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
“我們過去看看嚟硌巴與曼青?!泵髅南胫嗟膫麆?,心中有些不放心,快步朝曼青帳篷里走了過去,喬景鉉也緊緊的跟了上來。 走到嚟硌巴的帳篷,他已經穿戴得很是整齊,與昨日相比他的服裝更華貴了些,桌子上還放著一頂帽子,由金子打造而成,上頭還鑲嵌著紅色的寶石,該是大汗登基禮上要戴的冠冕了。 曼青躺在床上,已經醒了過來,一雙眼睛正出神的看著嚟硌巴,眼里充滿了驕傲的神色。明媚走過去給她把了一下脈,發現她的脈象很是平和,身子并無大礙,看來嚟硌巴的鮮血功不可沒。 “曼青怎么樣?”嚟硌巴擔心的看著明媚,只怕她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 “沒事兒,她傷勢雖然嚴重,可卻不致命。昨日你獻血給她,她恢復得很好?!泵髅某瘒寻托α诵Γ骸叭踝硬槐剡@般緊張,只需好好照料著就是?!?/br> 嚟硌巴看了一眼那兩個陪嫁過來的丫鬟,滿眼殺氣騰騰:“好好照料王王后,若是有半點閃失,你們也不用活了!” “是?!眱蓚€丫鬟回答得戰戰兢兢,瞧著嚟硌巴那繃得緊緊的臉,發現這位韃靼的大汗可比大陳的世子爺要兇悍多了,唯獨對著王后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嚟兄,你快出去罷,就要登基大典了?!眴叹般C催促了一聲:“你登基成了韃靼大汗,我們也好回大陳去了?!?/br> 曼青擔心的看了嚟硌巴一眼:“一切要小心?!?/br> 明媚笑著安慰她道:“昨日是昨日,今日又不同了,現在韃靼先頭汗王只剩下了嚟硌巴一個兒子,不是他來做這汗王,那還有誰?”看了看喬景鉉,明媚擺了擺手:“我到帳篷里陪著曼青,就不出去了?!?/br> 喬景鉉點了點頭:“我讓云驍衛來保護你們?!?/br> 坐在帳篷里,沒多久就聽著嗚嗚的號角聲響起,聲音低沉,回蕩在這空闊的草原上,顯得格外的悠揚。曼青出神的聽著,嘴角泛起了笑容:“他應該要登基了罷?” 明媚握著她的手,眼睛里有著笑意:“可不是?等會他便要成為韃靼的大汗了?!笨诶镫m然說得輕松,可還是有些心上心下,徐炆玔登基那日,喬景鉉遭遇的事情,一直在明媚心里留下了陰影。 她安慰著曼青,自己卻是提心吊膽的坐在那里,過了許久,她沒有聽到廝殺聲,只是聽著沉悶悠揚的號角與鼓樂聲,還有喜慶的鞭炮聲陣陣??雌饋韲寻瓦@登基大典是平平安安的行過了,明媚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媚兒,我們回來了?!睅づ竦暮熥颖幌破?,喬景鉉帶著一隊云驍衛走了進來:“下午咱們便返回大陳?!?/br> “這么早?”曼青有幾分依依不舍:“為什么不在韃靼多停留幾日?” “我母親快要生了,我得回京城去守著她?!泵髅呐牧伺穆嗟氖郑骸拔野延窭媪粼谶@里照顧你,過一段時間我們再來看你?!?/br> 曼青抬起大眼睛望著明媚,里邊有感激的神色:“多謝你,十小姐?!?/br> “這有什么謝不謝的?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好好的照顧你?!泵髅呐牧伺乃氖郑骸澳愫煤眯?,我去準備下東西?!?/br> 下午未正時分,大陳送親的隊伍便開拔了,嚟硌巴送了十來車回禮給大陳新皇徐炆玔,并且上表啟奏了韃靼對大陳的仰慕之心,愿意世代交好,兩國永不起戰事。 明媚瞅了那份表一眼,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這世代交好也只是紙上寫著罷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一切都是為了利益,是利益決定兩國的關系?,F兒韃靼勢力弱,加上嚟硌巴對大陳有感激之情,這一朝交好還是有可能的,等著嚟硌巴的兒子做了汗王,若是韃靼國力強盛,那可說不定會不會世代交好了。 來的時候因為要等郭慶云,所以隊伍走得慢,回去得時候可快了不少,才得半個月便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見著英親王府的大門,明媚全身舒暢了不少,雖然她對于英親王府并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可在外漂泊這么久,驀然那見到這朱紅的門,灰色的院墻,也覺得心中安穩。 門房見著馬車停在門口,上邊跳下來喬景鉉,眼睛睜得大大:“快去主院通傳,告訴王妃,世子爺回來了!” 英王妃剛剛打發了管事mama,扶著寶珠的手走到外邊,就聽有婆子來報說世子爺回來了,高興得眼睛都瞇在了一處:“可算回來了,都走了足足快四十日,我這眼珠子都要望穿了呢?!?/br> 寶珠笑道:“也是王妃心里這般記掛著,世子爺這般本領,哪里會出什么事?” 英王妃笑了笑,伸手撫過鬢邊的碎發:“本領好是一回事,到外頭去又是一回事,何況是韃靼那般寒苦之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路安好?!彼亮瞬裂劬?,見著大堂那柔紗門簾晃了晃,趕緊坐正了身子:“該是他們回來了?!?/br> 喬景鉉帶著明媚朝大堂中央走了過來,兩人雖然風塵仆仆,可精神卻很好,走到英王妃面前行了一禮:“母親安好?!?/br> “鉉兒,快來讓母親瞧瞧,是不是瘦了?”英王妃的眼中只有喬景鉉,似乎沒有看見旁邊的明媚,只顧拉著喬景鉉的手看個不歇。明媚倒也不介意,反正這親疏遠近總是有的,喬景鉉是她的兒子,無論如何英王妃也不會撇開他先對自己和顏悅色。 “母親,哪有瘦?”喬景鉉笑著看了看英王妃:“只不過還真生病了,幸得媚兒跟我過去,她醫術好,藥到病除,又給我開了不少進補的,兒子現在都胖了不少吶?!?/br> 真是睜眼說瞎話,他哪里有生???自己有哪里給他開了進補的?明媚在旁邊聽著只覺好笑,這喬景鉉簡直是將英王妃當小孩子在糊弄了,隨他胡說一氣。 英王妃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又朝明媚招了招手:“好孩子,快讓母親瞧瞧,你有沒有瘦?” 明媚走上前去,朝英王妃笑了笑:“哪里有瘦?母親你瞧瞧,我還長胖了些呢,在韃靼每日里都要喝那牛乳,吃的是奶酪,人肚子上頭都長rou了?!?/br> 英王妃溜了一眼明媚的小腹,見那里依舊是平平坦坦,不由得有幾分失望:“哪里有長rou?我瞧著還是平的?!?/br> 明媚聽了只覺好笑,英王妃的意思可是明明白白的,她想要抱孫子了,可自己與喬景鉉才成親兩個月,如果就挺著個大肚子,那恐怕就有問題了?!澳赣H,這長rou一眼怎么就能看出來,過些日子興許就不同些了呢?!?/br> 英王妃聽了抿著嘴兒笑了笑,心道這個媳婦兒倒是機靈,自己才瞄了一眼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她確實是巴望著媳婦能早些給她生個孫子出來才好呢。瞧著明媚站在喬景鉉身邊,跟一支柳條兒一般,英王妃笑了起來:“鉉兒媳婦,你可得盡力,要為咱們喬家開枝散葉?!?/br> 明媚從大堂里出來,瞅了喬景鉉一眼:“聽聽你母親說的,要我盡力,為喬家開枝散葉,好像這生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一樣?!?/br> “因為她知道我已經盡力,所以只是催促你了?!眴叹般C拉住明媚的手笑了個不停,看了看她的肚子:“這里頭有沒有小娃娃?” 明媚白了他一眼:“這么快就有小娃娃,你倒是想得美?!?/br> 她已經籌劃好了,怎么著也該要等著十七歲以后再說,這生孩子可不能草率,大陳醫療條件差,身體發育不完全的情況下貿然去生孩子,恐怕還是自己要吃虧。明媚朝喬景鉉笑了笑:“一切順其自然,孩子是上天給咱們最好的禮物,要他什么時候來,他就什么時候來了,著急不得?!?/br> 喬景鉉點了點頭:“可不是這樣?”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明媚:“媚兒,我們的孩子一定聰明伶俐,生得像你一般美,像我一樣強壯?!?/br> 明媚笑了笑,沒有說話,自家的孩子,不管他是什么樣子,在父母心里都是最好的。他望了一眼喬景鉉:“你還不去云驍衛那邊瞧瞧,看看究竟問出結果來沒有?我也去西苑看看香筆,唐大順他們按著我留下的方子在給香筆治病,這么久了,也該有些進展了?!?/br> 聽到明媚提起香筆,喬景鉉有幾分不好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明媚一眼,見她臉色坦坦蕩蕩,沒有半分不相信,這才放下心來,擁著明媚往外邊走:“我讓楚風送你去西苑那邊?!?/br> 春日的陽光很好,照在西苑盛放的花朵上,踏上那青石小徑,繽紛的落花在她腳邊上下飛舞著,就如踩在一條氈毯上一邊,軟綿綿的,似乎還能聽見水聲。 “姑娘,瞧這景色多美?!庇窈嵭χ戳丝囱矍暗娘L景,感嘆了一聲:“可比英親王府的景色好多了?!?/br> “是呢?!泵髅挠行└形?,那個時候英親王府辦賞梅會,她與郭慶云就在這里相識,她教郭慶云背詩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嬌憨的背著“墻角數枝梅”,轉眼又將那首詩背得七零八落。 走在春日的陽光里,春風拂面,軟綿綿的一片,隨著那管事mama的指引,明媚走到了一座院落前邊。管事mama停在門口,搓著手笑道:“世子妃,香筆這丫頭時好時壞的,有時候說的話可能會冒犯了您,您可別介意?!?/br> 明媚笑了笑:“她是病人,我介意什么呢,快去將門打開?!?/br> 門上掛著一把鎖,院子里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明媚站在那里側耳聽了聽,這才恍然驚覺香筆有一副好嗓子,她正在唱著一支民歌,她從未聽過,就聽那聲音珠圓玉潤:“你們劃著小船采紅菱,碧波蕩漾,艷陽當頭……” “吱呀”一聲門開了,明媚跨步走進了院子,花木深深,那馥郁芬芳撲面而來,灰白色的小徑通往那幽幽深處,里邊有幾進屋子,遠遠的能見到高高翹起的飛檐。一個穿著淡綠色衫子的女子在花木之下,一只手拉著樹葉嘩啦啦的響,一只手奮力的去攀摘著那開得正盛的花朵。 “香筆,世子妃看你來了?!惫苁耺ama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香筆轉過練來,朝她看了一眼:“世子妃?” 管事mama見她眼神還算清明,放下心來,笑著答道:“可不是,世子妃心善,特地來看看你的病情?!?/br> “我沒有生病?!毕愎P皺著眉頭道:“怎么你們都把我看做病人?”她的眼睛望了過來,見著了站在門口的明媚,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柳小姐,你來了?” 管事mama呵斥了一聲:“如此沒規矩!還不喊世子妃?” “世子妃?”香筆望了明媚一眼:“她嫁給世子爺了?” 管事mama點了點頭:“自然,世子妃與世子爺成親都兩個月了呢?!蓖ねび窳⒌拿髅?,管事mama心中感嘆,這位世子妃可真是不錯,沒有一點架子,見著人都是和和氣氣的,臉上全是笑容。 “她嫁給世子爺了?”香筆臉色大變,她提起裙子,飛快的朝明媚奔了過來,她踩著一地的陽光,就如在跳躍一般,風吹起了她的裙裳,露出了潔白的腳踝。 “你、你、你竟然沒有死!”香筆死命的盯著明媚,臉上變了顏色:“你怎么能嫁給世子爺,你怎么可以去害他!” “你在說什么瘋話呢!”管事mama唬了一跳,他們將香筆送過來的時候說她瘋了,她還有些不相信,看著香筆那模樣,似乎還是清醒的,后來普安堂里的大夫給她來治病,瞧著香筆好像跟正常人一樣,可現在聽著這兩句話,分明就是瘋子說出來的。 “我沒有說瘋話,mama?!毕愎P一本正經的糾正管事mama的話,她蹙起眉尖,似乎在深思:“我分明給她吃了那毒藥,店伙計說那藥吃下去就沒救的,為何她還好好的活著,還站在我面前呢?” 明媚聽著這話,心中高興,她正是想要問香筆這個問題,沒想到香筆自己說了出來,都不用她來兜圈子?!跋愎P,你是怎么樣去買的藥?是不是那個伙計賣錯了給你?”明媚壓住自己心中的高興,盡量裝出一副冷靜的口吻來。 “是大公子的下人告訴我,京城有一家回春堂,那里能買到我想要的東西?!毕愎P用手敲了敲腦袋,似乎在努力的回憶:“他說讓我去找一個左眼旁邊有一顆痣的伙計,說他很是貪財,我給多些銀子,他必然會給我想要的藥?!彼偷奶痤^來,眼中出現了一絲驚悚:“可是你為何還活著?” “那是因為他賣了假藥給你?!泵髅乃餍詫⒂嬀陀嫞骸澳銘撊フ宜啬愕你y子,哪里能這么白白的將你的血汗錢送給他了?” “是,我要去找他要銀子!”香筆嘴里喃喃自語,旋即臉上又出現了一種悲傷的神色:“可是,就算他給了我銀子又能怎么樣?你還是嫁給世子爺了,你還是會禍害他!” “你聽誰說我會禍害他?”明媚淡淡一笑:“那都是旁人想陷害我而捏造出來的,你也相信不成?” “真是這樣?”香筆將信將疑的看了明媚一眼:“那時候我聽她們說,你是克夫命,會讓我們家世子爺命喪九泉!” “我若真是克夫命,英王妃死活都不會讓我進門的,難道她一個做母親的,還不比你一個做丫鬟的更關心喬景鉉?”明媚見著香筆那模樣,心中暗自悲嘆了一聲,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喬景鉉這張臉,惹得多少女子為他神魂顛倒! 香筆偏著頭看了看她,慢慢的點了點:“你說的好像也是?!?/br> “什么叫好像也是,本來就是。英王妃請了天門寺的廣慈大師替我們合了八字,說是極為相配,大吉大利大富大貴!”明媚笑著望了望香筆:“你難道就不想去將那暗害你們家世子爺的兇手捉出來?” “暗害世子爺?”香筆有些迷迷糊糊:“為什么是暗害我們家世子爺?” “你難道忘記了?上回你沏茶給我喝,放了那毒藥在里邊,我遞給你家世子爺去喝……”明媚站在那里,觀察著香筆的神色,見她的臉越來越白,全身也不住的抖了起來,她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發出了痛苦扥叫聲:“不、不、不!我不想害世子爺,世子爺不是我害的!” 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茶盞,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那熱騰騰的茶水四處濺起,蒸蒸的熱氣浮了上來,就在她眼前不住的晃動,香筆抱著頭,好像有撕裂一般的感覺,眼中出現了狼一般的兇光:“我沒有,我只是想要殺你,只有殺掉你,一切就好辦了!” 她忽然從低聲站起身子,朝明媚奔了過去,楚風在旁邊看得真切,迅速出手,馬上點中了香筆的xue道,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睛瞪著明媚,嘴里發出咒罵聲:“你為什么不死?你為什么要來禍害世子爺?自然世子爺遇著你,他就全變了!柳明媚你是個妖精,你是專門來折磨我們世子爺的!” 她的聲音尖銳而響亮,直直的從小院里沖了上去,似乎要劃破云霄,管事mama唬得臉上都變了顏色,趕緊伸手去攔香筆。明媚笑了笑:“無妨,她又發病了,隨她去罵罷。等她安靜了,你們趕緊將熬好的藥給她喝。得了這病,可要堅持服藥,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有耐心,香筆的病才會好?!?/br> 管事mama抹了一把汗,心中暗道這世子妃還真大度,一點都不與香筆計較,若是換成王妃,總怕早就一頓板子打死丟出去了。她朝明媚彎腰道:“老奴知道了?!?/br> “楚風,勞煩你回去以后到回春堂去看看,究竟有沒有這樣一個伙計,若是有,把他抓住好好審訊一番,看究竟他是得了誰得指使,賣那種毒藥給香筆?!泵髅男睦锵胫?,一個藥堂的伙計,若不是背后有人給他撐腰,或是給了好處,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那般膽量賣毒藥給主顧,他就不怕被人發現?肯定是有人向他做出了保證,說可以保他無事,他才有這般膽量。 楚風點了點頭:“屬下馬上就去?!?/br> 馬車轆轆之聲不斷的響著,明媚坐在車上,心中不住的在想著,幾乎可以不用去追問那店伙計,她都能想到幕后主使人,要么就是柳大夫人,要么就是那王側妃,就看看楚風問出來的結果是怎么樣的了。 回到府里,喬景鉉已經回來了,見著明媚走進內室,趕緊狗腿一般迎了上來給她捶背:“娘子辛苦了,可問到什么?” “有點收獲?!泵髅耐怂谎郏骸澳隳沁吥??” “你放心,云驍衛出手,還會有撬不開的嘴巴?”喬景鉉笑著將明媚抱?。骸斑@王側妃雖然謹小慎微,可還是露了馬腳,她托著去買兇的那個人,是她娘家的管事,這么一攀扯,就把她給帶出來了?!?/br> “這么簡單?”明媚吃了一驚,她原本以為中間還該有些彎彎道道的呢。 “不就這么簡單?”喬景鉉見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她還算是拐彎抹角了,知道到娘家那邊找人,只不過那個管事是她貼身mama的表兄,順藤摸瓜,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情況?!?/br> 明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些人也實在惡毒,為何一定要這般暗地里下手?一次不成又想著另外一次,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心是不是黑的了?!?/br> 喬景鉉將她的頭發撥開了些,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來,他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個吻:“媚兒,別怕,有我在呢?!?/br> “我才不怕?!泵髅某瘑叹般C笑了笑:“怕什么,我又不是沒見過那些魑魅魍魎?!?/br> 晚上英親王回府,喬景鉉帶著明媚走去了主院,見到英親王,朝他行了一禮:“父親,兒子有事找你?!?/br> 誰知英親王卻反應冷淡:“你要說什么,我已經知道了?!?/br> 喬景鉉一怔:“父親知道兒子要說什么?” 英王妃趕緊在旁邊打圓場:“鉉兒,你父親似乎有些不高興,你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br> 喬景鉉卻很是執拗,站在英親王面前,一雙眼睛盯住了他:“父親,莫非你還想替她掩飾?難道兒子在你心中就這么微不足道?若是你這般護著她,總有一日兒子稍有疏忽,這條命就落在她手里了?!?/br> 英親王抬起頭來,有幾分驚訝的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喬景鉉,忽然之間,他有一種受壓迫的感覺,兒子已經長大了,不是自己能糊弄過去的了。 英王妃聽到喬景鉉說的話,心中一驚,再也坐不住身子:“鉉兒,你們在說些什么?誰要害你?”她皺起眉頭看了看英親王,語氣漸漸有些不快:“鉉兒是我唯一的兒子,誰想害鉉兒我絕不會饒過她!” “父親,你若是再這般包庇她,恐怕兒子只能搬出這英親王府,讓她的兒子去做這個世子罷,否則兒子總有一天會被她謀害?!眴叹般C擺了擺手:“世子不世子的,有什么重要?一個人連命都沒有了,還要什么世子的位置?” “什么?”英王妃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喬世昭,你竟然為了維護她,寧可讓鉉兒冒險?你也實在太讓人失望了!”她的眼淚漸漸的彌漫,心里想著那多年的往事,愈發的不舒服了起來。想當年自己嫁給喬世昭,也是花一般的人,只是那喬世昭一直寵愛著王側妃,這才慢慢將她心中那點希望給撲滅,讓她變成了一個只知道打理中饋,一門心思放在自己兒子身上的深閨婦人。 喬景鉉就是她的命,誰要是敢動自己的兒子,自己非要與她去拼命不可! “喬世昭,你還在護著那個狐媚子?若是你還是這般糊涂,那我就將這事奏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請她秉公明斷!”英王妃望著英親王,臉色逐漸變成了青白顏色:“我寧可這后半輩子與你反目為仇,也不愿我的鉉兒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父親,你想要護住她,隨你的便,可是兒子卻只想說一句,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若是她出了些什么事情,你可別怪兒子,畢竟兒子還是要保住自己的命,沒有誰會等著旁人來動手將自己給宰殺?!眴叹般C朝英親王冷冷一笑,他原以為父親關愛自己,可萬萬沒想到,在他心里,自己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王側妃。 “鉉兒?!庇⒂H王見著妻子與兒子都要與自己翻臉,不由得也有幾分緊張,雖然王側妃確實是他心愛的人,可她畢竟是做了錯事,自己也沒辦法護得住。只要英王妃將這事情稟報給皇后娘娘,那王側妃肯定會被廢為庶人,名字也會從玉牒上勾去,以后也不會被埋在喬家祖墳,到時候她又該去哪里享受香火?