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就在何曉佐被送進派出所的同時,去旅店休息的葉廳長匆匆趕到醫院。 關于葉小宛自殺這種事,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而且也不是多嚴重,不過就是跳進那條據環保局長說“污染物稍微有點超標,但照比造紙廠、化工廠排污口好太多”的臭河溝,恰好被卷進漩渦,喝了半肚子臭水,嗆昏過去而已。 對了,當初何曉佐也被莫離踹下去過,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的。 也就何以恒把它看成天大的一樁事,在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時候,獨自留下來守護,當然,他的緊張也不無道理,因他看出葉小宛這次的神情明顯不同以往。 葉廳長看到何以恒,上來就問:“以恒,你手機是關了還是沒電了?” 何以恒如實回話:“會吵到小宛休息,所以關了?!?/br> 葉廳長一臉凝重:“你特助找了你一晚上,最后沒辦法,把電話打我這來了?!?/br> 何以恒皺眉:“有急事?” 葉廳長點頭:“何氏總酒店出事了?!?/br> “出了什么事?” “幾位重量級人物在那兒臨時搞了個聚餐,結果有人在一盤涼菜里吃出了根類似‘陰毛’的東西,已經被送去鑒定,隨后又有兩位鬧肚子進了醫院?!?/br> 何以恒怒斥:“荒謬,我何氏對員工的管理要求絕對嚴格,哪來的‘陰毛’——何況還是總店?” 葉廳長點頭:“事情確實有些蹊蹺,我專門托人打聽過,那些個老首長是臨時起意,原本已經沒有位置了,總店的經理接到通知,特意給騰出個了高間,可他們坐下沒多久就吃出了問題?!?/br> 不得不說,唐銓能爬到這個位置,行事能力豈能弱了?這么拙劣的陷害手段,但耍出它的卻是各個位高權重,拿出去說給旁人聽:這么多老首長扎堆來陷害你個銅臭商人,理由呢? 這邊小宛還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那邊老婆兒子合起伙來跟他鬧分家,現在生意又遭遇麻煩,無異于大火上潑汽油,剛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卻不是將電話打到了葉廳長那里的特助,而是何氏娛樂的負責人,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帶著哭腔說話:“何董,出事了?!?/br> “出了什么事,你慢點說?!?/br> “網絡上有人爆料,我們在衛視臺排期播出的那部新劇,是逼著戲中幾位主要女演員去陪廣電領導睡覺才通過審核的,為此觸怒領導,要求我們盡快澄清此事,新劇就先放放,等什么時候把事情搞清楚再說;還有,公司旗下的簽約女演員,明碼標價陪喝陪睡,并配有照片,還有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另外,我們公司對外聲稱組織的賑災義演,可事實上卻是演職人員從‘義演’籌款中分得高額出場費,還有什么以合作投拍新劇之名,詐得投資商過億資金,可所謂的新劇,卻連基本的拍攝計劃都沒拿出來?!?/br> 何以恒揉著太陽xue:“趕快找人,找人,封鎖消息?!?/br> 那爺們當真哭出來了:“我已經找人了,可等網站回應時,原帖已經被各大論壇頂到首頁了,封不住了?!?/br> 何以恒吩咐召開董事會,無力的掛斷電話。 葉廳長擔心的問他:“以恒,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何以恒看了一眼葉廳長,突然想起昨天某個自稱睚眥必報的小子,說打了他女人,他不跟他算完,可僅僅一晚上,就搞出這么多事來,可能么? “曉佑栽在那個叫莫離的女人身上,時隔七年,曉佐又為那個叫莫離的女人悔婚,把小宛害成這樣,我心疼小宛,一時氣不過就去把莫離打了,正打著呢,剛調來的那個檢察長沈夜就沖了進來,他說我打了他老婆,這事跟我沒完?!?/br> 一聽見沈夜兩個字,葉廳長的臉色徹底變了:“沈夜——那可是第二宗的獨子,你說你怎么得罪那么個活祖宗,這回事情是不好處理了?!庇终Z重心長的:“以恒,關于小宛這個事,我跟你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你就是不聽,小宛現在鬧成這樣,別總怪兒子,主要責任還在你,小宛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我也疼她,可假如換我是曉佐,肯定也不會接受她,她那性子,當meimei可以,當老婆就實在太累了,她這樣也是被你慣的?!?/br> 何以恒雖然垂著頭,可葉廳長知道他不認同自己的說法,那也得說。 “你不能把當年的遺憾寄托在兒子身上,你和小宛她mama有緣無分,那是你們的事情,何必一定要賠上曉佐一輩子的幸福,雖然我這話對你來說很不中聽,可這是事實,當年曉佑執意跟小宛退婚,要娶莫離,你就去罵莫離出身低賤,不配和‘出身高貴’的小宛比,你想過沒有,假如沒有你的憐惜,小宛的出身又能比莫離好多少,至少莫離的mama一輩子只跟了一個男人,而小宛的親媽呢,她能一晚上跟七八個男人滾在一起,直到現在你都沒搞清楚小宛的生父到底是誰,不是么?” 不等何以恒反駁,就見季雅淑從墻后走出來,痛心疾首的看著何以恒:“報恩、報恩——好一個報恩,何以恒,我告訴你,這輩子你休想把那破鞋的孽種塞給我兒子,這個婚該怎么離,也不用你拿意見了,我回去就讓律師向法院遞交訴訟,從今往后,我跟我兒子走遠點,不礙你的眼,你就跟那個孽種過吧!” 時間還早,葉廳長是真沒料到季雅淑會突然來醫院,雖背著葉小宛說話,可沒防備從外頭過來的人。 “弟妹,以恒現在正亂著,咱們有什么事,過了這道坎再說行不行?”葉廳長追著季雅淑出去了。 何以恒慢了半拍,但隨即也跟著追了出去——依他現在的境況,實在鬧不起離婚,那些負面新聞一出,他這一天不知要蒸發掉多少資產,再加上離婚分財產,再想站住市場的支配地位可就難了。 樓層不高,等電梯實在費時,順著樓梯往下跑,卻在二樓的樓梯口跟沈夜打了個照面。 略帶倦容的沈夜看見何以恒,臉色立刻沉下來,不等何以恒開口,他先問出來:“怎么你也在這?” 何以恒不知該拿什么表情面對沈夜,見識過沈夜的手段后,他對這個只比他兒子大兩三歲的年輕后生真是又恨又怕,一時無言以對。 沈夜也懶得等他回答,接著說:“我不想看見你,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人‘請’你走?” 何以恒感覺自己連臉上的肌rou都繃緊了:“多大的事兒,何必干的這么絕,做人——最好還是給自己留條后路?!?/br> 沈夜冷笑:“哦,那你打我老婆的時候,可有想過該給自己留條后路?” 何以恒又沒話說了。 “沈夜,夭夭呢?”瞿讓剛把莫離受傷昏迷的事情告訴陶赫瑄,陶赫瑄就去找陶甯,陶甯得知消息后,一時都沒耽擱,急匆匆趕來。 都是商界巨賈,何以恒當然認識陶赫瑄,陶甯一直都是駐外商務參贊,何以恒不認識她,可陶甯的氣質擺那呢,一眼便知身份不凡。 不過,他二人眼里這個時候可是看不到他何以恒,他們全部心思都系在莫離身上,陶甯的眼圈都紅了:“我那天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才這么兩天就搞進醫院來了,不行,這次說什么我也要帶夭夭離開這個鬼地方,沈夜我告訴你,別以為真能只手遮天,就算你不放她,我照樣能把她帶走?!?/br> 誠然,沈夜絕非信口開河——他的心胸確實不夠寬廣,也像陶赫瑄點評的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很樂意看見大家共同擠兌何以恒,管它挑撥離間是不是很卑鄙呢,只要能坑死何以恒的,都是妙招。 “姑姑該慶幸,幸好我和夭夭住對門,聽到響動及時趕到,不然,她可就被何董事長給活活打死了?!币暰€特特往何以恒身上飄了飄。 陶甯愣了一下,順著沈夜目光看過去,這才注意到何以恒,擰緊秀氣的眉:“夭夭入院是被他打的?” 沈夜已不再繞著這個話題上打轉:“我出來的夠久,要回去守著夭夭?!庇謽O輕的:“她醒過來的時候我一定要在的?!辈恢裁磿r候能醒來,何以恒下手太狠,怨不得他恨他。 迫于沈夜的施壓,何以恒到底還是給葉小宛轉院了,而且貌似葉小宛也很害怕留在這里,聽到轉院的消息,竟松了口氣,不過何以恒實在沒心思關心這些細節,他被內憂外患搞得焦頭爛額,又一晚上沒睡,整個腦子都糊了,哪還能注意到那些,更沒想到,剛轉到另一家醫院,他就被記者包圍了,“長槍短炮”齊齊包圍他。 “何董事長,可以談一下何氏酒店的衛生問題么?” “何董事長,關于網上流傳的‘性賄賂’和商業欺詐,您能解釋一下么?” “何董事長,可以談談您對包辦婚姻的看法么?” “何董事長,您對葉廳長家的千金如此愛戴,可是有什么內情?” 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犀利,個個往rou里叮,也不知是聽到了風聲,還是主觀臆測。 何以恒是沒那心力再親自看護葉小宛了,而且有他在,那么多記者唧唧喳喳,葉小宛想好好休息休息都不行,想通之后,何以恒親自回去主持會議,想辦法應對。 沈夜一直守在莫離床頭,陶甯拉了椅子坐在床尾,看著額頭纏著紗布,身體裹得像個木乃伊的莫離,這個心疼。 “他怎么下得去手,這樣的小夭夭,他怎么舍得——這個事,我們跟他沒完?!碧斟笍那熬鸵婚T心思維護著陶夭,而今失而復得,更是珍惜的不得了。 又想到:“夭夭的孩子誰照看著呢?” 沈夜默了好一會兒:“洛邈?!?/br> 陶甯端出努力回憶的形容,喃喃自語:“怎么這么耳熟呢?” ☆、第四十五章 沈夜面無表情的在內心深處暗暗吐槽:多年以前,我的夭夭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蘿莉,這家伙就已經開始打她主意,聽著怎么能不耳熟呢? 陶赫瑄進門后就一直站在床尾,看著莫離無意識的昏睡,心也跟著陣陣揪痛,論在商界中的實力和地位,目前的陶家是比不上何氏,可假如他們想要對付何氏,這不就有個現成的靠山——看沈夜剛剛對何以恒那態度,假如陶家現在開口說要搞何氏,想必沈夜會十分樂意的提供一些必要的“助力”。 思維開始發散,由莫離聯想起米夏,那妹子額頭受傷,一半天肯定好不了,按常理來說今天也應該過來打消炎針,莫離似乎很在意她,那等她來了打完消炎針就讓她過來看看莫離,想到這里,陶赫瑄借抽煙的由頭走出病房。 不曾想沒找到米夏,卻在一樓大廳發現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快跑幾步追過去,伸手拉住她胳膊:“鈞婷?” 突然被拉住的林鈞婷嚇了一跳,驚詫的轉過頭來:“赫瑄?” 陶赫瑄盯著林鈞婷的臉,緊張追問:“你病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但林鈞婷并不在意陶赫瑄的擔心,她只是有些急切的把陶赫瑄拉到走廊盡頭鮮少有人經過的安全出口門外,開門見山:“赫瑄,我們離婚吧?!?/br> 陶赫瑄一怔:九年時光,說長不長——他仍能一絲不差的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每個細節,她生澀笨拙的勾引;她眼里的委屈和不甘;他進去的一瞬,她咬唇忍痛的模樣;還有從她體內流出的,屬于處子的血跡。 但說短也不算短——已經讓貪玩浪蕩的他從紈绔中的翹楚成功轉型為豪富里的典范。 九年啊,抗戰從前序到尾聲統統解決干凈,可身為陶家大少的他連顆女人心都沒能給捂熱了……那些攢在嘴角的笑意,那些盛在眼底的溫柔,令多少女人為之傾倒,卻迷不住他的妻子,失了血色的唇輕輕翕張:“為什么?” 林鈞婷有些激動:“因為我等不了了,你聽說了吧,他昨天守了那個女人一整夜,陶赫瑄,如果你真的愛過我,那就請你成全了我,我不愛你,再這么糾纏下去,我們兩個人都不好過,你看外面有那么多女人喜歡你,你又何必一定要纏著一點都不愛你的我不放呢?” “那么多喜歡我的,可我只喜歡你,你既然這么說,那我也問問你,你又何必一定要纏著一點都不愛你的沈夜不放呢?” “失去沈夜,我會瘋的?!?/br> “根本就沒得到過,又談什么失去?” 這句戳中本就激動的林鈞婷的痛腳,她尖銳起來:“陶赫瑄,這些年要不是你纏著我不放,我早就嫁給他了,長這么大,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窩囊的男人,被人罵綠帽王八光榮么,對個不愛你的女人死纏爛打有意思么?我本來就不愛你,大家好聚好散,今后見面還是朋友,別搞得最后讓我一想起你來就覺得惡心想吐?!?/br> 這些陳詞濫調,每次她鬧起來就翻來覆去的念叨個不停,到后來似乎變成口頭禪,甚至在他們難得幾次和諧而愉快的x生活之后也要扯出來哼唧幾句……只是,走久了傷鞋,罵多了傷心。 陶赫瑄眼底的光輝一點點黯淡下去,抓起她手腕逼近她:“你這樣說,有想過我們的孩子么,他該怎么辦,你打算帶著他嫁給沈夜?” 林鈞婷用力甩開陶赫瑄的鉗制:“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一輩子都不想要生什么亂七八糟的孩子,給他們端屎端尿,聽他們吵吵鬧鬧,為他們cao心,為他們受累,到頭來我能得到些什么,即便有一天我想不開真要生,也只給沈夜生,你的種我已經打掉了?!笨粗蘸宅u似乎沒什么變化的僵硬表情,她當他不信,低頭從皮包里翻出昨天的繳費單子遞到他眼前:“你要是不信,這有刮宮術的繳費單,你自己看?!?/br> 陶赫瑄的眼圈漸漸泛起了紅,他咬緊牙突然抬手,像要打她的架勢。 林鈞婷下意識的躲閃,但很快改躲閃為抬臉迎過來,似乎只要他這巴掌落下,就可以一拍兩散——她謀殺了他的骨rou,他狠狠打她,從此兩清,誰也不欠誰。 陶赫瑄終于搞清楚林鈞婷臉色蒼白的原因,本該臥床休息的她卻跑到這里來,為了別的男人把臉送給他,讓他打……那些美好的設想,終成鏡花水月,他們又一個孩子死在她所謂的愛情里,九年了,他們兩個人,總該有一個先清醒過來——驀地感覺,他那病入膏肓的愛情,隨著那個逝去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消亡了…… 沒看林鈞婷遞過來的繳費單,陶赫瑄的聲音依舊像從前那樣溫柔,就好像她仍懷著他的孩子一樣:“鈞婷,你該好好休養,先回去吧?!?/br> 林鈞婷一把推開他:“我的事不用你管?!卞e身而過后,走了七八步,林鈞婷感覺有點奇怪,他竟沒攔她,轉身看去,他仍站在原地,非但不曾攔她,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曾,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大步離開了。 直到聽不到她的腳步聲,陶赫瑄才慢慢轉身,淚水成河——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林鈞婷直奔莫離的病房而去,她上來前已經打聽過了,當然,直接問莫離肯定問不到,因為何以恒被媒體盯上,和這件事有直接關聯的莫離這里卻安安靜靜,不用想也知道是沈夜在暗中cao控,如此一來,醫院上頭怎么會沒有交代?不過林鈞婷自有辦法,搬出陶赫瑄妻子的身份,小護士直接給她指了病房——其實,假如有可能,她更希望說自己是沈夜的女朋友,但人家小護士又不傻,那樣說肯定套不出莫離病房的消息。 推開門,一抬眼看到的竟是沈夜一手握著莫離交疊在腹部的手,另一手撫著她的發頂,貼著她耳語的畫面,再一次被刺激到的林鈞婷聲音略有些高:“夜,你在干什么?” 聽見這一聲,沈夜的唇擦過莫離臉頰才看過來:“你怎么來了?” 撐著頭坐在一側的陶甯聽見林鈞婷的聲音,不滿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沈夜的唇擦過莫離的臉……如果他要看向門邊,直接抬起頭來就好了,怎么會擦過莫離的臉,這分明是在故意占便宜??!再或者,就是要林鈞婷看他占莫離的便宜? 林鈞婷表現的好像是原配趕來抓jian一樣,連臺詞都這么老套:“你這么做,對得起我么?” 把個過來查體溫的小護士生生鎮住——他干什么了,那女人都被打成那樣了還能做什么,難道玩sm玩進了醫院還不算完,打算繼續玩,把sm升級為“冰戀”? 果真,人無完人,長得這么好看;住得起這間病房,錢也不會少;看上去對那個昏迷的女人實在的好,應該不是愛男人的;簡直夠得上極品好男人的標準了,卻原來他好的竟是這么變態的口味,吧啦吧啦——喜歡上網的小護士無節cao拓展腦洞中…… 陶甯表情沉下來:“要鬧滾出去鬧,別吵著我家夭夭?!币恢睂ι蛞剐拇娼娴?,只是這地他說了算,讓她進來已算厚道,不好胡攪,總算被她逮到機會,借題發揮。 林鈞婷干脆走進來:“什么夭夭,你搞清楚了,這個女人她叫莫離,七年前害死了人家兒子,在b市待不下去,才跑到這里來的?!?/br> 沈夜目光陰沉下來:“出去?!?/br> 莫離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腦子里影影綽綽的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好像有洛邈,但照比她認識的這個年輕上好多,又似乎還有沈夜,不是面無表情就是一臉嫌惡的對著她,叫她很傷心。 渾渾噩噩,她搞不清楚自己是誰,卻又好像隱約知道,只要將這些畫面串在一起,就能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誰。 “夭夭……”是誰在耳畔輕輕的喚,虛無縹緲的好像遠在天邊。 “不,我不是夭夭,我是離離——是莫離!”偏執的打碎那些即將拼湊起來的回憶,她不要想起被“他”嫌惡的傷心往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么? 頭疼啊,好疼,腦袋里嗡嗡的響,響得她那個煩吶,還有人在一邊咕咕唧唧,討厭死了……猛地撐開雙眼,本打算豪氣萬千一聲吼:“滾——”;可到頭來卻是嬌柔虛弱輕呻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