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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大天狗在她懷里聽到后,不屑道:“鬼有什么好怕,別說這些被京中的人稱作鬼的古里古怪的東西了,就算是真正的妖怪中的鬼王酒吞童子,哼,老夫也是不放在眼里的?!?/br> 秋奈將那根金色長發拋向雨中,從從容容地踩著廊子下的地板,走到老板的屋子前。 “老板?” 她低眉頷首,大天狗也將自己小心藏好,可畢竟藏身的地方太過惹火,一不小心便會碰到什么不該碰的地方。 切,他是妖怪,還在意這些做什么? 可惡,要是自己真的不管不顧的話,那個女人又不知道要拿什么眼光來看自己了。 她可是他們口中那個據說讓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同時愛上的女人,他也曾看見過她將東西返還,無情分手的模樣,這個女人簡直是沒有心的……連大妖怪也敢玩弄。 他吸了吸鼻子,心中卻一陣苦一陣酸,還有些發脹,就像是被浸在了加了醋的黃連水里,那種滋味簡直難受死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秋奈已經得到允許走了進來,屋子里很暗,只能依稀感覺到從紙門外透進來的朦朧的光線,她與老板之間還有一道輕薄的黑紗遮擋,只能依稀看到里面高大的影子。 “怎么樣?” 老板的聲音帶著一絲陰冷的溫柔,這是慣常利用花言巧語來引誘人們墮落的語氣,想必他也正是憑借著這點讓席琳對他死心塌地的吧。 但是,在見到了席琳不小心遺落的那根頭發后,藤原秋奈又有了別的猜想。 “這次約我前來的的確是左大臣,他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了?!鼻锬畏诺吐曇翩告傅纴?。 在她臨行前,老板確實對她說過,如果約她的人有什么變化也不要驚慌,回來之后也要據實已告。 這不是已經證明了這位紫苑的老板深不可測,甚至可以說是他在編織著一張大網,而將她當作了誘敵的棋子。 秋奈抬起手按了按胸前的衣襟,露出淺淺的微笑,復又垂下了頭。 把她當作棋子的人,往往不知道究竟是誰做了棋子。 當她將一切和盤托出后,室內竟沉默了一段時間。 這種故意利用沉默來造成心理壓力的手段秋奈還是有所了解的,心里雖然無動于衷,身體卻作出用袖子掩住口的動作。 “是衣子做錯了什么嗎?” 簾子里的男人輕笑了一聲,“不,你做的很好,我也相信你并未對我有所隱瞞,這樣很好?!?/br> 秋奈用袖子遮住了臉,遮住了臉上涼薄的神情。 “你如此聰慧乖巧,又肯乖乖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辜負衣子你的期待,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br> 他的聲音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劃過她的心尖兒。 秋奈暗暗啐了一口,這種在倔驢面前放根胡蘿卜的做法她自己不知道用的有多么純熟,可惜,她既不是倔驢,也不信他有她想要的胡蘿卜。 “衣子并沒有什么想要的,衣子蒙難之際,得到您的收留,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哪里還有什么奢望?!?/br> “哦?” 簾子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那人似乎靠的離簾子近了了些。 “你難道不怨恨我讓你留在這里,一入游廊花巷,就永遠也擺脫不了這里給你的光環與骯臟?!?/br> 他似乎感觸到了什么,最后的兩個字用了一絲狠勁兒。 秋奈眼睫顫了一下,她也往前動了動,正對著那片黑紗簾子,只是一方黑紗,卻仿佛間隔開了兩個世界。 “您今日的言辭既溫柔又憐惜,可是……”她盯著那片簾子,視線似乎穿過了黑紗直視著他的雙眼,“沒有人能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而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br> 即便她身上的顏色過于璀璨,即便這個屋子過于陰暗,這些都沒有掩蓋過她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純粹的冰藍色就像是天空的心臟,廣闊而無一絲陰霾。 “我知道衣子你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才會對你放心,即便你隨意出入游廊我也放行?!?/br> 為了使她相信他對她的信任,他甚至將手穿過簾子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可是,他那雙冰涼的手掌卻讓她忍不住想打寒戰,卻又讓秋奈生生地忍住了。 他的反應也不小,她甚至能感覺到在將手放上去時,他一瞬間收縮了一下的肌rou。 “你這次帶回來的人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不過既然已經是失憶的……把握住這樣的男人,這對衣子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 秋奈故意將手往后撤,他的手卻又往前探了一下,緊緊抓住她的柔荑。 “你難道不愿意?” 秋奈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慢聲細語道:“您真的很殘忍啊……” 她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只是隨口撩撥了他一句,卻讓這個即便坐在簾子后也帶著面具的男子思索了良久,越想越覺得里面所蘊含的情感復雜而guntang。 第56章 “所以說他真的是鬼了?” 秋奈正攬鏡自照,又忍不住與大天狗談論起那日的情形。 “啊,老夫的鼻子不會出錯的,而且,好像當初我跟這個人決戰的時候,也聞到了這股氣息?!?/br> 她用玉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攏著長發,就像將月光梳攏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