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盤子里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碗盞,碗盞也是同色青花纏枝的,碗盞里是枸杞紅棗花生粥。 阿宴抬眸望過去,卻見一旁的容王黑眸定定地凝視著自己,淡聲道:“喝了吧,補血?!?/br> 補血,問題是阿宴并沒受傷??? 愣了片刻,她陡然明白,然后那一瞬間,當著這皇上和皇后的面,她臉紅得如同煮熟的蝦一般。 是了,昨晚是失了一點血…… 臉上發燙,阿宴簡直是不敢看人,忙低著頭,慢慢地用湯勺去吃那枸杞紅棗花生粥。 此時此刻,高高在正座上的皇后,忽然開口,笑道:“永湛是我看著長大的,從來只覺得他淡淡的,對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樣子,沒想到如今娶了王妃,竟是個體貼的?!?/br> 皇上聞言,爽朗一笑:“朕也不曾想到,永湛這么疼媳婦??!” 面對這兩個人的調笑,容王永湛面無改色,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可是阿宴可沒他那么淡定,真是越發的羞澀,直接恨不得鉆到桌子地下去。 大庭廣眾的,她的臉皮可真這么厚??! ****************** 一場家宴結束,總算是可以走人了,告別了皇上和皇后,阿宴跟隨著容王離開了翊坤宮。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次容王并沒有單獨騎馬,反而是陪著他一起上了輦車。 兩個人端坐在這輦車里,阿宴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容王,卻見黑暗中,隱約可見依然是面目清冷疏離。 一時之間心里就覺得怪怪的,想湊上去說個話,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也是怕說得不好,反而又惹他不快。 她暗暗嘆了口氣,拿手捏著自己的腿,心想這容王殿下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性子啊,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白日里還看著溫柔體貼,如今卻是個閻王討債臉了。 她以后每天起床后,是不是應該先看黃歷,再占一卦,看看這位枕邊人的心情再做定奪? 就在她琢磨這點子事的時候,黑暗中,一只大手默默地伸過來,覆在她那個按捏著腿部的小手上。 她的手頓了下,有些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該停在那里,抑或者不是嗟來之食地推開他。 那只大手,放在她腿上,代替著她手的動作,輕輕地揉捏。 他的力道拿捏得非常好,不輕不重的,順著大腿的筋脈輕輕按著,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腿部輕松了許多。 可是他竟然依然是沒說話,臉上的神色依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阿宴嘆了口氣,心道人家說伴君如伴虎,這容王如今還不是一國之君呢,已經讓她備感難以摸透,這以后要真成為一國之君,她豈不是每天覺都睡不好??! 而就在阿宴無奈至極的時候,容王永湛在黑暗中,用眼角余光掃著自己王妃那愁眉苦臉的小模樣,越發的沒好氣了。 他抿緊唇,渾身繃緊,忽然覺得喉間如同塞了棉絮一般,非常的不舒服,可是這種不舒服卻又沒辦法說出來。 有些話,是非常微妙,微妙到普通人都沒法說出來,更不要說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容王。 恰在此時,輦車已經到了宮門之外,于是容王徑自下了輦車。 阿宴見此,也忙起身,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也要下輦車。 誰知道容王目光掃來,侍女一見,忙避讓開來,于是容王伸手扶著阿宴下來。 阿宴見他雖然依然面上冷淡,可是到底牽了自己的手,當下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又換上了宮門外的馬車,回去容王府。 此時天已大黑,馬車里只有容王和阿宴,偏偏又是垂著簾子的,連燈都沒點一個。 阿宴在黑暗中,抱著一個銅暖手爐,她側臉看過去,卻也看不到容王,細聽過去,竟然是連個喘氣的聲音也沒有。 這種滋味并不好受,你和一個大活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可是那個人在哪兒,那個人在做什么,你完全不知道。 她回想了一番今日的事兒,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得罪他啊,憑什么白天出去還對她親啊啃的說好聽的話兒,這一回來就這樣了? 她低哼一聲,忽然心里也來氣了。 一咬牙,她側身,摸索到了一旁的厚重的毛氈窗簾兒,掀開來。 這簾子一拉開,只覺得外面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輪明月高懸,寧靜致遠,祥和明亮。 阿宴干脆趴過去,望著外面,自娛自樂。 黑暗中,容王清冷的聲音響起:“小心凍到?!?/br> 聽到他總算開口說話了,阿宴不由自主地挽唇,故意道:“馬車里太悶熱了,我正覺得難受?,F在這樣一點不冷?!?/br> 容王聲音低沉:“是嗎?” 尾音高高挑起,帶著危險的氣息。 阿宴迎著那冷風,努力地睜大眼睛看天上的月亮,一邊看著一邊道:“我一點都不冷,月亮真好看?!?/br> 話剛說完,她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于是就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刻,她仿佛被一陣風卷起一般,人瞬間到了容王懷中。 溫暖的環抱,寬厚的胸膛,guntang的氣息,灼熱的熨帖。 容王攬著她,低啞地道:“顧宴,你實在是太可笑了,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黑暗中,阿宴挽唇得意地笑,不過她笑完了后,努力地忍下笑意,以恭謹的聲音小聲地喚道:“殿下?!?/br> 容王淡道:“嗯?” 阿宴聽他那語氣,忽然意識到什么,然后恍然,鼓鼓勇氣,終于喊道:“永湛?!?/br> 容王的手摩挲著,來到了她下方兩股間,輕輕地在那最柔軟的地方按摩揉捏。 阿宴低哼一聲,情不自禁地去捉住那個有力的大手,想要阻止,可是卻阻止不了。 感覺到容王的手按在那羞恥的地方,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抽動了下,那里便一縮一縮的,她咬著唇,靠著他,低聲道:“你……” 容王guntang的鼻息在她耳邊縈繞,低啞的聲音傳來:“我要了一些藥膏,回去后給你抹上?!?/br> 聽到這話,阿宴頓時被震得七魂三魄不知去向。 要了一些藥膏,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那尊貴的容王殿下,你向誰要了一些藥膏? 你好意思嗎?! 阿宴羞恥地將臉埋到他胸膛里,悶聲道:“我不要抹?!?/br> 容王蹙眉:“你不是說疼嗎?” 阿宴搖頭,努力搖頭:“我現在不疼了不行嗎?” 容王越發皺眉:“可是你白天還在說疼?!?/br> 阿宴如同鴕鳥一般埋到他懷里:“我現在就是不疼了!” 容王沉默了好一會兒,半響后,他暗啞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好,那晚上我們……” 阿宴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然后想到昨晚他的生猛,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我,我還是疼吧……” ☆、67|66.抹藥 晚間,兩個人回到房中,容王殿下擯退了身邊伺候的眾人,房里只剩下他和阿宴。 于是阿宴終究是被按住抹藥了。 要說起來,容王殿下做事實在是一個非常謹慎細致的人。這種謹慎細致不但體現到日常其他小事,也體現在抹藥這件小事上。 阿宴躺在那里,羞紅著臉,閉著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決定抹完藥后,她就這么睡去,假裝這件事自己完全不知情。 可是那種熱燙和沁涼的觸感,在她私密之處蔓延,實在是讓她試圖不去多想都不可能。 到了最后,她幾乎是咬著唇,帶著哭腔道:“好了嗎?” 燭火下,容王殿下臉上也泛著紅,他抬起頭,望著面容嬌艷的阿宴,眸中沉沉的:“還沒好?!?/br> 阿宴咬唇,蹙眉,眼眸濕潤潤地眨著,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桃子:“那你快一點,可以嗎?” 容王殿下的眼眸中仿佛有一團火,一團壓抑著不會點燃的暗沉沉的火:“好?!?/br> 說完這個,他又低下頭去,繼續埋首在那里,去做剛才的事情。 等到他好不容易抹完了,阿宴已經將臉埋首在喜被中,她實在是沒臉見他了。 雖說昨晚兩個人在這喜榻上時,她早已被他按壓住好一番折騰,弄得個形銷骨熔的,可是到底那時候到底緊張,兩個人都緊張,彼此誰也沒看到誰。如今呢,卻是明晃晃地點著蠟燭,攤著雙腿,讓他看個詳細。 他那么尊貴的一個人兒,就蹲在那里,用著寫奏折的認真勁兒在給她羞恥之處抹藥。 暖閣內燒得地龍,一旁又是放了熏籠的,整個屋子里都暖烘烘的。此時的容王殿下,總算抹好了藥,他抬起頭來,俊美的額頭上竟然已經滲透出汗來了。 他繃著臉,用白色松江帕子擦了擦他那修長優雅的大手,然后將那白玉長頸瓶的瓶塞塞好了,放置在一旁。 抬手掀起一旁的錦被,最后看了一眼那里的無限風情。 阿宴雖然是埋頭在那里當鴕鳥,不過此時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般,某處就那么驟然收縮了一下。 容王殿下的眸光頓時沉了下去。 良久,他將唇抿成一條直線,繃著臉,到底是為她蓋好了錦被。 阿宴總算是松了口氣,悶頭在錦被里的她,低聲道:“你,你能幫我把惜晴叫進來嗎?” 容王殿下挑眉道:“怎么了?” 阿宴頗是為難:“我口渴了?!?/br> 容王殿下蹙了下眉,吩咐外面道:“茶水?!?/br> 聽到這話,阿宴忙道:“我不喝茶水?!?/br> 容王殿下:“那你喝什么?” 阿宴咬唇,軟聲道:“惜晴知道?!?/br> 容王殿下深暗的目光凝視著將臉埋在錦被里,只露出一捧青絲就那么散在紅色喜被上的女人,他忽然想起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