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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還沒有長大就變老了?! 太宰治收筆,鋼筆在手中轉了弧度,以筆身敲了下對方額頭,輕描淡寫地道:“騙你的?!?/br> 蝴蝶香奈惠不由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來還沒有變老。 “只是說,香奈惠君不要總是這么擔憂啦,唉,怎么一個兩個,都像個大人似的?!碧字螌⒐P蓋扣好,裝入西裝口袋,感慨道。 蝴蝶香奈惠還來不及詢問對方“一個兩個”是什么意思,便瞧見對方視線在此刻一偏,看向了她身后,她跟著轉過頭去。 照子將托盤上的東西放下,照例說了句“慢用”后,又好像抑制不住內心的掛懷,問蝴蝶香奈惠道:“不知香奈惠小姐對于老板女兒的檢查有結果了嗎?” 聞言,蝴蝶香奈惠的面上露出了幾抹歉意的神色,聲音也低落下來:“抱歉,是我學藝不精?!?/br> 鬼之一事不好對外人說,她只能用這種方式隱瞞下來。 其實她的聲音有些小,在熱鬧的舞廳中是聽不太真切的,但照子瞧著對方的神色,也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意思,一時間面上的擔憂比之前更甚。 太宰治卻在這時開了口:“公館已經請過很多醫生了嗎?” 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何在此時問這件事,但照子還是點了頭:“據我所知,已經有七、八位了,澀谷包括周邊有名氣的醫生都曾被請到這邊來,但毫無例外,全部沒有解決方法?!?/br> “有沒有見過一位女醫生呢?”太宰治支著下頜,歪頭看她,“還帶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助手?!?/br> 照子回想片刻,搖頭;“沒有。怎么了,她的醫術很好嗎?” “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這位醫生治好了我身邊的一個人,但沒等我道謝,她便離開了,所以想著問問看,也許會有發現呢?!碧字螄@了口氣,“沒想到她也沒有來過這里嗎?!?/br> 知恩圖報的人向來會讓人很有好感,照子幾乎是在他話一出口的下一瞬便道:“原來是這樣嗎?太宰先生詳細說一說那位醫生的相貌吧,我會在今后為您留意的?!?/br> 太宰治看起來很驚喜,將珠世的樣貌大致一說,照子一一點頭記下。 末了,太宰治指尖推著一張便箋紙,放到那人近前:“這是可以聯系到我的電話哦,我十分期待能夠接到照子小姐的電話呢~” 照子接過便箋,笑了笑,爽快地應了下來。 蝴蝶香奈惠看著那人的一番cao作,歪了下頭。 明明應該是太宰治“托人辦事”,怎么最后好像變成了照子小姐拜托他“托人辦事”? 是她的錯覺嗎? 照子走后,這場舞會依舊按照它原本的模樣繼續進行下去,兩人在陰影處安安靜靜地喝酒吃蛋糕,不過蛋糕蝴蝶香奈惠一口沒動,都被太宰治包圓了。 期間雖然真有不識趣的先生前來搭訕,但也都被太宰治以各種各樣的說辭攔了下來,沒有發生什么意外沖突。 不過在這里待得時間一長,蝴蝶香奈惠卻覺察出有些不對來了。 “太宰先生,您不覺得這里太正常了嗎?” 她從舞會中央的人群上收回視線,轉眸看向太宰治,卻發現對方趴在桌子上,眼皮耷拉著,一下一下戳著空酒杯,那模樣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困了。 她試著又喚了一聲:“……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懶懶地抬眸朝她看去,隔了兩秒才終于搞清楚她到底說了什么。 他支著桌子直起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正常不好嗎?” 蝴蝶香奈惠蹙眉:“可這么久了,幕后的鬼也沒有任何動靜,您不覺得奇怪嗎?” 太宰治擦干溢出來的眼淚,點頭:“對哦?!?/br> 蝴蝶香奈惠:“……” “唉,它為什么還沒有動作,我都困了?!碧字纹鹕?,對她道,“我去外面透透氣?!?/br> 得到了蝴蝶香奈惠的回應后,他朝大門處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廳內的樂聲與路過的人群,也像他如今纏繞著困意的思緒一般,慢了下來。 而在模糊的視線中,他沒有看清任何一個人的臉,就好像這些人也和正中心的雕像一般,面部是空白一片。 好不容易走到門邊,他抬手挑開紅色絲絨幕簾,卻在看清眼前景象時怔在原地。 夜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昏暗的巷中,只有對面墻上掛著的燈牌發出微弱的光。 那燈牌是規矩的長方形,下方紅底白字,寫著五個字母—— Lupin。 第25章 入夢 悠揚的交誼舞曲依舊在大廳內輕輕地響著,蝴蝶香奈惠從洗手間出來,轉過轉角,正要回到舞廳,卻迎面撞上了一位身著洋服的男性。 “不好意——” 話音在看到對方瞳仁上的字時戛然而止——下壱。 蝴蝶香奈惠下意識后退一步,渾身繃緊,進入戰斗狀態,對面的人瞧見她這副模樣,似乎很感興趣。 “竟然沒有陷入昏睡……”下弦之壹歪了歪頭,發梢的一點粉色讓他看起來格外柔軟,“為什么呢?” 蝴蝶香奈惠不答,她蹙緊眉頭:“這個公館之所以會爆發那么多客人昏睡的案件,都是因為你的血鬼術吧?” 下弦壹點了點頭,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像一條沼澤中的蛇,甜膩且令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