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憑什么!” “相公……”蘇云錦忽然可憐巴巴的看向寧煜。 寧煜唇角殘忍的勾起。 “把她捆起來!” ☆、第二十二章 咬死你 弄墨的房間里有一根巨大的柱子,是用來支撐房間的重量的。 就在房間的最中央處。 寧璞很快就尋來了鐵鏈子,鏈子很粗,足足有小孩手腕粗細,寧璞瞧著房間中的柱子,無聲的冷笑。 “你別過來,別過來!” 蘇云錦這才知道害怕,那鏈子在細微的光亮中閃爍著森冷的光芒,她光是瞧上一眼就止不住的打顫,不住的后退,聲音尖細,“別過來!”眼瞧著寧璞一步步的靠近,她心里的防線一點點的被攻破,她向著寧煜的方向嘶吼,“寧煜!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他又憑什么不可以這樣對她?! 他靜靜的立在原地,身體上再也沒有任何的痛楚,可心里卻一陣冰冷。 前世的時候她就一次次的陷害慕錦,這一世更甚,不但要害慕錦,就連自己的嫡親弟弟都要陷害,為的就只是讓慕錦傷心難過,她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心,既然不能通過她順藤摸瓜的去找太后的把柄,那么當然再也不能留著她禍害人間! 她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刺在最深的地方,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讓他疼的不能忍受。他早就想拔出這根毒刺,早就想了! 可笑她竟然以為他會對她產生感情! 是誰給了她這樣的自信! “蘇云錦,你能活到今天,已經是我的寬容了!” 他早就應該在她剛剛進府的那一天就徹底解決了她!留在府上簡直就是污染,污染了寧王府那樣好的氣氛,也污了父王和母妃的眼睛! 活到今天?! 蘇云錦驚駭的瞪大眼睛,“你要殺我?!” 寧煜已經不想再看她一眼,他對寧璞點點頭,寧璞立馬獰笑著抓著鏈子靠近蘇云錦。 “啊——你別過來,你們都是魔鬼,都是魔鬼!” “魔鬼?”寧璞嗤笑一聲,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就是要欣賞蘇云錦眼睛里的驚慌和恐懼,他鄙夷的瞧著她渾身顫抖的樣子,冷笑道,“若是要論魔鬼,你蘇云錦應該當仁不讓才對??!小小年紀心思歹毒,自以為是太傅府的嫡女就目中無人,驕橫跋扈,你以為旁人都欠你的?都該對你好?未免也太可笑了!”他說著已經欣賞完她臉上的恐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蘇云錦不住的掙扎,人在瘋狂之際力氣是非常大的,寧璞險些抓不住她,不過很快就調整了姿勢,一個扭胳膊,就把她兩只手反剪在身后,任憑她怎么掙扎尖叫都沒有用,用鏈子死死的拴住她的四肢,把她牢牢的捆在了屋里的柱子上。 不止是四肢,就連脖子上都用鏈子給捆起來了。 寧璞拍拍手,瞧著自己的杰作,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冰涼的鏈子捆在脖子上,一陣陣的寒氣往身體里竄,蘇云錦雙手抓著脖子上的鏈子,尖叫著用力去扯。 “可笑!” 被這么粗的鏈子給拴著,就是他都沒有把握能逃出去,更別說蘇云錦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寧璞拴好了鏈子,用大鎖給鎖起來,含笑把鑰匙在蘇云錦的面前晃了晃,蘇云錦立馬就紅著眼睛要伸手搶,寧璞的動作卻更快,一個晃動就躲開她搶鑰匙的舉動,順手就把鑰匙扔出了窗外。 “呵呵,蘇云錦,你好好享受這樣的日子吧!” 寧璞笑嘻嘻的把方才放在桌子上的托盤給放在地上,位置不遠不近,剛剛好就是蘇云錦沒辦法夠到的距離。 “松開我!你們松開我!” “松開了還怎么跟你玩兒啊?!睂庤毙呛堑目粗?,面上看著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可眼睛里全都是冰冷,他輕輕的退開兩步,笑吟吟的道,“蘇云錦啊,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今天會落到這個田地吧!” 她當然沒有想到,她曾經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名門閨秀,是一品太傅的嫡出女兒,是府里老太太和爹爹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是多少人都上門求親的蘇云錦!可今天,她怎么就會落到這個田地? 她眼眶通紅的看向寧煜,瞧著他依舊是一身紫色的長袍,身上披著一件大裘,長身而立風度翩然,身份高貴,清雅高遠。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人就是蘇慕錦,所以她要報復,而他是蘇慕錦的未婚夫,對蘇慕錦那樣重視,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府上送東西,知道她身子不適的時候還會送一些貼心的小東西,她看在眼里恨在心頭。 蘇慕錦那個賤人,憑什么能被他這樣對待! 她是府上最受寵的女兒,這些東西明明都應該是她的,都應該奉在她的腳下。 所以,她爭她搶,她拼了命的去奪。 她就是要看著蘇慕錦失去一切的時候那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成功了,她也同樣的失敗了。 得到了寧煜,卻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 她恨!憑什么所有人都站在蘇慕錦的那一側,所有人都看著她是不是受傷,看著她是不是難過?她從小就備受楚柔那個女人的寵愛,為什么長大了還是一樣被家里人喜歡!爹爹一開始不喜歡她,因為楚柔死了,她恨上了爹爹,她瞧著別提有多高興了!她恨不得所有人都離蘇慕錦遠遠的,可是為什么?只要她給爹爹一個笑容,爹爹立馬就覺得虧欠了她,立馬就開始補償她! 憑什么! 她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爹爹的喜歡,可就是她,挑撥了短短的時間,爹爹就徹底的疏遠了她! 憑什么! 她恨死了那個虛偽的女人! 不過……她殘忍的笑笑,掃了一眼寧煜,譏諷道,“哈哈,你喜歡蘇慕錦是不是?你愛她對不對?可是怎么辦呢,她嫁給了一個殘廢啊,那個殘廢據說脾氣還特別的乖張,你說蘇慕錦能活幾天?她在楚王府有沒有立足的機會?算算日子蘇慕錦嫁給楚離也有兩天了吧,哈哈,也不知道她死了沒,聽說楚世子折磨起人來,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吧,哈哈……去死吧,統統去死吧!” 蘇慕錦早就該死了,她如果一出生就死了,那爹娘還會把她給送到云州去嗎?肯定不會的! 所以啊,她早就該死! “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睂庫显緵]打算再和這個瘋子說話,可事關蘇慕錦,他卻想刺激她一下,她不是最看不得慕錦幸福嘛,那他就把慕錦的幸福說給她聽!打蛇打七寸,對付蘇云錦,就應該也從最痛的地方下手。他輕笑一聲,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看著她,“蘇慕錦現在過的很幸福,楚離對她言聽計從呵護備至,楚王爺對她更是十分滿意,她的婚禮在京城中少有的盛大,光是紅毯子就從楚王府的大門口一直撲到了蘇家的大門口,上萬的百姓圍觀,她的嫁妝和聘禮從蘇家抬到楚王府,頭一抬嫁妝剛剛進楚王府,最后一抬嫁妝還在蘇家沒有抬出去!長公主親自給她挽發,送著她出了蘇家大門,楚離也沒有踢轎門,他說她的妻子不需要他的下馬威!她剛剛進楚王府就立馬接管了楚王府的中饋,楚離還在圣上面前承諾只娶她一人!就差把她捧在手心里了?!睂庫系穆曇粑⑽⒁活D,滿意的看到蘇云錦眸子里的瘋狂之色和慘白的臉,他輕笑,“如今……你還覺得她過的不好嗎?” “不可能!你騙我!” 她不相信,不可能會是這樣的,蘇慕錦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受別人的排斥,會被人所不容!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么!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兒全都落在了她的頭上! 這都是為什么! “啊——”她抱著頭尖叫,宛若瘋癲,“我不信!我不信!” “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便罷!” 然而,寧煜越是這樣淡然處之,蘇云錦就越是歇斯底里。 她抱著頭瘋狂的大喊大叫,帶動的身上的鐵鏈子叮叮作響。 寧煜給寧璞使了個眼色。 寧璞十分有眼力見兒的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就打算這樣離開了。 “站??!你們站??!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她驚恐的大叫,“我是蘇青云的女兒,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這是謀殺!謀殺!讓我爹爹知道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寧璞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嗤笑道,“真是可笑,難道你忘了,蘇太傅早就公開了把你從族譜上除名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想起來你是蘇青云的女兒了,早干嘛去了!” “除名了我也是他的女兒,讓他知道你們要謀殺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寧煜抿了抿唇,抬步就邁出了房間。 “寧煜,你別走,我是蘇慕錦的meimei,我是她meimei啊,你不是喜歡她嗎,讓她知道你這樣對我,她心里會怎么想你!” 她這個時候只能拿蘇慕錦做借口了。 她不想死,可是她知道如果今天寧煜跨出了這道門,她就完了! 寧煜果然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他聲音冷漠,“無藥可救!” 她不是口口聲聲恨慕錦么,那就拿出一個恨的姿態來,現在把慕錦拉住來當擋劍招牌,這種行為讓他極度不恥! 他輕哼一聲,關上門,吩咐寧璞,“找人看著,不管她怎么鬧,都不許讓人進來。等里面沒動靜了再通知我!” “好!” …… 林若是被疼醒的。 她睜開眼睛,屋子里依舊昏暗,鼻翼間全都是發霉潮濕的味道。她艱難的抬起頭顱,屋里的門沒有開,只能瞧見屋外已經大亮了。 “天亮了……” 她舔了舔干澀的唇,嗓子又干又澀。 “咳咳……” 她身體不弱,可是在深秋的季節在潮濕的房間中呆一夜,她還是得了風寒,再加上昨天晚上被刺的那一劍……她垂著眼睛看著腰側的傷口,衣裳被血浸濕了一大片,不過所幸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胳膊一陣陣的酸疼。 她是被反剪著綁在屋里的柱子上的,石柱冰冷,她的背脊寒氣直冒,身子已經僵了。 兩條腿也被牢牢的捆在一起。 頭很疼……她知道自己是發燒了,不禁咬緊了牙關。昨天她還防備著徐傲不要發熱,可今天她就給發熱了,果然是……想起徐傲的背叛,她一陣陣的咬牙切齒,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徐家一家人竟然都是這樣卑鄙無恥背信棄義的畜生! 她的阿默…… 咬住唇強忍住眸子的酸澀,她側目打量這個屋子,果然是柴房,房間里空蕩蕩的放著的全都是劈好的干柴,因為屋子里沒有動靜,幾只老鼠也不怕聲音,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來回的竄動。 興許是嗅到了血腥味,幾只老鼠都向著她的方向竄了過來,落在她的腰側就去咬她的傷口。 “嘶——” 她沒想到老鼠膽子竟然這樣大,被咬個正著,不過幸好她只是雙手被反剪住了,腰部還是可以移動的,猛的抬起腰身重重的落下,當然沒有壓到老鼠們,它們察覺到動靜立馬就躥到柴堆里消失不見了。 嘴唇干裂開來,她嗓子因為缺水干的厲害。 她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而她的狼狽全都是因為徐傲。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她在番省的大街上策馬狂奔的時候瞧見他的那一幕,那時候他還帶著幾分稚氣,不過眉宇間都是出身高貴的人才特有的傲氣,她一眼就瞧見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怎么會出現在番省,又怎么會剛剛好就選在她出門的時候待在了那一條大街,又為什么剛剛好的動了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其中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陰謀!她的一見鐘情竟然全都是被人刻意算計的! 她握緊了拳頭! “阿默……” 她一轉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胳膊,想起她那樣慘死在她的懷里,想起她那未盡之言……她后悔!后悔了當初怎么就沒有聽阿默的話,非要執意嫁進京城!她恨她的天真,恨她的不自量力! 爹爹曾經勸告過她,男人都是一樣的,不可能一輩子只守著一個女人,即使這個女人再絕色,再才華橫溢……都不行!只要新鮮感過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所以爹爹勸告她不要她來京城。只要她在番省找一個好親事,有爹爹和幾個哥哥護著,誰都不敢欺負她!可是她不信,她認為她和徐傲兩情相悅,當時誰勸也不管用,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