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厲玦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在兩人擦肩而過之際,不遠處的拐角那竟然傳來紀尹的聲音。 “你倒是說啊,為什么不行,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我怎么辦?” 這么失措的聲音,姚曳不敢相信那是來自紀尹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秉著負責任的態度,姚曳打算上去看個究竟??蓻]想到她還沒抬腳,手臂就被人扯住。她訝異的朝后面看。竟然是厲玦。 他的神情很復雜,雙眉緊蹙,卻看著不像是生氣,眼神里隱隱間還流露著焦急。他扯著她的手臂往后退了幾步,到了個隱蔽的小角落才作罷。 “噓,安靜?!眳柅i朝著紀尹的方向看去,同時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姚曳本想開口問些什么的,被他那么一堵,她到嘴邊的話只能再咽下去。 “蘇修業,你是男人嗎!當初你是怎么答應我的?現在你反悔,那我這些年過的日子算什么?”紀尹死死拽著她面前的來人。她還是進來前的那一身裝束,可氣質跟剛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小聲點,被別人看到了,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br> 姚曳朝他們那邊看去。那個叫蘇修業的一臉的緊張,他的眉皺的緊緊的,周身都散發著煩躁的氣場。姚曳見他抬手揉額頭,心想他這時應該在忍耐的邊緣了。 紀尹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姚曳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同為女人,姚曳一下子就看出她現在在經歷著什么事。 她一直以為厲玦是她的大金主,是她曖昧的對象??烧嫦嗍恰屗芮閭?,是另外一個男人。 她試探性的抬頭去看厲玦,這才發現他的整張臉都寫滿了失落和惆悵。她還來不及細看,厲玦的臉色就變了,他低下頭盯著她,面無表情的問道:“看什么?” 那語氣,說不出的冰冷。明明頭頂的燈光是暖色調的,可厲玦的樣子實在是嚇人,那帶著暖意的光線,似乎都被他周身散發的冷意給凍住了。 姚曳被嚇得抖了一抖:“沒…..沒看什么?!闭f完就把頭埋得低低的,連紀尹那她都不敢去瞧了。 厲玦冷哼一聲。還沒等開口,那頭又傳來了啜泣聲:“你以為我想過這樣的日子??!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面的生活。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沒膽子,不然我用得著這么生活嗎?” 她的話讓厲玦的身形一頓。姚曳跟他站得近,手臂時不時會貼上他的胸口。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他的肌rou一下子收的特別的緊,讓她有種靠在墻上的感覺。姚曳心想,全身緊繃成這樣,一定是受了巨大的打擊。 姚曳莫名的覺得心酸。她感情豐富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想當年在宿舍跟舍友一起看情景喜劇,人家都在那樂得跟朵花似的,就她,因為受不了這對有情人為愛假離婚,哭的死去活來的。 她一直是個容易情緒化的女人。尤其現在跟這人還離得那么近,從厲玦身上散發出的負面情緒,侵蝕著她的心,讓她忍不住為他悲哀,心軟。 在她看來,厲玦應該是坐在頂層辦公室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決策者。只要他想,漂亮的女人能一波一波的往他身上涌??伤麉s甘心的為一個女人的前途一擲千金,默默做她背后的支持者。而且不在意她的回報,單純的是想看她好??涩F在,他所關心的女人竟然說她厭惡現在的這一切,這怎么能不讓人受打擊呢? 所以說,人犯起賤來真的很讓人無語。對自己百般好的要嫌棄,嫌棄自己的呢又想著方的要往上湊。 感嘆歸感嘆,但姚曳也能理解紀尹的這種做法。在旁人眼里千不好萬不好,但只要是自己心里認定的,那就是最好的。 等那兩人離開了,厲玦才緩緩地從角落里出來。姚曳跟在他旁邊,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厲玦的表情,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傷心欲絕。他筆直的站在那,手心握拳,片刻之后又緩緩松開。姚曳從他眼里瞧見了一閃而過的落寞,可那速度快的,幾乎讓人分辨不清。很快,他又恢復成慣常的樣子,面容沉靜如水,沒有半點失態的痕跡。 除此之外,姚曳感受到他繃直的身體也松懈了下來。姚曳有些疑惑,他這恢復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點。 沉默了一會,厲玦才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姚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因為心里裝著剛才的事,所以她現在情緒波動很大。既為厲玦感到不公,又惱怒紀尹的不識好歹??烧f來說去,她是這個圈子外的人。她沒有資格去質疑,她所能做的就是為她的雇主守口如瓶。 這時候,不遠處的腳步聲驀地停了。姚曳抬頭朝前看去,只見厲玦怔怔的站在原地,巨大的空間下,他孤身一人的模樣讓看得人覺得無比心酸。他就那么站著,過了好一會才轉過身來。 他嘴微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今天的事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彪m說是希望,可他話里的口氣沒有帶上半分懇求。他所做的,就是單純的要求??少瓢恋耐瑫r,卻又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姚曳點頭:“我明白的厲總,如果這事曝光出去,我就會失去我的工作?!?/br> 厲玦嘴角微微揚起:“你倒是識時務?!痹捳f到這頓了頓,他盯著她,眉宇間又露出不滿:“你還是太瘦。這樣下去,會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工作量?!?/br> 姚曳看了眼手腕突出的骨節,明白似的點點頭:“厲總說的是,我會好好完成我的工作?!币σ凡粫康揭詾閰柅i實在關心她。她知道厲玦對她的提點提醒,只是為了能讓她更好的為紀尹服務。 由此可見,他對紀尹,真是上了十足十的心思。 姚曳實在想不通,他那么好的男人,紀尹為什么就不要呢? ☆、第七章 金主的威嚴 經歷過那次事情后,姚曳就沒在紀尹家見過那個男人。他會在公司把自己要交代的事交代完。以往紀尹累了,他都會讓她提早回去。然后親自跑到她家,向她說明要執行的事務。并且叮囑她,在日常要注意些什么。他殷勤備至的程度,連生活中一些小細節都不放過。 可現在,紀尹跟其他人一樣,要等他把要點講完才能離開。而且,他跟紀尹間的對話,已經跟生活完全不搭邊了,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公式化的程度,讓他身上僅有的人情味,都消散的干干凈凈。 鄭平覺得這事實在是怪異,他不止一次用眼神詢問紀尹這是怎么回事??蔁o奈對方實在是不給面子,將他的暗示無視的徹底。 于是有次開會完畢后,他拉著姚曳在那嘖嘖稱奇。 “厲總這是轉性了?我怎么覺得他變得更沒人性了,原本就是個工作狂,現在倒好連紀尹都不放過了?!?/br> 姚曳白了他一眼,隨意跟他扯了一會,就不再多說。事關她的飯碗,雖然學長是自己人,可上司的弱勢,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會議開完后,紀尹依舊早早的離開了。姚曳留下來替她將活動的文件分文別類,這些事情很雜,每個細節都要做好標注,然后讓藝人提前做好準備,以防到時手忙腳亂。 當然,這種事不能指望紀尹跟她一起商討,再做定奪。紀尹平時很懶散?;顒拥牟邉澐桨付家司拇蚶砗煤蠼o她審核,有什么不事宜的地方,還要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改過。所以別人一次能完成的工作,到了紀尹那就要分兩次。 她就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王。不會去計較,也不知道要去投入心力。她只管坐在她自己的寶座上,傲視萬物,頤指氣使。 或許就是厲玦給了她這個底氣,可以讓她不費多少力氣,就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 可有時候,一切來得太簡單后,就不容易讓人珍惜。想起紀尹那天說的話,姚曳由衷的覺得她不懂得惜福。 除了那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紀尹似乎對其他的事都不在意。厲玦對她態度的變化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轉彎,可她依舊一副冷冷清清,隨遇而安的樣子。厲玦要她留下,她就留下,讓她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連半點質問都沒有。 這就是不上心??!姚曳覺得厲玦有些可憐,他這輩子或許做盡所有事,都無法引起這個冷情女人的注意。 情場失意的男人注定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姚曳看著他的臉,他依舊是平常那副鎮定從容的模樣,做起事來也是一板一眼條理分明;可莫名的,姚曳就覺得他是在故作輕松。其實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外表裝的很堅強,其實內心早已被傷的支離破碎。想起早年看的那本苦情劇,姚曳覺得自己被觸到了淚點。 感慨歸感慨,姚曳卻從來沒想過要介入這事;她一向是很識時務的。上司們的私事,她沒資格也沒立場去管,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誰知道厲玦自己會湊上來。 “你那副同情我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姚曳驚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沒有?!?/br> 厲玦冷笑,走近她彎下身子,盯著她看了一會,直到把姚曳看的頭皮發麻,他才湊到她耳邊,開口道:“.當我沒看見?別告訴我你剛才看著我嘆氣是嫌我給你的任務太重了;怎么,是覺得我很失???還是認為我太沒用了?” 厲玦噙著笑,可那盯著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覺得可怕。他視線略微往上挑,姚曳被他看得雙腿直打顫 “嗯?怎么不說話?”他側著眼看她,低沉的語調從他喉間溢出。魅惑的同時,又極具危險感。他眼睛漆黑如墨,深的仿佛見不到底。那種未知的恐懼,讓她仿佛置身于寒潭之中。他像是早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這么一步步的威逼只是為了把她逼入絕境。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我不喜歡藏著掖著的人”厲玦繼續循循善誘。 姚曳被他咄咄逼人的姿態嚇得快哭了。那天她果然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怎么允許自己的脆弱面被別人看到? “我…..不會說出去的?!彼杨^埋得低低的,他這種久居高位的人,肯定受不了人給他撂挑子。這種時候,把姿態放低些,說不定能讓他覺得愉悅。 厲玦看她一副受氣小女傭的樣子,一時竟不知怎么應對。他覺得他再繼續折磨她下去,這人說不定當場要跪下來哭著求他,他也沒這樣的惡趣味,就擺擺手,煩躁的說:“別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煩,去忙吧?!?/br> 姚曳如釋重負。迅速將東西整理好后,飛也似的跑走了。 …… 她今年二十五了。在經歷了陳康平那渣男后,姚曳也有想過要再給自己找個男朋友的。對于自己的另一半,她一向沒有什么特別高大上的要求。只要人好,可靠有上進心就可以了。 他們公司里還是有不少青年才俊的。這不,廣告部的陳準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說來他們也有緣。那天被厲玦嚇得手腳發麻后,姚曳又接到了紀尹的電話,說是讓她回經紀公司幫她拿一件外套。天色漸晚,外面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趕。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時,姚曳身體就會一陣無力。她也是個女人,大晚上的還在路上奔波難免會萌生出一些委屈??晒椭鞯闹噶畈荒懿粡?。從厲玦公司出來后,她又坐著車火急火燎的往盛燦跑。 她跑的實在是太急,連拐角處有有人走出來了都沒有注意。所以當她想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是個體格上比她強壯太多的男人,所以撞上的那一刻,姚曳幾乎沒做停留,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不僅如此,跌倒時男人手上的文件夾從她的左手側劃過,姚曳先是覺得手肘那發燙,等她跌倒地上的時候,那股熱就化為了火辣辣的疼。姚曳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她這樣是因為手的關系,還是因為自己跌倒了。 “你沒事吧?”男人彎下腰來扶她。姚曳嗚咽了一聲,第一反應是去看她的文件弄散了沒有。 “不好意思,我沒看清路?!币σ窂牡厣吓榔饋砗?,忙不迭跟人賠禮道歉。那人淺笑著搖搖頭,自若的彎腰將自己掉落的東西一一撿起。 “你是紀尹的助理吧。你好,我是公關部的陳準,今天的事抱歉了?!?/br> 姚曳被他的笑容閃到了。他戴著黑色細邊框的眼鏡,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臉白白凈凈的,看著很斯文;眼神也很清澈,里面沒有因為被耽誤而流露出不耐。最關鍵的是他態度謙和,明明過錯方是她,可他卻風度翩翩的主動承擔下錯誤,從而降低了她的無措和尷尬。 這樣性格溫和的人很對她的胃口。 姚曳對他的第一印象十分的好。 “沒有的事,是我今天太莽撞了,改天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禮道歉?!痹捯怀鲆σ肪秃蠡诹?,她這樣子未免太不莊重了些,哪有第一次見面就約吃飯的?她以前一直在為家里的事奔波,所以在人際交往方面她應付起來不是那么的得心應手,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失態。 姚曳小心翼翼的瞄向陳準,見他沒流露出嫌棄,她才松了口氣。同時,她也在心里惱怒起自己的不自然來。 陳準:“你太客氣了,這只是件小事;況且我也有責任,如果我能看清路,就不會害你摔倒了?!彼f著瞄了眼她的手臂,看著她手肘那滲出的小血珠,他手忙腳亂的翻紙巾。 姚曳木訥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看清自己手臂上的傷。她拿紙巾按住傷口,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 他能看出她的慌亂和尷尬,再考慮到她應該還有急事,陳準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說:“你還有事要忙吧?改天我們再約時間。反正大家在一個公司,機會有很多” 他的意思是他們今后還有交集的機會?姚曳聞言眼睛亮了亮,心也跟著雀躍了起來。但同時的,他的話也點醒了她;畢竟她現在不是什么懶散閑人,沒那么多工夫在這里磨蹭時間。 想到紀尹那脾氣,姚曳只覺得心臟一緊。她簡要的跟陳準告別后,就急匆匆的去幫紀尹拿衣服了。 把文件和衣服帶給紀尹時,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提醒她以后要有時間觀念。姚曳松了口氣,回到家后,她腦子里還裝著今天的事,心里有個角落懵懂的悸動了。 經歷了那么多的波折和爛事后,她現在應該能迎接自己新的生活了吧。姚曳如是想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八章 食堂大戰 紀尹是公司的寵兒,所以即使在辦公的地方她都有自己的獨立休息室。她在公司拍完一組雜志照片后,就自得的躲到自己的小窩里休息去了。姚曳幫她將瑣事打理完,幫她泡好茶,到她指定的餐廳買好飯,順便備上她最愛的蜜餞。做足了一切,想要獨立空間的紀尹才懶懶的揮了揮手,把她打發出去了。 姚曳如釋重負。她從早上八點起就在紀尹身邊忙前忙后?,F在將近十二點多,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好在他們公司有員工食堂,這也省去了她出去吃的麻煩。 姚曳正在打飯,突然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她疑惑的回頭,見到來人,她驚喜的喊出聲:“陳先生……” 陳準輕笑出聲,隨即搖搖頭,臉上帶著絲無奈:“別那么叫我,感覺怪怪的,叫我名字就好了?!?/br> 等姚曳打完飯后,他也緊跟著上去打了一份,姚曳端著餐盤站在他后面,驚喜的同時又有些局促。這個點的食堂人已經不多了,她看著他的背影,視線不由自主的朝他端著餐盤的手看去。 膚色白凈,手指纖長,指節分明,也是她最喜歡的類型。姚曳覺得自己有些不著調,才不過是見了一面的人,她就那么不由自主的往更親密的方向想去。不過也不能怪她想入非非,陳準真的是一個容易引起女人好感的男人,溫柔又大方。更何況,她現在急需一個對象,好把陳康平留給她的陰影排除的干干凈凈。 兩人并肩找了個桌子坐下。陳準沒有再提那天的事,而是跟她說了些工作上的事。他是公關部的,所以經常要在網上了解一下民眾對公司藝人的看法。 “紀尹現在幾乎是零差評呢。即使有反對的聲音,她的粉絲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將她的負面新聞遮蓋掉。藝人能做到這個份上,真的是很成功?!彼謸沃掳?,頭微微側歪,臉上的笑容和煦又溫和,奪目的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姚曳晃了晃神,隨即淺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飯,垂眸道:“她本來就出眾,又沒什么緋聞,自然能引起別人的好感?!?/br> 陳準眉眼輕挑,似笑非笑的問:“都說藝人銀幕上和私底下是不一樣的。關于這點,沒有人比你這個私人助理來的清楚了吧?” 他問的隨意,但即使姚曳對他上了心思,她也不會在別人面前亂說紀尹什么。在人手底下做事,最忌諱的就是那一張嘴。俗話說禍從口出,尤其是給藝人做事,這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別說紀尹了,光她的那些粉絲都足夠讓她投幾百次胎的。 “她日常跟銀幕上差不多,都很安靜?!?/br> “那你豈不是省了很多事?我看你中午吃的那么晚,還以為她的要求多太多,你應付不過來?!?/br> 姚曳:“哪有應付不應付的。當藝人的瑣事本來就多,我拿人工資,總不能坐著什么都不干吧?!?/br> 陳準對她的話不以為意,他搖了搖頭,說:“你真容易滿足啊。我一直覺得給藝人做事最讓人頭疼了;我們在背后累死累活的,到頭來享受閃光燈和舞臺的只有他們。不過也沒辦法,誰叫人各有命,有些人就是能吸引人為他們砸錢?!?/br> 姚曳覺得陳準的話怪怪的,有種吃不到葡萄還硬要說葡萄酸的感覺??伤麘B度轉變的太快,話說完沒多久他又恢復成那副溫柔和善的樣子;還叮囑她要多多休息,這讓姚曳有些分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