記憶相通之下，他哪里還不明白。

    這兩條路，分明就是如今域海中所代表的神魄之路兩大流派——心夢流、心器流。

    “心夢流，便是虛界有序？”

    “心器流，便是虛界無序？”吳淵已想到很多，像這四條至強路，不知不覺都已滲透至域海每一處。

    無數修行者。

    尤其是永恒強者們，幾乎都是沿著這四條大道在走，無非走的深淺、快慢。

    但是，基本不會有人走偏。

    “冥冥中，這兩位偉大領袖定下九域的諸多規則，定下大方向，指引著后來修行者一切?！眳菧Y暗嘆。

    ……

    時間流逝。

    青袍身影講述了四大修行階段，又講述了四條至強路，這相當于總綱。

    然后，青袍身影繼續向吳淵講述著有關四條至強路的諸多關鍵之處。

    吳淵聽得格外仔細。

    實際上，有許多修行隱秘他都知曉，但他從未像今日這般聽得透徹、清晰。

    短短十日。

    便讓吳淵對未來的路，許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一下變得豁然開朗。

    對如何跨入至尊層次，也終于有了明確想法。

    觸動極大。

    這便是傳承、知識的重要性。

    若沒有這次講道，修煉漫長歲月后，待吳淵境界極高，再回首或許也能夠總結成體系。

    但那得耗費很久。

    而一旦有了傳承，有了指引，那么便能省下無數功夫。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br>
    “才能站在更高?！眳菧Y心中默念。

    “這位洪主，無論是有法無法，無論是有序無序?！眳菧Y又想的更遠：“似乎都掌控的極深，認知都很清楚，他……到底是何等存在?！?/br>
    他和那位天寒山創造者，共同定下九域時空之規則，又是為何？

    不過。

    無論他們最終目的如何，吳淵對這兩位偉大領袖的授道之恩，依舊感懷于心。

    ……足足十天時間。

    青袍身影不斷講述著，甚至還在不斷施展各種法，向吳淵進行演示。

    各種強大秘術、法門，簡直是信手拈來。

    不過。

    以吳淵的眼界，還是能察覺到青袍身影演示諸法的細微差別。

    “洪主，似乎對心夢流、完美之法掌控更為透徹?！眳菧Y暗道。

    終于。

    一切講解結束。

    “四條至強路，每一條，都能通向大道終極、輪回盡頭?！鼻嗯凵碛熬従彽溃骸爸磷鹬?，終歸也是要每個人自己走出來?！?/br>
    “先輩之法，只能借鑒，盡量給你一些觸動?！?/br>
    “最終如何突破，便要靠你自己了?！鼻嗯凵碛暗?。

    吳淵微微點頭，他也認可這一點。

    任何強者，若想要走到終極，都得靠自身去努力，若純粹靠外物……別說走到己道終極，連成就永恒都難。

    “這四座石碑?！?/br>
    “各自留下了一位至尊之法，你可選擇其中一尊石碑參悟?！鼻嗯凵碛爸钢姆绞溃骸胺謩e是《毀滅五式》《劍道輪回》《天涯》《九煉遺法》?！?/br>
    “記得?！?/br>
    “大道難言，過猶不及，只能選擇一尊石碑?！鼻嗯凵碛拔⑽⒁恍?，旋即身影轟然消散。

    整個山谷恢復了寧靜。

    “四座石碑，四大法門？”吳淵不由看向這四塊巨大石碑。

    原來，每塊石碑都蘊含著一位至尊的法。

    “吳淵，你可以稍稍感應石碑，上面都遺留著至尊們的道之外顯?！币慌缘乃捻`獸低沉道：“看哪一塊石碑最契合你的道，便選擇哪一塊石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