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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夫人猶豫:“但是你的傷……” “我已經沒事了?!睂崗浾f著,便越過她往外走,臨到門前,像是承諾一般,沉聲道,“我會把那個混蛋帶回來的?!?/br> 不死川夫人最終沒有再阻攔。 太宰治帶著實彌往發現尸體的地點走去,一路上實彌的情緒都很平靜,直到走到林子入口,看到地上那具渾身是血的尸首時,他才終于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像是嘲諷又像是悲哀的笑意來。 但他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將架子車拉到尸體旁邊,和周防尊一道將尸體搬了上去。 尸體被放到席子上,他看向那張臉。 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死透了的尸體面色青白,毫無血色,致命傷在右側太陽xue,被兇器切出的傷口外翻,幾乎能從那里看見其內脆裂的白骨。 全身上下不是血跡便是塵土,臟得不會讓人有想看第二眼的欲望。 但……他就是莫名地,無法移開視線。 心里有個地方像是漏了個洞,呼呼往里吹著風,那風無孔不入,好似骨頭縫里都進了冷意,凍得他幾乎要開始顫抖。 視線突然被席子擋住,他慢半拍地意識到,是有人用席子將尸體蓋住了。 太宰治收回手,問他:“走嗎?” 洞口似乎被人塞了張木板,雖然不能將冷風完全擋住,但聊勝于無。 實彌緩緩吸了一口氣,待吐出來,情緒已然再次平靜下來。 點點頭,他道:“走吧?!?/br> 兩人幫忙將尸體帶回不死川家里時,所有的孩子都醒了,而且明顯已經被告知了相關消息,在門口看到架子車的一瞬,便紛紛哭了出來。 實彌低著頭,放在車轅上的手無意識地握緊。 悲傷的氛圍在彌漫,哭聲雖不能說傳了一整條街,但很多人都打消了睡意,或是打開窗子或是走到街上,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宰治拍了拍實彌的肩膀,示意他往一個方向看去。 “那是誰?” 街上的人三三兩兩地站著,太宰治示意他看去的地方只有一個穿著白色中衣與深藍色野袴的男人。 在觸及到兩人的視線時,那人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實彌很明顯認識他,很快給了太宰治答復:“是街尾賣rou的三枝大叔,他曾經和老爸打過一架……” 說到這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看向太宰:“你認為是他——” 沒等他說完,太宰治再次拍了下他的肩膀,在打斷他的話的同時,稍稍提高了聲音:“實彌君,你爸爸只來得及告訴我們兇手是誰便去世了,我與周防君對此很遺憾?!?/br> 實彌一怔。 周防尊看了他一眼,雙手插兜,并未作聲。 實彌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么,但太宰治很快又道:“明日天亮你去報警,我會在警員面前告知一切的?!?/br> 實彌隱約覺得他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將此事應了下來。 由于家中并不充裕,不死川夫人并沒有為男人舉辦葬禮,而是將其草草葬入墳地,與孩子們一同在旁邊宣xiele片刻情緒,便算作此事的結束。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位弱小的女子,反而有著比常人更為強大的內心。 事情結束后已是半夜,聽到不死川夫人關心他們住宿的地方,太宰治笑得很歡快: “不用擔心啦,我已經找到了一棵樹~” 不死川夫人呆了呆:“誒……誒?” 實彌:“……” 更擔心了好嗎! 不死川夫人的眼睛還是腫的,但面上的情緒已經由悲傷轉化為對兩人的擔憂。 她秀眉微蹙,猶豫道:“不然,兩位先生就在我們家里住下吧,雖然地方小了些,但……總是比露宿野外要好一些?!?/br> “不行哦~”太宰治搖了搖頭,笑得神秘莫測,“今晚還有一件事要辦?!?/br> 再次從不死川家里離開,兩人站上夜晚的街道,深覺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影像倒放。 周防尊緩緩舒了一口氣,“接下來你應該不想我跟著了吧?!?/br> 太宰治笑,側首看他:“有地方去嗎?” “總會有的,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敝芊雷痣p手插入牛仔褲兜,轉身離開,“不要再叫我了,我要休息了?!?/br> 紅發被風吹得揚起,他的背影瀟灑無畏,哪怕下一秒的前路注定是虛無,也不會令他停下腳步。 太宰治低眸一笑,也在同時轉身,腳步輕快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模糊不清的自殺之歌從他嘴里溜出,在安靜的街道上飄出很遠。 “啪嚓” 掉落的樹枝被人踩到,斷裂的聲音在靜謐的林間格外突兀,男人瞬間躲到樹后,抓著斧柄的手掌握緊,緊張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沒有任何異樣。 夏蟬聒噪地響著,男人從樹后探頭,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卻驚訝地發現原本在前方走著的青年不見了蹤影。 月光涼涼地灑落下來,風穿過林間,枝葉憧憧,猶如鬼影。 “在找我嗎?” 身后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男人瞬間回頭,原本失去蹤跡的青年赫然撞入視線。 歪脖子樹的枝干延伸出很遠,他就蹲在上面,棕色風衣垂落下來,被風帶著搖曳,像一面暗夜中的旗幟,張揚又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