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經此一事,三meimei以后,定會事事順利的?!彪僦脑捵屭w三娘子淡淡一笑:“我不求事事順利,只求我的孩兒,終生不知道她有個那樣的爹?!?/br> 吳氏忍不住用帕子點一下眼角,努力笑著說:“快別想那么多,先把肚子里孩子生下來再說。是個小娘子呢,還是個小郎君?” “我想要個小娘子呢,長的定然會像我,一點也不像那人?!壁w三娘子語氣平淡,只有提起肚子里孩子的時候,才會露出一點歡快。 “都是男人造的孽,全要女人來擔!”吳氏離開時候,忍不住和胭脂嘆息。胭脂看向趙三娘子那座小院:“虧的三meimei自己有主意,若不然這會兒,定是哭哭啼啼,丟了……” 被休離回家的人,常有在事后發現有喜的,為了這個孩子,又常生出許多是非來。這件事,一定會瞞的緊緊的,不讓詹家知道一點點。胭脂和吳氏眼中,都有這樣的念頭。 “哎,說起來,你們府上這個三娘子,命還真是的?!彪僦睾业臅r候,聽到王氏這樣念叨,胭脂不由笑著道:“娘怎么想起這件事來?” “還不是昨兒,我回了鄒家一趟,被三姊姊拉住,哭了半日,回來和娘說了。娘就忍不住又想起你們府上的三娘子了?!编u蒹葭手里端著茶果,把果子往桌上一放,笑著解釋。 胭脂哦了一聲:“不是聽說萬家休妻時候,給了大大的一筆錢財?” “給是給了,也交割了。不過鄒家現在這個樣子,這筆錢財是福是禍,還不曉得呢?!编u蒹葭現在提起鄒家的事,真是完全一副說閑話的口氣。 王 氏和胭脂互看一眼,王氏已經嘆氣:“記得你那個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我們有時應酬時候遇到了,她還總和我說,家里的姬妾,以及她們所出的兒女,就該時時敲打 著,讓她們曉得厲害,曉得害怕,而不是越扶越醉,寵著哄著的,到時做出什么事來也不曉得。這話呢,也不能說不對。只是平常好好的日子過著,非要打著罵著, 動不動就敲打,日子久了,不就離心?恩威并施,賞罰分明,不都是恩和賞在前面嗎?” 提起鄒夫人,鄒蒹葭只淡淡一笑:“都過去好些年了,想起那些事,都像是夢一場。記得那時,母親常嫌我沒有三姊姊聰明會看眼色?!?/br> “聰明,會看眼色,也得瞧是對什么人。這世上有一等人,是不管你有多聰明多會看眼色,都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蓖跏系脑捵岆僦α耍骸澳镞@是自個夸自個?夸自個是真正的寬厚仁和?” 胭脂的話讓王氏拍自己女兒一下:“得,我不過是說閑話呢,哪是自個夸自個?罷了,這些都是別人家的話,由他們去罷?!?/br> 鄒蒹葭和胭脂相視一笑,鄒蒹葭就要去廚房吩咐做午飯,丫鬟已經走進來:“娘子,鄒家三娘子來了,說,想和娘子說說話?!?/br> 方才還說這些事和自己無關,這會兒就來個有關的了。鄒蒹葭搖頭一笑,和丫鬟走出去。 “這會兒曉得來求人了?當初要不是,也不會到這一步?!蓖跏先滩蛔↑c評一句,胭脂笑了:“娘這句話也有些刻薄,不過呢,這關我們什么事,我啊,還是去廚房瞧瞧,讓他們備飯?!?/br> “飯要做爛一些,我年紀大了,牙都搖了!”王氏對胭脂吩咐一聲,胭脂哎了一聲:“知道?!蓖跏弦娕畠弘x去,靠在炕上的被垛,就著窗口曬太陽,眼里是沒有散去的笑意。 “三姊姊說這話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编u蒹葭見了鄒三娘子,鄒三娘子就開始哭哭啼啼,鄒蒹葭耐心等了許多,鄒蒹葭才吞吞吐吐,請鄒三娘子回去和忠義伯說一聲,那些錢財,還是要放在自己手上。 聽 到鄒蒹葭這樣答應,鄒三娘子抽泣道:“四meimei,我曉得當初我對不起你,可你現在不也是夫妻恩愛,兒女成行?不像我被休了不說,孩子們都不在我眼前。若連錢 財都沒有了,我以后日子還怎么過?四meimei,你是曉得的,那家里都什么樣子,若我不拿錢出來哄著他們,我的日子更為難過?!?/br> “三姊姊既然曉得,那你覺得,你這些錢財在你手中,你守得住嗎?”鄒蒹葭不耐煩和鄒三娘子應酬,直接指出這句。 鄒三娘子如被雷擊,接著就搖頭:“四meimei,我……” “三 姊姊,你是曉得的,清楚的,大嫂雖說脾氣急了些,可她并不是這樣唯利是圖的人。我教你一個法兒,你爽爽快快地,把那些錢留給大嫂一些,就說這是給侄兒的。 剩下的,你就拿在手里,那些下人們,該使喚使喚,若不肯聽,你就去和大嫂講?!编u蒹葭的話讓鄒三娘子直搖頭:“那些,那些都是我的?!?/br> “三姊姊,我當然曉得,要你拿出銀子,比割了你的rou還難??墒侨㈡?,你若守著這些怎么都不肯拿出來,不過是……”鄒蒹葭的話沒說完,就見鄒三娘子又哭起來。 鄒 蒹葭嘆氣:“我告訴你,父親是靠不住的,這點你也清楚。你一個孤身女人,若沒有人幫著,也是存身不住。這家里,大嫂說話還管用,也能幫襯一些。與其你和父 親周旋,讓他恨上你,等到他失了耐心,把這錢財從你手上拿掉,你又能做什么?倒不如聽我的,把這錢財給大嫂一部分,就說是給侄兒的。到時有大嫂幫你說話, 父親也無可奈何。三姊姊,這家中的爵位遲早是要被奪掉的,你靠了大嫂住,總好過靠著父親住?!?/br> 鄒三娘子臉色灰白,鄒蒹葭已經叫人送客:“三姊姊,你好好地想想,是這會兒舍了錢財,保的以后平安呢,還是這會兒保住錢財,到時說不定,算了,三姊姊從來都是比我聰明的人,不像我,總被打的皮開rou綻的?!?/br> 丫鬟已經走到鄒三娘子身邊,鄒三娘子站起身,語氣還是那么不肯定:“四meimei,我……”鄒蒹葭不理鄒三娘子,徑自起身往里面去。 鄒三娘子嘆氣,又看向鄒蒹葭,見鄒蒹葭不理不睬,鄒三娘子更加傷心,自己真是命不好,生為庶出,又沒有個親哥哥弟弟,家里的姊妹們都是沒良心的。嫁了個丈夫,也是個好色對自己不好的。這些錢財,還要分出大半才能買的平安,老天怎么就這樣待自己不公? 鄒三娘子哀哀怨怨地去了,至于能聽進去幾分,也不是鄒蒹葭所能理的了。她進到里面,和王氏胭脂說笑著吃了飯,真是把鄒家的事放到一邊,再不去想。 年一過,春就到了。柳樹發了新芽,小草在路邊不甘寂寞地冒頭,花園里就像是一夜之間打翻了染坊的染料,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全都有了。 邊關也傳來消息,趙鎮已經和遼軍遭遇,打了幾次勝仗。這比春日到來更讓人歡喜,胭脂看向邊關的方向,再有一年,或者只有幾個月,丈夫就要從邊關歸來,那時就可以請辭,離開京城,去吳越之地,做一任地方官,不再去理這些煩擾。 “你說趙瓊花當日怎么那么想不開要從禪讓臺上跳下來?她有這樣一個兄長,只要再忍一忍,就夠了?!贝喝盏絹?,鄒蕓娘也帶著女兒去花園賞花。 太液池邊楊柳依依,鄒蕓娘看著女兒在那玩耍,語氣平靜地問身邊宮女。 宮女不敢回答,趙瓊花在這宮中,絕不是普通人能議論的。 鄒蕓娘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現在和自己有什么關系?這些出身比自己更好,比自己更美更端莊的女子,只是缺了一點忍字,就這樣死去,把這大好的榮華富貴,都交給自己來享受。 現在在這宮中,除了兩宮太皇太后,就是鄒蕓娘地位最高,柴昭娶妻還有好幾年,在新皇后入宮之前,鄒蕓娘都可以這樣自由自在,毫不在意。 在前面玩耍的蘭臺公主突然跌倒在地,一邊的宮女忙上前攙扶。鄒蕓娘剛要上前去牽女兒,身后就有人撞過來。 “是何人如此大膽?”鄒蕓娘已經喝罵出來,身邊的宮女全都跪下,連正要哭的蘭臺公主都已跪下:“見過官家?!?/br> 原來是柴昭,鄒蕓娘忙對柴昭道:“官家,今兒是……”柴昭眉頭緊皺,只是看著鄒蕓娘:“你為何不跪?” 這話讓鄒蕓娘愣住,這不是正式場合,鄒蕓娘對柴昭,當然可以免于行禮。聽說自從禪讓一事之后,柴昭性情大變,此刻瞧來,此言不虛。 ☆、第241章 荷包 “官家,這是鄒貴妃,算來,是官家您的庶母!”宮女已經站起來,對柴昭小心翼翼地說。柴昭皺眉:“朕當然知道這是朕的庶母,可是,朕是天子,整座江山都是朕的,任何人,都是臣子,她為何不跪?” 此刻,鄒蕓娘怎不明白宮中傳聞是對的,柴昭性情大變。鄒蕓娘急忙跪下,行禮如儀:“妾參見陛下!” 柴昭閉上眼,接著離開。蘭臺公主已經嚇的面色發白,鄒蕓娘把自己女兒抱在懷里,蘭臺公主漸漸不再顫抖,只是靠在鄒蕓娘懷里。 “昭郎他?性情怎么變的越來越壞?”符太皇太后聽著宮人回報,眉頭緊皺。宮人應是才道:“太皇太后,旁人也就罷了。鄒貴妃和公主畢竟……” “鄒氏知道什么事該說,什么事不該說的。以后,服侍官家的人,定要小心了再小心。還有,御醫那里,可有什么法子?” “御醫那里又有什么法子?不過是開幾劑安神的藥。喝了就和石頭澆水,全無效用?!迸颂侍箝L嘆一聲,經歷巨變,很多人都會有變化,這是潘太皇太后知道的事,像柴昭這樣,變的暴戾的也不是沒有。但柴昭是天子,他性情變的暴戾,時日久了,只怕就…… 潘太皇太后不敢再想下去,若有萬一,還有魏王,可是魏王體弱多病,性情怯懦,比柴旭當日還不如。潘太皇太后嘆氣,事情怎么變的這樣古怪? “罷了,悄悄地尋名醫來,好好給昭郎看看。還有,這件事,一定要瞞的很緊?!狈侍笾挥羞@樣吩咐。潘太皇太后皺眉:“可是,官家還要上朝?!?/br> “上朝時候,有我呢,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事?!狈侍蟮拇矫蚱?,要為自己的兒孫守好這江山,不管用什么法子。 潘太皇太后應是,看著符太皇太后眼中的那抹厲色,心中不由微微顫抖一下,什么都沒說。 “聽說,今兒上朝時候,官家又呵斥了大臣?!北M管有符太皇太后在旁邊坐鎮,但還是壓不住柴昭那越來越暴戾的性情。當再一次,柴昭呵斥了大臣時候,京中開始有流言傳出。永和長公主不由問趙德昭。 趙德昭笑了:“你不用擔心,怎么說我也是……”永和長公主搖頭:“不是擔心你被官家斥責,而是官家性情如此暴戾,并不是福氣?!?/br> 做天子的,富有四海,當然也要以天下為己任,而非任性做事。趙德昭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對永和長公主笑著道:“官家經過大變,性情難免會變些,不過等他漸漸長大了,再娶了皇后,就會好些?!?/br> 但愿如此,永和長公主勾唇一笑,侍女已經進來:“公主,小郎和小娘子來給公主問安了?!?/br> 永和長公主露出笑,趙捷兄妹已經走進來。趙捷規規矩矩地給永和長公主行禮,永和長公主扶起趙捷:“捷郎就是太懂禮,來祖母這里,何須如此客氣?” “禮不可廢!”趙捷還是規規矩矩地說。趙嫣已經直接偎依進永和長公主懷里:“祖母,哥哥還說他這叫少年老成,要我瞧啊,他這叫……” “小孩子裝大人!”趙迅已經接口,趙捷瞪弟弟meimei一眼。永和長公主樂的大笑:“都是些好孩子。你哥哥穩重些也好,穩重些了,就不怕事?!?/br> 趙捷得意地看一眼meimei,趙嫣抬起小下巴,才不去理哥哥,而是對永和長公主道:“祖母,您昨兒給我的花樣子,我過兩日給祖母繡個荷包,祖母要不要?” “要!”永和長公主把孫女摟在懷里:“到時祖母還要掛著,到處去,讓人夸獎,這是我孫女繡的?!?/br> “就她只會繡個壽桃不會繡花的手藝,祖母您真的要?”趙捷懶懶開口,趙嫣對哥哥皺下鼻子。永和長公主已經道:“捷郎你帶著你弟弟,去你祖父書房,要你們祖父給你們好好講講兵法?!?/br> “原來我也能含飴弄孫?”趙德昭笑著說了一句,和孫兒們起身離去。永和長公主在這里和趙嫣說話,聽著趙嫣的童言童語,永和長公主漸漸覺得,也許,柴昭等大了些,就不一樣了。 “你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自己也要小心些,你這是頭胎,心情又是這樣?!弊詮闹磊w三娘子的秘密之后,胭脂就常來探望趙三娘子,趙三娘子依舊一步不出,安心養胎。 聽到胭脂的話,趙三娘子就笑著道:“我曉得的,嫂子,那個人,我再不去想了,日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過就怎樣過?!?/br> “這 樣就好。已經安排妥當了,等再過上一個月,二嬸就帶上你,以你久病不愈要去祈福的理由帶你出去。到時二嬸回來,就說大師說了,要你在那住上兩個月,安心祈 福。已經賃好了一個院子,穩婆和丫鬟都安排好了。到了那里,你再安心養著。等生下孩子,你坐完月子,再去寺里住上幾日,二嬸再把你接回來?;貋砺飞?,撿了 孩子就可?!?/br> 胭脂的話讓趙三娘子點頭:“多謝嫂嫂了,這些事,原本……” “都說了我們是一家子,你和我客氣什么?”胭脂拍拍趙三娘子的手,對趙三娘子笑道。趙三娘子應是,胭脂又說一會兒,也就離去。 胭脂到前面和吳氏說了幾句,就離開這里回去家中。 胭脂到府下車,不見趙嫣出來迎接,胭脂不由笑著道:“怎么不見嫣兒呢?” “夫人,嫣娘在屋里做針線呢,說公主的壽辰要到了,要給公主做個荷包當禮物呢?!崩蠀切χ忉?。胭脂不由抿唇一笑:“這孩子,倒還有心?!?/br> 說著話,胭脂就徑自往女兒房中來,趙嫣不喜歡身邊服侍的人太多。胭脂拗不過女兒,只是安排了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還有老衛過來幫著些就好。 胭脂走進屋時,趙嫣正緊緊抿著唇,在那做著針線。胭脂悄悄上前,趙嫣沒反應,胭脂伸手去捏女兒的耳朵,趙嫣這才抬頭,嘟著小嘴:“娘,我這好好的花,又繡壞了?!?/br> “是你自己繡不好,還怪我?”胭脂笑吟吟看著女兒繡的花,趙嫣搖頭:“不,就是娘您讓我繡壞的?” “我前兒見你繡的壽桃好,你怎不繼續繡?”胭脂摸摸女兒的臉,一提起這個,趙嫣的嘴撅的更高:“哥哥說,我只會繡壽桃,我偏要繡個牡丹花出來給他瞧瞧。 胭脂笑的更加開心:“你就不怕你祖母戴了你送的荷包,結果別人瞧不出來這是牡丹還是草?”趙嫣的小眉頭皺了下,不和胭脂說話,繼續努力地繡。 胭脂摸摸女兒的發,捏下她的小臉。趙嫣繡著荷包,十分專心。 永和長公主的壽辰將到之日,趙嫣的荷包總算繡出來了,最后她還是請了繡娘來,替她改了幾針,勉強那繡的牡丹花還能認得出是牡丹花,而不是一團亂草。 對永和長公主來說,只要是孫女繡的,不管是花還是壽桃,全都那么好。對趙嫣贊了又贊。趙嫣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得意洋洋地看著哥哥。 趙捷覺得這些女人實在是太幼稚了,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就在這高興地夸來夸去,自己該和父親上戰場打戰才是。 侍女已經來報,宮中賜下壽禮。 永和長公主帶人接了壽禮,永和長公主也就換了衣衫,前往宮中謝恩。 符太皇太后見永和長公主進來,笑著道:“不過是些小東西,你還特地進來一趟倒太可氣了?” “也該來給母親問安才是!”永和長公主給符太皇太后行禮之后,坐在一邊笑著道。 “現在,也只有你能進來陪我說說話,永寧這孩子,自從上次的事后就病了很久,也難得進宮來?!狈侍髧@息,永和長公主剛要回答,宮女就進來:“太皇太后,官家來了?!?/br> 話沒說完,柴昭就走進來,永和長公主急忙站起,柴昭對符太皇太后問安之后才對永和長公主道:“姑婆安,聽說姑婆后日的壽辰,本該親自去道賀的?!?/br> 永和長公主聽著柴昭這幾句話,覺得所謂性情大變是不是以訛傳訛,畢竟這兩句話,還是正常的。因此永和長公主也只點頭微笑。 柴昭已經看見永和長公主腰間掛的荷包,不由笑道:“姑婆這荷包有些奇怪呢,瞧來像是初學者的?!?/br> “這是我孫女繡的,說給我做壽禮,方才進宮忙亂,倒忘了解下?!闭f著永和長公主就想把荷包往衣服里面藏。 “姑婆的孫女,就是趙將軍的女兒,說起來原先還見過呢,只是不進宮來,何不宣進宮來,陪太皇太后說說話?!辈裾训脑拕偼?,符太皇太后已經道:“官家惦記著老身,很好,不過老身無需人陪伴說話?!?/br> ☆、第242章 瘋狂 符太皇太后的話讓永和長公主十分驚訝,按說符太皇太后不會這樣一口回絕的。柴昭已經笑了,語氣中帶著冰冷:“曾祖母,曾孫兒的孝敬之心,曾祖母也不愿嗎?” 幾乎是轉瞬之間,殿內的氣氛就變了。永和長公主強壓住心中的驚訝,對柴昭笑道:“官家的好意,妾已經知道了。妾的孫女,原先生長外州府,不諳禮儀,若讓她進來,規規矩矩地行禮還好,時候一長,就坐不住,到時難免沖撞了官家和太皇太后。故此……” “姑婆這話差了!”柴昭打斷永和長公主的話,語氣更加冰冷:“姑婆是世宗陛下親封的公主,家教甚嚴。姑婆教養出來的孫女,自然也……” 永和長公主等著柴昭的下文,但柴昭并沒繼續說下去,眼中漸漸有了陰霾。 縱然柴昭是君王,可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他的眼里。永和長公主看向符太皇太后,符太皇太后對永和長公主露出一絲祈求神色。 看來,傳言是真的。柴昭自從經歷巨變之后性情大變,再不像從前了。永和長公主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沉重地壓在永和長公主心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