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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突生一種奪人之好的快意。 恰逢這時,如夫人尋他尋到了這里。 如夫人臉上帶著笑,走到他身邊,道:“公子,您怎么在這兒?我這邊有要事須同您稟告?!?/br> 她是收拾過一番才過來的,額頭上磕出來的紅印子,被她用額發擋住了,若不細看,也看不大出來。 趙則元見她面帶笑容,以為是事情成了,殊不知是這如夫人愛面子,不管多氣,也要得在人前強撐著。 這樁婚事,是他以性命相脅,好不容易從母親那兒求來的。 溫家女如今嫁他,實屬高嫁,他心里本就是十拿九穩,見如夫人要回稟婚事,想著要找回些面子,便叫她在此直說便是。 如夫人臉上的笑容僵硬難看,飛快看了江云翊一眼,又勸說了幾句,見趙則元不聽,非要她在此說,咬了咬牙,扯著他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公子,說出來,你莫氣,溫大人看不上咱們,求娶溫家女之事,被一口回絕了?!?/br> 趙則元愕然出聲:“你說什么?!” 江云翊喝茶的手幾不可查的微微一頓。 他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自然能聽到他們這番并不算隱秘的對話。 如夫人的老臉紅辣辣的,著急地小聲道:“公子莫要聲張,此事傳出去了,對誰都不好?!?/br> 趙則元氣得胸膛起伏不定。 早先以為此事必成,他早已在好友之中放出了消息,如今這般,叫他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你的能耐呢?莫非往日都是吹噓不成?!” 趙則元面紅耳赤,狠狠瞪了如夫人一眼,一把攘開眾人,轉身了沖出去。 一群人見他跑了,紛紛借機追了出去。 少年噗嗤一聲笑,差點將茶水都噴了出來。 江云翊看他一眼。 俞婉也跟著笑了笑,柔聲問:“六公子笑什么?” 少年玩味一笑:“我聽說啊,忠勤伯府想求娶溫家女,先前還以為是哪個多嘴的誤傳,如今看到那如夫人,倒像是真的了。你們瞧瞧看方才趙二的臉色,怕是溫家拒了這門親事,哈哈哈哈?!?/br> 俞婉心頭一緊,笑不出來,下意識望向一直未吭聲的江云翊。 江云翊面色無波,仿佛他們談論的事,與他毫不相干。 可饒是如此,俞婉心中仍舊十分忐忑不安。 他是從未見過溫嬌,不知她生得嬌美惑人,若是親眼見過,還會如此淡然么? 畢竟,她曾是他的未婚妻。 俞婉拽緊了手中的帕子。 * 溫嬌有在院中練劍的習慣,不為別的,只為了強身健體。 她是娘胎里帶來的體弱,幼時差些熬不過去,若非靠著習武將體格練得康健些,怕是長年纏綿病榻的命。 也因著這個緣故,溫家書香世家,父親雖不喜她練武,但也不會過多干預。 出了一身汗,她去沐浴沖洗了下,重新換了干凈衣裳。 春籮聽見聲響進來,見她裹了一身男裝,怔了下:“姑娘要出去?” 溫嬌躲開她上前伺候的手,點了點頭,一邊低頭自個兒系帶子,一邊道:“我去探望一下陸先生,你去把我釀好的桃花釀取來,我給先生帶去?!?/br> 春籮應了聲,正要轉身出去,卻見小丫鬟疾步走進來,附耳在她身邊說了幾句。 春籮點了點頭,又折返回去:“姑娘,俞家大姑娘上門拜見,正在夫人處說話呢?!?/br> 俞婉?她怎會到荊州來? 提及這個人,溫嬌的心微微下沉。 她想了想,又將身上的衣帶扯開,道:“先不出去了,換回羅裙罷?!?/br> 第3章 相見 溫嬌慢慢平復著撲通撲通跳個不?!?/br> “難得你來,可要替我好好勸勸她。她父親寵她,什么都由著她,可這是多好的親事啊,我真是唯恐她不懂事,生生壞了一樁好姻緣?!绷质铣钊轁M面地嘆了一口氣,想起溫譽的話,又委屈地抹了下淚。 這種未成的事兒本不該多嘴向旁人提及,怕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可林氏在荊州這里,也找不到能說貼心話的人,憋悶了許久,兼之俞婉從前在盛京時,就與她家嬌姐兒交好,今日被她溫聲軟語一安慰,林氏就忍不住將苦水都倒了出來。 俞婉連忙道:“太太放寬心,我會好好勸她的?!?/br>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丫鬟來稟,說大姑娘過來了。 俞婉抬眼,心中咯噔一下,緊緊盯著溫嬌面帶微笑地走來。 三年未見,她身條抽高,腰肢細得不盈一握,眼波流轉間仿佛日月都能失輝,愈發有了迫人心魂的美。但這種美又沒有風塵俗氣,反而端莊矜貴,仿若她還是當年那個高高在上的首輔千金。 怪道忠勤伯府的二公子至今對她念念不忘,吵著鬧著要娶她。 可為何,她就不能好好嫁過去呢? 莫非還想攀上江家不成? 俞婉壓下心中嫉恨,笑著迎了上去:“溫jiejie,多年未見,jiejie生得愈發俏麗動人了?!?/br> 溫嬌垂眸看了一眼她握住自己的手,微笑頷首道:“婉meimei?!?/br> 俞婉正要親昵地再說幾句,手中一空,溫嬌已抽身離開,從她身側走過,去向林氏問安。 俞婉抿緊唇,將手放回身前不安地緊握。 ……怎么好像生分了不少,從前她們也算得上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