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可有何進展?務必查出真相?!庇喙鈷吡藪吆竺?,王取將“務必”兩字咬得重了一些。 婉蘇的身高同那人相仿,雖看不到她的臉,但能猜到是關碧兒。 “如果關小姐想去見陸秉燭,本官以為大可不必了,那陸秉燭根本未收到什么書信,更是不想因自家之事連累旁人,況也無多少情意。倒不如將事情講與本官聽,或能弄個清楚?!蓖跞⊥渑R客套完,便帶著身后那人繼續走,擦肩而過時,冷臨沒頭沒腦說了這些話。 果然,批了斗篷遮住頭臉的人停住腳步,慢慢轉身說道:“聞名不如見面,冷大人果然料事如神?!?/br> 王取很是輕松,見關小姐同意,便將幾人帶進自己獨立院子,尋了一處僻靜地。 “本官多有得罪了,關大小姐?!睅兹俗?,婉蘇偷眼看王取,見其并未生氣。 第四十一章 關碧兒直言不諱 第四十一章關碧兒直言不諱 王取也是不喜關碧兒見那陸秉燭的,天知道會不會情意綿綿。雖說并無多少情意,但關碧兒一閨中嬌女,見了陸秉燭因此事被打得遍體鱗傷,憐憫之下生了情愫也是有的。雖說盼著關碧兒覓得良人,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遞秋波,王取自認還沒那么高的涵養。雖然有冷臨主仆礙眼,但此番能同關碧兒在一個屋子里說說話,也是福利啊。 “冷大人言重了。書信,確實是小女子叫我那丫頭送音送去的,為的是我爹爹欲悔婚一事?!标P碧兒一臉坦然,又道:“小女子曉得私相授受是不對,但言而無信也不是圣人之舉。小女子雖不是圣人,卻也熟讀《女訓》、《女戒》,曉得三從四德,既然自小有了這婚約,便需履約。我爹爹說是陸公子家里悔婚,叫小女子不必傷心,再覓了良婿便是,小女子是了解我爹爹的,事實怕并非如此。于是派了送音帶了我的親筆書信,約陸公子與流盼河東亭相見,戌時不見不散,是以那日才厚著臉皮,等走了二位大人,小女子這廂給兩位大人賠不是了?!?/br> 關碧兒聲音婉轉,端莊中不失活潑,秀麗下不掩俏皮,是個妙人,看得王取直愣愣的忘記說話。 還是冷臨清醒些,忙道:“關大小姐言重了,閑話不說了,還請關大小姐示下,那送音此前并未說送過信,這是何解?” “冷大人果然如傳聞般,從不多說一句無用之話?!标P碧兒莞爾,繼續道:“送音是礙于我爹爹,不敢說實話罷了。我爹爹也是為了小女子的聲譽著想,叫送音死活不承認曾經送過信,并無其他。但小女子確實叫她送了信,且約到東亭,如若大人需要供詞,屆時小女子可以上堂?!?/br> “不可,姑娘家的不能拋頭露面?!蓖跞『苁蔷o張,生怕關碧兒受了一點委屈。 “關大小姐不必,屆時請關老爺來便是?!崩渑R見關碧兒一臉認真樣,再看王取緊張地前傾了身子,又問道:“關家二小姐,生母是何人?” 關碧兒顯然沒想到冷臨會問這個問題,凝眉說道:“是爹爹的一個侍妾,早些年犯了事被發賣了出去,這也是小女子兒時的事了,記得不是很清楚?!?/br> “令堂對關二小姐如何?”冷臨接受到身后婉蘇的訊息,又問道。 婉蘇在冷臨身后瞧瞧碰了碰他,果然孺子可教也,冷臨就曉得她想要問什么。 關碧兒微微垂了眸子,說道:“不怕二位大人笑話,自古以來女人都是小氣的,便是有那大度之人,也是因為對相公沒了情分。小女子雖不曾出閣,可也曉得這個道理,母親常對小女子說,女人來到世上便是為了受苦來的,對相公有情分,要承受他三妻四妾給自己帶來的苦,若無情意,活著也是無趣。母親同父親青梅竹馬,自是在意的,所以,不見得會對旁的女人的子嗣有多好,但也不會加害便是了?!?/br> “承春是個能寫會畫的,這樣好的丫頭,令堂都給了關二小姐,怕是也不會慢待到哪里吧?”冷臨問道。 “承春本是小女子的丫頭,是十五那日,才有母親做主給了百合的。小女子見她兩人平日里也算親密,便同意了?!标P碧兒說道。 “十五那日,給了關二小姐?”冷臨自言自語,又問道:“關大小姐何以如此說,承春是你的丫頭,怎會與關二小姐親密?” “我那庶妹平日里話不多,除了請安、外出上香外,都待在院子里。因她寡言少語,小女子便多多關心,除了常去她院子里坐坐,也三不五時送了吃食或是新鮮玩意兒,只當替母親多疼疼她。那承春剛到府上時,我便指派了一些跑腿的活計,常叫她去給二meimei送東西。每次回來,二meimei都賞了承春好些玩意,且平日里請安遇到時,也是要說上幾句話的,看著自是親密。我那二meimei對丫頭都很好,是個心善的,對我的丫頭也是和善。十五那日,母親忽然叫了小女子過去,說是瞅著二meimei年歲也大了,想叫個樣貌姿色好的丫頭過去,此后出閣了也能幫著守住夫婿,小女子便應了?!?/br> 冷臨又問:“承春是個心氣兒高的?” “她生得好,又是個才女,自然心氣兒高,我還怕她不愿離開我這院子,您曉得,嫡女自然嫁得比庶女好些,沒成想她倒應了,是個懂事的?!?/br> 冷臨微微皺眉,又問道:“關二小姐,對丫頭都很好?” 不明所以,關碧兒點點頭。一旁的王取則微微后傾了身子,垂眸細想。 兩個男人打量這兩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不懂,殊不知身后的婉蘇挑挑眉,心里很是齷齪地描畫了一番,末了還為自己開脫。這是見識廣,見識廣,婉蘇暗暗說道。 “恕本官無禮了,那關二小姐,確是女人身?”冷臨問道。 關碧兒臉色微微一紅,強壓住心里奔騰的怒馬,擠出一絲笑說道:“冷大人說笑了,自是女兒身,兒時小女子都見過的?!?/br> 冷王二人沉默良久,關碧兒只覺得冷臨這問題很是詭異,便默不作聲看著腳尖,婉蘇則在心里唱起了大戲。小腦袋瓜里種滿了菊花、百合啊,一片欣欣向榮。 這邊的婉蘇還在齷齪著,那邊的冷臨已經準備離開了,王取則準備送關碧兒離開。 “關大小姐留步,敢問你可識得這珠子?”冷臨將亭邊河泥里見到的珠子遞到關碧兒面前問道。 關碧兒忽地皺了眉頭,說道:“這是小女子二meimei的,一直穿了繩子戴著不離身的?!?/br> 見冷臨了然地點點頭,關碧兒似乎意識到什么,猶豫道:“冷大人,多謝您。小女子別無他求,只想知道陸公子到底有沒有做那件事,如若真做了,小女子自然無他話,若是冤枉的,小女子希望大人您能救他于水火?!标P碧兒似乎有預感,又道:“若是因小女子而起,得了這禍事,便是我關家不厚道,小女子也算是為了關家恕罪?!?/br> “關小姐放心,本官自當竭盡全力便是?!崩渑R說道。婉蘇忽地對這女子好感度大增,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懂得感恩,也知愛護弱小,且絕不會欠了人家的。想必她也猜到是自己父親為了悔婚,安排了這一出來陷害陸秉燭,這才說了這番話。 “少爺,接下來跟著關家二小姐?”婉蘇提醒道。 “不,我們去跟那陸仁?!蓖裉K了然,不論那關二小姐如何,都不是男人,既然不是男人,那就不能留下什么在承春身體里,所以還是要從這“jian”字入手。 兩人馬不停蹄又來到學堂,卻轉到后門,下了車慢慢靠近。 婉蘇正要上前叫門,不想那門猛地開了,一盆水兜頭便潑了出來。婉蘇手腳麻利,趕忙躲到一邊,身后視線被擋了大半的冷臨可遭了秧,無巧不巧地被淋濕了下半身。 只見冷臨皺眉站著,靴子已經濕透,下擺還滴滴答答著水珠。 “大,大,大人?!蹦瞧抛訃樀冒雅枳右粊G,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開門的還是那日的婆子,早先回了鄉下照顧月子里的媳婦,前些日子回來后便被帶到西廠,已見過冷臨并將自己所知敘述一番。 婉蘇忙拿了帕子去擦,冷臨舒展眉頭,無奈擺擺手,便要進院子。 見冷臨不似追究的樣子,那婆子忙堆了笑?!按笕?,快請?!?/br> 婉蘇隨著冷臨進了院子,那婆子隨手將門關好,將兩只濕漉漉的手在前襟上蹭了蹭,問道:“老婆子有眼無珠,手笨腳笨,大人饒命!” “漿洗衣衫呢?老媽辛苦了?!蓖裉K見冷臨正認真瞧著學堂的后院,沒有注意到那婆子的話,便笑著問道。 “可不是,這學堂里所有的人的衣衫都是老婆子洗的,還有鞋襪,漿洗,納鞋底,老婆子走了這幾日,姑娘瞅瞅,這堆了多少!”那婆子邊說邊抱怨。 婉蘇附和著,見冷臨轉到后院通往前院的小門處,張望了一眼又退了回來。 “少爺?”婉蘇瞧見冷臨急著走回來,還拉上自己往一邊的屋子里走,便知他許是看到什么人,且不想叫對方看到自己。 “mama,莫聲張?!蓖裉K趕忙回頭對那婆子擠眼睛說道。 婆子也是個機靈的,只愣了一愣便不再說話。 婉蘇隨著冷臨躲進小屋子里,便見小門處走來一人,正是陸仁。他手里拿著衣衫,走到哪婆子跟前,也不說話,只把臟衣衫一丟。 丟完后便哼哼著歌離開,只留那婆子在后面瞪眼。 冷臨仔細看陸仁的背影,想起婉蘇的話,便盯著他膝蓋以下看,卻未發現什么異常。待人走后,冷臨便走了出去。 “瞧見了吧,老婆子就是個苦命的,原先雇了我來只說是漿洗灑掃,結果倒好,誰人的衣衫鞋襪都要拿到這兒來縫補,這腰啊,早晚要被累斷了?!蹦瞧抛颖г怪?,將陸仁拿來的衣衫往一邊一丟,氣鼓鼓地繼續干活。 婉蘇聽了婆子的抱怨,不知再說什么,回頭再看冷臨,見其已走到小門處張望。 “老mama,你莫把兩個人的羅襪弄混了,免得做了也撈不著好?!币娭莔ama手邊有洗好的幾只羅襪,兩兩放在一起。其中兩只差了一些,腳掌處一只寬一只窄,明顯是兩個人的。 第四十二章 本應花明卻柳暗 第四十二章 本應花明卻柳暗 “多謝姑娘,這沒差,都是那陸仁的。他一只羅襪很費的,明明一只還好好的,另一只便破了洞?!蹦瞧抛诱f完嫌棄地看了一眼陸仁的羅襪?!捌屏司脱a,補了又破,這不那只便越來越大?!?/br> “少爺!”婉蘇拎起陸仁的羅襪,好在是洗好的,也沒了味道。 冷臨聽了婉蘇喚自己,幾步來到跟前,見婉蘇也不說話,只將那兩只羅襪舉到自己面前。冷臨細看,只見其中一只因為縫縫補補,比另一只寬出了半寸。 忽地起身,急匆匆離開學堂直奔西廠大牢,婉蘇也緊走跟出去,上了馬車。 那日備在車上的鞋襪,婉蘇穿過之后又放回了原處,還未來得及丟掉,見冷臨的靴子被那婆子潑了水。冷臨雖說過不喜這雙鞋了,但還是想著再給他將就穿一下。 “少爺,您再湊合穿一次吧?!蓖裉K話未說話,便見冷臨聽話乖乖地拿過了靴子自己穿好。他不是不喜這鞋子了嗎?上次死活不穿,這回怎像是忘記這事似的,婉蘇愣神想了想,忽地低了頭,心內感激滿滿。 兩人無話,冷臨一路上都在想著事情,婉蘇也尷尬地坐在一邊。待到了西廠后,冷臨命人將那套衣衫鞋襪拿來,迫不及待叫人剪了鞋幫面,露出鞋底。 “果然!”婉蘇看到左腳鞋底上六只清晰的腳趾印,見冷臨表情放松,便知以往懷疑陸仁,此時終于得到印證。 冷臨面若冰霜,婉蘇大氣不敢出一下,心里惴惴的,看著面前的送音,不知是可憐她還是擔心這案子無法取證。 冷臨未卜先知,先拿話點了關老爺,因此送音沒有無緣無故送命,卻瞎了雙眼壞了嗓子。關家說是送音自己夢到承春的鬼魂,嚇得神志不清拿簪子戳瞎了雙眸,喝了啞藥。無人相信,卻又無可奈何,關老爺以為自己有個二十四衙門里的遠親,西廠便不敢將自己如何,況且送音也真的未死。殊不知,真正救了關家的,是關碧兒。 關老爺也被請到了西廠,雖心里沒底,但也只能如此做,才能免得家丑敗落。王取也被氣得發抖,卻不能對關老爺如何,畢竟是她的父親,畢竟。 沒了送音這人證也無妨,陸仁腳上的隱疾足以證明他的罪行。幾番嚴刑拷打,陸仁一介書生,又不是個有傲骨的,很快便招供。 原來這廝十五那日,見送音來找陸先生,見小丫頭面貌可人,便上前逗了逗,聽了對方說是給陸秉燭的書信,便厚著臉皮謊稱便是。送音不疑有他,便將信給了他。陸仁人品不地道,回房偷偷用水潤濕了拆開看,想著偷窺了人家的**后再粘合回去??戳诵胚@才曉得內中情由,便想著冒充陸秉燭前往沾沾便宜。 陸仁趁機在陸秉燭飯食里下了藥,使其一睡沉眠到天亮,自己則偷了陸秉燭的衣衫鞋襪,前往信中約定地點,流盼河西亭。原以為只不過是見見面,也算是私相授受,鬧出去這關小姐可就非自己不能嫁了,陸仁主意打得好,哪想到了西亭之后艷福更好。亭中只有一個俏麗女子,陸仁見那女子也不十分抗拒,兩下便**成了事。 事后陸仁腦子清醒了,若只不過私下見了面,關家倒可以忍著氣將女兒嫁了自己,可做出這般事,關家怕是要取了自己性命。 又聽那女子說,她并不是關家小姐,陸仁更是頭腦一片混亂。那丫頭只當他是陸秉燭,死鬧活鬧要自己為她負責,否則便將此事張揚得盡人皆知。 同人家丫頭做了這等事,關家定會毫不手軟收拾了自己,陸仁一不做二不休,以為四周無人便掐住承春的脖子想置其于死地?;艁y間被承春掙扎撕裂了衣衫,踢臟了袍子,下面還被狠狠襲擊一下。 只承認這些,陸仁卻矢口否認殺了承春。 “大人,大人,罪民犯了這事已是死罪,沒必要不認那殺人之罪多受皮rou之苦。罪民真的沒有殺那丫頭,罪民被踢了下面,疼痛不已加之心存僥幸,想那關家即便上門算賬也是尋陸秉燭,這才匆匆離開。罪民走時,那丫頭還罵得歡實,罪民絕無半句虛言,大人明鑒啊?!睉c元朝律法嚴明,j□j婦女是要被判極刑的,正如陸仁所言,既然已是死罪,若是真做了沒必要否認殺人之罪。 冷臨見陸仁言辭鑿鑿,便先將人帶了下去,自己則直奔停尸房,待婉蘇伺候了,這才再一次細看承春的尸首。 由于保存條件好,承春的尸首仍舊沒有太大變化。冷臨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細細看去,忽地將承春的脖子搬轉,看到其頸后一條細細的痕跡,且不是死后留下的痕跡。冷臨將自己手指伸過去,明顯粗了很多,婉蘇猜到他想的是什么,躲在冷臨身后牽著他的衫角,將自己的手指伸過去,恰好。 那是女人的手留下的痕跡,大部分掐痕是陸仁留下的,但那細細的一處定是女人的。 冷臨忽地僵住,接著慢慢站起身。婉蘇忙為其脫了手套,取了帕子將其鼻下的藥膏擦去,這才冷臨出了屋子。 “少爺?是觀荷嗎?除了陸仁,還有觀荷是在場的,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報案的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蓖裉K猜到觀荷,怕也是有嫌疑的。 冷臨站在門口,一言不發摸起婉蘇的手,細細看她的手指?!俺写航钇AΡM,自然是可以被女人輕而易舉掐死?!?/br> 婉蘇沒有收回手,只叫他細細想想,這其中的關聯。 “走,再見見那關老爺?!崩渑R說著牽了婉蘇的手便走,快到時婉蘇這才抽出手。 “冷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如今陸仁已經招供,從西亭返回學堂后,將衣衫偷偷放回陸秉燭房中。這?大人是為何有此疑惑?”等了許久,關老爺見陸仁不承認殺人之罪,心里一驚。又想起大女兒關碧兒回府后曾質問關百合隨身帶著的翡翠珠在何處,再瞧二女兒百合面色慌亂,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于是出言打岔。 “屋中擺放的淺草蘭,有五枝,地上卻只有兩朵枯萎的話,余下的三枝,定是被人打掃過的。如若有人偷了陸秉燭的衣衫,外面正下了雨,還回之時必定濺濕了屋中地面,為了毀滅證據便要打掃,自然將那三朵枯萎的花一并掃走了?!崩渑R又說:“關老爺定然還想問,我會為何會懷疑陸仁?當日衙役來拿人時,看似陸仁一腳將門踢開,實則那門本就是未上插的。陸仁可以用細棍之類的挑起門栓,離開時卻不能將門栓放下,只好做那第一個開門的人,如此便不會被發現?!?/br> “精彩,精彩,如此說來,這陸仁定然是先jian后殺,還請大人為我們關家做主,將這人落罪?!标P老爺說著咬牙切齒瞪著陸仁。 “關老爺,本官有一事不明,關大小姐說她的信里寫的是流盼河東亭,為何陸仁接到的信里卻是西亭?”冷臨斜瞥問道。 “冷大人說笑了,這就不是本官的事了,本官也是十分好奇,還等著大人給個答案?!标P老爺咳了咳,有些看出王取對自家大女兒的不同,便心里有底,敢于裝傻。 “關老爺,承春之死果真不是陸仁為之,其頸后還有一處明顯不是陸仁所致的掐痕。既然陸仁先去了亭子,那處傷痕便是陸仁走后才有的。關家的丫頭死得如此蹊蹺,關大人難道不擔心自家的小姐嗎?有此危險之人還未緝拿,即便關老爺不怕,關家兩位小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啊?!崩渑R語氣生冷。 王取果然坐不住了,起身急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有隱瞞決不輕饒,西廠不是哪個想糊弄就糊弄的!” 關老爺見兩位大人都有了氣,皺了皺眉頭低頭說:“說來也是關家的家丑,還望兩位大人莫要聲張?!?/br> “此事你放心,西廠只管查案,旁的不會透露出一句,這位冷大人也從不會多一句話?!蓖跞〖钡?。 “老夫曉得我那大閨女人品厚重,寫了信約那陸秉燭相見,為不使我那傻閨女吃虧,老夫便背地里叫送音換了信,將地點換在西亭?!标P老爺說道:“老夫只不過不想兩人見面,別無其他?!?/br> “那承春為何去了西亭?還與那陸仁扮作的陸秉燭兩廂歡好?”冷臨問道:“莫不是尊夫人想叫陸秉燭做了錯事,無言以對后不得不退婚,以省了你們關家的事?” 關老爺尷尬低了頭,捋捋胡子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