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好不好也就這樣了,要不你去告訴大巫實話,然后我們打一場,血洗耳侻族?” 虞人殊皺起眉,滿臉擔憂。 江朝戈手肘擱在他肩膀上,嘆道:“兄弟啊,做人不要太耿直,要學會變通?!?/br> “你這叫……哎,算了?!?/br> “我知道,你有時候拉不下面子,可你要記住,你現在只是你,已經不是……”江朝戈壓低音量,“三皇子了?!?/br> 虞人殊點點頭,目光有一絲淡然:“離開這么久,也不知道天鰲城怎么樣了?!?/br> “你還擔心皇子奎的事吧,別想了,我們離天鰲城那么遠,真有什么事也是鞭長莫及,何必自尋煩惱?!苯昱牧伺乃暮蟊?,“好好休息休息,養足精神,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br> 炙玄抱著江朝戈的脖子使勁晃:“陪我喝酒,給我講故事,陪我喝酒,給我講故事!” “好好好?!苯陱拇遄永锼褋硪粔?,那酒入口辛辣,回味甘甜,竟是他們從未嘗過的帶勁兒,他忍不住多討了幾壇,架上火堆,烤上大羊腿,一堆人圍在一起暢快地吃喝了起來。 他們已經許久不曾有過如此輕松的時刻,上一次能安心地吃、睡,好像還是在大涼城那個城郊大院里,只是那個地方,已經化作了眾人心中永遠的一道疤,那疤痕上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催促他們不斷前進。 江朝戈抓起大碗遞到云息面前,大笑道:“云息,你怎么不喝啊?!?/br> 云息搖搖頭:“我不會?!?/br> “喝酒有什么會不會,會喝水就會喝酒,喝!”江朝戈硬把碗塞到他手里。 云息端著酒碗,咽了咽口水,勉強嘗了一口,辣得他臉都扭曲了。 江朝戈和虞人殊哈哈大笑起來,龍薌也忍不住低笑出聲,阮千宿無奈道:“行了,別欺負他了?!彼舆^云息的酒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眾人連連起哄:“干了!干了!” 云息呆傻地看著阮千宿不帶喘氣地捧著那大碗往嘴里灌,修長的脖子最后高高仰起,如天鵝頸般優雅美麗,她把喝干的酒碗往地上一放,手指輕輕拭去唇邊的一滴酒,笑道:“想和我拼酒?” 醉幽又給她滿上一碗,捏了捏她的下巴,媚笑道:“來,我跟你干一碗?!?/br> 云息眼睛放光,感動地說:“千宿姐……” 阮千宿拍了拍他的腦袋,抓起酒壇,給所有人各滿上一碗:“我看今天誰先倒下?!?/br> “看今天誰先倒下!”江朝戈抱起那海碗,大口灌了起來。 炙玄在旁邊樂得直蹦,他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喝得暢快淋漓。 幾人鬧騰到半夜,江朝戈迷糊間,被人攙扶起來,弄進了房里。躺倒軟軟地臥榻上,江朝戈舒服地喘了口氣,身體好像在云端飄。 炙玄摸了摸他的額頭,全是汗:“你熱了?” 江朝戈搖搖頭,又點點頭,嘿嘿傻笑起來:“龍薌不行,殊也不行,千宿行,我……我也行,哈哈哈哈哈?!?/br> 炙玄唇帶笑意,給他解開了身上的薄襖,屋里剩著爐火,非常暖和,他很快就把江朝戈的外衣脫了下來。 江朝戈一翻身,壓到了炙玄的頭發,炙玄把自己的頭發拽了回來,卻發現發尾被江朝戈抓在手里,江朝戈還嬉笑著朝他晃了晃,好像在逗他,炙玄從未見過江朝戈這幅幼稚的樣子,只覺得新鮮有趣極了。他俯下身,笑著問道:“你喜歡我的頭發?!?/br> 江朝戈點點頭:“漂亮?!?/br> “還喜歡我哪里?” “嗯,漂亮?!?/br> “哪里呀?” 江朝戈打了個哈欠,眼神迷糊起來。 炙玄捏住他的下巴,在那唇上輕輕吻了吻,江朝戈毫無反應,他有些不滿,邊欺身上前,加深了這個吻,甚至按照醉幽教的那樣,將舌尖試探著伸進了江朝戈的嘴里。 江朝戈自來到天棱大陸,從未喝醉過,這一醉可謂一塌糊涂,仿佛身在云里夢里,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現實世界,還是天棱大陸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有一對柔軟的唇在親著他,那么軟,味道也不錯,他下意識地以為是他哪一個情婦,便配合地回應起來。 炙玄瞪大眼睛,只覺得江朝戈的舌頭靈活得像條蛇,他從未想過,人類和人類可以這樣做,而且,能產生格外親密的氣氛,江朝戈似乎還嫌不過癮,抱住炙玄的腰,奮力一個翻身,將炙玄壓在身下,guntang的唇反客為主,用力吸吮著炙玄的唇,極盡挑逗之能事。 炙玄燦金色地瞳眸簡直要燒起來了,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好像身體血液在沸騰,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對江朝戈的某種渴望,可他偏偏無法形容究竟是什么渴望,他只知道,他想親吻江朝戈,想這么一直抱著他,可是不夠,完全不夠,遠遠不夠! 江朝戈親著親著,手開始撫摸起炙玄的后背,可是約摸約不對勁兒,這肩膀也太寬了,后背也結實了,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覺得不對,便爬了起來,噗通一聲倒在炙玄身邊,昏昏欲睡。 炙玄感覺身體熱得不行,見江朝戈居然想睡覺,哪兒能放過他,便想著親吻是第一步,脫衣服是第二步,于是果斷地把倆人的衣服給脫了。炙玄呆呆地看著江朝戈赤裸的身體,臉上一陣一陣地發燙,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江朝戈光著身子的樣子了,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他覺得江朝戈是他的雌獸之后,他的腦子里就總有些怪異的幻想,那些幻想和江朝戈此時的樣子結合到一起,讓他心臟狂跳,不知所措。 自他們在昆侖城匯合以來,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他都沒時間好好問問醉幽,脫了衣服之后該干什么? 他憑著本能趴到了江朝戈身上,輕輕地蹭了起來,溫熱的皮膚貼附在一起,竟產生了更加灼熱的感覺,他越蹭越覺得身體里有一股原始地沖動在破籠而出,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宣泄,急得他干脆刪了江朝戈一耳光:“喂,你醒醒!” 江朝戈猛地睜開了眼睛,木木地看著他,眼神根本沒有聚焦,只是“嗯”了一聲,又要睡過去。 炙玄氣急敗壞:“我、我想交配?!?/br> 江朝戈愣了愣,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哈哈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脖子一歪,又要睡著。 炙玄把他的腦袋偏了過來,使勁晃他,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我這里疼?!?/br> 江朝戈模糊間抓到了一個手感相當熟悉的東西,他混沌的大腦潛意識地覺得那是自己的,于是耐心地“服務”了起來。 這一服務不要緊,徹底打開了炙玄獸生的一道大門,他的身體由僵硬到微微蜷縮,再到情不自禁、舒爽萬分,也不過過了短短幾分鐘,可這幾分鐘卻真切地讓他相信了醉幽的話:那是件愉悅的事。 江朝戈一覺醒來,以是日上三竿。連日來的勞累和傷痛,讓他這一覺睡得格外沉,好在有幾只永遠不會醉的異獸替他們放風,否則無論在哪里,他們都不敢深睡。 他睜開惺忪地睡眼,感覺身上壓著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顆黑漆漆地毛絨腦袋,他伸手拍了拍:“炙玄,你想壓死我啊,床這么小,你就不要變大……”他突然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兒,認真感受了一下,他和炙玄……都是光著的! 他一動炙玄就醒了,托腮看著他,目光炯炯,灼熱得嚇人。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怎、怎么了?” 炙玄臉頰竟泛起一層薄粉:“我知道第三步是什么了?!?/br> “什么?”江朝戈看著他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要不是身體沒太大感覺,他都要以為昨天倆人睡了,他晃了晃江湖腦袋,努力拼湊零碎的記憶,并結合倆人現在的狀態,和被子里一些難以啟齒的東西,終于反應過來昨晚發生什么了!江朝戈那一瞬間真想扇自己倆耳光,他都干了什么呀! 炙玄撲到他身上,拿臉頰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我本來以為我們交配了,但卻發現并沒有結契,所以……”炙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還有第四步?” 江朝戈就差以頭搶地了,他盡量鎮定地推開炙玄,輕咳兩聲:“這個……這個……是這樣……” 炙玄看著他。 江朝戈頭一次感覺自己語言能力退化了,他深吸一口氣,很慫地說:“昨晚我喝多了,我想不起來了?!?/br> “沒關系?!敝诵テ鹚氖?,興奮地說:“你再做一次就……” 江朝戈猛地縮回手,他現在感覺那只手都不是他的,他的手不該屈服于酒精,失去理智!他勉強道:“不用了不用了,確實有,有第四步?!?/br> “這么麻煩?zuoai到底有幾步?!?/br> “呃……可以很多步,也可以很少?!?/br> “那我們就用最少的?!?/br> “不不不,這個不是說說就能決定的,這個很復雜?!?/br> 炙玄皺起眉:“人類的事怎么總是那么復雜,麻煩死了,獸就簡單了,喜歡你就留下你,不喜歡就吃掉你,這樣多好?!?/br> “嗯,我也覺得簡單點好?!苯陝澙献约旱囊路?,就想趕緊離開這里,再和炙玄獨處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臉還能往哪兒擱,臉皮再厚也是臉啊。 炙玄抓住他的胳膊,高興地說:“這個比接吻舒服,這個叫什么?” 江朝戈硬著頭皮道:“沒有名字?!?/br> “怎么會沒有名字?” “就是沒有?!?/br> “也好,那就是第三步?!?/br> 江朝戈穿上衣服就想走,炙玄一把從背后攬住他的腰,硬將他拖回床上,寬大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硬是將江朝戈的身體罩住,江朝戈在男人中算中等偏結實的,可跟炙玄那高大的體格一比,足足小了一圈。這些異獸化成人形的樣子都是人高馬大,只有醉幽是個例外,體態可以用婀娜形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連一根頭發絲都往外透著媚,當然,醉幽獸型的兇暴程度和婀娜這兩個字沒有半點關系。 炙玄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霸道地說:“你不別走,今天就陪我?!?/br> “還有好多事呢?!?/br> “什么事?!?/br> “我要修煉啊?!?/br> “就在屋子里修煉,我看著你?!敝诵J真地說。 “我還要去找大巫問問,什么時候啟程帶我們去軒轅丘?!?/br> “這個問題你昨天就問過了,大巫說等向導回來?!?/br> 江朝戈干笑兩聲:“你記性這么好啊?!?/br> 炙玄柔軟地唇輕輕碰了碰江朝戈的面頰:“以前你只是我的,現在你卻要每天花那么多時間和別人說話,早知道這樣,我們一直待在胡安城多好?!?/br> 胡安城……江朝戈想起和炙玄還有孟老在胡安城度過的那三個月時光,與現在相比,簡直是安逸而和平,可惜,從他拿起炙玄刀的那一刻起,他在天棱大陸的每一天,都注定不會有安逸。 聽著炙玄的話,他的心也突然變得柔軟了幾分,他身體放松下來,感嘆道:“你還記得孟老的樣子嗎?” “不記得了?!敝诵站o手臂,“除了你,其他人類在我眼里長得都差不多?!?/br> 江朝戈失笑:“難道殊和千宿在你眼里也長得差不多?” “他們幾個看久了,我自然能看出分別,若是孟升站在我面前,我應該也能認出來?!?/br> 江朝戈心中一陣悶痛:“他不會再站在我們面前了?!泵看我幌氲矫侠?,他就對沈言隨恨得咬牙切齒,早晚他要和這個仇人做個了斷。 炙玄親了親他的耳垂、脖子:“人類都會死,只有我不會離開你?!?/br> 江朝戈心中一動,竟無法反駁這句話,他點點頭:“是啊?!?/br> “你也不能離開我?!?/br> 江朝戈笑道:“除非我死,不然就不會離開你?!?/br> 炙玄轉過他的臉,溫柔地親吻他的唇,喃喃道:“不要死,永遠不要死……” 第63章 在耳侻族村子的那幾天,是江朝戈等人最放松、最舒服的幾天,每天都有熱騰騰的食物和溫暖的居所,沒有戰斗和受傷,也不用擔心什么剎血和冥胤會追到這里來。他們靜心養傷、修煉,為下一個目的地做著準備。 云息從耳侻族唯一的魂導士那里買來了不少新鮮的獸料、草藥,還吸收了一些特別的知識,原本他們一年也要出山兩三次,采購一些昆侖山上弄不到的東西,怪不得對寶藏這么渴望。 在云息的調養下,幾人的身體徹底痊愈了,現在所有人都對這個存在感微弱的魂導士刮目相看,也意識到了他的重要性,一路上若是沒有他,他們不可能走到這里。 江朝戈按照約定,給云息講了不少他的世界的東西,聽得云息無比地沉醉,有些東西他說起來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可是聽在云息耳朵里,卻很有啟發性,讓云息的思維得到了很大的拓展。 云息道:“你說得土槍,我覺得我能做出來?!?/br> “嗯,有材料的話,不算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