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容貌只能算是小家碧玉,不過能讓明艷動人的小姐都心中不喜,也許真有幾分姿色,可使她怎么就不能讓娶不到妻子的趙明堂動心呢? (現在想想,夫人也許是因為她有幾分姿色,能幫助小姐拉住姑爺的心,所以非要她陪嫁不可。畢竟面對姑爺的其他妾,陪嫁丫鬟抬上來的妾和小姐是天然同盟。) 趙明堂,他是見色不亂,還是因為良賤不通婚,又不想惹麻煩幫助簽賣斷死契的她贖身,所以堅定拒絕了她?其實她只要贖了身,和親人相認,便是“士農工商”里的士,是良家女子。 輕不可聞地嘆口氣,她仰望天空掛在暗藍天空的橙色殘月。幾縷烏云飄過,將殘月遮擋得忽明忽暗,仿佛預示著她的未來也是這般,即使她想扭轉命運,命運也是這般忽明忽暗。 ○○○ 春日的余暉落在御史府的青磚綠瓦上,給御史府增添了幾分紅光。擷芳院中,劉玉芝坐在餐桌邊一臉憂郁地等待著,身邊是也焦急等待的眾丫鬟。傍晚時分這個院子的男主人就該回來了,可是他到現在也不會來,連個消息也不通知一聲。 “小姐,興許姑爺今日官署事務繁多,他需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你餓了,還是先吃吧,派人去廚房通知一下,讓廚房給姑爺專門留些晚膳?!蹦棠锟吹絼⒂裰ゲ豢祥_飯,心里有些擔心她餓壞了。 春麗也道:“小姐,您先吃吧,只要通知一下廚房,廚房會給姑爺留飯的?!苯硭藕蛑魅说呐緜兌家鹊街魅擞眠^飯之后才能用飯,她的肚子現在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站在一邊垂手而立的春喜平靜地旁觀著。今夜是姑爺成親后第一次和同僚去青樓尋歡,很晚才會帶著一點醉意和一身脂粉氣回來。小姐本來就惱怒他這么快就要抬通房丫鬟為妾,現在居然還帶著酒氣脂粉氣味回家,心頭怒火高漲,便趁著他有些醉意套他口風。 小姐一向表現得的溫婉賢淑,姑爺以為自己的妻子和其他官夫人一樣大方,為了賢惠名聲可以容忍一切,便說自己和同僚一起喝花酒了。 小姐和她也是在那時候起才知道姑爺是秦樓楚館的??汀,F在想想,再對照預知夢,她更加不能接受小姐即將到來的決定了。 等得饑腸轆轆的劉玉芝看到暮色降臨,便嘆了口氣道:“擺膳吧。春喜,你叫人去廚房一下,讓廚房里給大公子保留一份晚膳?!彼M蛐龌貋硗聿皇撬氲降哪菢?。 聽到她叫擺膳,站在一邊的幾個二等丫鬟立刻將提著的保溫食盒拿過來,一樣一樣將重新燒的菜端上桌子。 御史府后院廚房每次做完了飯菜后,去替主人去領飯菜的丫鬟便將飯菜放進保溫的食盒內帶回來。今日大夫人遲遲不開飯,專門負責傳菜的兩個丫鬟急死了,等飯菜冷了便只好請春喜幫忙說一下,她們將冷掉的飯菜端回去,讓廚房重新做了熱菜帶過來。大夫人這次再不吃,她們又要去換了。 傳菜丫鬟們盛飯布菜,春喜朝著劉玉芝一福身,退出堂屋四處看看??吹揭坏妊诀哐┝嵴驹诨乩壬辖o鳥喂夜食,便朝著她招招手。 如果按照預知夢的發展,在她成為妾之后,一等丫鬟雪玲會變成她的貼身丫鬟。 雪玲是個性情跳躍又膽小的丫鬟,只是夢中的她也不知道雪玲對自己是否忠心,有幾分忠心。在她懷孕期間,雪玲一直伺候著她,可是在她最后的時刻,雪玲一去不復返。雪玲也許是被正房夫人(劉玉芝)控制住了,也許直接聽從正房夫人的吩咐不管她了。 “春喜姐,你有什么吩咐?”雪玲聽到春喜的叫喚,便將手中的盆子一放,快步走過來。 “雪玲,你去后院廚房一趟,告訴大廚我家姑爺還沒有回來,讓他留一些晚餐?!贝合驳?,心中則有另一個說法,雪玲會說,后院廚房每晚都會有人留守,專門伺候晚歸的老爺公子們。 “春喜姐,后院廚房每晚都會有人留守,專門伺候晚歸的老爺公子們?!毖┝岷敛辉谝獾卣f道。 “哦,我知道了?!贝合参⑽㈩h首,轉身走進去回稟道,”小姐,廚房晚上有專人守著?!?/br> 劉玉芝才剛開始吃兩口飯,聞言略一思索,臉色頓時變了。她出生官宦世家,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公公御史大人在外面應酬喝酒、甚至喝花酒晚歸那是婆婆的事情,她的夫婿怎么可以經常很晚回家呢? “小姐別動氣,有幾個錢的男人都是這樣。你這樣只會氣壞身子?!毖δ棠镖s緊安慰劉玉芝,“只要他不把外面的野女人往家里帶,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边@是男人的通病呀!知府夫人那樣厲害,也只能忍,為了博賢惠之名,明面上還要對那些庶子庶女好。 “何家是官宦人家,家規嚴謹,他自然是不敢將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我擔心的是,他會把身子玩壞了,甚至會染上一些臟病回來禍害我?!眲⒂裰テ届o地說道。她父親兄長偶然也會狎妓,她雖然養在深閨,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上次才勸你,別為那紫嫣賤婢抬妾一事耿耿于懷,與其讓姑爺在外面玩臟女人,不如弄幾個年輕漂亮的干凈女孩,讓他安心在府中?!毖δ棠锍脵C勸說道。 春喜心頓時被刺痛了。就是薛奶娘的這個建議,五天后小姐會通知她,她決定將她送給姑爺當妾室。 噩夢般的未來越來越接近了,她該怎么辦? ☆、第7章 七流言紛飛 御史府下人紛紛傳言,說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春喜對侍衛趙明堂情有獨鐘,曾經拉著趙侍衛表達情意。 不到兩天,這個傳言便傳到了趙侍衛趙明堂的耳中,他冷漠地反問特意將這個傳言說給他聽到同僚?!澳阆嘈??”他陰沉著臉,周身散發嗖嗖寒氣。 “覺得不可信?!边@個被問的侍衛摸摸頭,想了想道,“趙哥,要是真這樣其實也不錯,你可以想法子幫她贖身,然后娶她。這樣你趙家好歹也會有后了?!?/br> 練武場上中另一名也聽到這個流言的侍衛道:“我聽說花園掃地的劉二娘說,大夫人的那個陪嫁丫鬟容貌挺不錯,你不如真娶她吧,說不定能生個像她一樣漂亮,像你一樣武藝高強的兒子?!?/br> “荒唐!”趙明堂沉聲道,坐到一邊拿一塊布,抽出他的制式佩刀,開始擦拭刀身,順著刀刃保養刀刃的鋒利。這里畢竟是京城,御史大人遇到危險的機會很小,侍衛們的刀要是常常不用就會生銹。 “荒唐嗎?”練功場上的另一名侍衛好奇道,“因為你覺得她是奴籍婢女嗎?我認為你托人出十倍贖身價,她就算簽了賣身死契,大夫人也會松口放她回歸原良籍的?!?/br> “因為我不想?!壁w明堂頭也不抬地說道。這個流言是她放出來的吧?一方面可以逼著他將流言變成事實,另一方面她名聲已壞,連做大公子通房丫鬟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是個有勇氣,有計謀的丫鬟,就是心機太深了,他不要! ○○○ 春喜覺得這兩天,看她的人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有時候她借機回頭,還能看到仆婦丫鬟們對著她指指點點,發現她看到便立刻裝模作樣地低聲說話。他們不知道欲蓋彌彰只會讓她更起疑心? 她自省最近幾日言行,覺得除了走廊那一幕沒有任何出格言行。難道她預知夢還是有些地方是錯誤的,趙明堂是個嘴巴不牢,會向別人吐露心事人? 他應該知道這樣的事情給說出來,她的清譽就全毀了。 相比清譽,她現在寧愿希望清譽毀掉,小姐放棄將她做姑爺的妾,只恐懼小姐心狠,索性將她買入青樓。被一個男人合法的染指和被一群男人玷污,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擷芳院中,大夫人寢室隔壁的琴房中傳來單調而緩慢的古琴聲,在院中伺候的奴仆們便知道大夫人在練習古琴。 捧著小姐昨夜指名要的鮮嫩月季花,春喜走進琴房角落的花瓶架邊,將花瓶里不再新鮮的粉紅桃花取下來,將幾朵含苞欲放的紅色月季花插入花瓶,退后幾步看妥不妥,然后上前細心調整了月季花的角度和高低。 覺得月季花插得很有層次和美感,春喜便走到春麗身邊站好, 劉玉芝坐在琴臺邊,左手拿著一本琴譜,右手套著義甲按照琴譜錚錚錚地撥動琴弦。 后院女人的生活安逸而單調,劉玉芝不是京城人,在京城沒有認識的貴婦人,如果何老夫人不帶她參加貴婦們的各種聚會,她便無法進入京城貴婦圈子。 劉玉芝有些急,只是何老夫人不動聲色,她也只有耐心等待,多看一些書培養自己的氣質,多學一些樂曲增加自己的才藝,等到將來正式進入貴婦圈中,好不讓人小瞧。 等她停了下來,一副不想繼續彈的時候,春麗上前道:“小姐,你練了快半個時辰了,快歇一歇?!贝合糙s緊去倒茶。 劉玉芝微微頷首。春麗便將她將套在手指上的義甲取下來,輕柔地幫她搓揉手指和手腕。 春麗端著托盤上前,一只手托著托盤一只手將精致的白釉茶杯放在劉玉芝的面前,“小姐,請喝茶。你要的月季花已經插進花瓶了?!毙〗愫苌僮屗佑|她的肢體,她也知道春麗比她會伺候小姐,就是沒有想到小姐心中厭惡她。 “嗯?!眲⒂裰ザ似鸩璞攘艘豢谏虾玫拿獯翰?,然后冷冷地問道,“你去外面聽到什么了沒有?那些丫鬟媳婦婆子們有沒有議論紫嫣賤婢?她可是她們的熟人?!弊鳛橐幻麑捄甏蠖荣t良淑德的正妻,她不得不派人整理留香院,派人準備酒宴,好等四天后把紫嫣賤婢抬進來做夫婿的小妾。不僅如此,她將來還要容忍賤婢的孽種稱呼自己母親。 “小姐,奴婢沒有聽到?!贝合驳椭^道,她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多嘴,因為君子不唱流言,不折辭,不陳人以其所能,背后亂嚼舌頭是一種罪過。 “哦,你怎么什么都沒有聽到?”劉玉芝淡淡地說道。她唯一喜歡春喜的地方就春喜低頭做份內的事情,不管閑事,不搬弄是非。 ○○○ 午膳時間,何俊華沒有回來用餐,只派了一個小廝回來,說同僚相約上酒樓,他不會來用午膳了,請夫人自用。 上酒樓,應該有歌女娼妓陪伴吧? 劉玉玉心中一沉。這是第二次了。 自從那一夜他晚歸,身上更有酒氣和脂粉氣,劉玉芝就明白自己的夫婿不是潔身自好的人,對他微微失望了,今日這一回,她希望自己猜錯,他只是逢場作戲,畢竟官場人人際交往很重要。 “小姐,現在是白天,姑爺只是和其他官員一起上酒樓而已,你別想太多了。你身子要緊,讓奴婢們伺候你用膳好不好?”春麗小心謹慎地問道。 趙玉芝心中一嘆氣,春麗自幼就在自己身邊伺候,知道的事情很少,她根本不知道只要男人有心,白天也百無禁忌。 “擺膳吧?!眲⒂裰フf道。這種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她應該心放寬些,別氣壞了自己。 看著傳菜丫鬟端菜捧飯,劉玉芝突然道:“奶娘也許說得沒錯?!?/br> 她應該索性積極給夫婿納妾收通房,把夫婿盡可能地拖在家中。外面的女人不干不凈,說不定還有臟病,而她一手安排的女人會很干凈,而且她身為正妻完全能掌控她們的命運。 奶娘…… 春喜心中一沉,小姐對自己的奶娘有信任和依賴,很多時候都聽奶娘的,也許奶娘出主意讓她做妾,甚至出去母留子的主意。 說起奶娘,薛奶娘就到了。她一臉怒氣道:“小姐,你知道外面都傳些什么了嗎?” 劉玉芝頓時驚愕道:“奶娘,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薛奶娘狠狠地瞪一眼微微低頭的春喜,道,“春喜賤婢勾引御史大人的一名侍衛。人家侍衛可是平民,豈是她能高攀的?那趙侍衛當眾說他不想娶一個賤婢。春喜,你真是丟盡了小姐的臉!”她這兩天有些頭疼,沒有出去轉,結果今日上午出去找后院的婆子媳婦們說話,她們一個個對她有些冷嘲熱諷,暗指她家小姐家風不好。 劉玉芝聞言大怒,將面前的碗筷猛地扔到地上?!芭??!本碌拇赏胨查g四分五裂,雪白的米飯灑了一地。 “春喜,可有此事?”劉玉芝怒視著春喜,“說!”她劉家歷來清譽,絕不能讓一個丫鬟壞了名聲! 春喜心中微微一驚,隨即上前跪倒道:“幾日前,就是小姐一開始決定撲蝶,遣奴婢回擷芳院取扇子的那一天,奴婢取了扇子在花園四處尋找小姐,因為心中焦急,又四處張望,無意間和一個侍衛撞上了,身上的玉佩被對方的刀柄掛住,不得不拖住他解開細繩。奴婢不認識他,和他只彼此說些道歉的話便分開了?!?/br> 她記得當時四下無人,就算有人從遠處看到她和趙侍衛拉拉扯扯,也不會知道他們說什么,所以,除非趙侍衛自己說,否則他們的談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劉玉芝很意外地望了望春喜腰間掛著的一塊普通的橢圓形鏤空白玉佩。這是她祖母以前賞給春喜的,由于春喜也沒有幾件飾物,便流蘇和玉佩輪流佩戴。 “呸,你走路不長眼嗎?”薛奶娘厲聲道。其實不管真相如何,那侍衛是誰不重要,春喜的名聲壞了,可能會連累到小姐。 春喜無奈地低頭不吭聲。 見她不吭聲,劉玉芝警告道,“春喜,別做出有辱我名聲的事情來,否則……”如果真是這樣,她也許會讓春喜以死明志! 春喜立刻仰著臉道:“小姐放心,奴婢絕不做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币郧八椭懒?,小姐很喜歡看她屈服的樣子。 很痛快地看著春喜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劉玉芝微微一笑,道:“起來吧,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又隨我嫁入何御史府,我不會太責罰你。只要你對我忠心,我也不會太虧待你?!痹诤斡犯?,春喜是她船上的人,若非必要她不想舍棄掉。 春喜立刻道:“謝謝小姐寬恕?!彼谫€,賭沉默寡言的趙侍衛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有人湊巧看到她和趙侍衛說話,然后添油加醋地亂說話。 ☆、第8章 八姑爺之怒 劉玉芝覺得春喜是自己帶過來的丫鬟,用起來總比夫家的丫鬟省事,而且春喜也解釋說那只是一場誤會,便讓薛奶娘把春喜的話傳播出去。 第二天,同一事件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于是后院吃閑飯悶得慌的仆人們更是激烈議論,于是…… “趙哥,后院說那春喜丫頭只是走路沒注意撞上你,其實根本沒有私相授受。這是不是真的?”往日和趙明堂很熟的衣領侍衛勾著趙明堂的肩膀問道,他的妻子就在后院的廚房幫工,所以后院的消息他比較靈通。 趙明堂冷峻地說道:“嗯?!彼焓置嗣樕系陌毯?。 “好可惜呀,內宅那群三綹梳頭,兩截穿衣的娘們天天閑著沒事亂嚼舌頭壞人家小姑娘清白?!?/br> 那侍衛有些嘆氣道,“我婆娘說春喜丫頭長得比大夫人還要漂亮,氣質高雅文靜。要是她真看中你,你其實可以考慮替她贖身,娶回來做婆娘。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要女人你老娘總要個媳婦伺候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怎么也得給你趙家留個一男半女呀?!?/br> 趙明堂一臉沉默,誰也猜不到他心中想什么。 ○○○ 大慶律:吏五日得一休沐。劉玉芝的夫婿夫婿何俊華今日休假,午后便在后花園游玩,至于他為什么沒有邀請妻子劉玉芝同游,他對妻子說很久沒有和兄弟們促膝長談了,他要和他們聚一聚。其實,他去打算探望兩天后就要成為自己妾室的紫嫣。紫嫣不僅是他的發小,還是他第一個女人,現在又懷了他第一個孩子,所以雖然她身份地位但在感情上有著正妻劉玉芝沒有的地位。 看著花園中五顏六色的百花,何俊華俊臉含笑,春風得意:嬌妻美妾,左擁右抱,人生大樂。 穿過游廊時,何俊華隱隱聽到一墻之隔有人議論自己的妻子,不由得走到游廊墻壁上的八邊形鏤空花窗邊,側耳傾聽。跟在他身后的小廝青書青硯微微驚訝,不敢多聽。 “有人說大夫人家風不太嚴,所以陪嫁丫鬟都敢誘引男人?!?/br> “春喜丫頭長得秀美水靈,看起來文文靜靜,怎么可能看中御史大人身邊破了相的侍衛呢?我聽說那是誤會。那一天,春喜丫頭不是拿著扇子到處找尋大夫人嗎?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隙ㄊ撬掖蠓蛉诵募?,不小心和趙侍衛撞上了?!?/br> “是大夫人的奶娘說的吧?她自從跟著大夫人來到我們御史府,就在后院老jiejie老meimei地聯絡感情,套取消息,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人,她的話只能相信一半?!?/br> “不過我認為,春喜那丫頭如果真的看上趙侍衛,那就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