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最后落在握在方向盤上的那雙手上，還有那半截突兀的斷指。

    因為那雙手撫摸過她的身體，即使缺少了一部分它仍舊靈活而溫柔，何冉深切地感受過它的溫度和力度，所以現在不再覺得它陌生或恐怖。

    藏在她心里許久的那個問題，她終于把它問了出來：“蕭寒，你的大拇指是怎么受傷的？”

    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問題，蕭寒看著前方，既不吭聲，也不看她。

    但是何冉注意到他眨了一下眼睛。

    過了許久，她朝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蕭寒堪堪躲開，“搞什么，在開車呢?！?/br>
    何冉說：“把車停下?！?/br>
    “干什么？”

    “叫你把車停下?！?/br>
    蕭寒望了她一眼，最后緩緩降低車速，停在一個隱蔽的位置。

    何冉將車窗搖起來，確定整個空間都封閉了。

    隨即解開安全帶，她貓著腰朝蕭寒身上爬過去，坐穩了。

    方向盤抵在背后，有些擠。

    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蕭寒說：“別在車上弄?！?/br>
    何冉說：“為什么？”

    “有人?！?/br>
    何冉笑了笑，“沒事，我不做什么，就問你幾個問題?！?/br>
    蕭寒思考了幾秒，大概是默許了，他將座位往后調一些，空間變得稍微寬敞點。

    何冉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在問問題之前，她先吻了他。

    她想自己現在已經發瘋般地戀上了這種滋味，就像染上某種戒不掉的癮，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的救藥。

    何冉的頭頻頻碰到車頂，后來蕭寒的手悄悄地覆到了她的腦勺后面。

    也許是阻隔了空氣，車內的溫度漸漸上升，他們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在動真格之前，蕭寒離開她的唇。

    他將車窗搖下來，涼涼的風灌進來，能夠讓人清醒一些。

    蕭寒問：“你要問什么問題？”

    何冉想了想，說：“你之前有過多少個女人？”

    蕭寒眼神平淡無波，答：“沒幾個?！?/br>
    “沒幾個是有幾個？”

    “就是沒幾個?！?/br>
    “……”

    “好吧，那都有什么性格的？”

    蕭寒依舊模棱兩可地答：“普通人的性格?！?/br>
    何冉氣結，他明顯是不想跟他多聊這個話題。

    她又問他：“那你覺得我是什么性格的？”

    蕭寒思考了幾秒，說：“你很乖?！?/br>
    聽到這個形容詞何冉下意識皺了皺眉。

    在何冉的認知里，“乖”這個詞是用在比自己小一輩的孩子身上的。

    她并不知道，在重慶話里，“乖”并不僅僅是聽話的意思。

    最后何冉還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用嘴幫他弄出來。

    那么嬌小纖細的身軀藏在方向盤下面的空間里，綽綽有余，除了蕭寒之外，任何路過的人都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張嘴之前，何冉說：“我第一次做這個，要是弄疼了你的話，忍著點?！?/br>
    蕭寒十指穿過她的黑發，一聲聲輕嘆。

    最后，她壞心眼地輕咬了他一口，蕭寒疼得眉心皺起。

    溫熱的液體盡數灌進喉嚨眼里，她慢慢吐出來，用掌心接著。

    何冉望著他得逞地笑，眼里跳躍著狡黠的光芒，“以后你還說我乖么？”

    蕭寒沒接話，他從車門底下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何冉：“你漱漱口?！?/br>
    何冉抹了抹嘴角，從方向盤下面爬出來，坐回自己位置上。

    她慢條斯理地漱口，蕭寒點了一根煙，黑夜中那時隱時現的一點猩紅，與秒針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