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勾人的小妖精!”天銘羽一把將林純拉入懷中,感受著彼此身上的體溫,心間很是滿足,漸漸的,摟著林純,閉上了眼睛。 林純僵在天銘羽的懷中,一動不動,直到良久后,感覺自己坐的很不舒服,一個姿勢保持了太久,小心的抬了抬頭,把自己的胳膊從天銘羽的懷子抽了出來。 幾個月的籌謀和規劃,數百日的思念和牽掛,天銘羽在這刻心境無比放松下來,嗅著林純的發香,陷入沉睡。 許是太過勞累,林純的小動作并沒有驚醒天銘羽。 林純悄悄的松了一口氣,打開馬車兩邊座位后小柜子,從里面抽出一件毯子,蓋到天銘羽身上,并在天銘羽腦后,加了個軟枕,免得馬車晃悠,睡得不舒服。 做好這一切,林純復又窩到天銘羽的懷中,摟著天銘羽的腰,靜靜的抬頭觀看。 之前白皙俊美的皮膚如今變得有些黝黑,但卻添了幾份肅殺的陽剛之氣,濃眉星目,此刻都處于靜態之中,魅惑的薄唇上泛著幾絲紅暈,攝人心魂。 林純意識到自己小心臟有些不規律,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回想起方才腦海里一閃而逝的沖動,不禁從臉頰紅到了脖子。 馬車里陷入一片寂靜,林純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感受著天銘羽身上的溫熱,漸漸的,也陷入了夢中。 幾個月的奔波露宿,擔憂牽懷,在這一刻,化為平靜! 馬車蹬蹬蹬的往南疆境內而去,前方,還有著很多尚不為人知的謎底需要一一揭開。 ······ 天陽國,京城,安心公主府,楚斌書房。 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書房的桌子上多了一封書信,楚斌看了一眼窗外早已隱藏不見的送信人,似乎并沒有感到有什么意外。 快速的拆開信件,里面寥寥數言,盡是詢問和催促。 楚斌放下信件,起身出門,往后院而去。 安心公主府是天洪恩親自賜地,并讓工匠修建,贈與安心公主大婚的府邸。 前院包括公主府迎客的大廳和花廳,后院分東西兩大院,東院是安心公主和楚斌的住處,西院是楚建民和裘氏的住處。 此時,楚斌正往西院而來,西院里,楚建民和裘氏好像正在爭吵,不斷的有瓷器落地的聲音傳出。 楚斌走到西院門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不屑,院門口守門的兩個婆子正戰戰兢兢的立在西院大門的兩側,低著頭。 西院里,主臥的房間外一眾丫鬟婆子都站立于此,低著頭,連小聲交談和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每個人似乎都很害怕,甚至有幾個身子抖的跟篩子似得。 “駙馬爺!”守門的婆子瞥見楚斌的衣擺,忙跪下磕頭。 院里的丫鬟婆子瞬間跪了一地,“駙馬爺!” 許是聲音過大,驚動了房間里吵架的人,房間中的爭吵聲瞬間消停。 “吱呀!”紅木雕花房門從里面被拉開,一個身著淺紅色繡牡丹花樣式襦裙的婦人,一邊整理著頭上的發髻,一邊朝楚斌走來,面上帶著幾抹潮紅,顯然是適才大聲吵架后留下的。 “兒子,你爹他······”婦人走到楚斌面前,立刻化作小鳥依人的模樣,拉著楚斌的手,嚶嚶的哭涕起來,模樣好不做作。 楚建民緊隨其后,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頭發凌亂,衣袍上還有幾個腳印,腰帶歪斜,看上去像是被打罵了一頓,面上的幾道指痕顯而易見。 “趕緊進屋,在兒子和下人面前還敢哭啼,也不嫌丟臉?!”楚建民大聲怒斥道。 裘氏瞬間如同被點著的鞭炮,沖到楚建民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都不嫌丟臉,我還嫌什么,這么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還······” 楚斌看著兩人,準備甩袖離開,奈何裘氏說完話后,又立刻轉頭,一把拉住了楚斌的衣袖。 “兒子,你爹······你爹他······他又有了兒子了,還是個丫鬟懷上的!”裘氏喘著氣,顯然被氣得不輕,說話都結巴起來。 跪在院里的丫鬟婆子們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聽到這樣的事情,小命結束的時間不遠了! 楚斌目露寒光,抽出被裘氏拽著的衣袖,抬腳進了房間。 房間里一片凌亂,地上盡是瓷器的四分五裂的尸體,床榻上的被子棉絮紛飛到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床單撕碎,帷幔破損。 上好的檀木雕花八方桌傾斜在一邊,四腳只留其三,還有一個斷裂的不翼而飛,不知何處。 楚建民和裘氏都跟進來,楚斌轉身,眼中燃燒的怒火,欲要把兩人燒成灰燼。 “還不把門關上,叫下人看著本駙馬的爹娘就是如此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樣?!”楚斌怒斥著楚建民和裘氏,兩人本都想開口解釋,被楚斌的話一震,立刻低下頭,不敢言語。 裘氏掐了楚建民一把,楚建民憤憤的轉身,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楚斌尋了一張尚算保持完成的凳子,坐了下來,看著面前低著頭的兩人,臉色非常不好。 自從自己和安心公主成親,自己的這對爹娘,在府里不知道鬧了多少笑話,不知道讓自己丟了多少面子,甚至都有御史在朝堂上因這對無良的父母,屢次彈劾自己。 楚斌心中氣躁,看著楚建民一身臟亂的衣衫,憶起曾經那個身為正二品兵部侍郎的老爹,如今連個鄉鎮里的員外都不如。 還有這個動不動就撒嬌的娘,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堂堂的正二品誥命夫人,竟然酷愛穿淺色嫩色少女穿的衣裳,一點誥命夫人的威儀都沒有。 要是此時千雅雪再此,看到裘氏如此模樣,定會懷疑千夜離告知自己的消息中,關于裘氏給安心公主下藥,使其不孕的事實。 這樣的裘氏,怎么會有給安心公主下藥的能力,安心公主身邊,可是有專門從宮里帶出來的麼麼??! “爹,盡快把人處理掉,免得再給我鬧笑話,兒子在朝堂上本就不得圣上重用,若是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兒子恐怕要成為天陽京都第一大笑話了!” 楚斌冰冷無溫的聲音叫楚建民和裘氏齊齊打了個冷戰。 “兒子,那是你親弟弟,都六個······” “看來爹是想要兒子親自動人?!”楚斌一句冷徹入骨的話,叫楚建民住了口,楚建民心里怒恨,但是面上卻仍舊保持著害怕的神色,狀似無奈的點了點頭。 楚斌見楚建民點頭,把目光投向裘氏,“娘,上次兒子讓丫鬟給你準備的衣服呢?!” 裘氏怯怯的退后了一步,垂在兩側的雙手揪著自己身上淺紅色的襦裙,哼哼道:“娘不喜歡那些衣服,都扔了!” “看來娘以后是不想出公主府的大門了,要是娘日后不愿意再出門,兒子不介意把你軟禁在西院里!”楚斌毫無感情的話語說的裘氏一蹦三尺高。 “我是你娘,你竟敢軟禁我,本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誥命夫人,你就不怕傳揚出去,御史在朝堂上彈劾你對親母不孝,大逆不道?!”裘氏如同被踩到尾巴,指著楚斌的鼻子破口大罵,活脫脫的就是野山村里無知農婦的形象化身。 “哼!駙馬的娘親不小心染了惡疾,唯恐傳染給公主殿下,只好忍痛將親母軟禁,免得傳染出去,危害別人!到時候,百姓只會說本駙馬是大義滅親,為民犧牲!” 楚斌涼薄的話語叫裘氏熄了音,幾番想要開口卻被楚斌冰冷的目光給嚇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若是再讓我得知此類的事情發生,或是你們二人發生什么丑事驚動了公主,我就把你們統統軟禁起來!” 楚建民和裘氏都被楚斌的話驚得后退一步,兩人眼中閃爍著害怕的神色,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再犯,兒子真的會如此做。 楚斌起身,拉開房間的門,走到院子里,掃視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丫鬟婆子,眼中泛著幽光,“今日的事情,若是讓本駙馬在外面聽到一個字,后果你們是知道的!” “是!”丫鬟婆子們額頭頂著地面,在楚斌幽冷的目光掃視下,不約而同的一陣顫抖。 ······ 慈寧宮,太后正在用晚膳,林公公前來傳話,說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前來。 太后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疑惑。 明日千雅雪就要啟程,為何天色這么晚了會進宮來?! 千雅雪進宮前,讓喬伯親自到安心公主府傳話,讓安心公主進宮一趟,說是有要事告知,安心公主素來和千雅雪,裴舒菡相處很好,又是姑嫂,自然應允。 在宮門口前,千雅雪先到一步,稍等了安心公主一會兒,安心公主一下馬車,千雅雪便示意香草上前,給安心公主把脈······ 見香草不著痕跡的點頭,千雅雪心中一痛,隨后和安心公主兩人相攜,一起往太后的慈寧宮而來。 安心公主不知道千雅雪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說,但是在看到千雅雪陰冷低沉的面容,又看向一邊給自己把完脈的香草,安心公主心中泛起一絲不好預感。 總感覺千雅雪要說的事情,是自己不愿意,也不想知道的。 “參見母后!” 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兩人同時側身行禮,太后點點頭,揮手示意兩人起身。 “母后,這么晚進宮,打擾到母后,是兒媳的不該,只是事關重大,兒媳明日就要離京,實在是······” 太后打量著千雅雪的神色,也正了面色,“雪丫頭盡管說來,哀家知道你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母后······”千雅雪噗咚一聲,跪了下來,順帶拉著安心公主一起跪了下來。 “雪丫頭,你這是······?!” 千雅雪看了安心公主一眼,握緊了安心公主的手,嚴肅的說道:“母后,安心公主五年未有身孕,其實是裘氏在一胡國游醫手中買了藥,下在公主的飯食中!” 太后身形微晃,瞳孔一縮,月汐連忙上前,扶著太后,并招手讓宮女送茶上來,給太后壓驚。 安心公主一副傻了的模樣,看著千雅雪認真的側臉,感覺眼前恍惚,雙眼發黑。 “雪丫頭,此事可否屬實?!你可有證據?!”其實太后何嘗不懷疑,盡管安心公主不是自己所生,但也是從小養在自己膝下,自己沒有女兒,安心公主的母妃早逝,多年來,也是感情深厚,寵愛有加。 “母后,是我讓離兒調查香草的身世,無意中發現的!香草其實和駙馬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香草的娘親就是被裘氏所害······” 千雅雪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說了一遍,跟著千雅雪進到慈寧宮大殿的香草,淚眼婆娑,轉身跑了出去,月汐見之,立刻示意慈寧宮的兩個宮女跟上。 “不可能,不可能,裘氏她在府中,每日都待在西院,很少到東院來,不可能是她給我下藥······”安心公主說到此處,癱坐到地上,雙眼失神,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這樣······”安心公主爬起來,準備往慈寧宮外沖去。 “快攔住公主!”太后著急的一聲令下,跟隨安心公主而來的兩個麼麼都面色沉重的立刻上前,把安心公主攔住。 “不要攔本宮!本宮要······” “公主!” “曦兒!” 慈寧宮因為安心公主的暈倒,頃刻間人仰馬翻,林公公一路奔去太醫院。 月汐和千雅雪扶著搖搖欲墜的太后進了里間,看到安心公主面掛淚水,不省人事的昏迷在塌,太后心痛如割。 千雅雪也不禁抹著眼淚······ ☆、第142章 血染西院 林公公領著太醫院數個太醫急匆匆的往慈寧宮而來,太后叮囑安心公主身邊的兩個麼麼和丫鬟仔細照顧,自己則握著千雅雪的手到了偏殿。 月汐則吩咐宮女去找香草回來,畢竟香草是皇上親封的神醫,安心公主暈倒,又是一國公主,身為女眷還是讓香草近身檢查,要好一些。 偏殿中,只有太后和千雅雪兩人。 太后一身疲憊的坐到軟榻上,看著立在身側的千雅雪,語氣中帶著濃郁的哀傷,“雪丫頭,曦兒雖不是哀家親生,但卻勝似親生,沒想到······” “母后,兒媳方才聽公主說的話以及看到公主的面色,似乎公主她······” “唉!其實當年曦兒看中楚斌,哀家本就不愿,當時楚斌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哀家本是看中了南菱丫頭的哥哥,只是那次百花游園,不知發生了何事,讓曦兒對楚斌芳心暗許······”太后憶起多年以前的事,眸中帶著悔意。 “要是哀家當時狠下心來,阻止了曦兒,如今也不會······是哀家一時心軟,誤信了曦兒的眼光,是哀家的錯!” 太后痛心疾首,自己身在后宮,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當年自己對楚斌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感覺楚斌不是個安分的,可最終耐不住曦兒的日日相思和苦苦哀求,抱著相信一回的態度,卻導致了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