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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蝴蝶香奈惠靠在椅子上, 唇色發白, 虛弱地喘息著, “這是回敬給你的?!?/br> “曼陀羅花……”上弦肆喃喃念出聲,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 但鬼對毒素的分解能力與人終歸不同,蝴蝶香奈惠遠超醫用劑量的麻醉劑用到下弦肆身上,也不過是手腳發軟, 意識卻還能夠保持清醒。 她似是覺得好笑,少女的容貌上帶了清淺的笑,乍一看去,笑容好像是在包容頑皮的孩子一般,“這樣有什么用呢?我很快就能分解那些毒,而你失血過多,我不救你,你已經活不成了?!?/br> 蝴蝶香奈惠的頭靠在椅背上,額上的傷口也沒能止住血,此時順著斜斜的沒入鬢發,倒像是一滴血淚。 “我的父母皆因鬼而死,我是鬼殺隊的柱,斷沒有在鬼的手中屈辱逃生,茍延殘喘的道理。我從加入鬼殺隊的那一刻便知道,我若死,只能是戰死,若在死時能夠與對方同歸于盡,那就是再好不過了?!?/br> 畢竟殺一只惡鬼,便有幾戶、甚至是幾十戶百姓能夠免去被惡鬼侵襲的煩憂,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 這只鬼帶走她的動作迅速,而這處房間看起來又很隱蔽,錆兔幾人很大程度上是趕不過來了,但即使如此,她也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以便他們趕到的時候,能夠將同樣受傷的鬼殺死。 “真是無私啊?!毕孪宜劣朴频?,“可那些百姓又當真值得你以命相護嗎?他們甚至連你們鬼殺隊的名號都不知道吧?” 蝴蝶香奈惠虛弱地勾起唇角:“我覺得值得,就夠了?!?/br> 下弦肆似乎對她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并不滿意,臉色陰沉下來,也不再開口說話。 幾分鐘后,感受到體內的毒素已經差不多分解完畢,她起身,將手術刀從蝴蝶香奈惠的胸口拔出來,再次移到對方額頭的傷口處。 這次蝴蝶香奈惠連痛哼都沒有力氣,她實在是太冷了,失血導致的熱量流失令她周身仿佛陷于冬夜般的寒冷之中,連抬起眼皮這個動作對于她來說都格外困難。 刺痛逐漸蔓延到臉部,她的意識也在此刻緩緩沉入黑暗之中。 但蝴蝶香奈惠不知曉,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同一時間,房間內禁閉的門轟然炸開,猛烈的風如同利刃,卷著木門的碎屑,一同襲向下弦肆持刀的手腕。 有人大喝:“不死川!別碰到她!” 不死川實彌聽到這句話,身形快速地躲開了斬斷下弦肆手臂后噴濺過來的血液,同時手中刀刃一轉,又是一道罡風朝著對方沖去。 而喊過這一嗓子的錆兔讓身旁的鎹鴉去傳遞消息,而后身形直奔蝴蝶香奈惠而去,待試探到仍舊存在微弱的心跳后,這才打量起對方的傷口來。 幸好蝴蝶香奈惠執行任務之前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些繃帶,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用什么給她面上和胸口這么多的傷處止血。 等他將綁著蝴蝶香奈惠的繩子解開,又給她的傷口纏好繃帶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處巨響,錆兔側頭看去,便看見不死川實彌整個人摔在了一處擺放著醫學用品的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隨著他的一摔碎了一地。 而對面的下弦已經完全鬼化,面容再沒有少女的模樣,尖牙探出,眸中“下肆”二字格外清楚分明。 沒等錆兔說什么,不死川實彌一咕嚕從桌子上爬了起來,而后二話不說,將手臂上的繃帶猛地扯開,那里一道刀上仍未痊愈,便被他擠壓著又冒出鮮血來。 血腥氣一時彌漫了整座屋子。 下弦肆眸中有些詫異。 “稀血啊……” 童磨聞著飄過來的味道,舔了下尖牙,笑得有些開心。 太宰治面上的神色卻不怎么好看,“這就是童磨大人想讓我看的?” 兩人站在山洞中,面前是欄桿,欄桿之后便是正在激戰的下弦肆與不死川實彌等人,但這個欄桿建造的位置很低,最高只能看到那幾人小腿位置,也正因如此,屋內的鬼和人都未曾注意到旁觀的童磨和太宰治。 “啊啊,我忘了,”童磨虛情假意地歉疚道,“一希君不吃rou之后,對血的味道更加敏感了吧?” 太宰治抱著手臂靠在墻邊,似笑非笑:“當然比不過童磨大人只食用女孩子,想來這個鬼殺隊成員,即使是稀血,也沒辦法勾起童磨大人的興趣吧?” 童磨早就習慣了這人對待他時候的冷嘲熱諷,也不介意,只是眼眸一轉,提議道:“一希君,不如我們,去幫幫下弦肆吧?玉壺閣下已經沒了,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下弦肆也離我們而去嗎?” “……你瘋了?”太宰治站直身體,“童磨大人,若是我被那些人發現了,計劃可就全盤崩潰了,無慘大人恐怕不會放過我們的?!?/br> “有什么關系,我們可以將在場的鬼殺隊員都解決掉嘛,這樣鬼殺隊就不會有人發現一希君的身份了?!蓖ゲ灰詾橐??!皼r且,就算被無慘大人知道了也沒關系,我記得不久前有人問我不當教主之后要做什么,恰巧現在與她話中的假設相符,我還不如依照當時的回答,去搶無慘大人的位置?!?/br> 太宰治面上直冒冷汗,實則內心也是起了一些波瀾。 他隱約覺得,在那一瞬間,童磨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想將錆兔等人干掉,也想踹了鬼舞辻無慘,自己坐上鬼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