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和楊一清談完離開,天色早已經黑盡。 江夏習慣了晚睡早起,所以先巡視了一邊逍遙山莊。此刻正是逍遙山莊生意最火爆的時候,看著如此熱火朝天的生意,江夏感覺到自己離養惡犬帶美婢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而此時剛剛偷襲江夏成功的楊菁菁卻找到了韓于。 她一下攔住韓于問道:“誒,我的住處在哪兒?” 韓于有些不解地看著楊菁菁,問道:“你又不是我們逍遙山莊的人,怎么可能在這里有住處?” 楊菁菁恨恨地說道:“還不是那個江夏,逼著我爹把我留給了他,你以為我愿意呆在這里啊??旖o我找個住處,我想睡覺了?!?/br> 韓于一聽,心中頓時對江夏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青樓老板居然能夠威脅二品大員將女兒送給他玩樂,這手段可真是高到沒邊了。韓于笑著側身一指道:“小姐跟我來,住處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絕對咱們全逍遙山莊最好的房間?!?/br> “這還差不多?!闭f完,楊菁菁跟著韓于一起走過去。 很明顯,韓于誤會了什么。 夜漸深。前來逍遙山莊玩耍的客人走的走,留宿的留宿。 江夏給員工們開完班后會后就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面。 推開房門,江夏進屋后順手將門關回去。他拿出火折子正準備點火,突然他聽見了呼吸聲。 呼吸聲自床鋪那里傳過來,節奏統一韻律自然,明顯上已經睡著了。 能夠在自己的床鋪上睡著自然不會上刺客,江夏想了想頓時記起來崔念奴曾經對自己說過她晚上會來找自己。一想到這里江夏頓時激動了,沒想到念奴meimei喝醉了還能記得自己的承諾。 噢,春天,明媚的春天,我江夏來了。 江夏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衣服,他絕對不允許再出現像之前兩次那樣事到臨頭解不開褲腰帶的情況發生。脫到身上只有一身汗衫以后江夏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鋪旁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那處子的幽香頓時進入他鼻孔之中。 對,就是這股味道。 江夏心中一陣感動,他沒想到崔念奴會來等自己,并且等到已經先睡著了。 江夏掀開被子鉆進去,因為伸手一摸便摸到一個光滑的手臂,很明顯床上之人只穿了一個肚兜。 江夏激動不已,他搖了搖“崔念奴”的身體,柔聲道:“念奴,江大哥來了?!?/br> 說完,江夏低頭吻下去。 一開始還是溫柔綿長的細吻,沒過一會兒就上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狂吻。從額頭到臉頰,到嘴唇,到……(脖子以下部位,咳咳……不能描寫)。 “唔唔……好癢啊?!?/br> 江夏伸手攀上圣女峰。 咦?手感不對,挺了一些,小了一些……捏捏…… “?。。?!” “你是誰?” “什么?楊菁菁?不是念奴?” “江夏?你個王八蛋,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女色狼,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睡我床鋪的,你有何企圖?我告訴你,我乃清清白白一枚黃花大閨男,你若有不軌之念我死也不會從的?!?/br> 接著便是拳腳接觸,東西“乒乒乓乓”摔碎的聲音響起。 第053章 君道,孤獨之道 清晨。有風。 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站在院中,他抬頭看著天空,任憑微風吹動他的衣袂。男子的年紀不大,身材挺拔。他那樣負手而立不發一言總給人感覺他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這種感覺很特殊,很奇怪。仿佛他亙古以來就已經站在那里,仿佛天地之間就只有白云、大地以及他自己一般。 負手而立本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站立姿勢,但是白衣男子這么一站卻似乎普通中夾雜著些許的不同。不可否認,白衣男子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子。當然,所謂的吸引力必須得建立在……他沒有那對熊貓眼的基礎上。 “玩兒了一輩子的鷹,最終被一只小麻雀給啄瞎了眼睛。我英俊的面貌啊,我亮若星辰的雙眸啊。蒼天啊,大地啊,派出哮天犬把那該死的瘋丫頭給叼走吧?!?/br> “江兄弟,你在那兒站了好半天了,早晨露水重,你那樣站著沒事兒吧?”在院子里練刀的韓于忍不住問道。 江夏搖搖頭道:“你不懂,早晨看天有助于眼睛的血液循環,你看我這不就循環到位了嗎?” 江夏垂下頭,韓于一看頓時叫道:“呀,你那是被人打了吧?是誰傷你的?給我說,我去幫你報仇?!?/br> 江夏擺擺手,嘆息一聲道:“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也沒落著什么好?!?/br> 說完,江夏轉身離開。 韓于看著江夏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感嘆道:“江兄弟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善良了?!?/br> 江夏吃過早餐以后拿著餐盤端了一些吃的回到自己房間里面,打開房間便看見床鋪上有一個女子手腳都被綁著,嘴里還塞著一塊布,臉上還畫著一只烏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菁菁。 楊菁菁聽見有人開門立刻轉過身來想要求救,可是一看見是江夏,她希冀的目光立刻變得又兇又狠。 江夏呵呵一笑道:“原本還想好心一點給你送點早飯來吃,現在看你這模樣恐怕是不想吃了。也好也好,那我就喂另外一個東西給你吃?!?/br> 說完,江夏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走到楊菁菁的旁邊。他一下將楊菁菁嘴里的布扯開,楊菁菁立刻大聲罵道:“江夏,我一定要殺……咳咳……” 楊菁菁感覺到江夏似乎把什么東西扔進自己嘴里了。她有些緊張地問道:“你給我吃了什么你個混蛋?!?/br> “哼!”江夏目光陰郁,此刻的他就跟后世電視上所看見的變態殺人狂魔的神情一模一樣。江夏壓低著聲音,陰森森地說道:“我剛才給你吃的就是我們江家秘傳的腐rou化骨丹?!?/br> “腐rou化骨丹?”光聽這個名字楊菁菁就嚇得臉色慘白,她美目一眨就掉出眼淚來,哇哇哭道:“你給我吃毒藥,嗚嗚嗚……你個壞蛋,你快給我解藥,給我解藥……” “哭吧,哭吧……”江夏的聲音越發陰森起來。 “你就盡情地哭吧,這腐rou化骨丹一旦遇到眼淚就會開始發作,首先你會感覺全身奇癢無比。然后你的身上就會長出紅色的小斑點,等到小斑點的顏色越來越深后就會開始變成。然后你的血rou就會潰爛,你的骨頭會被腐蝕,七七四十九天以你就會化成一攤血水,哈哈哈哈……” “?。。?!我不要化成血水,我不要潰爛而死,好惡心好惡心啊?!睏钶驾家贿吔兄鴧s再也不敢流眼淚了。 不知道上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藥效還是發揮,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癢,并且癢感越來越重。楊菁菁帶著哭腔說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給我解藥吧?!?/br> 江夏得意地笑了笑,他從懷中拿出另外一顆藥丸丟進楊菁菁的嘴里道:“這顆藥丸能夠保證你七天不病發,這七天的時間里如果你聽話我就給你完全的解藥,把你體內的毒徹底根除,若是你不聽話……” “聽話聽話,我一定聽話?!睏钶驾夹攀牡┑┑乇WC道。 江夏嘴角勾起一抹jian計得逞的笑容,心道這傻丫頭也挺好騙的嘛。他幫楊菁菁身上的繩索解開,然后翹著二郎腿道:“來,先給大爺錘錘腿?!?/br> 楊菁菁怒瞪了江夏一眼,江夏鼻孔里發出一個音節:“嗯?” 楊菁菁立刻蹲下來開始給江夏捶腿。 一邊捶江夏一邊夸道:“嗯,手藝還不錯?!?/br> 錘了一會兒后江夏道:“好了,自己去把早點吃了,然后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買藥?!?/br> “買藥?又是毒藥嗎?”楊菁菁一聽見藥就全身緊張。 江夏指著自己的兩個熊貓眼怒吼道:“去瘀藥!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江夏本來就臉白,那紫黑色淤青顯得特別搶眼,就連楊菁菁看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來是很滿意自己的杰作。 江夏帶著楊菁菁上街買藥的時候,楊菁菁的父親楊一清恰好也進入了皇宮?;蕦m里面李東陽正在和朱厚照議事,最近事務繁多,朱厚照心中既擔心江夏預言的蝗災一事會發生,同時又苦惱于沒有銀子給楊一清去修建邊防。 大明王朝的江山本身就上從蒙古人手里奪回來的,蒙古人對于中原從未死心過。這么多年過去了,蒙古人也恢復了不少元氣,實力越來越強。要說朱厚照不明白這些,不忌憚這些那絕對上騙人的。朱厚照尚武的習性在歷史上那可是出了名的。 與李東陽商議了半天,朱厚照也沒能得到一個合適的辦法去解決陜地城防修筑款的事。此刻張永突然進乾清宮里來匯報:“皇上,甘陜總督楊一清楊大人來了,說上有了陜地城防修建的辦法,想找皇上您商議?!?/br> “楊一清有了辦法?”朱厚照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道:“好,馬上宣他進來?!?/br> “遵旨?!?/br> 張永退出乾清宮,沒一會兒楊一清就走了進來。進屋對朱厚照行禮以后,朱厚照興奮地說道:“楊愛卿不必多禮,方才聽張永說你已經想到了解決陜地城防修筑款的方法?” “回皇上的話,微臣已經有了辦法,只需朝廷調撥三十萬兩銀子即可達成?!?/br> “三十萬兩銀子?!敝旌裾障肓讼牒簏c頭道:“這筆銀子國庫還能支的出來,那你說說辦法?!?/br> “微臣遵旨?!睏钜磺彘_始闡述自己的辦法,他幾乎上原詞照搬將江夏的話說給了朱厚照聽。朱厚照聽過以后連連點頭道:“這個方法很妙啊,朕感覺這樣做必然可行。太傅你認為呢?” 朱厚照問李東陽,李東陽也點了點頭道:“微臣也認為可行?!?/br> 朱厚照頷首,“好,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定了。朕稍后就頒圣旨給你,楊愛卿,這次這件事你必須給朕辦好。辦好了,朕重重有賞?!?/br> “謝皇上?!睏钜磺迮d奮地說道,“微臣一定盡心竭力,哪怕上死也會將此事給辦好的?!?/br> “嗯?!敝旌裾諠M意地點了點頭,他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何,朕總覺得你剛才所說的話不太像你自己的語氣,倒是很像……朕印象中的另外一個人。對了楊愛卿,僅僅一天不到的時間你是怎么想到如此妙法的?” “這……”楊一清傻眼了,他沒想到朱厚照光憑語氣就能聽出來個中區別,這使得楊一清不敢欺騙朱厚照,騙皇上那叫欺君,論嚴重程度上要殺頭的。 楊一清偷偷地看了李東陽一眼,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的話,剛才所說之法并非是臣想出來的,而是臣請教的一位高人?!?/br> “高人?”朱厚照頓時覺得有些不對,他微微皺了皺眉道:“哪位高人如此厲害?” 楊一清心中幽嘆一聲道:“微臣聽說前幾日曾有人舉辦賑災慈善晚宴,吸引眾多京師里的富商百姓大量捐款,一舉捐了數十萬兩白銀。所以臣去找了此高人請教,此人就是……” “逍遙山莊莊主,江夏!”朱厚照沒等楊一清說完就替他接了后半句。 他這話一說完,乾清宮里立刻沒了聲音。朱厚照看了看楊一清,又看了看李東陽。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朱厚照這才說道:“朕自從出身于皇宮,身旁跟隨的不上太監就上宮女。登基以后,行走一處便是百官朝拜萬民臣服。朕雖然坐擁天下富有四海,但朕卻很可憐。 你們都有這樣那樣的好友,而朕呢?沒有任何可以說句知心話的人,朕也想試試交個朋友上什么樣的感覺。若是誰透露了朕的身份,讓朕沒了朋友。朕可以保證,朕一定讓他沒腦袋!” 此話一出,楊一清立刻跪在地上緊張地說道:“微臣惶恐?!?/br> 楊一清下跪但是李東陽卻沒有跪,他想了想后看著朱厚照說道:“皇上,您乃是一國之君。何謂君?君即天下之主,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于君而言,山河江?;耐亮继锝詾槠湮?,于君而言飛禽走獸士農工商皆為其御。于君而言,天下萬民無一人能與之為朋,只有臣。臣者,非不能近,卻不能示之以心。君道,本就是孤獨之道?!?/br> 李東陽一番話的意思十分直白簡單,他說天下的土地江河都是皇上的,對于皇上來說這天下的人只能是臣子,卻不能是朋友?;实劭梢院统加H近一些,但是卻不能給他掏心窩子,君王的道路本來就十分孤獨。 李東陽說完這番話后朱厚照卻一下沉默了,他看著李東陽,平靜的目光下總讓人覺得隱藏著無盡的怒火。過了好久,朱厚照才淡淡地說出四個字:“一派胡言?!?/br> 說完,朱厚照起身走出了乾清宮。 跪在地上的楊一清只能大聲喊道:“微臣恭送皇上?!?/br> 等到皇上已經走遠以后,李東陽這才無力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喃喃自語道:“謝公、劉公為皇上所惡依然致仕,如今激流已到,恐怕我也是時候退下了。早退還可明哲保身,晚了恐怕……” 李東陽聲音很低,楊一清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么。楊一清站起身后微微舒了口氣,他道:“沒想到皇上心里那江夏的地位如此之重,竟然已經被皇上視作了朋友?!?/br> “不知是福是禍啊?!崩顤|陽嘆息一聲后問楊一清:“你去見過那江夏了,覺得此人如何?” 楊一清想了想后道:“此人善于審時度勢,又善于言辯。奇思妙想至極,似乎心中所想完全不受世俗約束,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必定是個有善心義膽之人,這從他的字就能看出來?!?/br> 說完,楊一清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李東陽。 李東陽看一眼后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楊一清一眼:“欠條?” 楊一清老臉一紅,干咳兩聲道:“額……此事稍后再跟大人解釋,大人看他的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