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城一戰后，吳淵意識到計劃有變，法身就立刻選擇從虛空中返回。

    法身回來，能讓吳淵面對圣皇時，底氣更大。

    但法身不回來，那么，假若源身出現意外，法身也還有希望探索到九界蘊含的大秘密。

    “一切，就看命運了?！眳菧Y暗道：“若法身能及時趕到，便一同去?！?/br>
    “若法身趕不到，那便源身獨自去?！?/br>
    ……

    耗費了約莫一年。

    吳淵、商岳圣者、商采主宰、酒星圣者他們返回了乾陽圣宗總部。

    圣宗總部，實則在另外一方天地中，恢弘廣袤，足足上萬億里，生活著無數生靈。

    想在九界開辟這樣的‘界中界’，難如登天，也唯有傳說中的六大圣皇能做到。

    “無極，圣皇剛剛傳訊，你再等待百年?！本菩鞘フ叩溃骸鞍倌旰蟊闳ヒ娛セ??！?/br>
    “是?！眳菧Y點頭。

    百年？

    雖不清楚圣皇為何還要百年才召見自己，但吳淵冥冥中卻有所感應。

    這或許是無形命運影響下，要讓法身源身聯手去見圣皇。

    很快。

    吳淵獨自回到居所，幾位圣者和商采主宰各自散去了。

    “無極，等你見過圣皇回來，可要傳訊給我?！鄙滩芍髟着R走前道。

    “好?！眳菧Y道。

    ……“父親，你之前還不太支持我，現在覺得呢？無極長河辟道，難道還不能讓你滿意？”商采主宰哼道。

    她正和商岳圣者飛行在圣宗高空中。

    “采兒，你還是沒理解我的苦衷啊?！鄙淘朗フ邔櫮缈戳搜叟畠?，嘆道：“我并非不認可無極，相反，我就是太認可?！?/br>
    “太認可？”商采主宰一愣，她何等聰慧，已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之前我還算支持你，是因無極的天賦雖高，但還不算太恐怖，你未來若成不朽，還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鄙淘朗フ吒锌溃骸暗F在呢？他的境界之高已媲美我，這會是他的極限嗎？”

    商采主宰沉默了。

    “他才修煉了三億年，未來有無限可能?！鄙淘朗フ呔従彽溃骸拔磥?，他比肩圣皇，乃至超越九界天地都有可能?！?/br>
    “差距太大，對你來說，是禍不是福?！?/br>
    “況且，我看的很準，這無極主宰，骨子里實則是無情之人?！?/br>
    “他心中更渴望的，是道！是追逐修行的終極?！鄙淘朗フ叩?。

    “超越九界天地？”商采主宰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那是一個傳說?！?/br>
    商岳圣者眼眸深處有一絲向往：“傳說，六大圣皇都是來自九界外……為父也只知少許訊息?！?/br>
    ……

    十余年后。

    第二界。

    乾陽圣宗總部外，距山門不遠的一片湖泊之上，湖泊光華如鏡，煙波浩渺。

    吳淵源身正站在湖泊上，閉著眼，似是在修煉著什么。

    忽然。

    嗖～虛空中產生出一絲輕微波動，尋常主宰恐怕都察覺不到絲毫。

    這縷波動涌入吳淵體內，旋即消散的無影無蹤。

    “法身，回來了?！眳菧Y源身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

    呼！

    吳淵轉身向著山門中飛去，讓守在總部入口的數位不朽都有些錯愕。

    “無極主宰，這就回去了？”有不朽忍不住問道。

    “對，我只是來湖泊上散散心?！眳菧Y隨意道，飛入了圣宗總部內。

    法身隱匿在體內空間，籠罩圣宗總部的陣法是探查不出來的。

    ……

    當吳淵在圣宗總部，安心靜修，等待圣皇召見時。

    在遙遠無比的第一界。

    天洛圣宗總部，極深處的一座恢弘神殿，殿內懸浮著一尊巍峨王座。

    忽然王座光芒大綻，無數光點匯聚形成了一道虛影，這道虛影周身彌散著雷光。

    威壓籠罩整個神殿。

    “偉大的圣皇?！?/br>
    “天洛圣皇！”下方的八道身影紛紛跪伏在地，眼眸中都顯露出了一絲狂熱之色，顯得頗為詭異。

    須知，這八道身影個個氣息永恒，其中六位開辟了己道的圣者。

    僅有兩位是不朽，正是和吳淵一戰時僥幸逃脫的兩位不朽。

    “我從至尊之界返回?！碧炻迨セ事曇艮Z隆，回蕩在大殿中：“你們說，九界內誕生出了長河辟道者？”

    “對！”

    “長河辟道者?！眱晌皇フ呓舆B開口：“便是之前給圣皇你傳訊過的無極主宰?！?/br>
    “我們十三位不朽境巔峰強者聯手，試圖去絞殺無極主宰，但他的刀法……最終隕落了十一位，只有我們兩位僥幸逃了回來?！眱晌徊恍鄰娬哌B忙將經歷講述了出來。

    還有他們的記憶投影。

    只不過，記憶投影僅有形，而無神，無法描摹出無極主宰刀法之玄妙。

    “很厲害的刀法，似乎真開辟出了己道，長河己道……的確是神話?！碧炻迨セ实溃骸靶?，你們先下去吧?！?/br>
    “是?！?/br>
    六位圣者和兩大不朽都離開了神殿，殿內只剩下王座上孤零零的天洛圣皇一人。

    “終于誕生了一位?！?/br>
    “真是漫長啊?！?/br>
    “派遣些不朽，原本只是想再壓榨他一下下，沒想到竟直接突破了?！?/br>
    “六大圣宗彼此對立，不斷壓榨磨礪，不斷培養后輩……六百萬億年，我終于等來了?！碧炻迨セ薯又新舆^一絲期待：“不過，小小的九界，竟然真能誕生長河神話，的確不可思議?！?/br>
    “上位己道？不！長河神話者，應該都是頂尖己道?！?/br>
    他的眼界太高，高的可怕，浩瀚廣袤的九界對他來說沒什么秘密。

    “只差最后一步?！?/br>
    “已經融合了八位，再將這無極主宰吞噬，這件寶物便徹底圓滿了，或許真能令我的己道蛻變，跨入更高層次?！碧炻迨セ暑H為期待：“嗯，乾陽分身，快要抵達乾陽圣宗了?！?/br>
    ……

    年復一年。

    吳淵待在乾陽圣宗內，認真修行著，進入青圣墓的六百多萬年來，他一直在潛修。

    “煉氣本尊的‘夢世界’愈發完善?！眳菧Y暗道：“所施展的幻境也越來越恐怖，一旦自證永恒，經受原初洗禮，恐怕便有望衍變夢宇宙，踏入真圣層次了?！?/br>
    原初洗禮，是非常強大的一次機緣。

    是原初規則運轉下，對每位自證永恒者的饋贈，連至圣們都渴望，卻再也得不到。

    實際上。

    吳淵已發現，漫長歲月，九界誕生了不少不朽強者、圣者，卻一直難誕生真圣，其中一個很大原因，恐怕就是缺少了原初洗禮。

    “一位位真圣，天資不差，但缺少指引，一個個開辟的似乎都只是普通己道?！眳菧Y暗道，至少他見過的那些圣者，似乎都不算強大。

    普通己道，想跨入真圣之境？幾乎無望！

    “但是，縱然經受原初洗禮，煉體本尊的己道，怕是也難直接跨入第三步?！眳菧Y暗暗思索。

    越是修煉、推演己道，吳淵便愈發感受到‘無極之道’的恐怖，廣博浩瀚，需要自己參悟研究的太多太多了。

    這六百萬年來。

    吳淵煉體本尊進步極大，甚至已都創出了第六式絕學……憑借這一式絕學奧妙，吳淵自問在真圣中都已不算墊底，算是不錯。

    但是，距踏出己道第三步，依舊遙遙無期。

    “不過，倒也不必急，以這第六式絕學，煉體本尊開辟圣界想來也不難?！眳菧Y內心很寧靜。

    己道必須踏出第三步，才能開辟圣界？

    這是無盡域海的鐵律，但在吳淵看來，未必是鐵律，只因之前無數永恒強者的己道不夠強大。

    “未來，我倒要試試?！?/br>
    “己道足夠強大，第二步一樣能開辟圣界，成就真圣?！眳菧Y默默修煉著。

    就像長河生命弒殺真圣，曾被視為不可能。

    如今卻成為現實。

    在吳淵眼中，一切皆有可能，只需要一步步去踐行和打破。

    “嗡～”

    一股無形波動掠過，瞬間令吳淵有所察覺，沒有抬頭，心中卻已有明悟：“圣皇，恐怕是回來了?！?/br>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