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醫生不是神,有太多不確定因素,他們也無能為力?!?/br> “你要相信科學?!?/br> “代價是失去你,我不要?!?/br> “……” 兩人僵持不下,小屋子里一時又安靜下去。 “昨天來找你之前,我已經斷了自己后路?!焙稳椒粗约旱碾p手,試圖辨別出什么,但吸附在指縫里的血跡早已被沖洗掉。 “韓嶼要強暴我,我捅了他一刀,不知他現在是生是死?!彼曇艉茌p很淡,仿佛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如果你把我送回去,面對的會是比現在更糟糕一百倍一千倍的處境?!?/br> 蕭寒因她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久久不語。 “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笔掌饍簯驊B度,何冉眼里前所未有的真摯,“你帶不帶我走?” “不需要顧慮太多,在我的理解里,愛就是一件這么極端的事?!彼托亩届o地說:“你要么帶我走,要么就在這里殺了我,一了百了?!?/br> “我寧愿死在你懷里,也不要死在那張冰冷的床上?!?/br> “蕭寒,這是我們能在一起的最后一次機會?!彼浪赖匾е麓?,卻仍舊抑制不住聲音的顫抖,“如果今天你走出這個屋子,我不會再來找你,我們到死都不會再相見?!?/br> “帶我走?!焙稳匠斐鲭p手,期盼得到一個緊緊的擁抱,“蕭寒,帶我走?!?/br> 長久的沉默之后,蕭寒臉上的表情漸漸動容。 他終于將她摟入懷中,艱難嚅動的嘴唇代替了一切語言。 第49章 最終他們沒有去北京,而是回了蕭寒的老家。 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反而能讓何冉找到久違的歸屬感。 事先沒有給家里消息,泉泉因為這個意外的驚喜樂得上跳下竄,圍著何冉不停轉。 蕭寒老母對何冉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尤其是在知道她生了重病以后。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病怏怏的兒媳婦,那意味著將要給家里帶來無數的開銷和負擔。 每天吃完飯后,母子倆都會因為何冉的事而爭執起來。吵到最后,往往不可開交。 老太太一張臉漲得通紅,喘不過氣來,被泉泉扶回屋里休息。 蕭寒不善言辭,也元氣大傷。 這個時候,何冉則沉默地呆在房間里,不露面。 蕭寒收拾好殘局后才回屋找她,他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我媽年紀大了就愛嘮叨,你別太往心里去?!?/br> “沒什么呀,反正她說的我也聽不懂?!焙稳讲⒉挥嬢^,她招手示意他過來坐,“倒是你,沒必要跟老年人吵個不停?!?/br> 蕭寒鄭重其事地說:“我要娶你,當然得一直說到她同意為止?!?/br> “娶我?”何冉笑了笑。 “嗯?!笔捄c頭,他說著自己的規劃:“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就在村子里擺酒席?!?/br> 何冉不由好奇起來,“你們這里的新娘子要打扮成什么樣子呀?” 蕭寒告訴她:“沒什么特別講究的,過去是紅大襖,現在也穿婚紗?!?/br> “那我還是穿紅大襖吧?!焙稳酱炅舜晔?,說:“天這么冷,婚紗我扛不住啊?!?/br> 蕭寒點頭同意:“嗯?!?/br> 何冉卻又笑了,“結不結婚只是一個形式,我們一直在一起就夠了?!?/br> 蕭寒伸手攬住她,“不娶你我不安心?!?/br> 何冉沒說話,不知道他在不安心什么,明明他們之間不會再出什么變故了。 偏偏事與愿違,何冉的精神狀態雖然比住院時好了許多,身體機能卻每況愈下。 在老家呆了大半個月,她的雙腿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無法下地走路。 她的一切生活起居,甚至是洗澡和上廁所,都需要蕭寒的幫忙才能完成。 每天下午,趁著陽光暖而不曬的時候,蕭寒帶著何冉到院子外邊散散步,活動筋骨。 何冉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攀附在蕭寒肩膀上,走得非常吃力。 有不知情的鄉親路過,總要調侃蕭寒,說他養了兩個老母。 何冉想想,誰說不是呢,老太太尚且能自理,她比蕭寒的老母更不中用。 —— 午夜夢回,何冉被小腹處一陣脹意憋醒。 她看看身旁睡得很香的蕭寒,猶豫再三,不忍將他叫醒。 最后,何冉咬緊牙關,挪動起兩條沉重的腿。 她廢了好些功夫才跨過蕭寒的身子,走下床。 從床底下找出夜壺,她整個上半身趴在床邊,顫顫巍巍地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