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然而中斷了腰穿后,雙腿的麻木現象并沒有因此得到緩解。 日夜顛倒,白天她受藥物作用而昏昏欲睡,到了晚間,卻又因為骨骼的陣痛而格外清醒。 正如于珍所說,深夜的醫院是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夜不能寐時,睜大雙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聽見門外手推床漸行漸遠的聲音,一直到長長的走廊盡頭仍舊傳來回音。 那凄厲的聲音就像地獄打開了大門,百鬼在招魂,不絕于耳。 每每這個時候,何冉的心情總是格外悲涼。 先是圓圓,然后到于珍,誰知道下一個躺在上面的人會不會就是她呢? 即使不愿意承認,她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等死的人。 這里是個會使人意志崩潰的地方,沒有人愿意久留。 第二日,何冉申請回家休息幾天,醫生同意了。 出院那天正是二月的末尾,天氣漸漸回溫。 空氣里飄散著的細細雨絲,以及枝頭冒出來的綠芽,無不昭示著早春的到來。 這樣富有生命力的景象,也令人心頭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何冉忽然想起蕭寒說過月底回北京,不知這個時候是否已經動身。 楊文萍和何勁這幾日都不在廣州,據楊文萍所說,她囑咐了韓嶼來接何冉出院。 何冉足足在醫院門口等了半個小時,始終沒見到他出現。最后她不得不拄著拐杖,自己攔了一輛的士坐回去了。 多日的失眠在接觸到家里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時,終于得到了彌補,何冉整張臉埋進被子里,滿足的一覺從午后直睡到黃昏。 昏昏沉沉間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不知是誰回來了,她閉著眼睛不想動。 有腳步聲由遠至近走來,時而虛浮,時而沉重,像是喝醉的人。 那人最后在自己床前停下來,何冉不得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翻過身。 看清來人后,她即刻皺起眉毛,“你怎么進來的?” 韓嶼歪歪扭扭地靠在她的床邊,笑得很痞。 他喝酒上臉,眼神渙散,兩頰紅得反光。 韓嶼甩了甩手上的一串鑰匙,說:“你媽給的?!?/br> 何冉坐起身,朝他伸出手,語氣疏離:“我已經平安到家,你把鑰匙還給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br> 韓嶼垂下眼睛,一動不動,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口。 何冉低頭看,才發現自己走光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睡衣往上拎了拎,撫平褶皺。 韓嶼勾起嘴角,語調輕佻,“不用遮,也沒什么可看的?!?/br> 何冉閉著嘴不說話,無意與他起爭執。 韓嶼悠然自得地坐下來,歪頭打量她:“聽說你跟那個男的分手了?” 何冉面無表情,不作回應。 韓嶼落井下石,“當初你還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是盧京白,現在他還不是照樣做了逃兵?!?/br> 他不屑地哼一聲,又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我早就說過他堅持不了多久的,你還不信,跟我在一起多好?!?/br> “我跟他怎么樣都不關你的事?!焙稳奖荛_他的手,面色如霜,“你只需要記住,我跟你沒可能?!?/br> 韓嶼臉色忽變,醉酒的神情使他看起來更加兇神惡煞,“何冉,你太不知好歹了?!?/br> 何冉不動聲色地扭過頭,“你請回吧?!?/br> 韓嶼氣極反笑,穿著皮鞋的雙腳直接蹬上她的床單,沖著她耀武揚威:“我今天還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樣?!” 何冉平靜地站起身,淡淡道:“那我走?!?/br> 她腳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一股蠻力拽了回去。 虛軟的身子經不住這般強勁的力量,摔倒在床上,韓嶼壓了上來。 “何冉,你是誠心要把我氣死嗎?”他的臉懸在上方,面孔扭曲,像一頭紅了眼的野獸,“之前你說你要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好,我放你一馬!現在那個男的走了,你還是對我不屑一顧!” “你說!我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何冉一張臉上無波無瀾,神情寡淡:“喊夠了沒有?喊夠了你就走吧?!?/br> 韓嶼徹底被激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埋下頭來,一嘴用力咬在她的肩頭,何冉吃痛地蹙起雙眉。 侵略并沒有就此停止,睡褲的松緊帶在兩人手中來來回回,拉拉扯扯。 何冉說了句什么,身上的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全然不顧。 她松開手,睡褲被韓嶼成功拉下來半截。 何冉手臂伸向一旁的柜子,奮力摸索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