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然后又都一下子想起來等會兒靳文禮興許又過來呢,還是少管閑事為妙,于是又都自發地跑到休息室邊兒上吃飯去了。 “寧軍病了,什么時候的事兒,請這么多天假一定是病得挺嚴重的,等我抽空兒去他家看看?!贝薇爻赊D身和葉水清聊了起來。 “你去看他時就知道是什么病了,你找我有事兒?”葉水清不想再和崔必成多說話。 “一會兒再說,我先幫你拿飯盒去?!?/br> “不用了,我沒帶飯?!比~水清攔住了要往外走的崔必成。 崔必成面帶疑惑:“為什么沒帶,要不我去食堂給你打飯吧?!?/br> “那也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快回去吧?!?/br> “水清,你至于和我這么客氣嗎?你只管等著,我這就去打飯?!贝薇爻梢詾槿~水清是忘了帶飯,也不等她再拒絕就要去食堂。 “崔必成,你沒聽見水清說不用你獻殷勤嗎,你們食堂的飯菜能入得了水清的口?你還是歇歇吧!” 聽到這個聲音,葉水清和崔必成同時轉過頭,就見靳文禮拎著一個大布兜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等走到葉水清跟前時還輕輕推了她一下,將她帶到凳子旁邊讓她坐下,然后一樣一樣地從兜子里往外拿東西。 “今兒咱們吃紅燒rou,怕太膩還給你帶了兩樣兒咸菜,我哥們兒的手藝,祖傳的,入口即化,rou嫩著哪,嘗嘗!”靳文禮手腳利落地將飯菜擺好,又夾了塊兒rou放到葉水清面前讓她吃。 葉水清就是不想讓這個場面發生才著急讓崔必成走的,沒想到還是遇上了。 “水清,這是怎么一回事?他跑這兒來做什么!”崔必成惱怒地看著熟門熟路的靳文禮,再看旁邊吃飯的人暗中同情地看著自己,臉立即就紅了。 靳文禮不讓葉水清說話,仰著臉睨視崔必成:“怎么一回事兒還用問嗎,有臺階就趕緊下,別找不自在?!?/br> 崔必成不理靳文禮的挑釁,只看著葉水清:“水清,我只要你一句話?!?/br> “崔必成,是男人就別為難女人,你要自認還算是個爺們兒,有話就沖我說!”靳文禮這回卻是直接側身擋在了葉水清前面,阻斷了崔必成的視線。 崔必成冷笑:“我為什么要和你說話,我和水清是大家公認的男女朋友,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靳文禮也跟著冷笑:“處對象這事兒還要公認?水清不樂意跟你處,你還在這兒裝什么男朋友的身份,我倒想看看這屋子里有誰公認你們是一對兒了?” 隨著靳文禮掃視過來的目光,其他人全都再次低下了頭,沒一個敢接話的。 見此情景崔必成氣得臉色發白,指著靳文禮怒道:“你不用在這兒耍威風,你不是我們廠的,我現在就讓保衛處的人把你攆出去!以后也不許再放你進來!” “怎么,你們廠子還是保密單位?你只管叫去!” 崔必成是真被靳文禮無賴的樣子給氣著了,轉身邁開大步就往外走,不大一會就帶人回來了:“就是他!他不是我們廠里的人,你們讓他出去!” 保衛處的人一看崔必成指的人立時就為難了,只怪靳文禮的壞名聲遠播,整條街上的單位沒有不知道他名號的:“崔干事,他確實不是我們廠的人,可廠里也沒有不讓外人進來的規定啊?!?/br> “照你這么說,無論是閑散人員還是偷雞摸狗的人都可以隨意進我們廠子來了?那要是丟了什么東西,發生了生產事故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崔必成自認占了理,保衛處的人勢必要攆靳文禮出去。 誰知保衛處的人卻笑了:“原來崔干事是擔心這個,壞人我們自然是要抓的,不過靳同志的身份還是有保證的,他早就說了自己是折頁車間葉水清同志的對象,你看人家不是給女朋友送飯來了嗎,就是廠里領導也不能不讓年輕同志發展革命感情呀!” 此話一出,休息室里的眾人頓時變得表情各異,有膽小的人已經抱著飯盒溜出去了,更多的人則是豎著耳朵,不時偷偷地往這邊瞄上幾眼想瞧熱鬧。 崔必成則是臉色幾變,幾步沖到葉水清面前,盯著她問:“水清,保衛處的人說的是真的嗎?你是真的要和這個混混在一起嗎?” ☆、第7章 崔必成問完之后,休息室里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葉水清身上,靳文禮也同樣深深地看著葉水清,略顯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自己要是沒有這一次的重生經歷,估計早就被這陣仗給嚇傻了,葉水清不緊不慢地將筷子放下,站起身與崔必成對視,語氣很是平靜:“崔必成,我已經提出和你分手了,靳文禮是我家隔街鄰居,可能對我有一些好感,但我也明確表示過了拒絕。不過我認為靳文禮這個人很好,所以現在我們是普通朋友,至于你,我們恐怕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鄭重聲明一下,從今往后我和崔必成只是同事關系?!?/br> 靳文禮本來聽葉水清說與自己是普通朋友時覺得挺失望的,不過再看崔必成的結果又開始慶幸自己可比他強多了,最起碼還有將普通朋友關系發展成男女朋友的機會,于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的崔必成眼里滿是受傷與痛苦,他對葉水清是用了真感情的,自從葉水清答應和自己處對象之后,他一直就已經將這個女人當成自己未來的媳婦一樣對待了,有什么好東西都會想著她,見不到時也總是一直在心里念著她。 不久之前兩人還好好兒,怎么突然之間就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他從心里上就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更何況自己的對手是靳文禮這個混蛋! 對!一定是靳文禮的小恩小惠將水清給迷惑住了,這個混混除了歪門邪道耍手段之外,根本就一無是處,自己決不能被打跨,讓靳文禮這個敗類看笑話! “水清,我知道你只是一時沒想明白,你今天說的都是氣話,我不會放棄的!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先回辦公室去了?!?/br> 崔必成說完就往外走,在經過保衛處的人身邊時略停了下腳步:“聽到沒,這人不是水清男朋友,以后你們自己看著辦吧?!?/br> 靳文禮見狀也不甘落后:等崔必成走出休息室后便說道:“水清,我本打算陪你一起吃飯的,不過看你現在心情也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吃我下班的時候再來找你?!?/br> 車間里的人則是等靳文禮走遠之后才開始七嘴八舌地譴責起葉水清:“水清,你怎么能這么糊涂哪,崔必成多好的條件,廠里多少小姑娘都看中他了,你怎么隨便就說分手呢?那個靳文禮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和眼前利益給蒙蔽了,哪個正經人成天不上班兒,還能天天弄到好飯好菜?你要是真和他攪合在一起,你家里人都抬不起頭!”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不過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不用再勸,我沒和靳文禮在一起,也不會和崔必成復合?!比~水清嘴里雖是這么說,但也無心再吃飯,將飯盒收拾好,打算等下班時再還給靳文禮讓他吃了。 眾人見葉水清這樣倔強都搖頭嘆息,只等她情緒緩和之后再想辦法開導勸解。 下午的時候,車間主任將葉水清找了過去,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也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解,葉水清只是聽著并不答話。 下班后,葉水清不想再讓同事看見自己與靳文禮一起走,以免節外生枝,于是就特意磨蹭了一會兒。 “水清,不好了,崔必成和靳文禮在廠門口兒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小鄒突然跑了進來,拉著葉水清就往外走。 葉水清一聽這話頭疼極了,這兩個人還能不能懂點事兒! 崔必成惡狠狠地瞪著靳文禮,額頭上、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他中午離開車間后心里煩悶就想看看寧軍到底得了什么病,等去了人事那里問過之后,才知道是被人打傷了。 當時他就感覺不好,寧軍和自己從小到大一塊上的小學和初中,關系挺鐵的,從來也不是惹事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挨了打呢?越想越不對勁兒,再聯想到靳文禮的出現就一刻也呆不住了,回辦公室請了一個小時假騎車去了寧軍家。 等寧軍將實話一說,崔必成腦袋氣得嗡嗡直響,靳文禮這個王八蛋原來早就存了第三者插足的心,還將維護自己的同學給打成這樣,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當時就恨不得能手撕了對方。 忍著氣回到廠里,好容易挨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崔必成提前五分鐘迅速騎車跑了出來,在廠子大門外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等著靳文禮出現,他想以靳文禮的流氓脾性,肯定會來糾纏葉水清的。 果然,自己剛躲好就看見靳文禮騎著輛大黑色車晃晃蕩蕩地過來了,到了廠門口將車停好之后就來回往院內張望,顯然是在找葉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