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另許后他悔了 第22節
賀長霆徑直看向符嬤嬤,“是你教唆王妃?” “冤枉??!”符嬤嬤大驚失色,“仆婦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事,王爺您明察,王妃娘娘心?地純善,更不會做這事??!” 賀長霆早知她們不會乖乖認罪,必要哭天搶地辯駁周旋一番,沒有耐心?與?她們耗著,直接命趙七對符嬤嬤用刑。 趙七雖與?符嬤嬤相熟,卻?也不會違逆王爺命令,命將人拉出去要打板子。 段簡璧攔在門口,不準趙七將人帶走,還?是央求著晉王,盼他放過符嬤嬤。 賀長霆著意殺一殺這股下藥的不正之風,怎會因為王妃哭了兩聲、央求幾句就改變主?意,道:“坦白從寬,你如實說,誰的主?意?!?/br> “沒有,我們沒有做的事,你為什么一定要我認!”段簡璧哭得無助,求告無門,只能一味搖頭否認。 賀長霆不再看她可憐模樣,別過頭去,對趙七道:“一個婦人,也能阻你的路么?” “王妃娘娘,得罪了?!壁w七得了晉王命令,鎖了王妃雙臂把?人自門前扯開,命人將符嬤嬤帶了出去。 棍棒落在身?上,哀嚎聲不斷遞進來。 段簡璧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跪在冷漠的男人面?前,一遍遍央求他不要打了。 “王爺,這里是佛門啊,我們是來給母后祈福的,要行善積德,不能造殺孽啊?!倍魏嗚禌]有辦法叫晉王信他,只能這樣說,盼著能先救下符嬤嬤。 賀長霆目色愈冷,盯著她:“你也知道這里是佛門,你也知道,我們是來給母后祈福的,為何,還?給我下藥?” “我沒有下藥,我沒有下那種藥?!倍魏嗚禈O力爭辯,忽想起?一事,急道:“你昨晚喝酒了,你和誰喝的,說不定酒里有藥呢!” 賀長霆冷哼了聲,“酒里有沒有藥,我很清楚,你莫血口噴人,胡亂攀咬?!?/br> 他喝的那壇酒是段瑛娥本來要喝的,段瑛娥總不至于自己?給自己?下藥,再者,段瑛娥給他下藥作甚,要他回來跟王妃圓房么? 悖理至極,荒唐至極。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你審一審不就知道了么?你把?那人叫來打一頓,瞧他認不認,你為什么逼著我認,為什么逼著符嬤嬤認……” 段簡璧被逼得狠了,聲音也不似之前柔和,增了幾分銳利,有無助,更有不滿,不滿賀長霆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賀長霆心?中認定段瑛娥沒有害人動機,更不曾想到段瑛娥的真正用意,自不會聽從段簡璧所言一打一大片,只當她無理取鬧,并不理睬。 “王爺,人暈過去了?!壁w七來稟。 符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哪里受得住這等酷刑,趙七雖已關照,叫人下手輕點?,到底是握慣了長戈殺敵的,便是放輕的力道也叫人難熬。 “潑醒,再打?!辟R長霆冷道。 段簡璧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陌生地望著晉王。 他不是要查真相,不是要查誰給他下了藥,他認定是她和符嬤嬤作惡,他就是要她們認罪而已。 就是要懲戒她們而已。 “別打了”,段簡璧自知掙扎無用,再這般打下去,她不認又如何,符嬤嬤左右都要被打死了。 “王爺,是我的主?意,符嬤嬤給我的是神藥,是我偷偷換了,她完全不知情?!倍魏嗚涤挠牡卣f。 “你哪來的藥?”賀長霆冷聲問。 “重?要么?”段簡璧仰頭看他,“王爺是不是還?要抓住賣藥給我的人,打死他?” “哪來的藥?”賀長霆語氣又重?幾分。 “我說你就信么,你不怕我血口噴人、胡亂攀咬?”段簡璧神色淡漠,一雙桃花眼冷的像雪,黯淡無光。 “我認了,要打就打我罷?!倍魏嗚挡辉偬ь^看他。 “到底哪來的藥?!辟R長霆知她在置氣,沒將后面?幾句話放在心?上,只是追問藥的來處。 看來他問不出藥的來處,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大概還?要把?她的丫鬟、她親近的人,甚至她的姨母,都用刑逼供一個遍。 “從別人手里買來的,我一個人偷偷去買的,賣藥人什么模樣,在哪里買的,都不記得了,王爺要不也打我幾板子,瞧瞧我能否想起?來?!倍魏嗚荡怪劢?,平靜地說。 她認了,把?所有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擺給他一副“要命一條”的姿態。 案子到這里似乎可以了結了,可這不是賀長霆想要的結果。 憑她的膽子,若非受人教唆,怎敢做這事? 可她這副姿態,一力擔下所有罪名?,百般護著幕后之人,倒像是他辦了冤案。 但她這模樣,審問也沒辦法繼續了。 “果真是你么?”賀長霆意欲再給她一次坦白的機會,“你說實話,我不追究那人?!?/br> 段簡璧仍是沒有抬眼,唇角扯出自嘲的笑,果真不追究么?那為何要打符嬤嬤? 她一遍遍告訴他,不是她,她沒有作惡,他可曾信了一個字? 既不信,又何必一次次問是不是她。 段簡璧不再說話。 她低斂著眼眸,癱跪在那里,面?色蒼白淡漠,自雪頸延至領部,裙衫遮不住的地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還?能看出或深或淺的淤紅痕跡。 如此規矩本分,如此柔弱無助,如此倔強對抗。 她沉默著,卻?振聾發聵。 賀長霆明白,她口中,一個字都問不出來了。 事情只能到此為止。 “王妃無德,押回玉澤院,禁足——”賀長霆微微停頓片刻,似有所考量,最后說:“禁足三個月?!?/br> 趙七領命,親自來押人,仍舊畢恭畢敬,低聲說:“王妃娘娘,請吧?!?/br> 房內的丫鬟概都嚇傻了,沒有人想起?來要去攙扶王妃起?身?,趙七畢竟男人,也不能做這事,能做的,便只有給她更多耐心?。 段簡璧身?子本就還?疲乏的緊,尚未歇過來,又跪了這么久,雙腿酸軟無力,膝蓋也隱隱作痛,要站起?來確實費力,可她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只甫一起?身?沒有站穩,踉蹌了下。 賀長霆不及多想,出于本能伸手去扶。 趙七也怕王妃跌倒,下意識將刀柄遞過去給她扶。 段簡璧雖有恍惚,對賀長霆那條長臂認得清楚,手臂向旁側拂轉,避開他伸來相扶的手,握住了趙七遞來的刀柄,穩穩當當。 至門口,段簡璧看見昏死在地上的符嬤嬤,心?中又生苦澀。 自嫁進王府,她身?旁只有一位符嬤嬤,兩人雖結緣于一只金手鐲,但并非徹頭徹尾的財貨交易,符嬤嬤是真心?憐她無人可依,諸般勸導提點?,無非就是想叫她體?體?面?面?、榮華富貴做這個王妃。 她新?婦初嫁的那幾日,是符嬤嬤安撫了她的惶恐無措。 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牽連她蒙冤受苦。 她今被禁足,徹底惹了晉王嫌厭,日后在王府,恐更加艱難,自顧不暇,哪還?有余力保符嬤嬤平安。 “王爺?!倍魏嗚缔D身?,未近賀長霆身?前,只在門口處就地跪下,平靜淡漠地說:“妾身?求您,放符嬤嬤,安穩養老罷?!?/br> 經此一事,賀長霆也不會留符嬤嬤在王妃身?邊教唆了,且已經給了她教訓,也有意調她出府,念她是王府老人,多年伺候,打算將她母女遣去田莊做個清閑活計。 遂應允段簡璧的話,淡淡悶出一個“嗯”字。 段簡璧 叩首謝恩,扶著趙七遞來的刀柄再次站起?,轉過身?,看了看無邊無際的潑墨夜色。 黑夜總是來得迅疾,偏又這般漫長難捱。 可她只能,溫順地,走進這長夜。 “王爺,不喜歡,大可休了我,這樁姻緣,我做不得主?,難道你也做不得么?” 柔弱的身?影立在夜色里,沒有回頭,說完這句便飄遠了。 賀長霆自夜色中收回目光,掃了眼地上跪著的一眾丫鬟,丟下一句話,“今日事,凡有泄,在場者皆死勿論??!?/br> 第25章 住在永寧寺的最后一個晚上,賀長霆深夜無眠。 去陪母親,可坐在后廂里,始終無法?寧心靜神?,總是側耳聽著前面動靜,心里竟荒唐地想?,說不?定王妃會再來?這里,向母后祈愿,同母后告狀,說他對她壞,叫母后訓導他。 但?是怎么可能?,她已經被送回王府禁足了,她決計沒膽子違逆他,私逃出府的?。 幾日前,她還虔誠地跪在這里,一次又一次祈愿,盼著夫婦和美,相知相敬,白頭到老。 可她昨日離去,卻那般冷漠地質問他,為何要應下這樁姻緣,為何不?休了她。 她在怪他,雖然一如既往地溫順,可他聽得出,她心有?怨懟。 他錯了么?不?該因為下藥一事懲戒她么? 眼前忽又浮現一片凌亂景象,斷裂四散的?碎錦,全是她的?衣裙,所以,她拒絕過,反抗過么? 還是欲拒還迎,逢場作戲? 他分不?清楚,當夜情景,虛妄的?厲害,他沒有?一點切實的?記憶。 但?他確確實實,完完整整,甚至反反復復要了她。 他對敦倫之事,并非一無所知。父皇的?姬妾們夏日總愛穿的?清涼,內里一件齊胸長裙,外罩薄如蟬翼的?冰絲半袖,根本遮不?住肩上的?青紫瘀痕。他記得七弟有?了第一個寵姬時,特意拿了本畫冊,非要與他探討嬪御肩上的?痕跡是怎么來?的?,由此向他傳輸了很多男女秘事。 而王妃身?上的?痕跡,他看得清清楚楚,單憑這些痕跡,他便是記不?起當時情景,也能?猜到他都對她做了什么。 原來?,沒有?神?智的?他,本性是那般惡劣暴戾。 他不?該再想?這些的?,他應該忘掉那糜亂不?堪的?景象。 這里是佛門。 他也不?該陷于兒女情長的?小事,至于王妃,犯錯受罰,天?經?地義,不?須再浪費時間,做無謂思慮。 賀長霆將神?思拉回正事,想?到明日之后七弟便要去洛陽就任,而裴宣也已決定跟隨同去。 他該去向七弟薦舉裴宣,七弟不?是父皇,對他沒有?那么多忌憚,或許會聽從他的?建議,重用裴宣,只要裴宣能?主導經?略洛陽,東都不?會輕易再亂。 ··· 夜色漫漫,賀長霽此刻正溫香在懷。 段瑛娥的?齊胸長裙已被揉得有?些褶皺,本來?就只遮了一半的?酥軟春色被拉扯得又瀉出大?半。 她嬌怒著打那只作惡的?手,“放開!說好只一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