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另許后他悔了 第95節
第65章 段簡璧一夜好?眠,早晨醒來,賀長霆依舊躺在身旁,往常他會早起晨練,想是中毒這幾?日身子懶了,和她一起睡了幾個整覺。 她小心翼翼地從男人身上跨過去,趿著鞋到衣架前去更衣,穿戴妥當,一轉頭,見男人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看。 不知他到底何時醒的,方才情形又看見多?少。 段簡璧皺了皺眉,念在男人中毒,沒說其他惱話。 “過?來?!辟R長霆坐起來,往里挪挪身子,留出一些空位給她坐。 “什?么事?”段簡璧只是問,并?不坐過?去。 見人不聽話,賀長霆掀開薄衾下榻,兩步到她跟前,一手按緊她腰貼在自己懷中,免她掙扎,一手掂了掂她的后衣領。 察覺他在自己衣帶上動手腳,段簡璧忙推他:“你做什?么!” 他自有中毒跡象以來,身子大概果?真不行了,雖然也會起欲望,卻從不對她做那事,雖然偶爾也會被拿捏來拿捏去,但比以前清閑太多?,這等清閑,她還想多?享幾?日。 男人解系帶一向敏捷靈活,不管她怎樣?阻擋都?于事無補。女郎像只被按住尾巴的麻雀,怎么撲棱都?是白?折騰,最后還是被他得逞。 勒緊的衣帶被撥了寬松,他并?沒有其他過?分的動作,抽出手來。 段簡璧才有機會重新整理?小衣。 “不要系這么緊,”他強硬地說:“會有淤痕?!?/br> 從他干涉以來,她已經比以前系的寬松許多?了,可她似乎胖了,不系緊一點,那里便總是從下面滑出來。 她不理?男人的話,兀自整理?著衣服。 “小了?”男人忽然問。 段簡璧一愣,臉上頓時開了兩朵粉嘟嘟的桃花。 “沒有?!彼髲姷卣f。 “我是說衣服?!辟R長霆眉梢輕揚,溫溫地說。 “我知道?!迸赡樕系奶一ㄩ_得更艷,映著那雙春水瀲滟的眼睛,嬌媚可愛。 她一直奇怪,這些小衣都?是可調節系帶的,稍胖稍瘦不會有太大影響,怎么如今穿著總是不妥當,被男人這么一說,她才反應過?來,系帶只可調節圍長,包不住了,確實?應該是小了。 “叫——”賀長霆本打算吩咐傳繡娘來給王妃裁制幾?件新的小衣,看外頭天朗氣清,而他也難得清閑,臨時改了主意,吩咐:“備車?!?/br> “你不好?好?休息,去做什?么?”段簡璧問。 “繡莊看看?!彼戳艘谎?,她那捉襟見肘的小衣。 女郎臉又紅了,又羞又惱:“以后不要碰我!” 推開他出去了。 兩人吃罷飯,去了長安城最大的坊市,從東市逛到西?市,辦完裁衣事,賀長霆領著她去了一家商肆。 商肆的位置極好?,在西?市最繁華地段,鋪面開闊,裝潢修飾雖不甚富麗,但用材考究,做工精細,看得出商肆主人不論底蘊還是財力都?十分深厚。 “這里怎么空了?”段簡璧記得這兒曾是整個西?市最大的繡莊,不止很多?達官貴婦會來這里裁衣,西?域來的商人也經常光顧,不過?數月未見,竟人去樓空。 賀長霆沒有說話,只是熟門熟路地打開存放貴重物品的寶匣,拿出一張契書給段簡璧。 是這商肆的地契。 幾?個月前就買下了,東家是她。 “你的嫁妝被火燒了,這間商肆權做補償,你可效仿姨母,做些小生意?!?/br> 她嫁妝本來就不多?,給姨母置辦完酒肆,哪里還剩下多?少?玉澤院的火是她放的,只燒掉了些家具衣裳,沒有貴重物品。 哪里能?抵得上這一間商肆? “我不要?!彼平o他。 “這曾經是外祖家的商肆,母親的嫁妝,后來外祖入獄,因這商肆還在外祖名下,也被官府沒收,輾轉被我買下,原本寫的是明函,不對,是你二哥哥明容的名字,他已去世,你是他唯一的meimei,給你自是應當?!?/br> 段簡璧將信將疑,“真的么?” 賀長霆點頭。 段簡璧想了想,說:“那,我想把它還給哥哥?!?/br> “不可?!辟R長霆果?決地說。 段簡璧抿抿唇,不高興了。 賀長霆不能?說破段辰的假身份,只好?道:“兄長好?本事,將來必定前途宏達,田宅、奴婢、金銀寶貨,不會缺他的,而你,只有母親和二哥留下的這間商肆,再給了他,將來一旦我有閃失,你如何?謀生?” 原來,他是在打算后事。 段簡璧這樣?想著,心中又感激又愧疚,感激他臨終前能?為自己想這么多?,愧疚自己只想著自家哥哥,沒有顧念他的憂慮和一片好?意。 “我知道了?!彼皂樀攸c點頭,沒再推辭地契,折起來收進了囊中。 賀長霆心中一定,隨口?問道:“可有想過?做什?么生意?” 他給她這間商肆,就是想定她的心,讓她跟他置氣,不欲吃他的用他的的時候,有底氣,想存私房錢的時候,不用像之前辛辛苦苦繡了花樣?送到繡莊換錢。 段簡璧被問住了,托腮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最后搖搖頭,“我不做生意?!?/br> 賀長霆意外地挑了挑眉,“為何??” “我若做生意,方便拋頭露面么?”她問。 原是擔心這個,賀長霆笑了下,“你若愿意,自沒什?么不可?!?/br> “那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辦?” “有我在,也無妨?!彼麜冀K站在她的身后,保駕護航。 “我不是怕人言,我的意思是,大家知道這是晉王妃的商肆,為了討好?晉王妃,都?來照顧我的生意,怎么辦?我,算不算貪腐?” 賀長霆啞然。 “此是其一,其二,因這層緣故,我的生意遠遠好?過?其他同行,這,算不算欺行霸市?” 賀長霆若有所?思。 段簡璧繼續道:“就算我瞞著身份,但你知道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間商肆的背景總歸會有些風言風語,我剛剛說的情況,也總難免?!?/br> “書上說,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人要懂得避嫌,你是皇子親王,我是你的王妃,我們已經享用了太多?利好?,不能?太貪心,也不該與民爭利?!?/br> 賀長霆被深深震撼了。 他只知女郎軟心腸,與人為善,澄澈純凈,沒料到她有這份體恤百姓的責任和自律。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這商肆?”男人眉目皆明,長長地望著她。 “按市價賃出去吧?!辈环恋K她賺錢,也能?把晉王妃這個身份的影響降至最低。 “王妃,”男人忽然非常鄭重地喚她,“你怎么看待姨母的生意?” 段簡璧愣了片刻,意識到他問的是,難道姨母無需避嫌? 這個問題她想過?,問心無愧。 “殿下,姨母沒有求我,用晉王妃的身份幫她辦過?事,沒有給晉王妃送過?錢財,甚至,不久前,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晉王妃的姨母?!?/br> 是后來晉王去的勤了,被人撞見才有了些流言。 “而且,那是我的姨母,你的親戚,我有很多?親戚,俗語說,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難道,皇帝能?規定所?有親戚如何?謀生?他們是親戚,也是普通黎民,我親她近她,但也會約束她,不讓她犯法?!?/br> 賀長霆想了想,道:“這般說,你做生意,又有什?么不可呢?我親你近你,當然也會約束你,不讓你犯法?!?/br> 段簡璧搖頭:“不一樣?不一樣??!?/br> 她心里清楚是什?么不一樣?,可說不出來。 賀長霆看她著急的樣?子,只覺憨態可掬,含笑道:“我懂,如律法中株連罪,連三族,連九族,不管怎么算,你都?在我三族之內,而姨母,則在三族之外,九族之中,親疏不同,身份和影響,自也不同。你,還有將來我們的孩子,是我最親近之人,我是天家子,我們,都?不該做與民爭利事,你說的很對?!?/br> 段簡璧連連點頭:“我是這樣?想的?!?/br> 他說的很準確,可他的眼睛格外亮,盯著她那么久,又將她看得臉上發燙,她只能?低下頭避一避。 “阿璧”,他捧著她的臉抬起來,如珍如寶,“母親對我真好?,姨母對我真好??!?/br> 生養了這么好?一個她。 “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彼刂氐?,笑著說。 直至傍晚時分,兩人才返回家中,到永正坊門口?,正好?碰上魏王。 “三哥?!彼T在馬上,笑著打招呼,“這幾?日沒見你去官署,也不上朝,聽父皇說你告了假,身子不適?” 他打量著賀長霆,“哪里不適,可看了大夫?” 賀長霆本來打馬在前,并?不回應魏王的話,而是勒馬折返,回到車旁抬手解下金鉤,落下車帷,把內中女郎藏了起來。 他實?在厭惡魏王時不時便窺向這里的眼神。 “沒有大礙?!彼唵蔚鼗貞艘痪?,掠過?魏王,繼續打馬回府。 快到府門口?,察覺魏王并?沒有離去,還朝他這里望著,賀長霆緩緩勒馬,悄悄調整身形,忽然猝不及防地栽了下去。 按照那毒的藥性,他也差不多?是時候毒發暈厥了。 “王爺!”趙七離他最近,顧不得下馬,身子前傾想去接住他,也從馬上跌下。 段簡璧聽到動靜,忙扯開車帷從車上躍下,一面跑著去看賀長霆,一面對聚集過?來幫忙的家奴高聲道:“快請張醫官!” 話中已帶著驚急憂慮的哭腔。 “三哥!”魏王見狀,也急忙驅馬折返,往簇擁著賀長霆的人群里擠,做出想要幫忙的樣?子。 “你走開!”段簡璧重重推開魏王,撐開雙臂擋在賀長霆身前,不準魏王再靠近一步。 她咬著唇,眼睛憋的通紅,眼角含著淚,再遮掩不住對魏王的恨。 魏王長長松了一口?氣,一顆心穩穩當當地安定下來。 看晉王妃的神色,他的計謀得逞了。 若非晉王果?真病入膏肓,晉王妃不會當眾與他撕破臉皮。 賀長霆被送進廂房,趕來的張醫官號過?脈,心中稍稍一松,知曉晉王是在做戲,面色不露虛實?,借口?人多?擾他診脈,將家奴家婢都?趕了出去,只剩下段簡璧和趙七。 賀長霆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一眼便望見哭紅了眼睛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