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還有什么?”他的臉紅此刻一半是因為發窘,一半是因為被挑逗后的隱忍。 “我…喜歡你?!?/br> ——————— 第一道陽光透過玻璃大窗照進來。 b市難得有這么和煦的冬日暖陽,哄得被窩暖暖的。 張叔在大宅子的暖房里挪動著過冬的花草盆,張嬸在廚房溫了一鍋豆漿。李梅還在自己的床上流著口水呼呼大睡。蘇玫玫穿好衣服,回頭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離開了酒店的房間。林海一個人在桌前面對著豐盛的早餐,喝著咖啡。佑歷明一個噴嚏,像是要感冒了。 她把他死沉的胳膊拿來,終于舒服地翻了個身,面對他沉睡的臉。 雖然昨晚上沒能睡幾個小時,從半夜折騰到凌晨,但是她現在卻沒有什么睡意。昨夜的驚心動魄,此刻安穩平和的臉,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他們半年多關系里唯一一次正兒八經的告白,居然她說的。 他當時在那里愣了有足足七秒鐘,半天一個字都沒有說。他越沉默她越心慌,慌到要扭頭之際,他猛地撲上來,咬著牙,狠狠地說, “今天你別想喊停?!?/br> 也許是之前他老對她動手動腳,她早有心理準備他做到什么程度。但昨晚,她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他。 慌亂間,他的力道不知輕重,黑暗中,隱約能看到他眼中的猩紅。 此時,她自己能看到的痕跡從脖子一直延伸往下,單是動一動還會有扯痛的感覺。而這些,都拜他所賜,是他微薄多情的唇,修長有力的手指,靈活柔軟的舌頭,還有…。 天啊,她在想什么!她一拉被子,蒙住頭,這個動靜卻把他弄醒了。 “襄…?!?/br> 他的聲音還沙啞著,帶著nongnong的睡意和笑意。 她此刻肯定是紅到了脖子,她抓著被子,熱得像三伏天,繼續捂著。 “寶貝,怎么了?!彼犻_眼睛,連人帶被子將她團團抱住,腿也卡在上面。 “嗯?!彼鷣y的應一聲。 卻被他扯開被子,露出臉來。 頭發凌亂了一臉,皮膚粉紅得輕輕一碰就會戳破掉似的,嬌嫩的還微微紅腫的唇倔強地嘟著,水光靈動的眼里有羞澀和慌亂。 天啊,她怎么能大清早就挑戰他的底限! 他哼吟一聲,又撲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南寒與北暖 等到他拉扯著進浴室,不愿意放開她好好洗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她埋怨自己餓得不行了,他才悻悻地松開。等她洗好幫她擦了頭發之后,才自己去洗澡。 趁他在浴室的時間,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昨天丟在沙發上的照片。 也是在她威逼利誘之下,他后來才說起,其實初三的那半個學期,顧易北就對她有好感了。只是那時候他母親剛剛離世,而且他是被父親逼著離開以前的環境而轉到這個學校的,所以當時他,忤逆所有的一切。 后來被送出國,所以他不能不負責任的向她表明,然后又離開。 “回國之后,佑歷明找到我。我是從他那兒了解到你的事的?!?nbsp;夜已深,他手指繞著她的頭發玩,低低地說著。 佑歷明當時也許和以前的同學還算偶爾有來往,所以知道她的一些事。 至于在她住到張叔那之后的三年里,他多少是因為忌諱她的防備心而保持和她的距離。 “只是,我會關心你的一舉一動?!?/br> 她聽著他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身上好累,眼皮偶爾打著架,窩在他胳膊里睡著了。 這個冬天,也許是她經歷過的,最溫暖的夏季。 收拾間,他的手機響了,而浴室里還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你的電話!”她敲了敲浴室門,推開,拿著手機把手伸進去。 “誰的?”他拉開淋浴間的門,問。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進去,就有可能出不來了,所以卡在門口?!澳莻€,沒有名字,號碼是…?!彼央娫捥柎a念了一遍。 “林海的。你接吧?!?/br> 她無語。林海的電話,他都不存名字嗎?她拿起電話,直接來一句,“喂,林海,你撥的確實是顧易北的電話,他現在不方便接?!?/br>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傳來哈哈的笑聲,“阮襄?是你嗎?” 她撇了撇嘴。 “你怎么會接顧易北的電話?你們,在一起?難道,我打擾到你們了?”林海語調一直在上升,一貫的調侃。 “別胡說,他在浴室?!?/br> “浴室?難道,你們剛剛起來……更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阮襄有些難堪,誒,俗話說,禍從口出啊。 “林海,你要干嘛?”她羞得聲音大了幾分。 “哈哈,沒什么正事兒。我們幾個就是擔心他一人無聊,所以想叫他出來,老地方吃飯的。沒想到,我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br> “好啦,我和他說。掛了?!?/br> 林海外表看著那么斯文溫和,一副正人君子樣。但接觸幾次之后,才知道這人,要多八卦有多八卦,要怎么逗逼就怎么逗逼。 掛上電話,她還在納悶,他從來不存號碼嗎?來電顯示里只有號碼沒有姓名。隨手一點開電話簿,只有自己的名字。別的號碼純靠記憶嗎? 這人,就算智商高記性好,也無需這樣浪費腦力吧。 顧易北出來,阮襄轉告了林海的話。 他笑得有些張揚,“去,怎么不去?反正也餓得不行了?!?/br> b市的高級餐廳,他們幾個哥么兒是隨時隨地都能湊到一起聚啊。 他一身閑適,春風得意,摟著她的胳膊。 剛進包廂,六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研究出什么端倪來。她剛才幫顧易北接電話的事情,林海鐵定已經和另外兩個說了,所以現在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對她極是好奇。 她低下頭,決定繼續全程專注在吃上面。 算是和他們熟了點,所以他們話題也多多少少圍著他們倆轉了。 “過年干什么去?”那叫張耀揚的問道。 “還能干什么,回去和老頭子姨太太們吃飯?!绷趾;卮?,轉向顧易北,“你呢?” “去旅游?!彼f著,另一只手在桌下,纏起她的手。手拉著就拉著,他還把玩起開,捏了捏她的虎口,然后手指在她的手心撓著。她輕輕一扯,他就抓緊。他不說,他們也知道,這是雙人游。 “你有種!居然敢放著你家老頭子去旅游。那,去哪兒?”張耀揚對著顧易北說,食指在那兒晃了晃。手指指的是顧易北,眼神卻瞧著阮襄。 “這季節能去哪兒。新西蘭,澳大利亞還是南美?”宋元清冷不丁地冒話。 顧易北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云南?!?/br> “云南?” 另外三個人齊齊愣住。 看那幾個人的表情,她大概知道,這樣的二世祖應該是成天紐約巴黎奧克蘭什么的,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國內游吧。 她放下筷子,掃了一眼顧易北,說道:“云南挺好的,喜歡民俗的可以去麗江,喜歡風景歷史可以去大理,喜歡動植物可以去西雙版納,什么都不喜歡就想自己一個人的,可以去《消失的地平線里》寫到的香格里拉啊?!笨蓜e說,這本庸長無趣的小說她還真讀過。 阮襄沒想到自己給云南的正名言辭,再次讓那三個家伙愣住了。 “哈哈哈哈……?!敝宦牭筋櫼妆彼实男?,看三人目瞪口呆,才發現是有些放肆了,便手背抵著唇低低地笑。 “好,那是好地方?!备忝襟w的宋元清真是處亂不驚,第一個端起杯。 “對對對,重點是能和美人一起出游?!睆堃珦P說話不遮掩。 “是啊,那先祝旅行愉快了?!绷趾R材闷鸨泳戳怂麄z。 在酒店門口,陽光正好。抬手遮了下眼睛,覺得全身暖暖的,他的車緩緩地停到她面前。 他注視著她坐進車,關上門,眼神后是翻滾的情緒,聲音都有些壓抑,“好了嗎?” “嗯。好了?!彼龥_著他一笑。他身上清淡而硬朗的香水味混雜著他個人的氣息,彌漫在車里。一種她覺得其實很喜歡的氣味。 顧易北無奈的搖搖頭,靠上來,臉幾乎貼到他臉上。 又要了?她心一緊,下意識地盯著他的唇。 “咔?!弊笫诌呉粋€聲響,身體被輕微的力道勒住。 他居然只是在系安全帶! 她頓時松了口氣。誰知,他忽然再次湊上來,快速卻輕柔地咬了一下她的唇。 “嗯…?!庇行┌W癢地疼。 放開她,他聲音里的嘶啞已經無法忽視, “襄兒,我們快點回去,好不好......” 不似冬季北方的嚴寒,亞熱帶的南部,氣候如春,溫暖宜人,陽光直接卻不猛烈。 就像他的那些二世祖哥么兒一樣,他這種海外歸來,又常年亂飛的人,國內這樣的旅游景點應該不會入他的法眼吧。但他此刻卻一臉怡然,嘴角似有似無的微笑。 剛下飛機,出機場,他高大的身材,精壯的體格,隨性的短袖,戴上太陽鏡,強大的氣場就吸引路人回頭無數。 她忽然有種不很想站在他身邊的感覺,便假裝在推行李。 “小姑娘,來旅游??!需要導游嗎?”一個口音不標準,皮膚黝黑的當地男子過來問。 “不需要了,謝謝。我們有訂車?!彼裱跃芙^。 “我們有一日游啊,還有…?!睂Ψ嚼^續糾纏著,小廣告紙都快搭到她身上了。 一只大手很客氣地擋到她前面,將她一攬,“我們兩個,已經跟團了。謝謝?!毕乱幻?,顧易北就推著行李,摟著她,快速登上了出租車。 “不要離我太遠?!避嚿?,他簡單地交代了一句。 她仰頭看著他。那句話,似有深意。 這是他們旅程的開始。 而那之后,不管是在洱海邊驚嘆于蒼山的延綿,在麗江古城廣場被擁擠的人群圍繞,還是在景洪被冷水澆頭,她回過頭,就發現,他就站在她身邊,笑容暖得讓人窩心。 旅行的日子,簡單而快樂地過著。 直到在云南的最后一晚,她還在想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