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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翊豪氣地用手背擦了下唇,又躺了下去。 江云翊神色迷茫地望著虛空中的一點,低喃道,“她可知這盛京之中想嫁我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她竟還不愿意?” 他扯著嘴笑了一下,又咕嚕咕嚕灌了幾口,轉頭望著江霽明笑,指尖指了指自己,好像有多好笑似的:“她不想嫁我?那她想嫁誰?傅修賢么?” 江霽明怔了一下。 “我到底哪點不如那個……傅修賢?” 雖然不知為何小舅舅也參與其中,但江云翊慣來不是個亂說話的人。 江霽明想了想,心里到底還是偏心這個弟弟多了一點,便笑道:“你大抵是不想聽我說些有的沒的敷衍你,那好,大哥便跟你分析分析。要單論身份、前途,你自然更甚一籌,可要論才干相貌,你們二人或許在伯仲之間。若是尋常女子,想攀個高枝,選你自然更好,可……要說起,誰更討女人歡心,這一點,你怕是不及小舅舅萬一?!?/br> 江云翊抬眸盯著他看。 “別這么看著我,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江霽明笑,“你這人,天之驕子,從來是一堆女子想盡法子親近你,討好你。你卻不從曾動花費心思去哄一個女孩兒高興吧?” 江霽明傾身過去,拿了酒杯往他酒壇上咣啷清脆一碰:“別的你不會,投其所好,總是可以的吧?” ……投其所好? 醉得東西南北不分的某人,這一晚上什么都沒記住,獨獨記住了這四個字。 * 翌日一早醒來。 江云翊頭痛欲裂,發現自個兒躺在了江霽明的書房,還愣了好半天。 “想不起來了?”江霽明出現在門口,笑望著他,“鬧得我一宿沒睡,你今日倒忘了個干凈?!?/br> “……只記得一些?!苯岂磁踔X袋,蹙眉。 滿地狼藉,地上全是酒壇。 此刻外頭早已日上三竿。 江云翊記起了今日還有重要之事要去做,連忙站了起來,“大哥,我先走了?!?/br> 江霽明揮了揮手,示意他走,自己也準備回去補個眠。 江云翊匆匆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匆匆折返。 “大哥,瓊川那小子可是有什么來頭?”江云翊神色認真。 江霽明喝了口茶,抬頭看他:“怎么突然又問起他的身世?之前不是同你說了,他是漠北狄狼族的,母親是中原人士,因此便想來大魏看看。沒什么特別啊……” 當初江霽明在戰場上受傷,若非被那狄狼族的少年所救,也不止是傷了一雙腿那么簡單了。 因而,他認了瓊川為義弟,瓊川便隨家中兄弟一般,叫他一聲大哥,叫江云翊一聲三哥。 瓊川身份特殊,江霽明不好收留他在府中,便由江云翊幫他掩藏了身份,帶去了軍中歷練。 瓊川在軍中沒什么正經身份,但也隨大家伙兒同吃同住,他很喜歡在鐵騎營的日子,江霽明偶爾會去看他,帶他出來逛街吃飯。 這些年一直如此,江云翊對他也很是熟悉。 可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昨日溫嬌反常的反應,那種欣喜之情不像作假。 但江云翊問過瓊川,他說,他并不認識溫嬌。 這就很奇怪了…… 江云翊沉吟片刻:“大哥,他父親母親是誰,可曾查過?” 江霽明猶疑道:“你……懷疑他什么?” 江云翊搖頭,眸光微沉:“我尚不知,先派人去查探一下罷?!?/br> * 溫嬌這一整日,心情都很好。 雖然病來如山倒,她的病還未痊愈,但此時沒有比得知少年的消息更讓她高興的事兒了。 因她病著,老太太便拘著她,不讓她出府再吹風。 溫嬌無法出去見顧叔,只好叫春籮跑一趟,將少年的畫像給了他。 之前,她是記不清少年的面容輪廓,昨日見了一面,才覺得熟悉,因而回來之后,連夜畫了一幅他的畫像。 她讓顧叔派人盯著這個少年的動向,鐵騎營雖然管束嚴格,但里頭的人也不是不休沐,不回家的。他還那樣年輕,外頭的人間煙火氣,對他吸引得很,總是要出門的。 尤其是,盛京一年一次的廟會將至,就在春闈之后,那天熱鬧得很,他定然也會想出門的。 她要想法子,和他見上一面才行。 溫嬌托腮,坐在窗邊。 說起春闈,江家六公子江玉成也快回來了罷? 她家阿弟溫世嘉來信,今年他是不會參加的了,陸先生說他底子太差,還需磨煉,叫他耐下性子再等三年。 溫嬌倒也不奇怪,還回信好生勉勵了一番。 春闈在三月上旬,就在這幾日,她去年十一月從荊州過來,如今已在江府住了四月有余。 時間飛逝,若不細細掰算,她倒覺得好似在這兒住了很久很久似的。 如今這樣也好,想找的人,有了確切的音訊。 她很快就能離開這兒了…… 腦中突然閃現昨日江云翊說的荒唐之言,心中一時仍覺得有些別扭。 她閉目搖了搖頭,勒令自己不再想這件事。 * 其實拋去江家如今坐擁的一切,江云翊這一輩,大多還是很出色的。 尚在襁褓的江家小七自然不算,除此之外,江家子弟個個皆有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