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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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九九將將手中的菜小心翼翼舉了舉,“喏,這里?!彼酥顺鋈r,黑衣客人等得顯然有些不耐煩。 黑衣人望著柳九九濃眉一蹙,上下打量她;柳九九被他看得臉紅發燙,她將菜放在桌上,一一報了菜名兒。 黑衣人抬頭問她:“你便是九歌館老板娘——柳九九?” 柳九九抱著托盤望著客人,抿著嘴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若說是,會不會把這客人嚇走?畢竟那老道說她是一口氣能將人吹走的妖孽…… “那個客官,咱們九歌館的菜絕對是柳州城最好吃的菜。我也不是什么妖怪,一口氣也吹不走人,不信我吹給你看?!闭f著柳九九鼓了鼓腮幫子,靠近黑衣人,俯下身對著黑衣人吹了口氣。 “……”黑衣人用凌厲的目光刮了一眼柳九九,柳九九朝著他靠近,這讓一向謹慎的他有些惱火,他下意識將桌上長劍抽出。 但見白光一閃,一片鋒利白刃架在了柳九九白嫩的脖子上。 土豆正杵在柜臺前算賬,糯米正用抹布擦青瓷花瓶上面的灰塵。兩人見自家小姐被人拿劍架住脖子,驚愕之余面面相覷。兩人相互使了個一個眼色,隨后糯米用蘭花指捏著抹布跪下,癟癟嘴扯著嗓門嚎開:“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家小姐要錢沒錢,要色沒色,還是個有羊癲瘋妖孽上身的主兒,大爺您犯不著劫她呀?大爺,您有事沖我來!” “……”黑衣人尖峰一偏,目光陰鷙冷厲,語氣更如寒冰三疊,“柳州城,柳九九?你可認識京城的人?” 京城的人? 糯米虎軀一震,聽起來這人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那是……京城的仇人嘍? 土豆生怕黑衣人傷了柳九九,情急之下戳戳自己胸口,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糯米:“大爺,您要錢找我,要色找她!有話好好說,放過我家小姐!” 劍刃寒氣逼人,柳九九歪著脖子,生怕鋒利的尖峰割了她的白皙的皮rou。她望了一眼桌上的糖醋排骨,估摸著這會排骨沒涼,她嘀嘀咕咕:“排……排骨大哥……” 黑衣人眉頭一蹙,劍刃緊緊貼近柳九九皮膚,問她:“說,你到底是何人,何時去過京城?又是何時認識陛——”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周凌恒感受到柳九九脖頸上的劍鋒寒氣,他當真以為是柳九九心血來潮拿刀架上了自己脖子玩兒。周凌恒覺著這女人無理取鬧,要玩刀架脖子的游戲等斷了心靈相通之后再玩??! 周凌恒氣得一掌拍碎雕花實木書案,暴喝一聲:“你敢讓朕受疼,朕便將你扒皮抽骨!” 這聲音震耳欲聾,嚇得柳九九捂著雙耳“啊”了一聲。 黑衣人被她一聲尖叫嚇得手一抖,鋒利的劍刃割破了她的皮rou。也就在這時,另有一白衣人破窗而入,一腳將黑衣人踹開,柳九九下意識摸了一下脖子,滿手猩紅嚇得柳九九一屁股坐在地上。 糯米不敢耽擱,忙用手帕摁住柳九九的傷口。糯米被柳九九一手的血嚇得臉色慘白,糯米接過土豆遞來的金瘡藥,幫柳九九包扎時手止不住發抖。柳九九的傷口很快止住血,她回過神望著那白、黑二人扭打成一團,一時竟摸不清狀況。 白黑二人飛身上桌,持劍對立。 糯米望著目光呆滯的小姐,舌頭已然嚇得發麻:“小……小姐,你怎么樣?” 柳九九捂著自己傷口,“咦”了一聲:“糯米,真奇怪,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疼?!?/br> 她話音剛落,耳朵里就傳來周凌恒陰森森的聲音:“你當然不疼,朕都替你疼了!” 柳九九捂著傷口表示抱歉,低聲道:“哎呀排骨大哥對不起?!?/br> “死女人,你沒事兒拿刀割自己脖子做什么?是喝多了藥不成?”周凌恒疼得額頭青筋暴起,一拳頭將木扶手砸得粉碎。 柳九九忙解釋:“排骨大哥你聽我解釋?!彼捯魟偮?,恰好排骨涼透了,兩人之間再一次斷了聯系。 周凌恒倒是想聽她解釋,他倒想聽聽這位鍋鏟姑娘能解釋出個什么花兒來。然而他們之間的聯系,已然中斷。 柳九九撇過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土豆和糯米,神色尷尬,“那個……我剛才自言自語,寬慰自己呢,這樣可以排解……疼痛!” 土豆:“……”小姐果真是病得不輕。 柳九九望著持劍立在桌上,白衣翩翩的俊朗男子,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男子長身玉立,黑眸劍眉,鼻梁挺拔,嘴唇微薄,柳九九許久沒見過這么標致的男人了。 她仰望著他,眼中滿滿都是對白衣男子的崇拜。 白衣男子望著黑衣男子,冷笑一聲:“劉昭,你好大的膽子?!?/br> 黑衣男子陰笑一聲:“鄧護衛來得可真是及時?!?/br> 白衣男子指著柳九九道:“我不過是奉命來打探這位姑娘,并沒有接她入京的意思,你如此大費周章豈不‘草木皆兵’?” 柳九九、土豆糯米三人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什么“護衛”什么“打探”,讓三人云里霧里。 土豆糯米見白衣少俠根本沒有替他們家小姐出惡氣的意思,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土豆憤然將手中算盤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黑衣人腦門上。 糯米也不甘其后,一腳踢起一只條凳,那張木凳騰入空中,在空中漂亮地翻了個跟頭,不偏不倚砸在黑衣人腰部。黑衣人先是被算盤砸得頭暈眼花,再是腰部受到重創,撕心裂骨的疼痛讓黑衣人徹底暈厥,躺在地上如條死魚般不再動彈。 鄧琰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他在外面將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管賬的伙計白凈文弱,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打掃衛生的丫鬟體態嬌小,看起來柔弱膽??;然老板娘柳九九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姑娘,從打扮到長相半點沒有老板娘的樣子。因為柳九九沖著劉昭的側臉吹氣,其舉動將謹慎的劉昭惹怒。 讓鄧琰沒想到的是,這看似文弱的管賬伙計手勁兒有力,手中算盤不偏不倚擲中劉昭頭部,讓禁衛軍副統領劉昭連避都來不及;然而看似膽小柔弱的丫鬟腿部有力,一條沉重的長木凳她竟能踢在空中打幾個翻,重創劉昭腰部。 這下……完全不用他出手了呀? 鄧琰握著手中的劍,蹲在桌子上饒有興致地開始打量柳九九,這姑娘也有些不同尋常,被利刃割了脖子不哭不鬧,唇角還帶著春風笑意。 鄧琰搖頭感嘆,陛下讓他打探的這位柳州城柳九九,當真是與眾不同。 這九歌館……也是臥虎藏龍! 柳九九望著蹲在桌子上的鄧琰,也是愣住。 這白衣少俠蹲著的姿勢都這么帥啊…… ☆、第6章 搬遷打算 鄧琰從桌上跳下來,蹲在柳九九跟前打量她。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脖頸,疑惑問道:“老板娘,你脖子不疼???” 柳九九呆呆望著鄧琰,抿嘴點頭,又搖頭:“少俠我不疼?!?/br> 鄧琰“哦”了一聲,跟只青蛙似得跳到暈厥的劉昭跟前,伸手探了探劉昭的鼻息,搖頭感嘆:“你們下手可真夠狠?!焙么跏翘锰媒l軍副統領,被區區一個伙計和丫鬟打成這副摸樣,這要是傳回京城,豈不笑掉人大牙? 這劉昭向來幫太后做事,劉昭此番被遣來九歌館,必是太后得知他受命來調查柳九九一事。 當今太后對陛下溺愛之極,后宮妃子無一不是她親自替陛下挑選的。陛下登基之時年紀尚輕,東宮并無太子妃;陛下登基之后,心系國家大事,皇后之位一直空懸。最讓太后頭疼的,莫過于周凌恒登基后從未臨幸過后妃,后宮四妃年輕貌美,個個絕色,周凌恒愣是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太后為了讓周凌恒臨幸后妃是費勁了心思。此番太后從小安子那里得知,陛下要遣人去柳州城尋一位叫柳九九的姑娘。太后一聽是是個姑娘,忙也遣了劉昭前來打探柳九九;若這姑娘身家清白,便接來宮里。 糯米扶著柳九九起身,柳九九捂著自己脖子吩咐土豆:“土豆,快,把這人送去官府?!?/br> 鄧琰摸著下巴望著劉昭,此人向來高傲狂妄,在京城時便仗著太后老欺負他屬下,有報仇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他將手伸進劉昭衣服內,將劉昭令牌扯下,不動聲色塞進自己袖中,繼而招呼土豆:“以防他半路醒來,找根繩子將他給綁起來?!?/br> 土豆早準備好了繩子,他白了眼鄧琰,嘀咕道:“你又是誰?” 鄧琰抓了抓后腦勺,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一排小白牙:“我……我是從京城來的,幫我家主人來辦事,路過九歌館正好瞧見這人在此作祟。我素來俠義心腸,見不得這些人打家劫舍,因此從窗戶沖了進來?!?/br> 土豆狐疑的覷了一眼鄧琰,哪兒有人自己夸自己的?臉皮也忒厚了唄。 鄧琰掠過土豆,目光落在柳九九身上。這姑娘摸樣生得討喜,是個福氣像,不過這容貌比起后宮四妃……似乎也沒什么可比性,全然不是一種類型。 柳九九招呼鄧琰住下,讓糯米將桌上一筷未動的飯菜拿去熱了一道,重新端上桌招待鄧琰。 鄧琰連日趕路皆以干糧充饑,這會吃了柳九九做的菜,味蕾猶如從地獄跨至天端。用野菌燉出的肘子上口甘鮮,rou菌入口俱化。肘rou放進嘴里一抿,便輕輕化開,半點沒有豬肘子的肥膩感。 柳九九雙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背上,仔細打量面前的俊朗少俠:“好吃嗎?” “好吃!”鄧琰又挑了一塊排骨放嘴里,這一口咬下去同方才的軟化糯口不同,而是不一樣的酥脆感。甜脆輕薄的紅糖裹著排骨,白齒一咬,爽脆多汁,不柴不膩,酸甜味適中開口,加上芝麻提香,口感細膩豐富,沒有半分調料混合的突兀。糖醋排骨的湯汁兒呈糖稀色,鄧琰吃完排骨還不過癮,端起盤子將汁水扒進米飯里拌勻。 由竹蒸籠蒸煮出來的米飯粒粒飽滿,嚼之柔韌噴香,裹了糖醋排骨湯汁兒的米飯,相當開口,鄧琰連吃十碗,唇齒間被甜醋醬汁溢滿,末了,他端著空碗回味無窮,望著柳九九問道:“九九姑娘,這排骨是誰的手藝?” “我的。這糖醋排骨是我們九歌館的招牌菜?!绷啪耪V浑p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鄧琰,“怎么樣?好吃嗎?” 鄧琰看著柳九九那雙漆黑清湛的雙眸,這般近距離一瞧,這姑娘眼睛就跟水葡萄似得,白嫩一張臉猶如剛出蒸籠的水晶包一般,看得他食欲大開。他將空碗遞給一旁的糯米,“麻煩再來一碗!” 糯米接過鄧琰的空碗,轉身時默默念了句“十一碗,嘿,賺了”。 就這般,鄧琰對著柳九九干吃了一碗白米飯。 鄧琰第一次瞧見柳九九這種姑娘,這姑娘第一眼看著一般,第二眼看著挺討喜,吃飽飯再看,奇了,怪有食欲的一張臉。 柳九九越瞧鄧琰越喜歡,她就喜歡能吃的漢子。 鄧琰完全符合她對未來夫婿的要求,英俊不凡并且能吃。近些年柳九九見過不少英俊漢子,一個個吃得比麻雀少,嘴比金絲雀挑。譬如街口那個秀才,吃兩口包子便擦嘴說飽了,難怪生了一副弱不禁風得摸樣。再譬如王員外家的王公子,堪稱柳州城第一俊男,可那位王公子吃飯斯文的就跟他長相似得。 這些男人個個條件都好,也有不少媒婆上門來替秀才、王公子等人提過親,全被柳九九給拒了;這要是日后成了親,她做一桌子菜沒人吃咋辦? 她爹從小教育她,養男人就得養他的胃,至于為什么養男人的胃……柳九九的理解大概就是,不能浪費了自己的好手藝。 柳九九覺得鄧琰挺好。 長得俊,能吃,能干吃一碗白米飯,大概也挺好養活。 鄧琰放下手中空碗,擦了一把嘴,掏出一錠銀子擱置在桌上,沖著柳九九豎了一個大拇指,“柳姑娘,你做飯可比我媳婦做的好吃多了!” “媳婦兒?”柳九九以為自己聽錯了。 鄧琰揉著肚子坐姿瀟灑,長舒一口氣,“我那媳婦兒整個一爺們性格,除了打……打架,啥也不會?!?/br> 柳九九癟嘴:“你有媳婦兒啦?” 鄧琰點頭,嘿嘿一笑:“兒子都有了?!?/br> “……”柳九九的心嘎嘣一聲碎掉了=,俊俏能吃的好男人飛了。她低嘆一聲,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吃了十一碗飯,這點銀子不夠?!?/br> 鄧琰“啊”了一聲:“你們這里的飯菜怎么比京城還貴?”說著又掏了兩錠擱在桌上?!岸嗟牟挥谜伊?,今兒晚我在這里住下?!?/br> 柳九九頓時有一種“好男人都有主”了的失落感。糯米帶著鄧琰上客房,柳九九便捧著臉發了會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會……嫁不出去了。 嚶……好憂傷。 土豆從衙門回來,讓柳九九和糯米端著板凳進廚房。 這些年土豆處事謹慎,這一次柳九九差點被割斷脖子,他和糯米一顆心現在都還未沉下去。土豆說:“小姐,反正咱們在柳州城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咱們換個地兒重開九歌館,你覺得如何?” 柳九九坐在灶臺前的小板凳上,撐著下巴想了想,說:“不然……我們去京城吧?”柳九九很小的時候生活在京城,過去了那么多年,她對京城的印象已經淡了。如果不是因為周凌恒的提議,她或許也不會想去京城重開九歌館。 糯米和土豆面面相覷。 糯米道:“小姐,你忘記老爺臨終前的囑咐了么?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唯獨京城去不得?!?/br> 柳九九叉腰站起來,望著糯米:“我爹那不是擔心遇上仇人么?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就算我杵在仇人跟前他也未必認得。再者,兵不厭詐,仇人又怎會想到我們會回京城?他怕是早以為我在河里淹死了吧?”那年柳家遭難,柳九九被仇人扔進湍急的河內差點淹死。 土豆望著柳九九沉吟片刻,說道:“去京城重開九歌館,也未必不可?!?/br> “那就這么決定了,我明個兒去收賬?!绷啪排呐氖?,“我現在便去收拾東西,土豆你去雇一輛牛車一輛馬車,你跟大黑坐牛車,我跟糯米坐馬車?!?/br> “……”土豆望著柳九九,一臉的委屈。 感情他的地位就跟大黑一樣么? 柳九九走后,糯米抬腿踢了土豆一腳,“你忘記老爺臨終前燈額話了么?你怎么可以同意小姐去京城!” 土豆“哎呦”一聲,揉著大腿解釋說:“小姐說的是,都過去了那么多年,就算她站在仇人面前,對方也未必認得出她。再者,京城人杰地靈,指不定能找到好大夫治好小姐的病。剛才小姐被割了脖子還自言自語念叨‘排骨大哥’,你難道就不覺得小姐這病愈來愈嚴重了么?小姐的病耽擱不得,得趕緊找個大夫來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