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誒?我爹哪去了?!”角落里空空的,林老頭早已不在。 “你爹,我一早上起來就沒注意,直接出了門···”林大樁看著林二郎,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昨晚深夜,月黑風高。 林老頭見林二郎和林大樁兩人睡熟,悄悄的起身出了茅草屋。 初冬深夜的寒風異常蕭瑟,夾雜著寒意,不斷地往林老頭的身體里面鉆。 一路前行,腳上的草鞋被磨爛,林老頭絲毫不在意。 漸行漸遠,不知走了多久,林老頭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后,呼了一口氣,沒人追來。 東方的天空漸漸破曉,熟悉的道路讓林老頭異常喜悅,終于到了! 原來······ 竟然是三岔口,林家大門口。 林家門房前的大樹上的暗衛看到林老頭,感覺很奇怪,這林老頭昨晚剛被安柱扔出去,怎么自己又回來了?! 林老頭臉上帶著喜悅,顯然是自己找對了地方。 快步走到林家門口右邊的草叢里,林老頭開始翻找起來。 心情相當愉悅,不斷地撥開雜草,眼神在里面掃射,終于,林老頭眼睛一亮。 三步并兩步的跨到草叢里,伸手一抓,急忙塞到自己的懷里,暗衛定睛一看,原來是個饅頭。 林老頭找到饅頭后,站起身,先是左右張望,見周圍寂靜無人,拔腿就跑,捂著胸口,生怕懷里的饅頭再一次掉落。 原來,昨晚安柱拎著林老頭,把他扔出門的時候,林老頭懷中的饅頭飛出去一個。 偷饅頭的時候,林老頭可是數著個數的,因為狗追,掉了幾個,可回到茅草屋,林二郎將林老頭懷里的饅頭全部掏出來后,林老頭發現竟然少了一個,才憶起這顆飛出去的饅頭。 找到饅頭的林老頭滿足了,卻忘記了回茅草屋的路,又害怕有人抓住自己,毆打自己,只好順著路,一直往前,不知道要去哪里··· “二郎,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你爹,你爹他現在神志不清,很容易出事,萬一···?!”林大樁有些為難。 林二郎坐在火堆邊,烤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眉頭皺的死緊。 “你先燒水,等我衣服干了,出去看看,能找到就帶回來,找不到就算,省的拖我倆的后腿!” “哦!好!”林大樁突然有些高興。 天色大亮,兩人喝了一肚子的熱水,才感覺身上有些熱氣,熄了火,往鎮上而去。 先是一番偷雞摸狗,將肚子填飽,兩人再合作,到醫館里偷了一小包的砒霜。 林大樁在醫館放藥的倉庫門外把風,見林二郎閃身出來,驚喜的問道:“二郎,得手了?!” “這紙包里面可是砒霜,我親耳聽醫館里的大夫說的,這回我看那些兇狗還怎么咬人!”林大郎眼中厲色流轉,盡是殺意。 “哼哼,昨晚是我們沒有準備好,今晚,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對了,二郎,咱們昨晚沒有抓到雞,今晚不如先抓雞,藏到大鐵門哪里,然后再上山腰偷東西,就算被發現,最少咱們還能得到幾只雞!”林大樁還在惦記著林家雞舍里的雞。 殊不知,林家已經為他和他的二郎準備好了牢房! 兩人在鎮上溜達著,等著天黑,順便尋找著林老頭的蹤跡。 林家,安和帶著幾名衙役已經在門房里喝茶了。 “幾位辛苦了,一會兒請隨我到餐廳吃飯,晚上還要勞煩幾位?!卑埠涂蜌獾恼泻糁?。 “安和兄弟說的什么話,施大人是平安郡主的義父,有這層關系在,咱們就是一家人,再說了,平安郡主每次到施家,給我們帶的禮物也不少,郡主家的這點小事,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劉二嬉笑著說道,門房里的氣氛很輕松。 “可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嘛!平安郡主慷概大方,我們兄弟這來林家半天,又是喝茶,又是吃點心,這中午還管飯,上哪找這么輕松的差事,咱們兄弟能到林家辦事,就是享福??!” “安和兄弟,你可別跟我們客氣,大家都一樣,都是農家子弟,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是虛的,這只要日子過得還,說話才有底氣!” 安和笑呵呵的點頭,“幾位兄弟如此豪爽,我安和在此以茶代酒,謝謝大家了!” 一天的時間轉眼即逝,日升日落。 林二郎和林大樁開始再一次到林家對面的草叢中潛伏,等待夜幕降臨。 遙遠的北方,星辰閃爍,林家的大門卻沒有像昨天一樣敞開。 “二郎,怎么辦?林家的門是關著的,咱們怎么進去?”看著天色已晚,林大樁焦急起來。 “走,咱們直接繞到山上去,翻墻進去!”林二郎想了個主意。 林大樁看著大門兩邊左右的圍墻,有點不可思議,“二郎,這圍墻這么高,我們怎么翻過去???!” “你傻啊,這山上都是樹,咱們先爬到樹上,不就翻上墻頭了,這林家墻頭的里面也有樹,再順著樹干下去不就好了!”林二郎拍著林大樁的頭,率先出發。 兩人跑到陳家村的大凸坡,從大凸坡開始往山上走,因為害怕林家村的人發現,所以兩人果斷的選擇了陳家村這一邊。 “大樁,你快點,我先翻過去,你麻利點,時間不多!”林二郎找到一棵大樹,利索的爬上去,翻到圍墻上。 “嘶!”林二郎驚呼出聲。 “二郎,你怎么了?!”林大樁剛爬上大樹,樹林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我沒事,這墻頭上有碎瓷片,被扎到了腳了,你注意點!”林二郎快速的搜索這墻內的目標,終于找到一棵距離,粗壯程度都相當不錯的樹,一躍而起,用盡全力,抱到了樹干。 林大樁很恐懼,小心翼翼的爬到圍墻上,因為害怕,直接雙手雙腳都趴在上面,根本不敢站起身。 “大樁轉過身,跳到這棵樹上來,我在樹底下接著你,保管你沒事!”林二郎催促著,鼓勵著。 “好···”林大樁明顯的底氣不足,擔驚害怕,眼神都不知道看向何處! “??!··”林大樁腳一打滑,差點從圍墻上掉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抱住圍墻,碎瓷片割破了身上多處地方,濃烈的血腥味開始散發出來。 林大樁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僵住了! “大樁,你怎么了?快跳過來!”林二郎聞到血腥味,開始煩躁不安。 “我試試···”林大樁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幾處都要隱隱作痛,心里恐慌,大著膽子,站起身,往林二郎所指的大樹上跳去。 許是流血的原因,林大樁感覺自己有點頭暈目眩,死死的抱住樹干,林大樁慢慢的往下移動,樹下的林二郎松了一口氣··· 可是,愿望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林大樁在距離大地不到一米的時候,松開了手,對于一個正常的四肢健全,還算發達的男人來說,這點高度壓根不算什么。 只是對于還在流血的林大樁來說,腿軟,腳傷,頭暈目眩,直接壓到了樹下的林二郎身上。 “砰!”林二郎被直接壓進了林間厚厚的落葉里。 林大樁果不其然的昏迷了! 林二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身上的林大樁翻過來,坐起身,大喘著氣。 可是悲劇的是,腿不能動了! 被壓折了! 安武和安柱帶著衙役,打著燈籠,來到兩人身旁,大家相對無言。 林大樁和林二郎被衙役抬到門房,林純坐在門房里,等候多時了。 “林二郎,昨天你來我家,我只是放狗嚇唬你,讓你離開,沒想到你今晚不死心,又來找死,看來我是想不成全你,都不行??!” 林純端莊得體的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林二郎,嗤笑道。 “大丫,我好歹也是你小叔,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你這是大逆不道,是不孝,是要遭天譴的!”林二郎大聲呵斥。 林純呵呵一笑,感覺有點意思,“哦?!這么說當年你和劉二娘要把我賣到妓院,還打斷了我的腿,老天就看不見你們的所作所為是嗎?” “打斷你腿的是劉二娘,又不是我!大丫,你現在貴為郡主,我不想多要,你就給我幾百兩銀子,以后我再也不到林家村來找你!我保證!”林二郎雙眼發亮的看著林純,翻過身子,企圖爬到林純這邊來。 安武上前,直接點了林二郎的xue道。 “幾百兩銀子?!你還真是不知所謂??!這幾百銀子都夠半個林家村的鄉親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林純看著不知好歹,滿目貪婪的林二郎,心中的火氣一觸即發。 “當初,你如此對待我,我只是把你們送進了大牢,就關了幾個月而已,你出來后,我還給你銀子,讓你度日,你不知所蹤,現在回到清溪鎮,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一而再的潛入我家···” “林二郎,你真是好本事??!你應該沒有心吧!你連我家養的狗狗都比不上,還有什么資格找我要錢,還獅子大開口,你的臉皮是不是比我家的圍墻還要厚?!” “你!大丫,我哥剛死,你就如此對我,他在天之靈肯定不會安息···” 林純抿嘴一笑,打斷了林二郎的怒罵,緩步走到林二郎身邊,低頭輕聲道:“林二郎,你哥沒死,這輩子他都在給我娘守墓!” 林二郎被林純的話嚇的渾身僵硬,有點神經失常,“你···” “安和大哥,你們看著辦吧,以后別讓他再出現在世人眼中!省的污了大家的眼睛!”林純甩袖離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小叔,我是你親小叔!···”林二郎嘶吼著,想要掙扎,卻無法動彈。 親小叔,真是可笑!把裴無雙趕出大屋,帶著三個孩子住進破墻的黑屋里時,怎么沒想到自己是親小叔?! 裴無雙離世后,天天讓大丫死命的干活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是親小叔?! 和劉二娘商量著,把自己賣到妓院換銀錢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親小叔?! 大年夜帶著人到自家盜竊,謀財傷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親小叔?! 現在知道怕了,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脫身,沒有辦法再反抗,有性命之憂,日后自由不保的時候,就知道說是親小叔了! 你早干嘛去了?! 林純疾步上了山,心里難受! 為大丫,也為自己! 大丫當初失去父母,最渴望的就是家人能好好的對待自己,結果得到就是悲傷離去的下場。 自己初來乍到,面臨的就是斷腿斷糧,什么都沒有! 回到初心樓,林純把自己關進房間,躺在床上沉思,當初都怪自己太心軟,如今后續的麻煩不斷,從此以后,心要狠,志要堅! 林二郎和林大樁與劉二娘再一次匯合了,劉二娘如今也就是個在大牢里茍延饞喘的瘋婆子罷了。 林老頭失蹤,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許路的盡頭,也就是他人生的終點吧! 一晃半個月的時間即將過去,林家早早的就收到信件,明日羽世子和太子就要到達清溪鎮。 林純讓家中的知情人瞞著余婉婷,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自然各種奇招,也在等著天銘顥來挑戰。 “安和大哥,安武大哥,這幾天你們要辛苦一下,在三岔口搭建好臺子,咱們這回可不能讓太子輕易的就進了我家的大門,將太子妃接回宮!”林純心里暗笑。 “額,小姐,這樣好嗎?這要是以后太子登基,為難羽世子,怎么辦?” “就是??!小姐,要不我們留一手,讓太子留個證據什么的?!” 安武和安和也開始被林純傳染了“不良”的氣息,三人圍在一起,交頭接耳,嘰里呱啦,開始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