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鄧曲笑得彎腰,戳了戳兒子的臉頰:“干娘現在可沒有奶.水給你吃?!?/br> 小胖墩也不知道聽懂了沒,不停的動彈著腦袋想要鉆進去,張玉雯立即從自己的果籃里面拿出塊軟糯的糕點塞到他的手中,又摸索了一會兒遞給孟知微一個蘋果,自己再掏出一把核桃攪了起來。 張玉音與張玉瑤圍繞著新婚禮服不停的轉悠,張玉瑤問:“這是你們越人閣自己做的喜服嗎?日后我也讓春繡給我做一件,成么?” 張玉音羞她道:“你的夫君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就琢磨著出嫁了,看母親聽了后怎么打你?!?/br> 張玉瑤道:“我這不是提前與表姐打好招呼么,到時候也給你縫制一件?!?/br> 孟知微笑道:“你們姐妹是要同一日出嫁么?” 張玉瑤道:“那感情好,省得我不在了,她獨自一人在家孤單寂寞?!?/br> 張玉音可沒有張玉瑤這么沒羞沒臊,聞言少不得去打她一頓,兩人圍著喜服嘻嘻鬧鬧。張玉雯冷不丁的在身后道:“你們準備選個什么樣的夫君?”兩個jiejie還沒回答,她又自己說道,“我要找個開糕點鋪子的,這樣我就不愁沒有糕點吃了?!?/br> 張玉瑤道:“糕點鋪子不賣核桃?!?/br> 張玉音也接話:“也沒有新鮮果子賣?!?/br> 張玉雯皺著眉頭:“那怎么辦,這三樣我都愛吃。要不,我找三個夫君好了?!?/br> 張老夫人笑得打跌。 孟知嘉坐在廳里,聽到隔間的談笑聲,嘴巴不自覺的翹得老高,對身邊穩如泰山的meimei孟知沄道:“你看了孟知微的嫁妝單子沒?” 孟知沄道:“自然看過了,訂親的時候我在呢?!?/br> 孟知嘉動了動身子:“我敢打包票,你的嫁妝連她十之一二都沒有?!?/br> 孟知沄對自己這個嫡親jiejie的性格了如指掌,哦了一聲:“這我就不知曉了,橫豎我的嫁妝還沒置辦齊全呢,誰知道最后有多少?!?/br> 孟知嘉故意替自己meimei打抱不平的道:“壓箱底的銀子母親早已給你了吧?聽說她手中有好幾個莊子,不分你一個?你別聽母親對外人說得好聽,什么只要是她的女兒,不管是嫡親的還是庶出的,只要姓孟,她就一視同仁。要知道,我也是她的女兒,看看她當初怎么對待我的?還不到三年呢,我手上的銀子就入不敷出了,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你啊,到時候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反正我們都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只要表面上做得漂亮,外人怎么會知道她說一套做一套。你也別傻乎乎的被她騙了,等你出嫁,她真的少了短了你的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替你出頭,定然要讓這皇城里的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br> 孟知沄臉色頗為怪異的看了自己jiejie一眼:“我的嫁妝大部分早就置辦好了,母親也早就將單子給我看過了,我不覺得我受了委屈。那壓箱底的銀子在你出嫁之時,母親就先給我了一萬兩,等到大jiejie訂親,又給了我兩萬兩。莊子大jiejie只要了一個,所以母親也只給了我一個。越人閣是大jiejie自己的鋪子,我沒奢望自己也能從中分一杯羹。后來還是母親體恤我,送了我三個空的鋪面,只等我自己去張羅看看做什么買賣為好?!?/br> 孟知嘉驚詫:“三個鋪子一個莊子都是皇城的地契?” “自然!”孟知沄對孟知嘉的小氣吧啦頗為看不上眼,“母親在敖州的私產早就賣掉了,到了皇城,不管是莊子還是鋪子都是重新置辦的,簽訂地契的時候,她就讓我和jiejie自己挑揀了?!?/br> 孟知嘉道:“那我怎么沒有?” 孟知沄道:“你都出嫁從夫了,還會缺這些個東西?”她沒說的是,憑著你做過的那些不入流的事,還想母親對你如何?當初沒有剝了你所有嫁妝算是仁至義盡了。 見孟知嘉還是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早已在越人閣里鍛煉出一張利嘴的孟如沄又加了一句:“jiejie你是太守的兒媳婦,身份非比尋常,嫁妝再多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何必這么斤斤計較讓人看輕了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太守府吃不飽穿不暖呢?!?/br> 孟知嘉把太守兒媳婦的身份看得比什么都重,聽meimei這么一說,立即挺直了胸膛:“也是,你們嫁妝再多,地位沒有我高有什么用。日后你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jiejie替你出頭?!?/br> 孟如沄笑了笑,不再接話。 院子里,正在清點嫁妝的胡算盤一邊點數一邊咂舌:“大姑娘的嫁妝就這么多了,想來三姑娘的嫁妝也不會太少吧?” 胡半載在一邊抽搭著水煙:“可不是。以后誰娶了三姑娘,也算是祖上積德了?!?/br> 胡算盤小心的瞅了瞅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夫人會給三姑娘找個什么樣的夫君?!?/br> 胡半載剛剛清點完一個箱籠,在單子上劃了一道勾后,才敲了兒子的腦袋一下:“反正不會是你,死心吧!” 胡算盤咋呼:“為什么?難道你兒子很差嗎?大姑娘說了,再過一年我就差不多可以獨當一面了,到時候她開分店,讓我過去做掌柜?!?/br> 胡半載嗤笑一聲:“你的確不差,不過,人家是小主人,你是個小家仆而已,誰見過小主人嫁給家仆的?” 胡算盤問:“若是我賺了很多很多很多的銀子呢,有沒有可能?” 胡老爹果斷的回答:“沒有!” 胡算盤:“那我學大姑爺的,去參軍!” 胡老爹道:“看著敵軍沖過來,你會直接嚇得尿褲子?!?/br> 胡算盤急了:“那怎么辦?” 胡老爹磕了磕手中的煙斗:“投胎,找戶富貴人家重新做人?!?/br> 胡算盤呵呵干笑:“爹你真會開玩笑?!?/br> 胡半載:“你肖想三姑娘,難道不是開玩笑?” 胡算盤瞬間聳拉下腦袋:“對,我開玩笑呢?!?/br> ………… 東離沒有哭嫁的習俗,不過,等孟知微上轎之后,張氏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總覺得從身上割了好大一塊rou下去,痛得人都要暈倒了。 嗩吶一路吹,銅鑼一路敲,轎子一路顛簸慢慢的繞城一圈,再進入莊家。 拜堂成親三叩首,孟知微沿路低頭只看到自己的腳尖一步步沿著紅毯走向那熟悉的臺階,走向她與遙遠夢中完全相反的一個人生。 揭開蓋頭,眾人的恭喜聲不絕于耳,抬頭看去,不止符東疏的側妃姜氏來了,更有許多曾經在越人閣見過的官家婦人們,想來都是莊起同僚的家眷,還有幾位明顯比較拘謹,是成親之前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莊家偏房親戚。 一張張笑意盈盈的臉,一陣陣熟悉的鄉音,都提醒著她,這是新生。 那些仇恨、痛苦、絕望都隨著她的自刎而消逝?,F在的她,依然是身子清白,家母尚在,族人疼愛的千金小姐。 她的未來將會圍繞著東離,圍繞著皇城,甚至于圍繞著這一座將軍府打轉,沒有了國仇家恨,沒有了生離死別,她的一生將不再波瀾壯闊,可她更欣喜于這份平安順遂,這份安謐祥和。她由心的感謝老天爺的眷顧,感謝在那小小的一座破廟里遇到了正靜靜凝視著自己的這個男人。 莊起手中捏著剛剛掀開的蓋頭,在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一朵曇花的綻放,安靜而炫目,幽香襲人,讓面前這張精致的臉顯得更為艷麗,更為光彩奪目。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喚了一聲:“娘子!” 孟知微仰視著他,坦坦蕩蕩的莞爾一笑,回答:“夫君!” 姜氏捧著一手的紅棗花生桂圓兜頭兜腦的拋向了兩人:“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這么一鬧,旁邊的人頓時嬉笑開來,丟花生的丟桂圓的,好不熱鬧。 莊起用袖子擋著兩人的頭部,趁著廣袖的遮擋,迅速的在那紅艷的紅唇上啄了一下,這才回頭喊管家媳婦發紅包。 鬧騰了許久,莊起才被眾人拖去招待賓客。 房內的婦人們得了紅包,外面又喊著開席,于是紛紛出門。姜側妃臨走之前還往孟知微手中塞了個東西,悄聲道:“軟骨散?!?/br> 孟知微疑惑。 姜側妃解釋道:“世子那個混蛋給你家老爺送了一些壞東西,我怕你今夜受不住。到時候你將它摻一些在茶水里給莊將軍喝了,保證你能夠活著到天亮?!?/br> 孟知微感受了一下紙包里面的粉末,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里暗暗將符東疏給詛咒了一遍,立即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月上枝頭,紅燭搖曳。 莊起捧著一疊紅色的記賬本溜回了新房,對正在梳頭的孟知微道:“快來,我們數銀子?!?/br> 孟知微放下金釵:“帳房這么快就清點完禮單了?” 莊起將記賬本丟在鋪了紅緞的圓桌上,一邊拿起算盤,一邊找出紅紙來:“研墨,看看我們今日賺了多少銀子,這些年我入不敷出,可就今日可全部收回成本了?!?/br> 孟知微有些無語,嘀咕著不愧是jian商。新婚之夜,想著的不是撲倒新娘子,而是先數數自己收了多少禮金。 不過,銀子這東西她也很喜歡,等梳完了頭發,均了面脂后,這才慢悠悠的坐下,一看,jian商已經迫不及待的研出了一小塊墨水,正將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口中不停的念著數字,手中的筆也動得飛快,不多會兒墨水就不夠用了。 孟知微哭笑不得,趁著對方還沒催促的時候趕快給他磨出新的墨汁來。 紅燭眼看著就下了半根,莊起的賬本終于算完了,大大的呼出一口氣,吹干了墨汁,喜笑顏開的道:“猜猜我們收了多少禮金?” 孟知微打了個哈欠:“十萬兩總有吧?”她在新房里都可以聽到前庭的人聲鼎沸,想來不止他在兵部的同僚來了,還有他散布在各國的管事們,更多的是那些財大氣粗的商賈,一個個肚肥臉圓,這些人出手闊綽,給的禮金應當不少。 莊起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不止?!彼聊チ艘幌?,“夠我們再在皇城之外圈一塊有溫泉的山頭,建一座新的莊子,還有幾千畝良田,再弄一個馬場,綽綽有余?!?/br> 孟知微也眼神發亮:“這么多!” 莊起把賬本一丟,在屋內繞了一圈:“昨夜我們看的圖冊呢?” 孟知微裝傻:“什么圖冊?我的嫁妝暫時還沒清理呢,屋里只放了幾個箱籠,里面都是衣裳頭面” 莊起也不在意,脫了喜服就要往床上躺,孟知微急忙阻攔:“這一身穿了一整日,又是灰塵又是酒漬,去沐浴了才能上床歇息?!?/br> 莊起道:“這么麻煩?我在兵營里十天半月都沒水沐浴照樣過?!?/br> 孟知微冷笑:“你別告訴我,你在江湖上飄蕩的時候,殺了人也不洗手?!?/br> “殺人用的是劍,不是我的手。殺了之后,把劍擦拭干凈了就成?!?/br> 孟知微才不理他的狡辯,一邊將他推向浴房一邊道:“以前我不管,日后你得沐浴更衣后才準歇息,否則你就去書房睡?!?/br> 莊起盯著孟知微看了一會兒,孟知微坦然回視。 莊起:“麻煩的女人!” 孟知微回嘴:“懶惰的男人!” 莊起解開褻衣衣帶,露出肌rou鼓脹的胸膛,耀武揚威的孟知微面前繞了一圈,這才進了浴房。 孟知微對此嗤之以鼻,美男計對她沒用,以為她沒見過.裸.著的男人嗎! 莊起悶頭悶腦的洗了澡,不過一盞茶的時辰就走了出來,孟知微才接過丫鬟們送來的熱茶,聽到聲音回頭,皺眉道:“洗干凈了?” 莊起只穿了褻褲:“當然?!?/br> 孟知微關起房門,將他褻褲的帶子解開,借著微弱的燭光往里面瞧了瞧:“這東西也搓干凈了?” 明明沒有熱風,莊起卻猛地覺得肌膚被燒灼了一般,雙.腿.之.間立即有了反應。 孟知微冷笑一聲,將細帶交到他的手中:“不干不凈半干半凈的也別想上本姑娘的床?!?/br> 莊起幾乎要哀號了,冷著臉問:“你說的是真話?” 孟知微將熱燙的茶壺舉在兩人中間:“反正不是假話?!?/br> 莊起抬腳,再走遠之時,孟知微才發現他方才站過的地方的地板已經開裂了。孟知微暗道:氣性這么大,還需要慢慢□□! 這一次莊起在里面磨蹭了很久,久到孟知微已經撐不住靠在床邊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胸口有點冷,再一看,自己衣裳大開,正躺在床榻上,如同待宰的羔羊,只等著男人剝皮吃rou了。 紅燭不知何時只剩下了拇指長的一截,燭光黯淡,男人撐在她的身上,一手還拿著一本畫冊,見她醒來就在她頸脖處咬了一口:“洞房花燭夜我們就暫時不玩那么多花樣了,先試試龍戲游鳳,再試試魚翔淺底,最后再嘗嘗西施浣紗?!?/br> 孟知微倒吸一口冷氣:“你不累么,今日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了?!?/br> 莊起正色道:“作為一名武將,怎么能夠輕易說累,你這是在懷疑你夫君的體力嗎?” 一個‘沒’字還沒脫口而出,男人就撕拉一下將她的褻裙給毀了,孟知微還沒來得及驚呼,身子再一涼,褻褲也一分為二。 莊起拿著畫冊在她身上比對了一番:“沒你的好看!” 孟知微面紅耳赤,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冊子:“你會不會啊,不會我教你!靠著這東西入洞房,說出去都丟死人了?!?/br> 莊起點頭,從玉枕下摸出一個瓷盒:“這是你符大哥的賀禮,怕我傷了你,讓我多用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