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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鶴群在線閱讀 - 第46節

第46節

    宋可如想她是做了噩夢,便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將她叫起來:”恬恬,醒一醒?!?/br>
    褚恬輕輕哼了一聲,依然睡著。宋可如只得拍拍她的臉蛋,好一會兒才將她叫醒。褚恬睡眼惺忪地看著宋可如,表情有點茫然,“媽?”

    “是不是做噩夢了?”宋可如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燙。

    感受到宋可如手心的溫度,褚恬清醒了過來,她立馬坐好,有些赧然地說:“沒事,可能是這里睡得不舒服?!?/br>
    “那就聽媽的話,回家去睡。明天不用過來了,反正這里也沒什么事,別再把身體熬出毛病來?!?/br>
    徐建恒聽了也囑咐她:“我看你這幾天吃飯也吃的不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正好在醫院,有問題就做做檢查?!?/br>
    “不用?!瘪姨襁B擺手拒絕,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無非是心情影響食欲,能有什么大問題。

    所幸宋可如和徐建恒沒有過多追問,褚恬借口洗臉,起身去了衛生間。

    她剛剛,其實騙了宋可如。她確實做了個噩夢,而且還跟徐沂有關。

    她夢到徐沂穿著一件不知什么兵種的迷彩服登上了一架直升機。機艙里齊整地面對面坐著兩排穿著跟他同樣制式迷彩的人,全副武裝,每個人的表情都嚴肅極了,像是要去執行一個特殊任務。

    直升機在空中飛了許久,最終盤旋停在了3000米的高空,下方是不知蔓延多少平方米的森林。這時,機艙門大開,一個軍官站在門口處沖里面的人大喊,讓他們從這里跳下去。

    夢中的她嚇了一跳,想對徐沂說:“別跳,危險!下面有霧,看不清楚!”

    可徐沂恍若未聞,從機艙口縱身一躍,身后的降落傘隨之撐開。

    夢中的她像是松了口氣,而后笑自己傻,都忘了還有降落傘了。然而下一秒情況卻突然變了,降落傘逐漸脫離了徐沂的身體,她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徐沂向下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失控。很快,穿過層層的霧靄,墜到了林海之中。

    怎么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在夢中的她急切地喊著徐沂的名字,直到被宋可如叫醒,也沒找到。

    回想起這番夢境,褚恬仍心有余悸。

    頭一次如此惶恐,褚恬想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第60章

    因為這個夢,褚恬惴惴不安了一夜。第二天早起猶豫再三,用軍線給顧參謀長家里打了一個電話。她想顧淮越是徐沂的領導,多少應該知道點消息吧。

    不巧的是,顧淮越也不在家,電話是嚴真接的,說顧參謀長下去檢查去了。褚恬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好在嚴真看她實在著急,便答應替她問一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褚恬應下來,掛了電話,憂心忡忡。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上午,終于在吃過午飯的時候接到了嚴真的回電,那邊說徐沂臨時被派去執行一個任務,具體是什么不能說,只是顧淮越向她擔保,人一定安全。

    對褚恬而言,這說了等于沒說。嚴真十分了解褚恬的心情,先她一步把抱怨的話說了:“算了,什么也別問了,不能指望從他嘴里套出話來?!?/br>
    褚恬在電話里笑了笑,有些苦澀。

    這邊,接到妻子打過來的電話之后,顧淮越也有點擔心徐沂了。

    倒 不是安全問題,畢竟他清楚無論特種大隊再怎么刁難這些兵們,也不敢讓他們出事。只是這一次的淘汰賽形式有些獨特。以往都是在特殊大隊內部自己組織的選拔, 而這一次卻別出心裁地將這些參選學員和特種大隊的兩個中隊混編為藍軍部隊的一支,一齊派到某合同戰術訓練基地參加剛剛開始的跨軍區多兵種實戰對抗演習。

    說實話,這招玩的有點缺德。

    畢竟這些參選學員們都是各軍區選上來的尖子,以往都是專業藍軍部隊的“重點打擊對象”,現在突然變成其中的一員了,且不說適應不適應,萬一在演習場上遇見老部隊了,下不下的去手還是一個問題。

    不打吧,這算入淘汰賽一部分。打吧,贏了還好說,輸了的話誰還有臉回老部隊,不得被罵死?不少學員悟清楚其中的道理,紛紛開始罵娘。

    a師沒有被抽調去參加此次演習,所以顧淮越并不擔心徐沂下不去手,他就是在想,萬一徐沂真的十分優秀,被特種大隊選走了怎么辦。

    他承認,這是徐沂軍旅生涯的重要契機,在特種大隊這樣的基層單位磨練個幾年是個有益的積累,有利于他今后在軍隊的發展。然而從全師來看,他還是希望他能留下,畢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過,想多無益,這不是他能夠決定和左右的事。顧淮越收回心神,給軍區通了個電話,得到了一個最新消息:參演的六大軍區派出的部隊盡數覆沒,唯有s軍區扳回一局,還是慘勝。

    顧淮越掛下電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心里更加篤定了。這下,這出戲可更精彩了。

    大漠深處。

    傍晚時分,信號彈升空,連日來響徹在這片大地上的一切聲響終于都安靜了下來。肆虐了好幾天的狂風此刻也變得溫柔了,化作飄飄雪花落下,覆蓋住各種現代武器裝備留在地面上的印跡。

    演習是徹底結束了,但各個參演部隊并不是很輕松,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總結會議。尤其是在這樣的戰況下,總結會很可能會變成批斗會或檢討會了。

    藍軍部隊雖然在此次演習中出盡了風頭,但隊伍也有不少折損,尤其是參加淘汰賽的學員們,演習結束,人少了一大半,多數都中途受傷或者被俘,按照淘汰賽規定,這已經相當于失去了資格。走的人太多,以至于他們這些剩下來的僅有一輛步戰車就拉走了。

    當晚,他們在訓練基地駐扎了下來。好不容易得來一個安寧的夜晚,大多數人早倒床上呼呼大睡了。然而徐沂卻睡不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便爬了起來。

    掀開帳篷,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今年的雪,來的似乎格外勤。

    放松下來,徐沂到現在才察覺到冬夜的寒意,他緊了緊野戰訓練服的拉鏈,戴上帽子,去了亮著燈的醫務帳篷。

    帳篷里,隱隱約約有人說話。徐沂進去一瞧,才發現是他隔壁床的李姓上尉,正穿著一身泥濘的軍裝嬉皮笑臉地跟小護士逗樂。

    小護士見有人進來,立馬嚴肅起來了:“有事嗎?”說著扭亮了桌子上的臺燈,看清楚面前這人長什么樣,微愣了下,而后直直地盯著他。

    徐沂全然沒在意,只淡聲說了句:“胳膊受了傷,來取個繃帶包扎一下?!?/br>
    “傷哪兒了,先讓我看看?!毙∽o士說著去碰徐沂的胳膊,卻被他躲了過去。

    昏黃的燈光下,這男人笑了下:“不麻煩你了,我自己能處理?!?/br>
    “自己能行嗎?”小護士有點不樂意,可見他不為所動,還是去給他取東西了。

    徐沂看著小護士的背影,輕輕松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李上尉對他比了個大拇指:“不得了啊,這小護士我少說也殷勤了快一周了,也沒見她對我這么積極?!?/br>
    連日的勞累,將徐沂的耐性都磨盡了,他什么也沒說,拿了東西就離開了。李上尉倒也不生氣,從小護士那里要了藥水和藥棉,跟著追了出去。

    他找到徐沂的時候,這位“有點個性”的陸軍上尉正獨自一人坐在訓練基地的一個小山包上包扎傷口。他走過去,在稍微靠下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將手里的東西扔了過去。

    徐沂被砸個正著,看清楚他扔過來的東西,十分禮貌地道了聲謝。

    看來這人也沒這么難相處。李上尉笑了笑,問:“怎么傷著的?”

    “忘了?!毙煲侍Ц吒觳?,借著探照燈的燈光查看傷口,“演習結束才發現?!?/br>
    “是啊?!崩钌衔靖袊@一聲,整個人大字狀地攤在了那里,“光顧著演習了,誰還顧得上疼?!彼碧芍?,看著徐沂認真包扎傷口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不過你還真別說,這仗打得夠痛快,平時哪兒有這把六大軍區輪著虐的機會?!?/br>
    “現在是痛快了,你不想想回去怎么辦?”如果他沒記錯,這哥們是j軍區陸航團來的吧?

    j軍區這回是徹底的悲壯了,虛實兩手沒玩好,步坦兩條路都被切斷了,最后發揮泥腿子精神野戰強攻,還是慘敗。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歸功于藍軍火力強大的空中力量。

    李上尉倒是不在乎:“咱人都躺在這了,還想回去的事兒干嗎?”

    徐沂輕笑:“這么肯定,一定能留下?”

    “留不下也得留,反正這陸航團我是沒臉回了?!崩钌衔痉磫査?,“你呢?”

    徐沂看著剛剛包扎好的胳膊,搖了搖頭:“不知道?!?/br>
    “不是吧哥們?”李上尉難以置信地爬起來,“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咱來這兒受這罪是為了干嘛?不就為了那幫人胳膊上那個臂章嗎?”

    是啊,如果放在以前,還真沒什么好猶豫的。

    而現在,徐沂回望過去的這一周,竟然遙遠的如同過去的那些年。好像從來沒有過什么理想,也沒有過不甘心,像是落潮后的海水,只余下淺淺的波紋。

    徐沂感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靜過,他甚至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望著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突然有種沖動,他想念褚恬,哪怕只是聽到她的聲音。

    于是他站起來,腳步飛快地回到了帳篷里。李上尉跟在他后面,正琢磨不定他為什么突然半夜發瘋,就見他拿起一個包裹走了出去。

    “哥們兒,怎么了?”他扯著徐沂問。

    “打個電話?!毙煲收f著,笑了,“給我老婆?!?/br>
    b市市中心也下了很大的雪,褚恬結束培訓后從酒店出來,看到地面上已經鋪了層厚厚的積雪??諝夂鋮s也清新,她輕呼出一口氣,感覺肺腑舒暢了許多。

    低頭看了下腕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再去醫院已經有些來不及,所以她準備先回家了?;仡^跟同事們告別,褚恬一個人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車站等車。有同事好心提出送她回家,被她一一婉拒了。

    反正到了家也是一個人,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坐公車慢悠悠地晃蕩回去,看看雪景,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顧淮越的話,算是讓她吃了個定心丸??尚那椴]有隨之松快多少,她只是擔心,怕徐沂是借著這個逃避。轉念一想,他若真是逃避,那天在電話說的又算什么?不想說,又不得不說。她其實,最怕的是徐沂迫不得已,怕她糾結過度,傷害到他們的感情。

    說來說去,都怪她老公是個當兵的。如果隨便是個地方平頭老百姓,看她不打得他跪地唱征服。想象著那個畫面,褚恬把自己逗樂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感覺到包里的手機震了幾下,取出來一看是同事打過來的電話,看她到家了沒。簡單聊了幾句,公交車來了,褚恬手忙腳亂地從包里翻出公交卡打卡上車。一陣慌亂過后,她終于找了個位置坐下,電話那頭的同事卻已經電話掛斷了。

    屏幕上只剩下一連串未讀微信的提示。來自——一杠三星。

    褚恬看著手機屏幕,感覺心像是被誰抓了一下,瞬間揪了起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坐穩,公交車一個顛簸就差點兒讓她整個人跳將起來。褚恬只好抓住前面的座位,再低頭時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去,她用手輕輕點開,看著那提示,心里有種不具名的難過。

    輕咬住唇,褚恬點開第一條,短短的一秒,只有兩個字。

    低啞的男聲裹著雪夜沙沙的風聲緩緩地傳了過來,他在那頭叫她:老婆。

    ☆、第61章

    低啞的男聲裹著雪夜沙沙的風聲緩緩地傳了過來,他在那頭叫她:老婆。

    因為信號實在算不上好,再加上那邊的風雪聲太大,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十分清晰,更不要說有多柔情蜜意了。然而等得太久了,又或是她根本就是這樣沒出息,聽到這兩個字,眼眶一熱。

    褚恬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動容都憋了出去,點開第二條。

    “本來想要給你打個電話,只是時間太晚,怕你已經入睡。也許這樣的方式更好,我能好好地跟你說說話。我看到手機上你的未接來電,對不起,恬恬,讓你等了這么久?!?/br>
    “這 些天一直在大漠搞演習,我在藍軍部隊,跟一群不知姓名只有編號的戰友并肩作戰,生平第一次對著友軍放槍。今天演習終于結束了,看著信號彈升空的那一刻,我 真的覺得很累??墒堑搅送砩蠀s睡不著,腦子里反反復復想的,都是你。我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向你求婚,我們在一起。想到再往前數一年,我們正好相遇,我 控制不住自己地想。恬恬,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魔怔了?!?/br>
    他喃喃地說著,聽得褚恬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顫。

    “我想你,卻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么。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木訥,沉默寡言,不不知道什么叫好聽話,也來不及打草稿。所以我現在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你聽了不要笑我,也不要怪我?!?/br>
    “過去兩年,我待你其實并不好。結婚之前,你追我,我躲你,所有人都說我不識抬舉,放著那么漂亮的姑娘不要。結婚之后,我經常不在家,留你一個人,沒法照顧你,還常常讓你受委屈。有時候我自己也想,我真的就是個混賬王八蛋?!?/br>
    聽到這里,那種酸澀感又來了。有些委屈,如果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許還可以隱忍??扇羰菑膭e人嘴里說出來,尤其是她在乎的人,那么這份難過,又會被放大許多。對她而言,這個人就是徐沂。

    電話里,他的聲音仍在繼續。

    “可 能,我絮叨的這些你并不愿意聽,其實很久之前,我也并不愿意提起從前??勺罱恢涝趺戳?,腦子里就像放電影一樣,一遍一遍過著從前,在演習的間隙,在所 有我能靜下來的時刻。我曾對著自己說,忘了,都忘了。直到那天在電話里被你問起,才恍悟原來我一直都記得清楚。那一刻我徹底清醒過來,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好,關于我、關于大哥、關于孟凡,關于我們的一切?!?/br>
    “我知道,我很少在你面前提起大哥。不是因為他不好,而是因為他不在了,他所有的好對他人而言都沒有了意義?!膘o默了幾秒,他才又輕聲說,“可是恬恬,我沒有忘?!?/br>
    “相 信你也聽小姑說起過,在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忙著公司,我一直住在她家里。后來,小姑的孩子出生,我又長大了一些,就搬了回家,跟大哥一起住在老房子里。那 時候大哥已經十三歲了,剛上初中,跟孟凡姐一個學校。我就在上這所初中的附小,每天中午跟在他們身后吃學校的食堂,晚上放學再一起回家。后來,大哥和孟凡 姐考上了高中,我也跟著去讀那個學校的初中。整整六年,我體會到了快樂,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長兄如父。對我而言,大哥的意義甚至比父親還要重?!?/br>
    “后 來,大哥考上了空軍飛行學院。那么多人報名參選,真正被選上的只有二十個,大哥排在前五,連我都替他驕傲。也是從大哥進了軍校后,我才對軍隊有了了解。他 從學校給我寄了很多東西回來,有他穿舊的軍裝,各種軍事雜志以及飛機模型,到現在我珍藏最久的東西,都是大哥送給我的。我想,他當時送我的時候沒有想太 多,大概只是自己覺得好??蓪τ谖叶?,卻是一個新世界。也是從那時起,我憧憬參軍入伍,保家衛國。雖然現在看來,青春期的自己真是熱血過了頭,但直至今 天,我真的沒有后悔過這個選擇?!?/br>
    “高考的時候我報的軍校,當時的事,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其實進入軍校的第一年,我過的并不是太 好,各方面都不太順利。說的矯情些,大概就是遭遇了理想與現實的落差。我打電話給大哥,說了幾句喪氣的話,就被他批評了一頓。也是那年寒假,他讓我去了部 隊,在那里,我第一次見到大哥開飛機的樣子。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那時自己的心情,大概就是當飛機起飛的一剎那,我感覺到血液在燃燒,在沸騰。這種感覺,從 那之后再也沒有過了,所以記得也格外清晰。那時的我,有多崇拜大哥,就有多渴望成為一個飛行員。夢想,當時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彼f著,輕輕笑了下, “我真的一心想著成為這個家里的第二個飛行員,直到大哥出了事?!?/br>
    “大哥出事的時候,我就快畢業,還面臨著考核和分配。和所有人 一樣,我一開始不能相信這個消息,匆忙趕到部隊,看到紅腫著雙眼的大哥的領導和戰友,還有蒼老憔悴的爸媽,我就知道,大哥真的不在了。那幾天真是過得渾渾 噩噩,也難過的后知后覺,抱著大哥的骨灰回到了家里,看到他留給我的那些東西,才放開痛哭了一場?!?/br>
    這話,聽得褚恬心里也有些難過了。她也經歷過親人的離世,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懂。

    “大 哥犧牲之后,我的生活就徹底亂了。爸媽不想讓我再回學校,想讓我盡快離開部隊。而且同時,孟凡姐也病了。她生病的消息,我是過了一個月后才知道的,考核結 束之后我偷偷回去看過她一次,見到她時,我是真的被嚇到了。形銷骨立,你沒法想象她當時的樣子。那是我第一次去看她,去時她還在睡覺,第二次去的時候,她 清醒著,看到我就尖叫著撲了上來,抱著不肯再撒手,一聲聲喊著大哥的名字?!彼D了下,“當時我慌了,撥開她的手,告訴她我是徐沂,我不是大哥??伤袷?nbsp;聽不見,不管我怎么說,都不松手。我沒有辦法,只好任由她這樣抱著,等護士給她打了鎮定劑,她慢慢睡著之后,才得以離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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