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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幾乎不敢去想上一世母親得知她的境遇后,該會有多么難過。 魏之杳忙仰起頭,停滯了幾秒后,眼眶微紅,她皺了下鼻子,才又嬌著聲半開玩笑道:“您瞧著哪些好,我便都去瞧一瞧,總歸我現在年紀還小,不急著定親,把人看了個遍,也沒什么?!?/br> “你這丫頭也不害臊?!睖厥蠜]忍住白她一眼,翻了翻小冊子挑挑揀揀,“太師家的二公子不錯,就是模樣差勁點,那個定遠將軍也不錯,只是身份有些低了,嘉遠倒也不錯,可惜年紀大了點?!?/br> 溫氏對這些人都不太滿意,總能挑到一兩個毛病,在她心里,她的姣姣是最好的,合該天底下最好的來配她。 魏之杳冷不丁聽到路嘉遠的名字,微愣了下,“嘉遠哥哥?” “你和嘉遠自幼相識,嘉云和你又是手帕交,若你們能在一起也是好事?!睖厥夏钸吨?,又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下,“真要是成了,我也不擔心你以后被人欺負了?!?/br> 數來數去,路嘉遠算是最合適的人選,她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品性脾氣也都極為了解,若是兩人真的鬧了什么矛盾,姣姣也不至于受了委屈。 “娘親,您又胡說?!?/br> 魏之杳嗔了聲,倚在她懷里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幾個一塊長大的,我一直把他當親哥哥看?!?/br> 路嘉遠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嘉云明里暗里也都提醒過她,不過她確實只把他當親哥哥看,旁的心思也給不了。 更何況,上一世他娶了將軍府的大小姐,兩人琴瑟和鳴,生活美滿,她不想去破壞。 溫氏素來慣著她,見她確實沒想法,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停了會兒,又指著小冊子笑問:“那這個定遠將軍呢,你瞧瞧可合你眼緣?!?/br> 魏之杳瞥了一眼,是個少年成名的將軍,從邊關爬上來的,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氣,畫冊畫的不算真切,隱約能看出是個身形挺拔的男人。 她輕嗯了聲,不好拂了母親的心意,順從的點了下頭,“那就瞧瞧?!?/br> 對這些,她其實不太感興趣。 上一世,被困在高墻大院的十年已經讓她失去了對這些的期待,不過瞧著母親興沖沖的樣子,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掃她興。 只是瞧瞧而已,也不是定下來,她若真不愿,母親也不會逼她。 聞言,溫氏臉上笑意多了些,拍拍她的手背,輕聲道:“放心吧,娘定給你挑個頂好的夫婿?!?/br> 魏之杳應了聲,又陪著她說了會兒話,去給祖母請完安后,便轉了個彎,帶人去了魏之瑩住的景月軒。 魏之瑩性情溫善,平日里不愛出去走動,只在小院里繡花看書,魏之杳去的時候,她正倚在塌上繡花,她繡工極好,雪白的錦帕上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逼真極了。 見她進來,魏之瑩收了手上的活計,笑著迎上來,“六meimei坐?!?/br> 她語氣溫和,笑容滿面,她屋內的丫鬟仆婦見著,一個個上茶水點心的時候也都多了幾分用心。 魏之杳懶懶的坐下來,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她。 魏之瑩親自倒了杯茶給她,抿著唇笑,“六meimei怎么突然想起來找我?” 她和張家大公子看對了眼,再加上兩家親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心里歡喜,因此眉眼間都透出些許輕快明媚。 整個人,較之以往鮮活了不知多少。 魏之杳捏了幾塊糕點吃,沒好氣道:“四jiejie近日春風得意,把我倒是坑的不慘?!?/br> 魏之瑩臉不紅心不跳,眨眨眼故作不知,“???” 魏之杳將糕點吃了個干凈,擦擦嘴,徑直挑明了說:“嬸嬸今日遞了個小冊子過來,母親便同我說了相看的事,這事,四jiejie真不知情嗎?” “六meimei這發簪好看,改明我也讓人買支戴戴?!蔽褐擃欁笥叶运?,半晌,見她仍盯著自己,紅著臉道:“我就同母親提了一句?!?/br> 魏之杳本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止了話題,打趣道:“若是府內設宴,只怕四jiejie又能見到張大公子了罷?” 寧安候府上設宴,必定也會請些公子貴女來做客,以戶部左侍郎家大公子的身份肯定在受邀行列。 魏之瑩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聞言耳根紅了,不過很快便又恢復正常,頓了頓,細聲補充道:“聽聞嬸嬸看中那個定遠將軍,不過他是武將,就算咱們府上設宴,他也未必會來?!?/br> 魏之杳怔了下,扯了下唇,無聲的譏笑。 是了。 畢竟,現如今的寧安侯爺,她的那位好父親對武將的態度可不怎么好。 京中武將也都不大與他往來。 定遠將軍只要不傻,都不會過來。 魏之瑩想了想,又慢吞吞的開口:“所以,我好像聽說,嬸嬸托了榮安太妃請鎮北王府設宴,畢竟定遠將軍本就是鎮北王麾下,請他再正常不過?!?/br> 第8章 寧安侯府的消息沒幾日就傳到了鎮北王府。 薛景呈舞著梅花槍的手一頓,挑眉朝傳話來的小廝看去,“杳杳要與人相看?”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起伏,可那雙狹長的狐貍眼卻極具威懾力,讓得傳話的小廝只覺得身子癱軟,險些說不出話來。 他低著頭,額頭冷汗直冒,結結巴巴的開口,“是…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