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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認錯之前,”五條悟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宛如某種擁有尖銳齒類的野獸,“你覺得我會放你下來,白辭?” 聰明如白辭,怎么會忘記聲明在羽田機場接機。分明是故意不說的。 白辭這人,有著聰明人所有的壞毛病,譬如,口不對心。 “小小的惡作劇,我是能原諒的?!弊鳛榇笕说奈鍡l悟倒也不在意這個,很是爽快道,“只要你當眾大喊三聲‘五條悟哥哥最好了’?!?/br> “……” 白辭斬釘截鐵道:“我拒絕?!?/br> “那,就這樣?”五條悟說著,抻著胳膊舉著白辭甩來甩去,宛如手上舉著的是個大型玩偶。 “mama,有變態?!敝茉饴愤^的小孩指著二人道。 白辭一臉冷靜地告狀:“哥,他說你變態?!?/br> “哪里哪里,他說的是你,白辭?!蔽鍡l悟謙讓著,繼續把白辭甩來甩去,像是甩干濕衣服一樣隨意。 在五條悟這里,所謂弟弟就是拿來玩的,白辭自小便有這覺悟。目前低頭認慫是最好的方案,白辭認真地思考了下,覺得可行。 正要開口,一旁的小孩又有驚天發言:“mama,那里兩個變態!” “……” 戴黑色眼罩的五條悟是有點不同尋常,但是,他戴墨鏡,應該是很正常的。所以,還是小孩沒有審美。 想著,他怒瞪過去,墨鏡唰地一下甩掉,露出真容來。小孩也機靈,瞬間改口:“mama,那有個好看的哥哥!” 小孩母親正待捂嘴,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這邊,頓時一愣,臉很快紅了起來。 美麗的少年被舉起來,宛如世界的瑰寶。墨藍的眼睛望過來,如一片海,令人泅渡不得。 白辭眨了眨眼,反應慢了半拍,才意識到墨鏡掉落。而這時,五條悟“唔”了一聲,盯著少年的臉幾秒,慢慢放下了他。 腳甫一落地,白辭用根手指撥拉下鼻梁,確認墨鏡的確掉落。他轉身要去撿墨鏡,突然停住,眼前一黑。整個人略帶茫然地立著。 很快,少年的手腕被握住。 白辭回身,有些疑惑,“五條哥?” 五條悟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他兩根修長的手指并攏,有意無意地劃過少年的腕間脈搏,然后用力一扯。 力道之大,少年的身體被帶得團團轉,旋了回去。 然后,五條悟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一只手搭在他腦袋上,將少年的頭扣在自己胸口,道:“哎呀好久不見了,我們之間要有個熱情的擁抱吧,白辭?!?/br> 虧得剛才五條悟放下的舉動,還讓白辭以為他終于拿出成熟大人的那一面,結果,對于他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弟弟,一如既往的戲耍著。 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少年的腦袋,又按壓住頭上翹起的呆毛。這種擼毛的方式,莫名讓白辭想起了擼貓??傊?,這個大人,渾身充滿著惡趣味。 白辭準備抗議之時,五條悟問:“剛才眼睛,應該問題不大?” 原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是清楚少年的眼睛又陷入失明的狀態。明白這點,白辭的聲音從其胸口傳來,悶悶地:“還好。反正一直都是這樣?!?/br> 出國一年,白辭明面是為了搞事賺錢,也為了找到治療自己眼睛的法子。 “這一年,嘗試過各種法子,然而……”白辭頭埋在五條悟的胸膛,緩緩說道。 五條悟拍了拍他腦袋,沉聲道:“沒關系,待在我身邊,我會解決這件事的?!?/br> 白辭悶聲抗議:“五條哥故意耍帥,其實只想我幫你寫報告材料處理事務諸多雜務,你這是奴役?!?/br> 五條悟沒有說話,只是一下一下撫摸著少年的腦袋,溫熱的鼻息一點點吹動著少年的黑發。 也許是一年來尋求眼睛失明的法子始終無果,也許是在外勾心斗角半年之久,也許是歸程匆匆,此刻停歇下來,被五條悟抱在懷中撫摸,白辭竟生出幾分安心之下的困乏。 他微微打個哈欠,眼皮要合不合,整個人放松下來。 “看,那對Gay?!敝茉獬丝偷脑捓洳欢魅攵淅?。 白辭渾身一僵,意識到自己還在人來人往的機場! 作為一個十足十的聰明人,卻因為五條悟在身邊,他的警惕心不復存在。想到這,白辭一把推開五條悟,氣急敗壞。 “五條哥,別再戲弄我了!” 其實,白辭還是看不見,眼底一片漆黑。他完全是靠著本能推開人。 五條悟早有察覺,一把摟住少年的腰,語調輕松:“孩子大了真不聽話,我就該一直舉高高制住你?!?/br> 手機燈光閃爍。機場乘客有好幾個好事者,干脆停下來拍照看戲。 聽著“咔擦咔擦”的手機拍照聲,白辭耳朵一層薄紅,半是生氣半是羞惱。 但是他眼睛全是黑暗,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行動。而五條悟的一只手死死鉗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則遮住他的臉。 少年極美的墨藍眼睛被掩住,秀挺的鼻梁下,是微張的薄唇。唇珠微凸,輕顫著,像是滾落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機場閃亮的燈光之下,晶瑩剔透,透出嬌嫩的粉色,勾得人心癢癢,直想啜一口。 “白辭長得太好看,有時候我也很苦惱?!蔽鍡l悟以閑聊的語氣說著,“畢竟,很容易招惹變態?!?/br> “什么跟什么……五條哥作為大人,真是差勁……”白辭無奈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