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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清明上河圖密碼(1、2)在線閱讀 - 第64節

第64節

    他讀得最多的是趙不尤的信,幾年來,趙不尤在信里始終正直忠厚,乙哥越讀越敬重,偷看別人的信是獵奇,讀趙不尤的信,卻像是在聽父親教誨一般。

    他在樹下等了一陣,沒見武翔來,卜卦攤子也沒有人接近過,等得有些無聊。這時身后傳來叫賣聲,“干果、蜜果、閑嗑果,又脆又甜又香糯!”一個年輕后生挑著擔子走了過來,乙哥認得,是賣干果的劉小肘。他想著今天至少已掙了一百文錢,就叫住劉小肘,買了十文錢的黨梅,一顆顆含著繼續等。

    太陽漸漸升到正頭頂,快到午時了,終于看到一個儒服老者走近了卜卦攤,神色看著有些緊張,應該是那個武翔。乙哥不由得站了起來。

    武翔坐在卦攤右邊的木凳上,正對著乙哥。乙哥聽見他讓烏金眼幫他合個八字,隨即說了兩個生辰八字,烏金眼摸著手邊的陰陽卦盤,嘴里低聲念叨著。這時,武翔從懷里取出一個藍錦袋子,輕輕放到了桌邊。烏金眼搗弄了一陣,搖頭說:“不成,相犯?!蔽湎璞忝鍪腻X交到烏金眼手中,起身走了。

    烏金眼并沒有發覺那個香袋,仍呆坐著等客。乙哥一直盯著卜桌,絲毫不敢疏忽。

    這時緊挨著龍柳的那間李家茶坊里走出一個人,三十來歲,穿著件破舊儒服。乙哥見過這人,似乎叫欒回,是江南來的一個落第書生,常年在這里替人寫信。欒回剛才一直坐在茶坊里,他徑直走到卦攤邊,伸手抓起那個香袋,塞進懷里,隨即轉身,快步向東邊行去。

    乙哥忙跟了上去,欒回走得極快,剛才那個賣干果的劉小肘正挑著擔子在前面,邊叫賣邊慢悠悠走著,欒回為避讓迎面一個路人,一不小心撞上了劉小肘的擔子,趔趄了一下。乙哥在后面看到有樣東西掉在了地上,是剛才那個藍錦香袋!欒回卻沒有發覺,繼續匆匆往前走去。乙哥要喊住他,但想到自己是在跟蹤,不能暴露,忙把聲音咽了回去。劉小肘一扭頭,也發現了地上的香袋,他俯身撿了起來,乙哥正怕他要私藏起來,劉小肘卻朝欒回大聲叫道:“喂!你丟東西啦!”連叫了幾聲,欒回才聽到,他回轉頭看了看,又摸了摸懷里,才發覺丟了香袋,忙走回來接過香袋,道了聲謝,隨即又匆匆往前去了。

    乙哥這才放了心,繼續跟在后面。一直跟到虹橋邊,欒回下到岸邊,上了一只客船。他要搭船走?乙哥犯起愁來,趙不尤說無論到哪里都要死死跟著,若欒回去江南,我也要跟到江南?他想起懷中那塊官府令牌,有這令牌就不必付船資,正好我沒去過江南。于是他走到那客船邊,船主正在岸上吆喝客人,他走過去取出令牌,偷偷跟船主說:“我是官府派遣的,要偷偷跟著剛上船的那個人?!贝髅媛峨y色,卻不敢違抗,只得讓他上了船。

    乙哥從沒經過這等待遇,心里好不得意,上了船鉆進大客艙,艙里已經有七八個客人,分別坐在靠窗兩條長木凳上,欒回在左手最邊上,背轉身子望著窗外。乙哥便在右邊長木凳的空處坐了下來,盯看著欒回。

    這船是去江寧,船主又招呼了幾個客人,滿員后,隨即吆喝船工開船起航。

    趙不尤讓墨兒遠遠看著乙哥和武翔,不要太靠近,以免對方察覺。

    他自己則騎了馬,向東來到汴河官船塢,清明發現郎繁及二十四具尸首的新客船就停在這船塢里。清明那天沒有找見這船的船主,船上也不見官府登記船籍時刻寫的名號。趙不尤和顧震原以為船主找不見自己的船,會主動前來認領,但至今不見有人來問過這船。

    趙不尤向船塢的塢監說明來意,那塢監認得趙不尤,引著趙不尤走進船塢,找見那只客船,自己便回門前去了。趙不尤先站在岸上看那船身,清明那天沒太細看,今天看來,那船船型修長輕逸,通身漆得明黃,頂篷竹瓴青篾也都簇新,窗檐上掛著紅繡簾,應是才造成不久。一看便是能工巧藝,花費不少。這樣一只新船為何找不見船主?

    他從右舷后邊的過廊處上了船,撲鼻是新漆的味道,那天到處是木樨香氣,如今那香氣散去,才嗅到了這漆氣。他先走到船尾的后艙,那些尸首早已搬走,艙里空空蕩蕩,他細細環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出什么。臨轉身,見頂篷中間木梁上有個滑輪,再一低頭,窗腳木板上丟了一團繩索,一頭拴了個吊鉤。他略有些納悶,這滑輪和繩鉤自然是用來吊重物的,但一般都是置于通道口,以便上下搬運貨物,這個滑輪卻在艙室頂篷中央,沒有多大用場。

    他默想了片刻,想不出什么來,便轉身回到過廊處,低頭看見腳下船板刷著一色淺黃明漆,十分清亮。但邊縫處露出木紋,可以看出木板比別處的要舊一些。

    走進前面小艙室,過道地板、墻板若仔細看,也都有些舊。趙不尤繼續往前慢行慢看,走到大艙中,腳底的船板邊縫處也能看出有些舊,但墻板則是新的。他一直走到前梢,這里的木板又是全新的??磥磉@船的船主更重表面光鮮,或是被造船匠用舊木板刷新漆蒙混了。

    趙不尤又回到中間小艙,走進右邊第一間,地板上的暗艙板沒有合上,黑洞洞像是棺材一般,郎繁的尸體就是藏在這底下。趙不尤又想起郎繁尸身下面發現的那把短劍。兇手正是用郎繁的短劍刺死了郎繁。郎繁去應天府為何會帶著那把短劍?為了防身?難道他去之前就已經預感到危險?

    趙不尤默想了一陣,仍想不出什么頭緒,便走到隔壁那間艙室,進去推開了窗戶,上下看看窗框,發現墻板用了兩層木板,外面一層是新板,里面一層是舊板。這船船身比一般船要長出許多,中間部位久了容易走樣,用雙層木板,應是為了加固。

    整個船塢都沒有人,船里又一片空寂,趙不尤想起這船上那二十四具尸首,背上滲出一陣寒意。他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和一條紗帶,這是從這船上唯一活口谷二十七身上搜出來的,瓷瓶里裝的曾是毒藥,谷二十七就是喝了這毒藥才死的。他為何要自盡?除了郎繁,梅船上那些船工也都是中毒而亡,難道他們也都是自盡身亡?二十幾個人為何會一起服毒自盡?他們的尸體又是如何到這船上來的?這根紗帶一半涂了明漆,又是做什么用的?

    趙不棄興沖沖騎馬去找何渙。

    開門的是老仆人齊全,看著神色不對,接著何渙迎了出來,臉上也不自在。

    趙不棄笑著問:“你們主仆都苦著臉,又是為哪般?”

    何渙道:“剛才來了個人——”

    “什么人?”

    “不認得。只說自己姓胡,還說他知道丁旦的事,要想不讓他亂說話,就給他一百貫錢,我說沒有那么多現錢,他卻不理,只說三天后來取?!?/br>
    “這等歪纏貨,勒索都這么小氣,想必是丁旦那晦氣漢的霉朋爛友,不必理他。你唯一短處在殺了術士閻奇,這事我已經替你開解明白了,再沒有什么可怕的。下次他來,你不必見他,只讓齊全告訴他,他要說盡管讓他去說?!?/br>
    “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是擔心——”

    “什么?”

    “阿慈。我在她家養病,住了三個多月,萬一說出去,會壞了阿慈名節?!?/br>
    “你果然是一往情深哪。那阿慈又不是什么未嫁處子,何況眼下人還不知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你卻仍在這里顧及她的名節?”趙不棄笑起來。

    何渙紅了臉,但隨即正聲道:“女子名節不在于她是否出嫁、嫁了幾次,而在于嫁了一人,是否一心一意。阿慈沒有答應我的提親,是由于還未和丁旦離異。我與她雖曾同處一室,更曾同床共枕,卻如月如水,清清白白,天地可鑒。不管她是生是死,她之清白我都得護惜,不能玷污?!?/br>
    趙不棄笑道:“好好好,你就備好一百貫錢,買回阿慈名節。我來替你查出阿慈的下落?!?/br>
    何渙又躬身深拜道:“趙兄此恩,如何得報?”

    趙不棄擺了擺手:“又來了。你若再這么絮煩,我就撂下不管,蹴球去了。好了,好了!來說正事,我已經查明白阿慈變身的真相?!?/br>
    “哦?”何渙頓時睜圓了眼睛。

    趙不棄笑著將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何渙先是張著嘴,呆了半晌,而后才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既然阿慈是被朱閣夫婦擄走,我這就去報官!”

    他轉身就要走,趙不棄忙止住他:“這件事,烏鷺參與其中,至今都還不明白其中原委,你去報官,證據不足,連朱閣夫婦都未必能法辦,何況‘菜花蟲’?我猜阿慈現在被藏在蔡府里,以蔡家權勢和手段,只要聽到風聲,輕易就能將阿慈轉藏到別處,一旦藏起來,你這輩子都休想找到阿慈?!?/br>
    何渙剛提振起來的氣,頓時又萎了下去。

    趙不棄笑道:“你莫憂,我既然攬了這樁事,自然會設法替你救回你那美嬌娘?!?/br>
    池了了慌慌忙忙去找瓣兒。

    昨晚她煮好了飯,等著鼓兒封,但天大黑了,還沒見鼓兒封回來。義兄蕭逸水又去了行院,她一個人在家中越等越擔心,后來實在等不及,挑了盞燈籠,往董謙家一路找去。

    到了董謙家門口,卻看見門外圍了許多人,她忙加快腳步,走過去擠進人群,兩個弓手執刀舉著火把守在門外,不許閑人進去。她朝院子里探頭望去,堂屋里燈燭通明,幾個公人在忙碌走動。鼓兒封則站在門邊,垂著頭。

    身邊的人都在說“死”啊“殺”的,她忙向守門的弓手打問,那兩人卻都不睬她。身邊一個婦人道:“出了命案啦!董朝奉被人殺了,兇手就是堂屋門邊站著的那個老家伙?!?/br>
    池了了聽了,驚得血都冷凝。她忙又望向鼓兒封,鼓兒封始終垂頭靜立,看著雖有些郁郁,卻并不慌怕。望了一會兒,兩個公人押著鼓兒封走了出來,門口的弓手呼喝著讓圍觀的人讓開一條道。池了了擠在最前面,見鼓兒封走出門來,忙大聲叫道:“封伯!封伯!”

    鼓兒封聽到,抬頭望向她,澀然一笑,經過她身邊時,說了聲:“莫擔心我,快回去吧!”

    池了了驚望著鼓兒封被公人帶走,回頭又向院里望去,一個老者背著個箱子走了出來,似乎是仵作,池了了忙問道:“伯伯,里面究竟怎么了?”

    “這家的主人被那個姓封的毆殺了?!蹦秦踝麟S口答了句,隨后就走了。

    池了了卻仍不愿信,一直候在那里,等公人們全走了,老仆人吳泗出來關門時,她忙上前大聲問道:“吳老伯,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吳泗正哭著用袖子抹掉淚水,抬頭見到池了了,認出是她,恐怕又想起董謙的事情,猛地朝她吼了聲“滾”,隨即重重關上了門。

    池了了只得回去,一夜憂煩未眠,今早胡亂擦了把臉,就急匆匆趕到開封府牢獄。千求萬求,又偷偷塞了一根銀釵,那獄卒才帶她進去見鼓兒封。

    十幾個待審的犯人擠在一間大囚室中,里面鬧鬧嚷嚷,哭哭笑笑,鼓兒封獨個兒靜靜坐在墻邊。

    “封伯!”池了了湊到木欄邊。

    鼓兒封聽到,先是一驚,隨后笑著站起身走了過來,隔著木欄說:“你來做什么?不是讓你莫要擔心嗎?”

    “我怎么能不擔心?封伯,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殺了董修章?!?/br>
    “不可能!”

    “是真的?!?/br>
    “為什么?”

    “他言語有些無禮,我聽得生氣,一時昏了頭,推了他一把,沒想到他撞破了頭……”

    池了了見鼓兒封神色平靜,絕不像是真殺了人,但他字字句句又說得分明,這究竟是怎么了?

    獄卒在一旁催著她離開,不能多問,只能滿腹狐疑離開了牢獄。

    憂悶之下,她想到了瓣兒,只有托瓣兒求他哥哥趙不尤,查清這件事。于是她匆匆趕到簞瓢巷去找瓣兒。

    趙不尤又去樞密院尋古德信。

    門吏說古德信今天并沒有來府衙。趙不尤騎了馬,又趕到古德信家,一個仆人來開了門,隨后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古德信的妻子梁氏迎了出來。

    “趙將軍,我丈夫今早啟程去江南了?!?/br>
    “哦?是公干?”

    “嗯,方臘越鬧越兇。江南軍需不足,命他押運一批鎧甲器械去。他臨走前留了封信給你?!绷菏蠈⑹种械男欧膺f了過來。

    趙不尤接過信,取出內頁,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八個字:義之所在 不得不為

    趙不尤不解其意,問道:“他知道我要來?”

    “他只說若是你來了,就把這信給你?!?/br>
    趙不尤見梁氏并不知情,便告辭出來,一路默想:古德信為何知道我要來?為何要留這八個字給我?他知道我這一向都在查梅船案,難道預料到我會查問到他這里?難道他和梅船案有關?

    趙不尤忽然想起,清明那天古德信就在虹橋附近,難道他知道梅船要出事,才特意去了那里?還有,幾天前,我與他在章七郎酒棧說話等顧震時,他曾勸我不要太執著于梅船案,難道是怕我查下去,最終會查到他?他所言的“義之所在”又指什么?二十多個人因梅船案而送命,這是出于什么大義?

    他回想那天和顧震、古德信一起在新客船上查案的情景,猛然想起一個人——甘亮!

    據十千腳店的姜哥說,寒食前和郎繁密會的年輕男子左耳垂上有顆小痣。趙不尤這才想起來,古德信的親隨甘亮左耳垂有顆小痣!

    這么說,和郎繁密會的人是甘亮,他們之所以選在十千腳店,是為了方便望著虹橋說事,所說的事情自然是梅船,清明那天梅船先是停泊在虹橋北岸東橋根。而甘亮應該不會自作主張,一定是奉了古德信的命,才去和郎繁密謀。

    古德信和郎繁都不是行兇作惡之人,他們所密謀的事,應該正如古德信所言——“義之所在,不得不為”。而郎繁去應天府之所以要帶著短劍,也恐怕不是為了防身,而是為了刺殺某人。

    趙不尤又想起武翔和康潛,武翔接到的密信,是讓他上梅船殺一個紫衣客。寫密信之人會不會正是古德信?

    第五章 兩個死人

    動而正,曰道;用而和,曰德?!芏仡U

    趙不尤回到家中,仍是何賽娘盤問過后,才給他開門。

    他剛走進門,何賽娘小聲道:“姐夫小心點,我jiejie不高興了?!?/br>
    “哦?”趙不尤向堂屋望去,見溫悅獨自坐在桌邊,果然似在生氣。成親幾年來,極少見她這樣。

    他剛要問,卻見墨兒從廚房里走出來,正拿著半個饅頭大口在嚼,看來是餓壞了。見到趙不尤,他忙兩口咽盡,迎過來道:“哥哥,中午到龍柳卦攤取香袋的人,是那個常日在龍柳樹邊李家茶坊替人寫信的欒回。他拿了香袋后,搭了一只客船,乙哥也跟上船去了,我怕暴露身份,就沒有再跟著。那船是去江寧,已經開了,欒回這是要把香袋送到哪里?難道是應天府?”

    “乙哥應該信得過,等他回來就知道了。我查出來,古德信似乎和這案子也有關,寒食前和郎繁在十千腳店會面的是甘亮?!?/br>
    “甘亮?對啊,我怎么也沒想起來?甘亮左耳垂是有顆小痣。連古大哥都卷了進來,這梅船案究竟藏了些什么?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趙不尤向屋里走去,墨兒也壓低聲音說:“嫂嫂不高興了?!?/br>
    趙不尤進了堂屋,溫悅沉著臉,望著墻角,并不看他,趙不尤笑著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溫悅仍不看他,半晌,才嘆了口氣道:“這個家越來越不像個家了?!?/br>
    “哦?這話怎么說?”

    “一個一個,成天往外跑。男的不著家,倒也罷了,現在連女孩兒也學上了?!?/br>
    “哦?是瓣兒?她怎么了?又跑出去了?”

    溫悅仍沉著臉,并不回答。

    何賽娘走了進來,氣哼哼道:“那個唱曲的池鳥鳥上午來了,說啥姓東還是姓西的那人的爹昨晚被人殺了,兇手是池鳥鳥的什么干的濕的爹,叫什么鼓瘋子,鼓瘋子自己都招認了,那個池鳥鳥偏不信,想求姐夫幫她查這案子。jiejie答應她等你回來給你說說,可是瓣兒妹子偏要立刻出去查,jiejie沒答應。池鳥鳥走了之后,jiejie去給琥兒穿衣裳,夏嫂在里屋掃地,瓣兒在廚房里叫我幫忙,說把那個水缸搬到另一邊,水缸里水滿的,她說我肯定搬不動,先舀出來兩桶再搬,我說哪里要那么麻煩,肯定搬得動,于是我就去搬那水缸,等搬好后,卻不見了瓣兒,出來一看,大門開著,她早溜走了。jiejie又說那水缸根本不用搬,我只好又搬回原來的地方了……”

    雖然她說得不太清楚,但趙不尤還是大致明白了,忙笑著道:“讓你受累了?!?/br>
    “這算啥?比這大的缸,我也搬得動?!焙钨惸锇浩痤^,滿不在乎。

    趙不尤又笑著對溫悅道:“現在是白天,瓣兒應該不會有事情,而且還有池姑娘陪著?;貋砦覀冊俸煤秘熈P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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