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因為末世的來臨,人類幾乎面臨著種族滅絕的災難,在這樣的時刻,繁衍后代就變成了一項光榮的使命。梁家明更是前后頒布了好多條獎勵來鼓勵女人生育,甚至現在獎勵政策已經提高到,只要一對夫妻在安全區內生下一個孩子,那他們二人的一日三餐還有這孩子的基本生活需要,全部由安全區來出。 這政策讓好多好逸惡勞的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可這規則也是有嚴苛的地方,那就是二人必須是夫妻關系。 雖然末世了,但二人是不是夫妻關系,安全區還是可以在資料庫內驗證的。就算之前不是夫妻關系,在安全區后建立夫妻關系也不是不可以,但梁家明規定之前有配偶的,只要資料上不是離異或者喪偶,就不可以和別的異性享受這個政策。這就讓很多鉆空子的人咬牙切齒了,除了那些一開始沒結婚,或者是本身就離了婚的人,那些在外有配偶的幸存者,誰都沾不上這個便宜。 “聽說晚上,吳永森要頒布一個新的研究成果?!?/br> 二人正吃著飯,謝琛給溫延盛了一碗湯,淡淡地開了口。 溫延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道:“新的研究成果?” 像是沒看到溫延那冰冷的眼神一樣,謝琛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慢慢地喝了一口,“梁家明直接辦了慶功宴,應該是已經知道成果了才對。他請了我們參加,一起去?” 溫延捏著碗的手倏的攥緊,他抬起碗,一口一口地喝著里面的湯,直到覺得胸口的冷意被這溫熱的湯澆熱了,這才舒了口氣道:“去,當然要去。吳永森可是安全區的有功之臣,過了今晚,說不定還會成為全人類的有功之臣也不一定。這樣的喜事,為什么不去?!?/br> 謝琛吃飯的動作頓了一頓,他看了眼默默咬牙的溫延,垂下的眼睛里閃過了一道詭譎的光澤。 果然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慶功宴被梁家明辦的熱熱鬧鬧的,雖然是末世,雖然是安全區里,可來參加這慶功宴的無一不是“上流”人士。梁家明剛上位,自然是要拉攏這些在盛世時就非池中之物的人們。只是現在形勢特殊,有很多科研人員也水漲船高的位列到這些“權貴”之中,但他們的地位更像是一些新興崛起的“新貴”,在真正的權貴面前,仍然是不夠看的。 因此整個宴會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梁家明為首的,曾經在帝都也算是叱咤風云過的那些人物,另外一派則是以吳永森為首,很多人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及換,還穿著科研室的白大褂就過來了。他們不適合觥籌交錯的場合,三五聚堆的站著也只是相對無言,倒顯得不倫不類。 梁家明當然不會放過謝琛和溫延,老遠見二人來了,立馬舉著酒杯朝二人走了過來,溫延見不少人跟著梁家明一起走過來了,當下瞥了眼吳永森的方向,吳永森今天居然把吳夢也給帶來了,不過溫延并不關心這個,他瞥了眼站在離吳永森不遠處的溫少航,見對方不動聲色地向自己點了點頭,溫延這才緩緩勾起嘴角收回了視線,側過身來和謝琛一起應付梁家明熱情過了頭的寒暄。 在一片微笑應承聲中,溫延沉默地看著吳永森意氣風發地走向了上面的發言臺,旁邊的錄影攝像機立馬全面開啟,燈光聚集在吳永森身上,把他自信滿滿的笑容烘托的更加耀眼。 聽著吳永森面帶微笑地解說著最近他們實驗室取得的巨大成就,在一片激動的歡呼聲中,溫延勾起嘴角輕輕地冷哼一聲。想也是,如果吳永森真的如他所說,真的研發出來了一種可以治愈喪尸病毒的藥劑,那這樣的成就,絕對是需要實時記錄以便后人重溫的重大突破!以后不論他吳永森犯了多大的錯,估計哪怕是殺人放火,只要一提及他為全人類做出的這個貢獻,恐怕所有的過錯,就都可以一筆勾銷了??墒聦嵳娴臅缢氲哪菢用篮脝??溫延微微垂下眼,聽著耳邊的那些慶祝與恭賀聲,眼里閃過了一絲冰涼的譏諷。 “下面,我的助手就為大家展示一下,這次藥劑的研究成果?!?/br> 吳永森示意身邊的助手揭開了一直被黑布蒙著的實驗盒。這是一個帶有通風孔的全透明盒子,里面困著兩只小白鼠,分別隔離在兩邊區域中。盒子的側面專門留有注射針孔的小洞,助手先將一個纖細的針管拿出來,對大家解說道:“這是帶有喪尸病毒ptx951的溶液,將它注射到白鼠的身體里,白鼠就會感染喪尸病毒,而變成喪尸鼠。因為感染后距離發作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溶液里還加了一些使病毒加速分解繁殖的成分,注射以后,三分鐘之內便可以使白鼠徹底感染?!?/br> 助手一邊說著話一邊行動迅速的將帶有喪尸病毒的溶液扎進了其中一只白鼠的身體里,只是他只推出去那針管里一半的病毒,便小心的將針管放在了旁邊的托盤里,而后便有人上前將實驗盒里的情況拍攝出來,在后面的大熒幕上放大顯示。 那助手并沒有夸大其詞,實驗盒里的小白鼠沒過一分鐘就開始一場躁動,在透明的盒子里開始上竄下跳不斷的繞圈移動,而與它只有一墻之隔的那只小白鼠卻異常安靜只是靜靜的站著。被注射了溶液的小白鼠在兩分鐘之后開始出現了明顯的變化,眼珠由黑色慢慢變得有了點暗紅,移動的速度也比之前還要加快許多,躁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如果不是實驗盒確保萬無一失,看它的樣子簡直像要破盒而出。 助手沒有說什么,他沉默地將實驗盒的機關打開,只見原本透明的實驗盒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漆黑的金屬盒,助手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屏幕上只見火光一閃,助手將黑色的金屬機關又放了下去,眾人只見那只感染了病毒的小白鼠,整個變得漆黑如焦炭,原來剛才那一下,是把它燒死了。 “下面,是驗證成果的時刻?!敝只蛟S與有榮焉,先前的動作一直是面無表情的,可這會兒也露出了點微笑來,想也是,如果吳永森今晚一夜成名,那么他作為吳永森的助手,身價自然也會水漲船高。他謹慎地從旁邊的冰鎮盒中取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解毒藥劑”,然后將之前剩下的那半管病毒溶液注射到了剩下的小白鼠體內。之所以一開始剩下半管病毒溶液,也是免得有人懷疑他們第二次注射的是否還是病毒。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第二只小白鼠本也該被感染,可因為第二只解毒藥劑的注射,它只會安然無恙,這簡直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助手激動的有些手抖,之前在實驗室里做過無數次實驗,甚至連人體實驗他們都做過,只是今晚這個慶功宴實在不適合用人體實驗,但吳永森身邊所有的親信都知道,這解讀藥劑是絕對有有效的!只要讓所有人親眼見證了這個事實!他們幾乎就等同于拯救了全人類的命運——??! “這……” “這是怎么回事?” 一道兩道的質疑聲悄悄在臺下響起,原因無他,只因為原本應該安然無恙的小白鼠居然出現了和剛才那只小白鼠一樣的躁動狀況。助手楞了一下,立馬慌忙轉頭看向吳永森,吳永森皺著眉頭走到實驗盒前仔細觀察,當他發現小白鼠的眼睛也開始變紅之后,立馬鐵青著臉對助手咬牙切齒的低聲道:“蠢貨!一定是解毒藥劑拿錯了!” 吳夢在臺下緊張地看著臺上面色難看的吳永森,今天是吳永森主動提議帶她出來的,她一直和吳永森感情不太好,因為自己的母親曾經被吳家掃地出門過。她心里其實是一直恨著吳永森的,再加上她又是個女孩,吳永森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所以這次來安全區,她根本是不想和吳永森相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反而是對方先找上她…… 只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她和吳永森是一體的,吳永森好,她就會好,而且在實驗室里吳永森也算是溫少航的前輩,她看中溫少航的事吳永森還不知道,所以她更加希望吳永森能夠取得驚人的成果,那作為吳永森的女兒,無疑就多了更多無形的籌碼了??! 可是現在……這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的狀況…… 吳永森見助手面色慌張,卻又一口咬定絕對沒有拿錯解毒藥劑,當下氣的恨不能一巴掌把對方打下臺去了!可看著臺下梁家明那晦暗不明的臉色,他心里一緊又不能立刻發作,只能灰頭土臉地解說道:“出現這種意外我深感抱歉,我的助手一時大意拿錯了藥劑,我立刻派人回去取真正的解毒藥劑。請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的等待片刻?!?/br> “啊,原來是出了點小意外,我相信吳教授一定可以解決的。大家先別著急,耐心等一下。我為大家安排了些助興節目,咱們先看看節目,等一會吳教授自然會給咱們一個解說?!绷杭颐餍睦镫m然有些不悅,可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笑著打圓場。有他放話,在場的人自然笑著打哈哈的說不著急。他們當然不著急了,吳永森這藥劑研究出來自然是好,但如果沒研究出來,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太大的影響,他們身份特殊,自然是不用親自出去安全區賣命的。只是這么大的事居然出現了這樣低級的紕漏,一行人雖然面上笑著彼此低聲言談,可各自心里都不約而同的將吳永森鄙視了一番,這樣的人,終究是上不了大臺面的。 溫延笑眼看著吳永森鐵青著臉卻還不得不強撐笑顏,對方雖然是臉上帶笑的在助手耳畔輕說了幾句話,可瞅著那助手突然蒼白惶恐的臉色,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好話。 溫延見那助手幾乎是誠惶誠恐的往幕后通道走,側頭睨了眼溫少航,見對方舉著酒杯朝自己微笑示意,當下也微笑著舉起酒杯向對方回禮。吳永森,你想借著粱昕的血為你自己在安全區站穩腳跟打下基礎,不論你背后都那個人是誰,你們所做的這一切,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第98章 chapter98 第九十八章 二人遙遙舉杯示意的畫面正巧落入了回過神的吳夢眼里,她咬著嘴唇臉色難看的側頭看著溫少航。有了溫延的示意,一向滴酒不沾的溫少航居然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吳夢立馬看向溫延,卻見謝琛攔下了對方喝酒的動作,將原本該被溫延喝下的酒仰頭喝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那二人相視而笑了片刻,溫延對溫少航點點頭笑著示意,而后就轉頭走開了! 吳夢側抬著頭見溫少航的眼睛仍然緊緊地跟著溫延的背影,她胸口猶如有火在燒一樣的難受!剛想伸手摟住溫少航的胳膊以引起對方注意,卻發現溫延離開的背影有點鬼鬼祟祟的,吳夢心中起疑,緊抿著嘴唇悄無聲息的從人群里退出來,遠遠的跟著。 吳夢跟著溫延走出了慶功宴會場,誰知中途溫延居然不緊不慢地走入了男廁所,吳夢不死心,她覺得溫延這樣偷偷摸摸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實她和溫延本身哪有什么矛盾呢,可是因為自己前后兩次喜歡的男人,都對這個溫延與對旁人不同,她就是看不出來這個溫延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心中燃燒的妒火早已經把溫延劃分到了“敵人”的陣營。只要是能讓溫延出丑倒霉的事情,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無疑是愿意花上點力氣的! 左等右等,大約十分鐘后溫延才從衛生間里出來,吳夢心中暗暗鄙夷上個廁所居然花這么久時間,可下一秒她卻瞧見溫延小心謹慎地往旁邊的垃圾桶里扔了一包東西!等對方走出去一段距離后,吳夢趕緊將那包東西又從垃圾桶里掏了出來,外面是衣服包著的,里面的東西用膠布一層一層纏的嚴嚴實實……吳夢當下將東西放到包里蓋好,加快腳步地跟上溫延,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為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溫延絲毫沒有察覺身后有人跟蹤,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后走出了建筑,溫延一直走在建筑物的陰影中,巧妙的避開了巡邏隊的看守,吳夢見他如此謹慎,心里越發篤定對方一定是要做什么很重要的事。因此當下也不敢馬虎,兩人悄無聲息的繞過了廣場,繞過了南邊的倉庫,直到溫延的身影消失在實驗室建筑的拐角處,吳夢左右查看也沒有見到溫延這個人,當下將目光落在了實驗室的大門上,溫延進實驗室了?他進實驗室做什么? 可是看著實驗室大門口的那三個看守,吳夢皺著眉頭覺得事情有點棘手,可是現在她迫不及待的想抓到溫延的把柄,因此輕咳一聲捋了捋頭發就上前微笑道:“我是吳教授的女兒,我父親讓我過來取點東西?!?/br> 三個看守互相對視了一眼,因為吳夢最近經常以送飯為由頻繁出入實驗室,所以有不少人都知道她是吳永森的女兒??蛇@下兩個人都有點為難了,明明讓他們看好實驗室,說是得到命令之前不讓任何人出入的是吳永森,怎么剛才來了一個人拿著吳永森的門卡進去取東西,這人前腳剛走不到十分鐘,后腳又來了個吳教授的女兒?難道這一個東西還要分兩撥人來拿嗎……下令不讓任何人出入的是他吳永森,這一來一回兩個人又都是打著他吳永森的名頭要進去,這不是故意為難他們嗎? 吳夢見二人臉上雖然猶豫,可卻并沒有多少想買她賬的意思,當下不復一開始的和顏悅色,臉色一沉就陰著臉道:“怎么,剛才我還親眼看到有別人進去呢,放閑雜人等進實驗室是個什么過錯料想你們也清楚!我是來替我父親拿重要材料的,你們也敢攔著?” 三人見吳夢軟硬兼施的非要進去不可,甚至不惜誣陷他們放閑雜人等進實驗室了!走的那人都走了十分鐘了,吳夢說的定然不是他,所以這是明擺著的誣陷!可人家是吳永森實打實的女兒,如果硬要說他們放了閑雜人等進去,到時候要是有什么閃失,他們就是有幾張嘴也說不清楚這其中的冤枉??! 三個看守的臉色一下子別提變得有多難看了,其中一人更是皺著眉頭道:“吳小姐,不是我們不通人情,只是吳教授今天下了指令,在他發話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出入實驗室。所以就算你是吳教授的女兒,我們也只能得罪了?!眲偛胚M去的人好歹還有吳永森的門卡,可是這個女兒,可卻是什么都沒拿出來的。 吳夢心里著急,這附近沒有別的建筑,溫延一定是進去實驗室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溫延進去到底是做什么的!再聯想吳永森剛才在臺上的失誤,她幾乎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失誤一定和溫延有著剪不斷的聯系!如果她能現場抓到做手腳的溫延,豈不是可以直接將溫延置之死地嗎?! “今天的慶功宴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父親的實驗出了點差錯,我懷疑那個讓實驗出差錯的人現在已經混進了實驗室里!我總不會害我父親的!但如果因為你們阻攔,放那罪魁禍首逃出去,這個責任,你們擔當得起嗎?!” 三個守衛見吳夢非要說有人混進去,其中兩人當下梗著脖子想要反駁,另一個守衛卻對他們微微搖了搖頭,他抬手捏了一下胸前的衣服,而后對吳夢嘆了口氣:“吳小姐又何必這樣疾言厲色,我們只是個看門的,出了什么差錯我們當然擔當不起。但今天下令不讓任何人出入的是吳教授本人,如果吳小姐非要進去,我們也是要負責的,這責任,我們擔當不起……” 吳夢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有什么事我自己負責就是!還不開門!” 說話的守衛立刻對旁邊的守衛們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守衛雖然被吳夢氣的臉紅脖子粗,可當下也只能冷哼一聲微微挪開身子,說話的看守沉默的用自己的門卡將實驗室大門打開,每次吳夢過來的時候都是這樣進去的,外人進入實驗室是需要守衛帶路的,每過一個門都需要劃卡,不然在實驗室內部舉步維艱。 等吳夢和那個守衛進去大門之后,留在外面的守衛當下輕嗤一聲道:“投個好胎是有好處,什么都它媽不是,仗著老子的風光也能對人呼來喝去的。不過能讓別人發煩到這種地步,這女人也是不容易了?!?/br> 一旁的守衛朝自己旁邊的空地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罵罵咧咧道:“下命令的是他吳永森,讓人過來的也是他吳永森,真它媽當這實驗室是他開的了?!彼麄冞@些職守實驗室的都是異能者,平日里來人都對他們好聲好氣的從不敢得罪。偏偏那吳永森仗著自己命名了喪尸病毒,最近又在搗鼓什么了不得的實驗工程,對待他們的時候從來沒有好臉色。還有這個吳夢,經常頤指氣使的把他們當奴才看,吳永森今天下命令的時候,更是旁若無人的儼然把實驗室當成了他自己的地盤,要不是上頭有粱三少特別吩咐,他們這些異能者何故受這種鳥氣?! 剛才聽吳夢說吳永森的實驗出了差錯,他們只覺得心中解氣!錯失對人類有益的實驗成果的確很讓人遺憾,可是如果讓這樣的小人取得了那樣的成就,以后還指不定要有多少人遭殃倒霉!所以還不如直接沒這成果來得好! “還是趙哥有先見之明,知道在衣服上動點手腳還能錄音,趕明咱們也弄一個,不然遇到這樣的公主病還真不知道怎么應付!呸,真它媽晦氣!”左邊的看守人員還是心中郁氣地罵了一句,回頭瞥了眼實驗室的大門,冷哼一聲沒再言語。 吳夢進入實驗室大門后,直接就指使看守人員帶著他往吳永森的實驗室走,“剛才進來的人往哪走了?有沒有記錄可以看到?” 看守人員皺著眉頭,側頭看向吳夢道:“吳小姐,在門外你用這樣的話嚇唬我們給你開門也就算了,這實驗室里如果有外人進入,是會立刻發出警報整個安全區都能聽得見!你也不是沒來過,這里每過一道門都是需要驗證的,就算真的有外人瞞過我們兄弟幾個混進來,那他怎么進去里面呢?除了門卡之外這里還需要指紋驗證,如果沒有錄入過,是根本無法通過的!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得罪了吳小姐,你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害我們?” 吳夢見對方一個男人一臉嚴肅隱忍的怒氣這樣問自己,周圍都靜悄悄的全是冷冰冰的金屬,心里泛起了一絲冷意的同時氣焰也沒一開始那樣高了:“好了好了,他那么狡猾,可能瞞過了你們也說不定……你快帶我去父親的實驗室吧,對了,吩咐門外的那兩個,不許放任何人出去!千萬別讓人跑了!” 守衛忍著怒氣用對講機按照吳夢的吩咐聯系了門口的兩個守衛,這邊也不發一言的帶著吳夢來到了吳永森的實驗室,不過他的權限只能到達實驗室外部,真正內部的機密實驗室他是進不去的,但就算是實驗室外部他也不想沾這一身腥,這一家姓吳的作風實在讓人不能放心,因此他在吳永森實驗室門口的地方就道:“吳小姐還是自己進去吧,實驗室這樣的重地,我們這樣的人是不能隨便踏進的,到時候出點差錯,我們不比吳小姐,可擔當不起?!?/br> 這一路過來的重重門崗,已經將吳夢一開始的怒氣消磨下去了大半,冷靜下來之后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點太沖動了??墒且呀涀叩竭@里了,如果溫延真的在里面,豈不是可以被她抓到現形?何況溫延那樣偷偷從慶功宴里遛出來到這里,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相信,現在這整個實驗室里,能讓對方覬覦的地方只有吳永森的實驗室了! 可從前加上剛才,自己已經把這些守衛都給得罪了,讓對方陪自己進去,瞧對方那模樣是一定不會同意……吳夢咬了咬牙,側過頭對守衛道:“我沒有出來你就不許離開這里!注意點里面的聲音!如果我出了差錯!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進去之前還不忘記威脅一下自己,守衛看著吳夢的背影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沒有言語。 就在守衛陪著吳夢進入實驗室后的三分鐘不到,門外的兩個守衛迎來了今晚的最后一批來訪者。不過這一批人可不同于剛才的那兩個,只見為首的吳永森怒氣沖沖地帶著梁家明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劈頭蓋臉就問了一句:“有沒有什么人出來過?!” 兩個守衛楞了一下,當即道:“剛才來了一個人說是聽了你的吩咐來取實驗用品,劃的也是你的卡,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出來,但……” 還沒等兩個看守把說說完,吳永森伸手一巴掌推搡開他們,輸入密碼劃完卡之后帶著梁家明一行人就進了實驗室。 “說是解毒藥劑被掉包了,吳教授,你可確定?” 吳永森一邊快速地過著重重門障,一邊臉色鐵青地對梁家明道:“當然確定!如果不是掉包了,它們怎么可能會沒有用呢?!今天下午三少你不是也才見識到實驗成果?!所以一定是有人把我的解毒藥劑掉包了!而且這人現在肯定還在實驗室里!” 吳永森帶著梁家明一行人走到自己的實驗室門口,劃卡輸入密碼又按了指紋之后,大門“嘀嘀嘀”的開啟,原本實驗室內部是不應該帶外人參觀的,可是因為今晚的慶功宴原本還有錄像這間實驗室的環節,因此吳永森早早就把實驗室里里外外全部收拾妥當了,因此當下一點都不避諱的帶人直接進了實驗室。與此同時,實驗室內部亮如白晝的燈光將吳夢呆愣的表情照的分明,她見這么多人突然出現,為首的吳永森和梁家明都面色不善,當下愣愣道:“父親……你們這是?” 見到吳夢的這一瞬間吳永森也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女兒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原本他還不信傳言說吳夢看上了溫少航的那些流言蜚語,可當下見吳夢的神色居然有點緊張,前因后果一連串,他當下咬牙切齒地上前狠狠地扇了吳夢一個耳光,說出口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去的一樣,“你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說??!是誰讓你把解毒藥劑調換了的??!是誰??!”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明顯的瞥了一眼站在梁家明身旁的溫少航,可溫少航一臉溫潤笑意絲毫沒有改變,梁家明也只當沒有看到吳永森的意有所指,只是淡淡地看著吳夢,道:“吳教授先冷靜冷靜,問清楚再發怒也不遲。吳小姐,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br> 吳夢捧著被吳永森扇的腫痛的臉,當下還有些回不過來神,回味剛才吳永森罵出來的話,她當下也驚覺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打了個冷顫立馬驚慌道:“我……不、不是……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父親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把解毒藥劑掉包呢?!我怎么可能害你?!”電光火石之間吳夢以為自己知道了真相!她的眼睛迸發出了強烈的光澤,“是溫延??!是溫延做的??!一定是他??!是他掉包了你的實驗成果??!一定是他??!” 這突如其來的指控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怪異,吳永森更是整個臉都扭曲到了一起,還沒等他發話,粱三少倒是皺著眉道:“吳小姐,溫延又和你有什么過節?你為什么說是他做的?” 吳夢咬著牙瞪大眼睛,幾乎是用吼地開口道:“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我剛才在慶功宴上就看見他鬼鬼祟祟的!我是一路跟著他來到實驗室的??!我就知道他一定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他居然敢如此大膽??!父親??!他現在一定還在實驗室里??!你們相信我??!現在加派人手搜查的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他一定還在實驗室里?。?!” “我當然在實驗室里?!遍T口傳來的聲音讓吳夢整個人都呆住了,只見溫延面帶笑意地從門后一點點走到門前,他看著吳夢的眼神波瀾不驚,只是那深邃的漆黑中,帶著一點細碎的涼意,“只是不知道吳小姐為什么要這樣誣陷我,我們往日無怨進入無仇,我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你?” “你還敢出來??!好,很好,你也算有膽??!”吳夢怒極反笑,只是她忽略了溫延的淡定,滿心只有對方被抓住把柄的急切心理,“你敢不敢說你為什么在慶功宴中途離開?!你敢不敢說你為什么來到了這實驗室里?!你敢不敢——” “吳小姐?!?/br> 出乎吳夢意料之外的,這次打斷她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梁家明。 梁家明皺著眉頭看著吳夢,那眼神有點微妙,讓吳夢心里異常不舒服,“吳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溫延一直在慶功宴上陪在我們身邊應酬,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替他作證。更何況現在過來實驗室,也是應了吳教授的要求我們才所有人一起過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指正是溫延做的,難道是想放過真正的兇手不成?這次可是事關你父親,我勸你三思?!?/br> 梁家明的話讓吳夢楞了一下,吳永森更是臉色鐵青,他怎么也想不到吳夢會指正到溫延身上!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可唯獨溫延卻是面色不變,他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吳夢,那天引宋寧寧出門的正是吳夢,粱昕的遇害,對方一定脫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他當然要先收一點利息。 “不!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著他走出去的!我是跟著他來的!你們撒謊!你們在替他作偽證??!父親!你相信我!他們都是替溫延作偽證的!他們——” “啪——” 吳永森氣急了,當下一巴掌直接將吳夢扇倒在地上,他氣的幾乎有些發顫,指著吳夢咬牙切齒道:“你給我閉嘴??!溫延一直都在會場里??!三少會替他做偽證?!你知不知道解毒藥劑意味著什么?!三少怎么可能因為一點私交在這件事上含糊不清?!” 話里像是在替梁家明申辯,可這字里行間的意思卻是有點意義不明,溫延見梁家明臉色有點不好看了,當下垂下眼睛掩住眸中的笑意。吳永森啊吳永森,你狗急跳墻了,這樣暗諷梁家明和他們的關系,難道是看梁家明脾氣太好了?他梁家明是梁建國的兒子,是目前,也是未來安全區的真正一把手。人家愿意和誰交朋友就和誰交朋友,聽你這語氣,難不成你還要替梁建國管管人家兒子的交友范圍? 而且這話還不單單指出了梁家明和他們的私交,更是非常明顯的說出了這解毒藥劑在梁家明心中的地位。溫延眼神一暗,這一點吳永森并沒有說錯,梁家明私交和他們再好,可他也是安全區的首領,在他的位置上,解毒藥劑當然應該是高于一切的存在,可惜吳永森想要借著這個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那他只能失望了。 因為,除了解毒藥劑之外,他們擁有著梁家明更加迫切需要得到的東西。 想到這里溫延側頭睨了看起來漫不經心的謝琛一眼。哼,說來說去,這才是真正的活狐貍。 吳夢聽吳永森也說溫延在會場,而且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那么點不對……她當即反應過來事情好像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樣,這局面怎么看好像都是自己處于劣勢……調換解毒藥劑,這罪名如果落實了她可怎么承擔得起?! “吳教授,我看你也消消怒氣。我已經讓人開始搜了,這實驗室里有沒有其他人,相信過一會就有結果。吳小姐……應該也是慌了神,這才慌不擇言的說了些沒細想的話。這地上涼,吳小姐還是站起來說話吧?!?/br> 聽梁家明如此說,吳夢的的眼睛里劃過一絲陰狠,她咬著牙開口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跟著溫延過來的!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詭計!居然瞞過了你們所有人!不信你們可以看監控!對了!還有監控??!你們查監控?。?!是誰在這里調換了解毒藥劑??!監控里一定一目了然的!你們別想冤枉我?。?!” 梁家明沒有說話,只是卻用眼神示意跟著的人去調閱監控了,場面一度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外面趕來靠近梁家明的耳畔說了幾句話,梁家明立馬看向吳夢,眼神不可謂不復雜。 對方的眼神讓吳夢莫名的緊張起來,她下意識抓緊了手,只聽梁家明道:“吳小姐,你可以把你包里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 吳夢就是再傻這時候也大概感覺到自己中計了??!她立馬攥緊包歇斯底里地對眾人道:“這東西是溫延的??!是溫延放到慶功宴走廊的垃圾桶里我跟著他拿出來的??!不管是什么東西都不是我的??!” 梁家明示意手下的人上前將吳夢制服,連吳永森都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從吳夢的挎包里拿出一個包裹,二人費了些力氣將包裹打開,里面包裹著的并不是吳夢與吳永森想象當中的解毒藥劑,然而還沒等他們松口氣,卻見梁家明臉色一變地厲聲道:“把她抓起來??!” 這變故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梁家明攥著那包裹里的東西,咬牙切齒道:“你居然和劉家的人勾結起來害我父親??!你好大的膽子??!” 吳永森楞了一下趕緊上前看包裹里的東西,居然是一些心臟病人禁止服用的藥劑,這些東西好多都是實驗室里可以用得上的原料……想到吳夢頻繁出入實驗室,想到對方和自己的關系,吳永森只覺得冷汗涔涔。因為除了那些藥物之外,這包裹里還附帶了如何讓這些藥劑發揮作用的方法說明!最要命的是!這上面居然還提到了‘上一次’使用的藥物遺留作用說明,那就是說這都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這紙張上的筆跡……就是吳夢的筆跡無疑?。?!這簡直就是證據確鑿!絕不是三言兩語的辯白就可以脫罪的! 見吳夢瞪大眼睛還想辯解,梁家明瞇著眼睛厲聲道:“監控里顯示那段時間只有你一個人靠近了那個垃圾桶,有什么話我勸你想清楚再說!吳教授,這件事說不好還會牽連到你,所以我勸你不要插嘴!難怪我父親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對待一個年邁的病人你們都能下此狠手,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轉折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謝琛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沒什么表情,而溫延則是小小地勾起了嘴角,他只是略施小計,沒想到對方真的上鉤把這東西撿起來了。如果對他沒有迫害的心思,以吳夢的立場,又何苦這樣撿‘他’丟掉的東西呢?把她引來實驗室只是計劃的其中之一,如果她撿起來那包裹自然就更好,如果她沒撿,他也有辦法讓吳夢與解毒藥劑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之前他是去過衛生間,不過從衛生間出去的‘溫延’卻不是他,而是一開始就在那里等候計劃實施的刑二。對方說如果刑三出關知道粱昕慘死而他們卻置之不理,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所以對方就將刑三平日里那些改頭換面的功夫運用了一些,再加上原本他們身形就差不太多,又有相同衣服的遮掩,在燈光不怎么亮的走廊里,不熟悉的人只看背影是很難分別出來的。 而在那之前,真正的溫延,也就是自己,早已從衛生間頂棚的管道里爬到了宴會旁邊的小屋里,所以在任何人的眼里,他也只在宴會里離開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蛇@些吳夢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因為就連那監控錄像都被周胖子做了手腳,所有人只會在錄像里看到吳夢將東西扔到了垃圾桶里,又將包裹從垃圾桶里拿了出來,這期間的技術活自然是周胖子一人完成。他將吳夢取東西的畫面倒著形成一次,再將后面的畫面前后接應,一個“放進去又拿出來”的畫面天衣無縫,就算解毒藥劑的事再大,在梁家明心里也總大不過自己父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