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或許是陷害安原縣主,劍指沐家,然而孫貴人與沐恩伯府無冤無仇,這樣做又有什么好處? 不,或許還有一個好處! 李廷恩看了一眼一臉急色的安原縣主,再看了看面無表情眼中卻泄露出一絲關愛的付華麟,心中有一條線將事情連了起來。 也許主使這一切之人要的不是陷害陳貴妃,不是陷害沐恩伯府,他要的,是讓安原縣主背后的付華麟和陳貴妃背后的威國公府成為死對頭! 他要付華麟和果毅侯府出頭成為對付威國公府的那把利刃!就算一下戳不破,也要讓刀尖對刀尖,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平衡二字一躍出腦海,答案便呼之欲出。 或許,只有一個人才能讓沒有家族依靠或者拖累,沒有兒女惦念的孫貴人無怨無悔,豁出性命去做這件事,不惜將平素有恩的安原縣主拉下水。 然而自己想到了答案,答案卻又決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自己既然才出宮,身后必有眼線,他放了自己出來,也知道自己和沐恩伯府的關系,和萬重文的深交,還敢一字不點的放自己出來! 到了此時,李廷恩又想起了的姚太師臨終時那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r> 哪怕是一個病重的帝王,帝王仍舊是帝王,天下江山一盤棋,人人都在棋盤之中被他cao控。 自己也是一枚棋子,到了這會兒,昭帝叫自己回京的目的,已經再也不用有任何保留了。 可自己,不是心甘情愿馬前卒的人! 李廷恩瞳孔之中,已經藏滿了桀驁與冷意。 “廷恩,廷恩……”萬重文看到連李廷恩都想的發了愣,不由大急,“此事到底如何是好,這背后的人……” 李廷恩心里泛起一縷淡淡的愧疚,不過他仍是守口如瓶,只是道:“不管如何,黃勝仁不能再放回去?!?/br> “不錯!”付華麟跟著斬釘截鐵的道:“人已經抓出來,不用再送回去?!彼敃r審問黃勝仁,并未蒙面,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已經有所準備。不論結果是什么。 安原縣主眼中差點逼出淚意,她此時心中盈滿的是無限愧疚,“要不是我……” 要不是相信自己,最重律法的右衛軍都督怎會設計將一個宮中的總管太監私下抓出來,如今還要……若因此讓面前這個人背上大罪,自己會生不如死! 付華麟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原縣主,語氣平波無痕,“與你無關,別人有心算計,你躲不過?!彼暰€轉向再沒開口的李廷恩,意有所指的道:“咱們都躲不過?!?/br> 李廷恩唇角一絲笑痕,對上付華麟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付華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揣測,不過他也知道李廷恩的性格。李廷恩不想說的事情,這天下沒有人能撬開他的嘴。 “我去料理此事?!备度A麟說完,轉身大步出了屋子。 安原縣主望著他的背影,終于忍不住怔怔的流下淚來。 萬重文嘆了一口氣,過去在安原縣主的頭上輕輕的撫了撫,心卻直直的往下沉。 一件事情弄明白,卻有了更多的謎團。 況且,先前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只是覺得若事情是真的,自己這些人無緣無故知道了,只怕會被牽涉進去,然而眼下看來,背后的人分明就是為了將自己這些人拉下水。被逼成了旁觀者,和一直就是別人的靶心,這重要性可截然不同,滋味更是不一樣了。 然而連李廷恩都猜不出來,萬重文也只得放下這就去弄個清楚明白的意圖,思量如何回去安排了人手盡早探查出來。 遇到這種事情,萬重文也無心為李廷恩接風洗塵了,只是令人簡單的備下了一桌酒菜。幾人都是食之無味,很快各自乘了馬車分開而行。 一回了李家,從平就迎上來耳語道:“少爺,大姑爺和三姑爺到了,正候在書房?!?/br> 李廷恩嗯了一聲,大步往書房而去。 他這次上京,早就算到獨木不成林。原本他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次入京不亞于闖一闖龍潭虎xue,他自然是不怕的,可也不想將朱瑞成和屈從云拖下水??珊髞碜屑氁幌?,這個時空,將就的就是宗族的力量,他若失勢,就算朱瑞成與屈從云講究仁義名聲,不會丟下李家,背棄李家,可樹倒猢猻散,那時候只怕二人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如何談到庇護李家上下。 與其如此,不如將手中所有的力量都用起來,富貴一起享,敗了,就都去闖下閻王殿罷。 正是為了這種想法,李廷恩才有了破釜沉舟之意,他在接到圣旨之后就安排朱瑞成和屈從云去辦事,又找人聯絡了隱在深山中的幾個道士,把這么多年隨著李家產業的擴大暗藏在各地的力量全都動了起來。 這一戰,不是他功成名就,就是別人踩著他的尸骨翻云覆雨! “廷恩……”朱瑞成與屈從云連日趕路,跑了好幾個地方,完成李廷恩交待的事情,又要一面隱藏行跡,安排手底下的掌柜放話出去讓人以為他們都去從商,然后悄悄到京城來,吃不好睡不好的,此時疲勞至極,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可正是因為累過了頭,他們卻反而處于一種十分興奮的地方,即便坐在書房里等了兩個多時辰,也沒有一絲困倦之意,此時看見李廷恩,兩人都從位置上起了身。 李廷恩坐在了兩人對面,“兩位姐夫辛苦,事情查的如何了?” 屈從云先帶著篤定的神色道:“不出你所料,果然有苗巫入了京?!?/br> 在聽到苗巫這個字眼,別說是李廷恩,就是朱瑞成也已經能從容面對了。至于屈從云,曾經叫他駭然的兩個字,他這時候從口中吐露出來,已經是平平無奇。 “我外祖派了數十名好手,分出去籠絡了各地的頭領,他們都有自己的人脈,已經確定,叢云山中,有一個苗巫部族。我給各地藥鋪都配了與苗巫打過交道的人手,他們認出來,五天前,有人在各莊,郴縣,虎灘鎮這三處地方都買了藥,這些藥全是毒蟲,平日少有大夫方子會用到。他們還問藥店可有庫存下來還未炮制的活蟲。因這個,我派出去的人仔細打探了他們,確定是苗巫?!?/br> 作者有話要說:卡了一會兒,明天盡量早點,大家晚安。另外謝謝給我投彈的朋友們,啵一個,嘿嘿 ☆、第125章 短小君 朱瑞成緊跟在屈從云后說了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再有,襄陽那邊已經有了回音?!?/br> 襄陽? 想必王太后此時再聽到襄陽的消息,會對自己恨之入骨罷。不過自己倒也想知道,王太后到底跟永王有何瓜葛,是與永王有私情還是另有緣故,才會暗中不遺余力的支持永王府。 李廷恩對朱瑞成所說的話表現出了比苗巫更大的興趣,讓朱瑞成不由得暗中得意了一把,他道:“襄陽傳回來的話,永王府一名通房月前生個了兒子,永王妃意欲認作嫡子養在膝下,焦家不答應,永王駁斥了焦家的意見,說此乃王府家事,沒有下面的人拿出來商量的道理?!?/br> “是以焦家又有動靜了?”李廷恩唇角一抹笑分外薄涼。 慣于過河拆橋的焦家,先背叛了永王,再和自己若即若離,算的一手好牌,沒想到永王妃經歷喪子之痛,居然還能站得起來,或許,如自己所料,永王府之前那位世子,的確身世蹊蹺,那昭帝到底又清不清楚? 朱瑞成還在繼續說話,“焦家之前一直不肯吐口,多虧了你,叫咱們把給焦家供的那批藥酒斷下來,焦家這些日子一直在籠絡我們藏在襄陽的人脈,有人吐了口,說焦側妃當初就懷疑給死去的那名世子并非永王妃親生,只是苦于找不到證據向永王揭穿,之后,焦側妃便暴斃了。是以焦家對世子恨之入骨?!?/br> “永王可知道此事?”李廷恩問。 朱瑞成愣了愣,有些訕訕的道:“還沒查出來?!?/br> “三姐夫辛苦了?!崩钔⒍鞑⑽簇煿?,朱瑞成和屈從云再如何有本事,之前卻缺乏一個歷練的環境,他們以前,畢竟只是簡單地生意人。即便這兩三年自己慢慢信任他們,將早前布下的后手慢慢交給他們,想要獨當一面,終歸需要時間。這也是自己最大的短板,否則自己不必用盡種種心計,非要將沐恩伯府,果毅侯府這些世家綁上自己的船。 李廷恩在腦海中匯聚了一番今日得來的一切消息,迅速做出了決斷,“傳話給襄陽的人,讓他們盡速動起來,還有,鄱陽,徐州,萊州這些地方,也可以動一動了?!?/br> 先前議論永王和苗巫這等事情還面不改色的屈從云和朱瑞成聽到李廷恩的話,驟然一驚,兩人幾乎錯手就打翻了手中的茶盅。 朱瑞成手有些哆嗦,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突然間就倍覺干澀的唇,喃喃道:“廷恩,這可是咱們最后的一條路?!?/br> 雖說當初李廷恩告訴他們他在數個地方埋藏了暗手,而且這暗手一旦發揮效用會是驚天之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大大的吃了一驚,然而那時的感覺終究是不同的。 聽到的時候,他們會覺得李家有了一道最后的牢固的護身符,李家有護身符,就是他們有護身符。護身符在那里遠遠的放著,看不到摸不到,不去動它,就給人以安心,然而一旦真的要將這道符拿起來,攪得天下大亂,他們這些原本是平民出身的人,哪怕是膽子再大,也不能不心驚膽顫。 李廷恩很明白朱瑞成和屈從云的擔憂害怕,若非到了最后關頭,他實在也不愿走這一步。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對君君臣臣沒有朱瑞成和屈從云他們這樣本能的敬畏,可他是一個人,是一個曾經親眼目睹了流匪之亂后各地慘象的人。若不是為了保命,為了保住身后依附的這些人,他不愿舉起屠刀。 可此時,他不得不舉。 “兩位姐夫也知道,我粗通醫術,今日入宮面見圣上,我觀其顏色,只怕圣上時日無多了?!崩钔⒍髂抗庠谥烊鸪珊颓鼜脑颇樕弦宦佣^,毫不意外的看到兩人驟然間蒼白了面孔,議論天子的生死,對這兩人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再有,今日我從付華麟等人口中得知,宮中出了大事,二皇子性命難保,二皇子一斃,威國公府不會容皇長子活下去。威國公麾下兵力近在京畿,單憑左右兩衛軍,護不住皇宮。若威國公陡然興兵,大燕不會亡,天下卻會大亂?!崩钔⒍髟捴械纳钜饴牭街烊鸪膳c屈從云心神一凜,“今日,付華麟為保住安原縣主,將陳貴妃宮中的總管太監私下拘拿出宮,黃勝仁是陳貴妃心腹,若我沒猜錯,威國公府與果毅侯府,用不了多久便會兵戎相見。值此之際,皇上宣了我回京奪情,由不得我不多想。還有兩位姐夫所帶來的消息,我已無退路,進,便是高官厚祿,榮耀滿門,退,則是深淵千丈,萬劫不復!兩位姐夫待我甚厚,此時可愿助我一臂之力,除了這些魑魅魍魎,護住這朗朗乾坤!” 李廷恩低沉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屋中響起來,猶如一面巨鼓瞧在無邊的荒原上,讓人的心跟著發燥發慌,還有一種詭異的血液咆哮的興奮感。 朱瑞成和屈從云,并不是親密無間的盟友,更不是一般人家所以為的姻親,他們更多的是為了利益,然而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賭性頗重的人,所以當初朱瑞成他們看到李廷恩的光明前程,就敢在李廷恩身上下重注,不惜將各自的家族和李廷恩綁在一起,娶了李廷恩的jiejie。不管世人如何鄙薄,在這個時空,以血緣為紐帶和以婚姻為紐帶,就是所有聯盟中最牢靠的兩種,當然,其中還得加上利益。而當時流匪襲來,李廷恩堅持守城,朱瑞成看到其中賭贏之后豐厚的回報,他照樣下了重注。 每一次瘋狂的本金,最后都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利潤,才有了今日連知府見了都要問聲好,能和少府寺打交道做生意的朱家與屈家。 為什么不賭,這一次賭贏了,會有更輝煌的成果,膝下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家,將來會匍匐在自己的腳下看著自己,遙望自己,自己的兒孫,會成為人上人。 朱瑞成和屈從云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一抹瘋狂的神色,兩人幾乎是有些爭先恐后的對李廷恩表明了態度。 “只要廷恩你說句話,我們萬死不辭!” “好?!?/br> 做決定十分艱難,然而做下決定之后,李廷恩心里卻出乎意料的平靜。面對朱瑞成和屈從云的承諾,他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好,爾后道:“既如此,就請兩位姐夫按著我先前說過的話做罷。至于家中,兩位姐夫不必擔憂,若我們幾人不幸垂名于青史,我會叫候在河南府的人,將我們的親族全數送往登州,登州有大船,可往海外之島而去?!?/br> 朱瑞成和屈從云同時松了一口氣。 做這種事,一不小心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禍,他們當然不指望能把所有的族人全部送走,可一旦事敗,能留下一二根苗傳宗接代,他們就于愿已足。 朱瑞成和屈從云在李廷恩的書房中挑燈商量至雞鳴十分,連日趕路的兩人這才回屋歇息。 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睡幾個時辰,就要去辦更大的大事,這是一場傾天的豪賭。 作者有話要說:電閃雷鳴的,實在太嚇人了,也沒電,我用手提加3g更的,本來還有一千多字,我決定放到明天下午那一章,預計下午四點左右更新吧,請大家到時候來刷新 ☆、第126章 背后 元慶十一年三月二十這一日注定要銘刻在大燕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的心中。 這一日,大燕五處藩王封地喊出了清君側的口號,數位藩王連下數城,連成一個大大的圈,將京城裹在正中,再加上最早反叛的永王,還有之后的靖王和陰王,京城眼看岌岌可危。然而若僅僅是如此,不會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 勛貴世家們,大多都是當初隨著太祖打天下的功臣,藩王起兵謀逆,說的直白一些,不過就是宣家的家事罷了。打完了,分出個勝負,坐在龍座上的人,依舊要好好籠絡他們這些勛貴世家,他們照樣高床軟枕,隆恩不斷。 叫他們駭然的,是宮中前不久才傳出來的消息——二皇子重病夭折,陳貴妃罹患心疾,沖入宋容華宮中意欲至皇長子于死地,卻被當時正在的皇上攔下,陳貴妃癲狂之下,錯手對皇上動手,以致皇上病勢沉沉,無法上朝理事。更叫人難以接受的,是宮中模模糊糊傳出消息,陳貴妃,早已不是第一次對皇上動手了。不過以前皇上礙于大局,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消息傳出后,群臣嘩然,多名御史上書,要皇上將威國公府全部下獄,賜陳貴妃一死,誅陳家九族。弒君大罪,無論如何,都是決不能容忍的。群臣忿然,朝野暗流涌動,昭帝尚未批復奏折,朝會擱置,八名上書要求治罪威國公府的御史卻在一夜之間離奇死于家中。 一時之間,朝臣對威國公府的聲討之聲達到了頂點。文死諫,武死戰,大燕的書生,從來不是百無一用,尤其是清流之中,為了名,為了心中所以為的正義,他們連天子都敢頂撞,何況是在他們心中從未有好感的外戚與勛貴。 八名御史的鮮血,徹底激怒了這些年來飽受外戚為禍朝廷卻不得不隱忍怒氣的大臣們的怒火,連一般武將,都對威國公府行次悖逆之舉大為不滿,威國公府一時之間陷入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群臣雪片一般的奏折幾乎淹沒了昭帝的龍案。 以御史周清之妻馮氏為首的八位誥命夫人,一身縞素,手捧靈位,令兒孫抬著棺材,到大理寺跟前跪地痛哭不止,為亡夫伸冤。八位誥命,數日不眠不食,日夜泣涕不止,只要求朝廷還他們一個公道。 正值朝野聲討威國公府的聲浪一日高過一日之時,關西道衛所軍與寧安城衛所軍,軍營中同時傳來嘩變,因軍餉被上峰中飽私囊,將士們無法拿到充足的糧餉,因而數十個營中都已炸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威國公府在看到朝廷的聲討之聲后,所想出的應對之策。 不僅如此,威國公還跪哭宮門,求皇上對陳貴妃治以重罪,陳家上下愿一死以謝天下。 皇宮大門禁閉,昭帝尚未回話,可私底下,人人都已經知道,大燕的天在三月二十這一日,隨著關西道衛所軍和寧安城衛所軍的嘩變,已經是烏云壓城。 正值此時,一隊商隊,悄無聲息的入了京城,其中一名面容憔悴,臉色蠟黃的四十許婦人,被一個干瘦干瘦的小太監領著,隨著收夜香的隊伍,進了宮城,穿小道,來到王太后的跟前。 婦人站在寢殿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王太后的容顏,許久才道:“太后娘娘,您也老了?!?/br> 王太后無所謂的一笑,“誰都會有老的時候。不過哀家看永王妃氣色尚好??磥韱首又?,王妃已經闖過去了?!?/br> 永王妃聽見王太后這句話,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坐在了王太后對面,低聲道:“王jiejie,智兒的事情,實非我所愿。這么多年,我把智兒當做親生骨rou一樣養在膝下,奉若明珠,我也沒料到,焦家竟會喪心病狂至此?!?/br> “你沒有料到!”王太后驟然一聲咆哮,抬手就將邊上的東西瘋狂的朝永王妃扔了過去的,眼中滿是怨毒,“我告訴過你,這些年,我數次對你殷殷叮囑,焦家留之有益,待功成在望,焦家自然隨你處置,一個側妃,更是由你拿捏,可你偏偏慫恿智兒,你讓他殺了焦蘭芝,你把焦蘭芝的兒子把在手中,讓焦家絕望,才會對智兒下手。蘭素馨,是你害了我的智兒!” 永王妃這些年在封地上雖說并不得寵愛,可她膝下有世子,依舊過的是人上人的日子,更別提如今。若以前她還需要對面前的王太后虛與委蛇,此時大可不必。被王太后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不說,額頭上還措手不及的被砸了一個青包,永王妃心中十分不虞。她拿起絲帕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傷口,感覺到一陣刺痛傳來,面色也有些發沉,“太后,你我心知肚明,若真等到智兒登基的時候,只怕就該是我的死期了!我還能看著焦蘭芝去死,怕是你會先殺了我籠絡住焦家的人,讓他們繼續為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