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就在此時,外面有侍女的請示聲,原來紅糖姜湯已經熬好了,中午的膳食也準備好了。 容王低沉地命道:“進來吧?!?/br> 侍女們魚貫而入,如早間一般開始搬開了今天的午膳。 午膳菜色并不是特別豐盛,只有十幾個菜而已,可能是因為他們回來的匆忙,以至于廚房里并沒有提前準備吧。 是啊,誰能想到歸寧回家的王妃和殿下竟然大中午地跑回來吃自己家呢? 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兩個人來到檀木長桌前,阿宴想喝湯,可是她才發現就是剛才她答應了一個時辰內不能用這個手。 她狠狠心,決定施展獨手喝湯的絕技。 就在她單手決定端起那碗湯的時候,容王抬手,比她更快端起來了。 阿宴陡然望向容王,心道他也想喝姜湯驅寒嗎?那她就讓給他喝好了…… 容王凝視著阿宴,挑了挑眉,嘲諷地道:“你想什么呢?” 阿宴眨眨清澈的眸子,茫然而無辜地想,他要做什么? 就在阿宴疑惑不解的時候,卻見容王,拿起了一個湯勺,舀起了一勺湯,就這么舉到了阿宴嘴邊。 阿宴張大了小嘴,幾乎不敢置信。 容王挑眉,沒好氣地道:“你喝不喝?” 阿宴忙點頭:“我要喝!” 容王一勺子湯直接遞進了阿宴長大的嘴巴里。 阿宴猝不及防,只好趕緊咽下,勉強沒有嗆到。 有了第一勺子,第二勺子就順利多了,阿宴非常配合地張開嘴巴,然后咽下。 一旁的侍女們原本要等在一旁布菜的,可是現在她們都有些看呆了。 當然她們也不敢說什么,只是低著頭,覺得今日的事簡直是跟遇到鬼一樣。 要說起來,她們都是美貌的侍女,這美貌的侍女常年陪伴在俊美尊貴的皇子身邊,時間一長,總是會發生點什么的。 可是從來,她們都知道,這位清冷高貴的九皇子對身邊的美貌女子都是不假辭色的。 你永遠不要想著他有一天會多看你一眼,永遠不要指望著他會有憐香惜玉的情懷。 可是如今,眼前這番情境,可算是讓她們大開了眼界。 就在這一刻,她們不約而同地下了一個決心:這個王府里,你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容王妃! 阿宴并不知道身邊侍女們在想什么,她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心里暖和和的受寵若驚,現在卻覺得被容王殿下親自喂湯的滋味并不好受。 開始的時候只是喂了一碗姜湯,也就罷了。 可是后來他竟然開始喂她吃菜,還喂她吃粳米。 他將所有的菜都讓阿宴嘗了一遍。 可是阿宴不想嘗遍所有的菜啊,她只一眼就看到了她愛吃的蟹黃豆腐,于是她的眼睛就瞄向那蟹黃豆腐。 但問題是,榮王就好像沒看到一樣,繼續我行我素地繼續讓她嘗遍所有的菜色。 偏偏她還不能拒絕他喂來的菜。 當這頓飯吃完的時候,阿宴覺得自己吃得飽飽的。 她惋惜地看著那個只吃了兩勺的蟹黃豆腐,蹙眉,好生遺憾。 容王順著阿宴的目光,落在那份蟹黃豆腐上。 他淡定地端過那個盤子,然后,明明已經吃過飯的他,開始吃起了那盤蟹黃豆腐。 阿宴見此,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頓時明白了,其實他早看出來了,但是他裝作沒看到,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阿宴望著俊美冷漠不茍言笑的容王陛下,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那么將一盤子蟹黃豆腐吃啊吃! ************************** 兩個人吃完了午膳后,阿宴靠在窗前坐著,外面忽然開始飄起了雪花兒。 這雪越下越大,看起來沒個停歇的時候,很快外面的樹啊房子啊,全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色。 阿宴開始慶幸,幸好因為出了這事兒提前回來了,要不然倒是要冒雪回來呢。 一時想起母親和哥哥,又有些擔心,不過轉念一想,以著哥哥如今的身份,誰敢輕易動他呢?更何況還有自己這邊這層關系在呢。 她想著這個的時候,便把手伸出窗欞外,只見素白纖細的手,柔若無骨,伸在雪中,晶瑩剔透的雪花兒,一片,又一片,就這么落在她手上。 那些雪花兒落在她手里,漸漸地就化了,她的手心里就有了沁涼的濕潤。 這個時候,午膳后就消失的容王殿下推門進來了,看到她坐在窗前,而且窗子還大開著,頗為不贊同地道:“怎么不坐在暖閣里?你這樣容易著涼?!?/br> 阿宴并不著急收回手,反而繼續望著手上的雪花兒,笑道:“看,我捉住好多雪花?!?/br> 容王走過來,低首凝視著她的笑顏。 雪花晶瑩剔透,她的笑顏清澈得有如一汪泉水。 于是他也笑了,便抬手。 他手里竟然是有一株梅枝的,也沾著一點雪花兒,梅枝上含苞待放的幾個花骨朵嫣紅嫣紅的。 阿宴見了,忙接過來,忽然心情大好,笑顏逐開。 不過她聞了聞那花骨朵后,隨口問道:“你從哪里摘的?” 容王見她這么高興,眸中也帶了笑意:“我從書房過來的時候,恰好路過梅香閣,看到這梅花開得好,便隨手摘了一枝?!?/br> 這話一出,一旁守著的侍女都在心里暗暗地一愣,心道從書房到這里,怎么也不至于路過梅香閣啊,那得繞多遠的路? 阿宴卻是不懂梅香閣在哪里的,當下自然沒什么懷疑的,于是點點頭,過來接過來,笑著問:“那你怎么摘了一枝沒開的?” 容王凝視著阿宴,唇角挽起春風拂面的笑:“摘一枝未開的,放在屋里,倒是可以慢慢欣賞它盛開的樣子,豈不是別有一番樂趣?!?/br> 阿宴想想也是,她望了眼容王,看著他那猶如雕刻一般俊美的五官,想著到底是皇室子嗣,所想的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連摘個梅花都能想得那么深遠。 容王抬手,牽起阿宴的手,然后領著她一起將這梅花插到了一處寶石藍鎏金如意雙耳瓶,藍瑩瑩的雙耳瓶,襯著這玄棕色的老梅枝,點綴著那幾株含苞待放的梅花,倒是分外好看。 插完了梅花,兩個人一起坐在了暖閣中,榮王喝茶,阿宴喝的則是早已備好的牛乳杏仁露。 檀木案幾旁放著一尊九龍四足爐,里面燒著銀炭,越發將屋子里弄得暖烘烘的,便是此時開了窗子看著外面的雪景,竟然也不覺得冷的。 阿宴斜靠在榻上,倚著富貴錦繡引枕,此時她的妝容早已經卸下來了,一頭青絲滑落在榻旁,逶迤流淌,身上穿著一襲鵝黃色撒花煙羅中衣。她就猶如一朵慵懶婀娜的花兒一般,開得爛漫嬌軟,含著笑,就那么懶散在半躺在那里,慢慢地品著牛乳杏仁露。 一旁的榮王殿下也已經換上了中衣,白色軟綢的,他一本正經地端坐在那里,品著一盞清茶,凝視著一旁那個嬌媚動人的阿宴。 侍女在撥弄過銀炭后,便已經退下去了。 屋子里很安靜,他們仿佛能聽到雪花飄落的聲音。 容王的目光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他的王妃,他呷下一口茶,淡淡地道:“要不要嘗一嘗這茶水?” 阿宴舒服地飲著她的牛乳杏仁羹,搖頭軟聲道:“不喝,不如我這個好喝?!?/br> 榮王黑眸依然淡淡地凝視著阿宴:“這個泡茶的水是收集了去年梅花上的第二場雪,用陶罐裝了埋在地下,燒水的柴用的終南山的紅木燒炭,燒水時用的是湖田窯雙耳三足爐,真的不要嘗嘗?” 阿宴懶懶地笑了下,搖頭:“不要?!?/br> 茶水怎么品都是苦苦的味道,她不喜歡,就愛甜絲絲的牛乳杏仁乳,那喝著多好喝??! 容王見此,笑了下,也就不再提這個,反而道:“剛才傳來消息,你哥哥早已帶著你母親離開,沒什么大礙?!?/br> 阿宴點頭:“嗯,想來也是?!?/br> 不過他能告訴自己這個,自己倒是更為放心了。 容王垂眸,語音涼淡地道:“今日的事兒,本王自然會記在心上?!?/br> 沒理由自己的王妃歸個寧都要遭遇這種齷齪事,傳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阿宴瞥了他一眼,實在并不知道他記在心上,然后呢,要如何? 她低首,喝了一口牛乳杏仁露。 容王凝視著阿宴,卻見她那嬌紅小巧的唇兒,就那么微張,沾著一點點潔白的湯汁,看著實在是分外的游人。 他眸光就那么沉了下去,身形微動,他靠著這軟榻更近了。 他伸手攬著她細軟的腰肢,低啞地道:“阿宴,你的牛乳杏仁露好喝嗎?” 阿宴挑眉,不解地看向他:“好喝?!?/br> 容王眸光越發深暗:“我也想喝?!?/br> 阿宴蹙眉,正想著你那茶水不是如何如何金貴如何如何大費周章嗎,干嘛非要和我一起喝這個甜膩膩的玩意兒。 可是阿宴還沒說話呢,容王那邊就驟然壓了下來。 他直接用唇覆上她的唇,啃吃著她的濕軟。 很快,阿宴就開始嬌喘起來,那嬌媚的喘息,就跟乳鶯脆生生的啼叫一般。 容王怎么可能能忍住呢。 況且阿宴自己說的,說是已經不疼了。 這都是他們成親的第三日了,其實他也就當晚才勉強盡興而已。 一時之間容王忽然想起自己十三四時,所做過的那個夢。 夢里,那個嬌軟地在他身下承歡的女孩兒啊。 他壓抑著喘息,用身子壓了上去。 阿宴臉紅得猶如煮熟的蝦,她輕輕掙扎了幾下,口里羞澀地道:“窗子都沒關呢……” 不過她的話語很快就被吞沒,接下來便任憑他施為了。 或許是由于兩個人已經有過一晚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彼此間心情都實在不錯。此時兩個人在這矮榻上做起來,竟是做得個抵死纏綿,生死不知。 于容王而言,那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欲罷不能的歡愉。 其實這時候他們窗戶都忘記了關住,偶爾有雪花甚至從窗子里飄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