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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嬌寵(重生)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她心痛地撫著心口,顫聲道:“阿凝……”

    誰知道她話剛出口,那邊大老爺就瞪著她怒吼道:“你還嫌這個孽種害得我們不夠嗎?”

    這話一出,頓時大夫人不說話了。

    顧凝冷漠一笑:“真是一群無知之輩!”

    說完這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就在不遠處,秋風吹拂,一片金黃的落葉就這么打著旋兒落在一雙繡有云龍紋的朝靴前。

    清冷俊美的少年站在那里,一襲黑色長袍,袍擺隨風而動。

    直亮的烏發吹拂過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那冷峻深沉的眸子微微瞇起,若有所思地望著越走越遠的那個顧凝。

    良久后,他淡淡地吩咐道:“跟著顧凝,不可讓她和任何人接觸?!?/br>
    微垂眸,他又補充道:“如有必要,可殺之?!?/br>
    ☆、138|135. 132.8.26

    現如今這天氣是一天比一天涼了,秋風起來了,于是阿宴命侍女拿出來早已為兩個小世子準備好的秋裝,是一模一樣的繡有小老虎樣的紅色錦襖。

    兩個小家伙如今也長了一些頭發,黑軟的覆蓋住虎頭虎腦的大腦門,烏黑下面是胖嘟嘟的臉蛋,幼滑團軟,此時裹上這紅棉襖,一模一樣的兩個白團子,再忽閃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小嘴兒嫣紅水潤的,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歡。

    惜晴如今也有了孕,此時她是越發喜歡兩個小世子了,當下將當今仁德帝賞的那一對金鎖取出來,給兩個小家伙戴上:“這可是皇伯父賞的,可要戴好了?!?/br>
    子軒平日里是個乖的,也戴慣了,當下只是用胖乎乎的小嫩手握著那金鎖,而一旁的子柯,那可是個調皮鬼兒,只見他蹬著短粗胖的兩只小腿兒,肥胖的小腳丫小手一起上,流著個口水咿咿呀呀,賣力在那里揪啊踢啊,仿佛是要把那金鎖給揪下來。

    阿宴此時正從旁親自繡著一雙虎頭鞋的鞋頭,此時見了這個,不免想笑:“要說起來,子柯可真不是個老實的,也不知道像了誰!”

    惜晴笑著點頭:“可不是么,若說起來,大世子倒是像殿下多一些呢?!?/br>
    這邊正說著話的時候,卻聽到外面動靜,一時有侍女過來稟報,卻原來是蘇老夫人到了。

    自從阿宴有了這兩個小世子后,蘇老夫人是三不五時地上門看外孫,每次來都要帶著這個那個的,不是新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就是給兩個小世子新打了一個新鮮玩意兒的。

    不過蘇老夫人也愛念叨,如今顧松定下了洛南陳家這門親事,她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可是高興之余,又盼著這兒媳婦趕緊進門,更盼著有一天能當奶奶。

    此時阿宴見母親過來,正要笑著問說母親又為寶貝外孫子帶來了什么呢,誰知道蘇老夫人走進來,卻是興高采烈地道:“阿宴,看,這是什么!”

    阿宴聽那興奮的聲音,忙看過去,卻見母親伸手的侍女,赫然抱著一方硯臺。

    那硯臺,卻是極為熟悉的。

    阿宴見這硯臺,頓時愣了。

    縱然是她重生而來,記憶因為太過遙遠而模糊,可是那五歲時時發生的事情,她卻是記憶猶新的。

    據說那方硯臺是當年父親視若珍寶的,生前每每拿出來觀摩,卻只偶爾舍得用用。后來父親亡故,母親便一直仔細收著這位,一個是知道其珍貴,另一個自然是此物也算是個念想。

    誰知道后來,府里的大少爺因為有一次在外面和人比書法,就這么輸了,輸了后他卻不說是自己字寫得不好,卻怪罪那硯臺,說是別人都有上品硯臺,獨獨他的不過是個凡品,連個來歷都不曾有。

    因為大少爺這么一番哭鬧,老祖宗自然心疼他,便說要為他尋一個好的。當下大老爺就提起父親生前珍藏的這端雕竹節澄泥硯,于是老祖宗還真個開口,硬是把這硯臺搶走了。

    當時自己還年幼呢,哥哥也不懂事,可是阿宴卻是不會忘記,那一天母親坐在榻前,哭得眼睛都紅了。

    想起往事,阿宴走過去,拿起那硯臺來,卻見那硯臺色澤潤麗,造型古樸大方,細膩考究,雖是泥身,卻猶如玉石一般。

    阿宴雖則并不懂,可是卻也聽說過,這雕竹節乃高尚之物,清秀素潔,節堅心虛,值霜雪而不凋,歷四時而常茂,因而一直受讀書人之所愛,被視作書房雅物。

    這房硯臺,當年父親重金購置,示弱珍寶,自然不同于凡物。而后父親去世,此物對于母親而言,不單單是一方硯臺,更是睹物思人之遺物了。

    阿宴摸著那硯臺,想起當年被人欺凌奪走此寶的往事,不由問道:“母親是如何得回這個的?”

    蘇老夫人聽阿宴問起這個,越發眉飛色舞:“阿宴,你往日也不出門,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如今這昔日的敬國公府啊,已經成了顧府了,不但是爵位沒了,而且還被皇上罰銀萬兩。他們哪里這么些銀子呢,于是便開始變賣家產,我聽說老祖宗連房里放著的那米分彩貼塑錦雞花卉瓶都拿出來賣了呢!那可是她往日動輒就提起的好東西,如今還不是要折價賣出去?!?/br>
    阿宴蹙眉,其實蘇老夫人說的這些,她自然是從容王那里聽說了的,只是到時未曾想到這顧府竟然淪落到變賣家產的地步。

    蘇老夫人滿意地嘆了口氣:“其實要說起來,他們那東西原本也值些銀子的,無奈如今是墻倒眾人推呢。原本大家忌憚著皇后,說起來到底皇后肚子里還有一個皇嗣呢,不過后來呢,聽說皇上震怒,這皇后也被禁足了。大家看這情景,都紛紛猜著,這皇上這般對待皇后的娘家,看來這是刻意打壓呢。這么一來,大家竟沒一個敢過去接手的?!?/br>
    最后便是有前去接洽的,一個個也都是恨恨地壓價。

    蘇老夫人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硯臺;“我是托了一個古董行的掌柜過去,硬是把這硯臺以低價買過來了。也是顧家這群人傻,不知道這硯臺價值千金呢,竟然還以為這就是個泥坯子!”

    此時蘇老夫人坐在榻前,得意洋洋地好一番說起來,那臉上紅潤得簡直放著光,滿眼里都是歡喜。

    阿宴原本并不覺得什么,可是從旁看著母親這樣高興,便也欣慰起來。想著那顧家算是沒落了,自己和哥哥如今都過得風光,以后哥哥再娶了那鄭家的女兒,可真是事事順心,母親這輩子再也不必過當年在敬國公府看人臉色的日子了。

    感受著這兩世才得來的幸福,她輕笑了下,溫聲對母親道:“母親,你我如今正是風頭正盛時,可是也須要知道,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平日里處事越發要小心謹慎就是了?!?/br>
    有些話,阿宴不便對母親說,不過她也隱隱感到,這一世,容王和那帝位或許依舊有緣。正因為有此感覺,阿宴才越發覺得平日里要謹慎低調。

    蘇老夫人聽到女兒這么說時,想想也是,便滿足地嘆道:“阿宴說得有道理。平日里咱們一家處事小心便是了?!?/br>
    這邊正說著話呢,就聽到侍女來稟報,卻原來是昔日敬國公府的大少奶奶,如今已經和離了的彭家三小姐過來,說是要求見王妃。

    蘇老夫人一聽這個,便搖頭道:“她素來是個踩低迎高的,如今和顧家大少爺和離了,怕是要攀附著你這高枝呢?!?/br>
    阿宴點頭,淡道:“我們向來和她并不要好,往日她雖看似待咱們還算溫和,可是如今想來,竟是一直別有用心的?!?/br>
    說著,她便吩咐侍女道:“傳話出去,便說我今日身子有恙,一概不見外人的?!?/br>
    這侍女聽令,自然傳出去了。

    自此之后,那彭家三小姐再要上門,自然是萬萬不可能的了,便是連通報一聲都不會的了。

    **************************

    當容王回到家的時候,卻見阿宴剛抱著兩個白團子哄睡了,正在那里低頭凝視著他們呢。她穿著一身鵝黃色錦袍,身段婀娜,腰肢纖細,雪白的肌膚米分膩酥融,她就這么嬌艷欲滴地坐在那里,眼眸中是說出的溫柔,

    容王的目光投向榻上的兩個小家伙,他們都是一樣地握著rou乎乎的小拳頭放在大腦袋邊,兩只小肥腿兒如同小青蛙一般蜷著,此時他們睡得正香,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子柯還在那里咧著嘴咯咯笑了一聲呢。

    容王就這么站在那里,定定地望著他們母子三人。

    阿宴正看著時,忽感到什么,轉身抬頭,卻見容王一身黑袍,臉色沉肅,眉目冷然,就這么直直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孤山般,凜冽森寒,讓人看一眼都覺得發冷。

    那個樣子,倒像是發生了什么大變故一般。

    她心里也是一驚,忙起身,邁著輕柔的腳步過去:“你這是怎么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牽起容王的手,入手時,卻覺得那手冰冷的不像樣子。

    她頓時慌了,心疼地道:“你的手怎么冷成這個樣子?”

    要說起來,現在不過是深秋罷了,這天氣遠沒有那么冷,他穿得也不薄的,怎么忽然那手就跟從冰窟里取出來的一般。

    ☆、139| 135. 132.8.26

    阿宴憐惜地握住容王的那雙手,又拉著他來到榻邊,卻見他就這么任憑自己拉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她越發地納罕,便命一旁侍女出去了,自己卻是靠著他,兩只纖細的手捧著那張剛毅的俊臉,溫聲道:“今日這是怎么了?”

    容王此時才仿佛回過神來,搖了下頭,復又扯起一個笑來:“沒什么,只是有些累了?!?/br>
    阿宴此時拉著那雙手,伸到自己懷里為他暖著,心疼地道:“這天并不冷,好好的怎么了,莫不是病了?請歐陽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吧?!?/br>
    阿宴此時才想起,初初嫁給他時,他的手便是這樣的,總是冷得很,后來開春了,也就好起來了。原本以為那是冬天的緣故,如今這才深秋,怎么又突然就這么冷了起來。

    容王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阿宴,卻只見她眉眼精致柔和,就好像夜明珠潤澤的光芒映照在一件精心繪制的美人圖上,一筆一劃,米分膩酥融,透著馨香,撩人心懷。

    這就是那個安守在自己后宅,將要陪著自己度過后半輩子,和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

    容王僵硬地伸出手來,猛然將阿宴抱住。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許是看著皇兄那般的孤冷,或許是這顧四姑娘陡然的變故吧,他開始不安起來。

    總是害怕眼前的美好就那么轉瞬即逝,總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幻夢。

    阿宴猝不及防被這么抱住,又是擔心他,又怕驚動榻上兩個孩子,忙推拒著道:“你小心些吧,現在可不是鬧騰的時候?!?/br>
    容王卻是不容拒絕地,開始親著她的臉頰,打橫將她抱到一旁的軟榻上。

    他對這阿宴的身子也是極其熟悉的,知道該怎么動作才能讓她不再抗拒,就那么如他心意般地在自己下面化作一灘泥兒。

    果然,他幾番下來,她就不動了,于是他就勁腰猛然用力往上,將她定在那里。

    這么一來,阿宴算是徹底不能動彈了,只好掰著他有力的肩膀,催道:“你快些吧?!?/br>
    此時容王已經是悶不吭聲,就這么無聲地望著她,開始動作起來。

    他的動作激烈兇猛,和他此時面上平靜的神情完全不同。

    往日他總是要許久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快就結束了。

    阿宴平息著嬌軟的喘息,望著容王,卻是越發擔心,輕輕握著他堅實的臂膀,柔聲問道:“你先躺著睡會兒吧?”

    容王依然沒說話,只是攬著她,疲憊地點頭。

    于是阿宴就拉著他,來到了屏風外面的那張榻前:“你先歇在這里,我命奶媽把兩個孩子帶出去,免得他們攪擾你歇息?!?/br>
    說著,她鋪好了錦被,扶著他躺下。

    此時的容王,竟然如同一個小孩子般,她讓他躺下,他就乖順地躺在那里了,只用墨黑的眸子不錯眼底凝視著她,一句話都不說的。

    阿宴坐在榻邊,輕輕嘆了口氣,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睡吧?!?/br>
    容王抬手,握住她的,薄唇動了動,終于粗噶地開口了:“那你呢?”

    說出的話,帶著nongnong的依賴,竟如同怕她離開一般。

    一時之間,阿宴的心仿佛就那么化開了,就好像容王也是一個她的孩子,一個俊美的大孩子一般。

    她坐在榻邊,俯首下去,用嬌軟的唇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低柔地哄道:“我就陪著你在這里啊,你累了,乖乖睡覺好不好?”

    含嬌細語,猶如午夜夢回時那個從心地發出的溫柔,熨帖的心里每一處都暖烘烘的舒坦。

    一時之間,容王忽然真覺得有些累了,從心底深處發出的疲倦。

    他就如同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風霜雨雪,孤零零的走過了很遠很遠的路。

    而如今,仿佛在細密濃稠的秋雨之中,一盞朦朧的夜燈亮起,一個女人,溫柔似水地站在那里,傾傾裊裊,就如同一幅倦鳥歸林的畫,就如同一縷傍晚時分升起的裊煙。

    這個女人也許剛才還在為他們的娃兒把尿,也許手里還拿著針線細細密密的縫著,就是這么一個女人,印在他額角一個吻,含著溫婉雅靜的笑容,就坐在那里,如同一個母親在午夜時分哄著孩兒一般,低柔地告訴他睡吧。

    容王閉上了眼睛,低聲道:“嗯?!?/br>
    他依然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過卻沒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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